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你想改变你未曾改变的事情吗?”
爱莲娜向那黑暗的身影伸出了手,明明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可是当有人对她抛来了生的橄榄枝时,她便将死的觉悟抛之脑后了。
“我......想要活下去!”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干涉这一切,将我的想法凌驾于你们的所愿之上又是否是对的呢?”
黑袍人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他的面孔
俊秀的黑发少年,却带着一种仿佛历经时光的沧桑。他的左眼是慈悲与平静,而他的右眼却是漠视一切的冰冷。
他就仿佛是将两个不同的人撕开,粘合在一个人身上的样子。
少年的额头有着一副十分繁复却又华丽的暗红色花纹,为少年的面孔增加了一副仿佛隔绝时光的沧桑和神秘,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爱莲娜却在心中产生了一种近乎荒谬般的感动与崇敬。
少年远远的看了一员那河对岸的桥梁,看着隔绝了双城的通道,看着那通道尽头的两个女孩。
他并没有上前,即便他早就已经看到了这对姐妹。他并不想介入那里,但他还是选择帮助了他身边的爱莲娜。
“还能短暂维持我人性的时间不多了,这恐怕也是在我搞定问题之前的最后一次......”
“这次我不会划定你们的未来了,你们的未来,就让你们自己选择吧。”
他划破了手指,一滴鲜血从他的指间缓缓的滴落,落在了爱莲娜的嘴唇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每一滴血都在焚烧!
极致的痛苦所造就的昏迷之前,爱莲娜最后看到的,是少年那颗漠然一切的冰冷之眼,以及隐藏在那之后的......
无尽血肉的......终极奥秘
......
今天是绽灵节
在这片初生之土上,这是一个特殊的节日,一个属于生者和死者的节日。
这一天的艾欧尼亚会格外的热闹,因为生与死的间隔在今天会变得非常模糊,对于大部分初生之土的居民来说,这意味着祖先与亲人的归来。
所以对初生之土的人们来说,今天便是属于他们的,特殊团圆的节日。
小男孩快速的奔跑在这片黑暗的森林内,他就像是一只狂奔的小鹿一样,奔过根须遍布的森林,跳过堆积的落叶,跑向了期许的地方。
今天本来是全家团圆的节日。
可对小男孩来说并不是,他的家人都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斧刃下,而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在绽灵节的这一天见到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跑向了这片土地上可能唯一算得上是他可以依靠的地方吧。
森林的中央,数以百计的生灵正在聚拢于此。
他们有人类,有瓦斯塔亚,有树灵,甚至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幽魂。
他们聚集于此处,盘膝而坐。将一个人围绕在中心,倾听着他的话语。
那是一个浑身披在黑金色长袍中的身影,他看起来很年轻,却带着智慧的言语与古老的气息,他的右眼被一副黑色的眼罩所遮蔽,而左眼之中却尽是无尽的慈悲与平静。
这或许便是聚拢在此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靠向他的原因吧。
他们都喜欢听他说话,听他讲述故事,听他讲解自然与生灵的真理。生与死的循环,灵与魂的关系,生命的价值。
或者有些时候,他会教导那些孩子何为科学,什么又是道理,有时候浅显易懂,又有的时候颇为深意。
他仿佛无所不知,有的时候却又表现得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孩童。他总是能够解答人们的问题,有的时候却又要别人帮他解答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但是,人们喜欢他,任何听过少年讲道的人,都会发自真心的亲近少年。
他从没说过自己的名字,而艾欧尼亚的人们为他起了一个外号——云中君。
因为他总喜欢出没在悬崖的边沿,高山的巅峰,自然茂密的树木的顶端眺望着天空的云彩。
有的时候,他的身影与天空中的白云混合在一起时,看起来就像是云端之中的王子。
既然这样,就叫他云中君好了。
某个嘴硬心软的女忍者是这么说的,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称呼很快也就传播开来了。
没人直到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叫他云中君,于是,他便成为了云中君。
今天的云中君,为聚集在此处的人们诉说的是故事,是绽灵节一对兄弟剑客的故事,也有着古老异地的一种中秋明月的故事
他也会讲述礼义廉耻,讲述亲朋好友,讲述血缘关联,讲述一些看起来似乎理所当然的道理。
但其实并不,对于聚集在此处的一些人,譬如瓦斯塔亚而言,或许理解为何要与父母家人建立起亲密的联系,是一种需要研究的学问吧。
“那么,今天的讲道到此为止了。”
云中君轻笑着抚摸着怀中洁白的小狐狸,对着依依不舍的众人轻声道
话语将落,他的身影便如轻烟一般仿佛要缓缓的消失,而这个时候的男孩急忙上前,焦急的问道
“帮帮我!我该怎么见到我爹娘?”
