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一道天雷,劈碎了刘宏的矜持。」
「你率领坐忘道散布出了消息,宣称对洛阳劈雷事件负全责,并在第二天清晨,送了一袋有如侮辱般的铜钱到皇宫门口,附了张纸条,说是修缮德阳殿瓦檐的费用。」
「举朝震荡、举国惊诧。」
「刘宏脑溢血都快要被激出来了,据说这几日涩欲不振,连后宫也不宠幸,你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的雌堕之术起效了?」
「坐忘道被大汉宣称为了邪道,洛阳下诏,搜捕有关于坐忘道的一切,满城抓捕,不论死活,逮到一人便赏钱百万。」
「这般重赏之下,不断有假坐忘道被戴上了麻将面罩,抓去骗赏。」
「然而,一个悖论出现了——能被抓住的坐忘道,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坐忘道。」
「很快,短短一个月就抓住了上百个坐忘道,基本都是死无对证的尸首,刘宏气得涨红了脸,不知道这赏钱是该发还是不该发,于是改口,下令要抓活的。」
「活的?活的好啊!」
「水镜府的同门开始打乱自己的行动规律,胡乱挑选地方进行现世。」
「有时候,他们不施展任何术法,故意被戳穿,然后狼狈地逃跑,有时候又大幅地展现神通道术,引得民众朝拜,在一片惊呼声中悄然神隐。」
「各州郡传出消息,不断有佩戴麻将面罩的人秉持坐忘道之名开始招摇撞骗、呼风唤雨,根本不知道哪边儿是真的,哪边儿是假的。」
「四处救济灾民,帮助农户们获得了粮食的丰收,救下的人何止万计,坐忘道在各州郡的乡野获得了一大批热切的群众基础。」
「人心都清明。」
「洛阳的天子诏书,传达不到山野里。」
「农民们只知道,只要是戴麻将面罩的人,他们就热烈欢迎。」
「因为,没人在乎平民们的饿殍与死活,没人肯去医治那些具备传染力的伤寒瘟疫,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理解现代的医学概念,而害怕被沾染。」
「但,你在乎,你肯去逆行。」
「你告诉形销骨立的病民们,好好把这符纸熬成药水服下,多吃几口饭,吃饱,这病就能好......」
放置着各种药理辨明草药的屋内,银发青年闭目冥思,正搭着手,给躺在病榻上面色枯槁的少女把脉。
少女浑身囊肿,腹部青紫色的肉瘤已然一片腐烂,看上去甚是恶心。
脖颈上缠着大白狐狸的少年道人,推开了这座乡野村屋的门扉,径直走了进来。
“华佗先生望得如何,这不只是伤寒吧?”
华佗叹息了一声,垂下了手。
这位名医亦是司马徽的早期弟子,一向在水镜府内为郭嘉调养病体,传授贾诩药理学。
在如今的东汉末年,消毒、手术和药理已经形成了一门护理的科学,然而人们对病症认知还没有达到微观的程度,更无从知晓传染病传播的原理。
苏树来府上后,携带的有关于细菌、病毒的知识,令得华佗受益匪浅,也正是依靠这般医学知识,而将他请动了起来。
“这不是用药治得好的病,觉先生,这般血肉畸变的疾疫......本质上是缺少了魂魄。”
明明是个十岁的少年,华佗却称呼面前的苏树为先生,因为这个尊称当之无愧。
“魂魄?”
“您交给我的丹药,已经细致研究出了结果——大汉下发的不是丹药,而是汲人魂魄的蛊虫,它能刺激精血,引得人凭空生出几天回光返照般的气力。
“但,越服用丹药,气血便将越虚,由于魂魄被啃食残缺,继而便会引发血肉的病变,生出诸般疮疱、囊肿、畸肢......
“这丹药刺激、成瘾,多服下几次,失了魂魄的支撑,人也就软瘫了,会腐败如一团烂泥。”
听着华佗的解释,苏树逐渐明白了。
朝廷下发的丹药,实际是蛊虫一般的东西,啃食的是人的三魂七魄,换作魔术学上的术语,也就是「生命力」,即「小源」。
“服用这般丹药,有百害而无一利,朝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这些饥民,刘宏拿这种东西赈灾,不怕天诛么!”
望着病榻上已经奄奄一息,肌肤一片囊肿腐败的枯槁少女,华佗捏紧了自己的掌心。
大汉......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子民腐烂?
苏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能治。”
闻言的华佗,嘴唇嗡动了一下。
“您要......修人?那也只能去除多余的畸肢,缺少的魂魄是补不上的,就算您把患者身躯给修好了,也不过是多延续几日的病痛。”
“魂魄,也可以修补。”
张觉没有螺旋剑傍身。
但,他是心素。
苏树捻起了一束草药,随手将其碾碎、抹平、与一张符纸夹在一起,揉按化在了一碗水中。
水花潋滟,金光澄澈。
华佗有些凝滞地望着,少年道人对着这碗符水施展出了绚烂夺目的道术,继而将其递给了虚弱绽开眸子的患者。
“喝吧,喝吧,相信我。坚持喝上几天,你就会变好的......”
少年道人抬手轻抚着病患少女的额头,脸上温润的微笑有如春风般沁人。
望着眼前那张少年的面容,少女的瞳孔之中,溢着希冀的神采。
她慢慢饮下了这碗符水。
华佗摇了摇头,神情悲悯。
他明白张觉的心性不忍,但,治病终究要讲一个对症下药,无论如何,这不过只是聊以慰藉的幻象罢了......
