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魔术师若是再多一点,这颗星球根本都不够折腾的。
这也是苏树认为,魔术的基盘能够通过普通人的共识,从而极大幅度得到扩充的关键——双方的人数对比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了。
他妄图用全人类的共识,堆砌出来人造的英灵之座,继而为全人类,激活通往灵能飞升的途径。
也可以说,他把全人类都绑在了一艘战船之上。
“所谓的士气论,包括先生我所最擅长的幻术,本质上也不过是窥见人心之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梦幻泡影何必又分得那么清楚。”
呼风唤雨、引雷弄电、道法符箓,这些术法司马徽都稍微会那么一点,所以少年们的术法修行,他都能教。
但,正如司马徽所述,他所最擅长的领域,还是「幻术」。
“整座水镜洞天,便是一道勾勒于地脉的大型道术,通过塑造眼耳口鼻身意上的错觉,以达到对人的欺骗效果。”
讲台上的司马徽,手上不断浮现出各种精巧的折扇、茶杯、笔砚、纸墨,看上去栩栩如生。
扇子能抚风、茶杯能品茗,隔着这么些距离,少年们还望见缕缕的热雾从那清茗升浮飘荡出来,蔓延开了一阵馥郁的茶香。
“然而......先生这般幻术,有两个致命的缺点:一、你走出这座硕大的水镜府,那便失了效果;二、有些人天生不必以眼睛去看,而用直感去辨别真伪,这种五感上的错觉自然无用。”
“那,先生,我若把水镜府炸了呢?”
少年陈宫推了推眼镜,举手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精擅于雷火符箓的陈宫,非常懂得艺术就是派大星的道理。
司马徽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炸炸炸,你今后莫不是真要炸自己的队友吧。
“当然,如果你的出力足够掀翻这整座水镜府,那也是以力破巧的一个手段。
“说到底,这般借助错觉的幻术,其实不过是小道罢了,只要你的灵觉足够坚定,哪怕闭上眼睛也可以辨认出真伪。
“真正臻至的幻术,是看不见的幻术。”
“看不见的幻术?”
“什么是幻术?”司马徽笑了笑,“镜中花、水中月,说到底不过是欺诈之术,妄图以假乱真,扰人心性。
“可以说,此乃「修假」。
“真正浩瀚的幻术,修的是「真」,作用于人的内心,让人们去相信、去笃定一件事。
“于是,假的,最终便也就成了真的。”
水镜先生微笑着抖了抖自己的袖子,袖口里跌出来几枚青铜质地的五铢钱,叮咚落在了桌子上。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饼,一片布。
少年们饶有兴致地望着先生,手指着案板上这三件物品浅笑问道。
“诸位,谁能来回答先生我一下——为什么铜钱能够买到饼与布帛?是这铜钱能吃?还是这铜钱能穿?”
这个问题......问了又好像没问一样。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么。”少年周瑜朗声道,“钱币能买卖东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周瑜这么直白答了出来,其余的少年们也觉得是这么个答案,但细想之下,却又沉吟不语,有些皱眉深思的味道。
对啊,为什么钱能买东西?
天经地义,是怎么个天经地义的法子?
“是......「共识」啊。”
苏树一字一句微笑道,
“有朝廷做信用担保,于是人们都愿意相信,钱币能够买卖东西。
“因而「钱很值钱」,这个被各代朝廷建立起来的谎言,逐渐流传下来,便成了一种天经地义的规矩。
“把「钱」这般虚假的概念根植于人心,得到了世人的认同,这便是先生想要表达的,世间的最顶级的「幻术」么?”
话音落尽。
少年们豁然开朗。
他们自己去想,当然过几天也能想通这个道理,然而张觉却几个呼吸之间就得出了答案。
“厉害。”惜字如金的少年庞统忠心称赞道,而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所谓「皇帝」、「天子」、「臣民」乃至于「大汉朝」。这诸般概念,其实也不过都建立在名为「共识」的谎言之上,信的人多了,假的便也就成了真的。”
苏树自然懂得现代社会运作的本质,全都建立在各种虚构的概念之上。
并非他聪慧,而这些师兄太笨,而是他看问题的视角,对于古人来说堪称是降维打击。
这大逆不道的言辞说出去,九族可真就不够用的。
司马徽嘶了口冷气,又啧啧了几声。
“张觉,你这家伙简直满分啊,以后上课禁止回答问题!”
你这样隋唐小测道道满分,那先生我还教什么?你上来教好了......好像还真上来教了,那没事儿了。
只是,留给大家的脑力思考题,你直接给出标准答案,未免也太打击人的自信了。
在水镜府待了二月有余的时日,司马徽越教越觉得,张觉已经和其他七奇,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了。
“呵......那先生您,以后莫不是也别问觉问题好了。”
“哈哈......先生开玩笑的。”
司马徽决定把这小子拎出去开小灶,走过来,用戒尺梆梆敲了三下他的脑袋。
这般聪慧,应该能够懂吧?
“三更半夜,去您院子里单独授课?”
少年抵住了先生的戒尺,微笑着摇头道。
“这倒不必了,因为您的「幻术」,觉似乎已经全部学会了。”
“......哦?”
听闻此语,司马徽兴趣有些上来了,
“先生我,这才刚刚教了一个月呢,你就自认为,在幻术上已经出师了么?”
