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叹服啊。
化野玖子恭敬地折起了地图,“如您所愿。”
传送法阵的光芒,渐渐亮起。
一行人的身影,消散在了辉光之中。
视野,在晃荡的涟漪中渐渐变得清晰。
天鹅绒的地毯猩红如血,金边烛火的灯柱勾勒着华美的纹理,走廊的两侧铺陈着黑檀色的护墙木板,极富层次的典雅墙面上,装裱着一幅又一幅的画像,都是在时钟塔声名显赫的诸位君主。
地下50km的深处的「龙之心脏」。
被时钟塔,奢侈地开辟出了这么一条华贵的走廊。
苏树还是第一次下灵墓。
想到了那条精灵龙阿尔比昂,特么把自己女儿给拐走了,他就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现在,自己是不是正踏在女儿的心房上?
二世熟稔地掏出了一只礼装口罩戴在了脸上——这里充盈的魔力,对于他的魔术回路来说,有些太过浓郁了,会让他呼吸困难。
望着这些浮夸的装潢。
魔女则给出了自己的锐评。
“什么狗屎审美。”
想到曾经自己家城堡的地下被时钟塔这样改造,摩根就很不爽。
“老婆,别说脏话,不淑女了。”
“好的,亲爱的?~”
苏树摸了摸她的银发,牵着摩根往前走去。
这亲昵的模样,望得身后的冠位人偶师和金毛败犬,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走廊的末端。
恭敬的侍者,缓缓推开了巨大的门扉。
连绵的荧光,充盈了一行人的视野。
黑色的、不知道以什么材质铸造的宽阔空间中,穹顶镶嵌着氤氲的光晶,宛若幽邃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繁星。
殿堂的中央,似是传说中的白垩之城卡美洛那般,摆放着一张华丽的巨大圆桌。
男人、女人,以及最多的老人......
衣着典致,仪态雍容的与会者们,带着各异的神色,如同审视打量般地将微妙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有嗤笑,有冷哼,有忌惮。
有赞叹,有欣赏,有欢迎。
有窃窃私语,有意味深长。
并非第一次因为自己开会了,令人唏嘘啊。
迎着君主们的集聚的视线,苏树微笑着缓步走进,嘴角的弧度柔和得恰到好处,谦良的气质仿佛令人如沐春风。
望着黑发青年的到来。
天体科的位席上,奥尔加玛丽的眸子仿佛在闪闪发光。
可惜,望见了苏树身后跟随的魔女。
少女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有些黯淡了下去。
......这位妖妃,简直不可战胜啊。
“鄙人,应该没有迟到吧。”
苏树走到了现代魔术科的位席,在魔女温柔的抚按中,缓缓落座,像是领导面对下属般,朝君主们点头致意。
“诸位安好。”
连个君主的尊称都没叫。
堪称僭越。
然而,君主们并未提出对此质疑。
除了——
“这是冠位决议,你坐上来干什么?”
端坐在降灵科的位置上,枯槁得像是朽尸一般的老人,发出了语气肃穆的斥责。
正是降灵科君主,卢弗雷乌斯·纳泽莱·尤利菲斯。
果然,是这个老逼登先开口啊。
苏树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这个老家伙的女儿,正是肯尼斯·埃尔梅罗的未婚妻。
肯主任和他没过门的老婆,死在了四战里。
埃尔梅罗家的声名,骤然被血脉卑贱的宵小之辈韦伯·维尔维特顶替。
到手的联姻飞了,这让作为老丈人的卢弗雷乌斯非常不爽。
身为老伦敦正米儿字旗的地道英伦贵族,时钟塔死硬的贵族主义派系,他平常也是针对现代魔术科咬得最凶的一条老狗。
身负着「指出开始与终结的差异」的冠位指定,导致卢弗雷乌斯一直背负着存续的诅咒,已经是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了,金币之力简直快要满溢而出,让人忍不住一信号斧劈上去。
君主们意味微妙地望着两方的火药味,准备欣赏一场好戏,他们可不认为如今的苏树会退让啊。
然而......
“有一说一,确实——我不该坐在这里。”
黑发青年发出了似是赞同的话声,不由得让君主们微微一怔。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所以,我走了,祝诸位开会愉快。”
苏树站了起来,微笑着挥了挥手作别,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回去。
众君主:“......”
尤利菲斯有些怔神,他已经做好了骂架的准备,但对方根本懒得理他。
眼看着苏树真的已经走到了门口。
现代魔术科的所有人都跟着他马上要离开。
还是全体基础科的君主,身材健壮的金发男人忍不住开口,想要挽留下他。
“树君,请等等。”
身为时钟塔三大贵族之一,君主特兰贝里奥却是不折不扣的民主派系。
他麾下的全体基础科,也是平民魔术师最多的学科。
平常投来橄榄枝颇多。
“我很忙。”苏树话声淡漠,头也不回,“如果这就是时钟塔的诚意,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代表卢弗雷乌斯卿向你道歉,树君。”
面容慈祥的妇人开口挽留道,让苍崎橙子微微眯起了眸子。
“还请留下来吧。”
因为,这位正是她的老师,创造科君主巴鲁叶雷塔。
话虽如此。
师徒间却没什么情分剩下。
因为......几年前橙子的封印指定,就是她主张提出的。
“道歉都要别人帮忙道,狗嘴里吐不出人话啊。”
苏树幽幽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很失望。”
“失望什么?”
端坐在主位上的褐发少女眯起了眸子。
法政科君主巴瑟梅罗,她的话声淡漠得像冰。
“鄙人一直听闻时钟塔的冠位决议,是一睹各学科家主风采的最好时机——只是可惜,我一直都对冠位决议是否名副其实,而感到了有一丝小小的疑问。”
“叫做冠位决议......”
苏树回过头,冲君主们微笑道,
“却一个冠位都没有,不觉得搞笑吗?”
话音落尽。
场面一片死寂。
中立派系,以及和交好的民主派系君主们,面庞上浮现出了「不愧是你」般的苦笑。
而贵族派系的家主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愠怒之色。
“你自己不过是个典位。”卢弗雷乌斯阴沉地发出了话声,“就算埃尔梅罗二世,他更只是可笑的祭位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身为色位的众君主。”
面对这个问题。
苏树用行动回答了这条老狗。
“橙子姐,你坐啊。”
在苍崎橙子有些好笑的表情中。
苏树把她按进了现代魔术科的席位上。
黑发青年抬起头,冲着君主们微笑。
“你们的冠位呢?让他上前来。”
君主们:“......”
沉默。
如同凝滞般的沉默。
没错......苍崎橙子特么是这里唯一的冠位,冠位决议里唯一的「冠位」。
这下尬住了。
现在改名叫「色位决议」还来得及吗?
“......这里不是你来玩过家家的。”
老东西卢弗雷乌斯绷不住了,谁都看得出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在座都是千年的传承,能容许卑贱的现代魔术科在这里占据一席,已经是我们君主的宽容!”
“哦——”
苏树发出了恍然大悟般的声音,
“所以,冠位决议,不是用位阶说话,而是用资历说话。”
“不然......你以为呢?”
卢弗雷乌斯瞥向了苏树身后微笑的红发女人,嘴角有些抽搐。
“哈特雷斯......这般蹩脚的伪装术,能骗过在座的谁?你以为法政科真的纵容你无法无天?不过是我们对你抱有期待罢了!期待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韦伯·维尔维特!”
降灵科的君主敲拄着拐杖,怒斥着直呼起了二世的名字。
“你管教不好你这僭越的弟子,老夫就来帮你管教!”
二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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