她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服用符水三天。
病患少女能够多吃两口饭了。
服用符水七天。
她开始能够正常下地行走。
华佗凝滞地望着,村落里服过丹药的患者们跪拜在地上,朝着佩戴红中麻将面罩的少年道人不住叩首,热泪盈眶。
“觉先生,您真的是神仙吗?”
给华佗一点小小的奶妈震撼。
少年道人沉默了一会儿,温醇笑道。
“......或许呢?”
「所谓伤寒,不过是后世有如肠胃炎之类的传染小症,清晓了病理,懂得如何防御,便堪称好治。」
「然而,面对这般大汉有心散播的畸变疾疫,你并不知道如何开发特效药。」
「但,你却能治。」
「你其实不会治,你其实在骗这些患者们,只不过......他们愿意真心地相信你。」
「相信的心,便是你的道术。」
「你把草药给揉成了符水,告诫病民们服下,在这般神灵现世的心理作用下,他们仿佛真在感到自己的身躯在痊愈康复。」
「坐忘道开始被人们叹服敬拜,你作为为首的红中,更被农民们赞颂有大贤之名,将你称作了‘大贤良师’,受到热烈欢迎。」
「这些巫蛊之道,被得知的刘宏嗤之以鼻,更加下口笃定,坐忘道实乃一群妖人。」
「然而......在朝廷神都、世家门阀们所无意关注的田野角落里,坐忘道的信仰,如星火燎燃般开始迅速扩散。」
「坐忘道在最那群不起眼的农户之间,信众变得越来越多、事迹传播得越来越广泛。」
「从如同星星点点般的村落县镇,逐渐开始包围各州郡的城池与郡治。」
「窥见了这其中的利益,有的清贫道士开始佩戴上麻将面罩浑水摸鱼,坐忘道们好像变得越来越多,近乎于无处不在......」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清楚?」
「嘿嘿!耍他一耍!」
“分不清,陛下,我真的分不清啊!”
受箓天师们顶着形容枯槁的灰败面色,在大殿之上不住砰砰砰磕着响头。
他们被派出去抓捕坐忘道,这段时日十二个时辰般加班加点地工作,人都要麻了。
坐忘道,好像根本抓不完一样,不如说......假如是真的坐忘道的话,能够被他们这些天师给抓住吗?
麻将,正变得越来越流行。
本来喜欢打麻将的刘宏,现在看见那些花色都觉得快要吐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坐忘道在各州郡出没,就是在到处戏耍他这位大汉天子。
不知道怎的,这几个月连召集后宫开●趴的兴致也没了,那活儿愈发萎靡,都有些拔不起来。
然而......望着身旁侍奉的张让、赵忠,刘宏却没来由地觉得,他们生得愈发俊俏了。
这秽乱朝纲的十常侍,天下骂归骂,然而当初进宫的时候,可都是各州郡精挑细选出的、一等一的美男子。
身侧抱着玄鸟,为皇帝抚风的张让,瞥见了刘宏那微妙的视线,不知怎的,莫名感到有些心悸。
“陛下今日,是被坐忘道扰神,不舒服吗?要不要咱家去请太医来看一看。”
“朕疲累,不必......”刘宏的指尖抚上了张让的手背,“今晚,请父公侍候朕沐浴。”
一向被刘宏宠信为父的张让,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但,侍奉皇帝沐浴本来就是宦官的职责,平常刘宏都是使唤那些宠妾,真是难得想起咱家一回。
张让笑着应了起来。
他可不明白,刘宏这是孝心变质了。
望着张让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刘宏一时有些失神。
然而,眼角余光瞥到了殿下那些战战兢兢的天师们,想到坐忘道的嘲讽,他便不由得感到愈发心烦气躁。
“废物,你们他妈的都是群废物!”
跪在这里,还耽误自己与父公调情。
“滚!都给朕滚!每个月谨记给朕抓坐忘道上来!抓不到,朕就把你们全押到天牢里伺候!”
「痿了的刘宏无能狂怒,宦官外戚们彼此忌惮,世家们亦是心思各异,阳奉阴违。」
「能在洛阳头顶劈雷的真仙,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样含金量,他们当然懂得。」
「刘宏害怕的......便是值得拉拢的。」
「整个大汉都竭力开始打听坐忘道是谁,开始细致地研究坐忘道的行为、踪迹和目的。」
「你所书写的每一个字,都被人们翻来覆去地专研、琢磨、考究,妄图从其中窥探到有关于坐忘道些许神妙线索。」
「那些《太平要术》中所罗列的农耕内容,继而获得了爆发式传播。」
「什么叫粉丝效应啊?不必自己出钱誊抄发行,自来水这不就来了么?」
「农艺、园艺、植林、蚕桑、畜牧、兽医、配种、酿造、烹饪、仓储......」
「逐渐地,就连路边玩耍的孩童,都开始能吟几句筛选优良稻谷的道理。」
「人们号召诸般智者,把整本《太平要术》都特么快给翻烂了,旋即......这天下的世家门阀继而发现,这特么好像真的是一本种田用的图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特么想看这些啊!坐忘道的道术呢,坐忘道的雷法呢?坐忘道想要表达出的政治纲领和政治倾向呢?」
「人们笃定,这横空出世的坐忘道,必然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惊世秘密!」
「费尽心机去撰写这么一本农经,还招得天雷直贯洛阳,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求,而只是表达想要自己救世济民的心呢?」
「自仙秦以来,有《商君书》言: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民弱则国强,民强则国弱。战时用其死,安时用其力。」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天下从来都是世家门阀的天下,而非平民的天下,寒门的门字,是门阀的门。」
「这芸芸饿殍,有谁在乎?」
「正经的老爷们,谁关注农民啊。」
「下贱。」
「春去秋来,一年冬夕,正是爆金币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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