苏树微笑不语,只将手探进了衣襟。
在座的师兄同门们与先生,继而有些怔神地望着,少年如同变戏法似的,从平坦的衣襟里面掏出来了一柄折扇、一只茶杯、还有诸般笔砚纸墨。
司马徽之前,变出来了些什么。
苏树此时此刻,便往外掏出来了些什么。
而且诸般物什,同样地栩栩如生,从外表乃至于品相之上,根本就辨认不出任何破绽。
“......觉师弟这般天赋,何其妖孽也。”
少年们眼神精彩,两个月的修习,他们在幻术上才刚刚摸到边,这还居然就给张觉师弟修出来了?
“这......张觉你侵蚀了水镜府的地脉?不对,先生这边没有察觉到地象紊乱。”
司马徽拎着那茶杯品了一口茶水,入喉一阵醇厚的清香,他不由得啧啧称奇起来。
“所以,你是用自己的元炁,幻化出来的这些物什?如此逼真,居然连先生我的灵觉,都分辨不出来丝毫虚假的成分......”
司马徽的心中感到了震撼,他尝试以元炁对冲驱散,居然破除不掉这些幻觉。
这意味着,张觉对于幻术的掌握,不仅在五感上达到了极致的拟真,而且道行甚至比自己更深厚......
他才九岁啊!这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这些物什就是真的啊,所以先生您无论如何检查,当然也假不了。”
少年的话声轻渺地响了起来,苏树笑眯眯地抹开了自己买来的折扇,揭露出答案的话语令得众人一阵失神恍惚。
他这是用虚数魔术,从储备里取出来的。
“哈?这是真的?”
诸葛亮用指尖沾了沾那砚台里的墨水,放到口中嗦了一下,还有股淡雅的墨香。
“......的确是真的。”
“好小子。”
司马徽哑然失笑,虽然是真的,但这已经把握到了幻术的神髓。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就是最好的幻术——张觉,你已经通晓了幻术的真谛。”
“觉可没说全都是真的,今日的确对先生的教授有所领悟,所以这里的确有东西是假的,是觉用幻术修出来的。”
这话,引得众人四处好奇张望了起来。
“什么是假的?觉师弟?你的桌案?你的狐狸?还是你身边的这位大师姐?”
“喂......说谁是假的呢!”
虞姬挺了挺自己饱满的胸口,自从捏成超大杯后,她察觉到苏树看自己的次数显著变多了,而且停留的时间也变长了。
赢!
只是......望着少年怀里那只慵懒的大狐狸,虞姬的面颊之上,顿时飞浮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赧红。
可恶,人心似乎还是差得太远......
小师弟天天在被偷吃,她隔三差五就蹲在门口偷听,那激烈的鼓掌声,似乎响在了这位真祖的心里。
什么骚狐狸!
“——我是假的。”
少年微笑吐出的话声,令得众人的神色为之一滞。
苏树抬起手,直接“掀开”了自己的面皮,继而暴露出了其下的木质纹路,以及那一张刻着「红中」图案的麻将脸。
“嘤~!”
怀里的白毛大狐狸,猝不及防吓得嘤叫地跳了起来起来。
婴宁现在是狐狸身,等于什么都没穿,上课在被恩主给揉爱着,这般玩法令她非常享受。
因为那手法......实在是太熟稔了,导致她都没有能察觉到,抚爱着自己的小恩主居然是个木头人?!
虞姬也骤地一颤,蓦然惊惶地抱住了身侧徐福的大腿,脸色有些发青发白。
“你......小师弟......你你你——!”
虞美人语无伦次。
穿道袍的侍女,亦有些惊异称奇地望着这一幕,觉少爷的天资真是烁古震今。
因为她懂得仙道炼丹的技巧,对于医道冶金也颇为精擅,苏树上个月来向她请教过一些问题,比如:如何制造出「和肌肤相近」的材质等等......
徐福于是取了一本珍藏的、有关方士炼丹的道籍给他,这才过去了一个月,觉少爷居然便已经精擅掌握了么?
有关于丹道的诸门技艺,她当初可在老师王诩那里学了十年有余。
“是上个月所教授的傀儡术,好小子,你结合了你修人的技艺,从而捏出了这么一具栩栩如生的傀儡?”
大狐狸直接麻利儿跑出学堂,循着气味,去寻自己的小恩主去了。
众人啧啧称奇地捏着苏树的这具傀儡,肌肤的触感简直与真人相较仿佛。
“你用幻术模仿了自己的声音,并遮掩了这具身躯上的一些显眼瑕疵......”司马徽感慨着自己居然没有察觉,“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早上走入学堂,大家听看到我的第一眼前,让你们以为我是一个真人。”
那张红中的麻将脸,把少年的面皮重新给戴了回去,温润微笑道。
“先生您什么时候产生了,觉没有在使用镜花水月的错觉?”
沉默、唏嘘。
少年们的目光中,满溢着敬叹、拜服,还有着一丝丝难以遏制的唏嘘。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司马懿眼睑低垂,嘴角淡笑。
他已经确定了,得觉者,可得天下。
司马家,必须要倾尽一切地笼络张觉。
对这般师弟的天资,即便是周瑜亦难以生出嫉妒......因为他知道,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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