“他们已在你的身边,他们一直陪伴着你,初生之土的子民会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
云中君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清气,仿佛清风拂面一般,男孩再度转头,看到的便是已死父母的灵魂。
冷静的男孩抱住了自己父母失去的灵魂嚎啕大哭,今夜绽灵节的故事之中,又会多出一个孩子与云中君的故事吧。
2.慈悲之人
“已经三年了啊......”
坐在纳沃利高耸悬崖边的云中君,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狐狸柔顺的毛发,看着天空的一轮皎月,幽幽的叹息着。
云中君自然就是云卷,而他距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他这次穿越的世界,是符文之地,是《英雄联盟》的背景世界观。
那个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的游戏背景世界观。
但无论怎么样,相较于云卷目前经历过的世界,符文之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魔世界观!
很危险,很可怕,但也是相对而言的。
云卷这一次降落的地方是在皮尔特沃夫。
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的主线任务或者目标,但云卷猜测,既然落到了双城,那么他的任务或许就和双城之战有关呢?
虽然有了大概的想法,但是他却一点儿都没有介入其中的念头。
云卷的手缓缓的摸向了自己的左眼,将那永远带着慈悲和平静的眼眸缓缓闭上。
这是他在上一个世界闹翻天之后的‘遗留’,在他缔造了整个地狱之后,他却也被这个世界性的诡异拖入其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他在上一个世界差点就真的成为了那个世界的地藏王菩萨,成为了那个世界负担所有灵魂运转慈悲的地藏王。
或许他还要许下一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呢?
但最终他还是逃离了这个命运,似乎是在最后的关头他激活了某个选项,那个所谓的空间或者其他什么导致他穿越的因素,把他直接带离了那个世界。
离开了世界本身,自然诡异也无法继续将云卷化作那位地藏王菩萨。
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件东西,一件永远都无法祛除的东西。
地藏王之眼,这就是他唯一保留却怎么也无法驱逐的东西。
这颗眼睛似乎保留了地藏王的部分‘权柄’,这颗眼睛能够让云卷几乎看破一切虚妄,能让他更加清晰的看透灵魂的本质,甚至是一个人的本质。
激发地藏王之眼,他能更加纯净彻底的超度亡魂,驱散怨气,甚至是.....给予了一种特别的能力。
但,这也是会付出代价的。
这颗地藏王之眼永远是那么的慈悲平静,而他就像是将那世人心目中救苦救难的菩萨的所有集体潜意识都灌入其中一般。
现在的云卷的内心前所未有的佛性平和,心中戾气几乎消散一空,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任务是在双城,他却不远万里跑到了艾欧尼亚来。
当然,他并不是变成了圣母,他只是更加彻底的审视了自己。
地藏王之眼并不是什么洗脑他的东西,这颗眼睛只是能让云卷更加彻底的看透事物的本质——无论是他人,亦或者是自己。
在上个世界,他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假想和期许,缔造了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世界。
且无论他缔造出的结果如何,云卷确确实实的是在那个世界完成了一个他一直以来想要做到的事。
可以说,他完成了一次自己的理想也毫不为过!
可是紧接而来的问题是......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呢?
云卷似乎很少会考虑这个问题,他很多时候的行动往往都是需要外力的催使的。无论是给人报仇,还是做出上一个世界自己渴望的社会形态。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而他有没有活下去的问题时,云卷就发现自己没有目标了。
他其实是个欲望很低的人,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事情,或者特别希望得到的东西。
他在山上跟着师父时的日子曾经也是过的如此的得过且过,只是师父死了,他下山为师父报仇,然后见证了一系列的事情,才有了改变世界的强烈渴望。
至于后来的穿越,第一个世界是为了存活才去行动,第二个世界是为了找到自己穿越的部分秘密,而现在他也可以确定,即便通过这坏掉的手表所传递而来的‘空间’的意志有多强烈,只要他不去理会,那便无法对他做到些什么。
他成功的改变了一次,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意。或许世人其实并不希望一个真正绝对公平的世界吧,亦或者,云卷根本也没有创造出这样世界的能力与心性。
没有目标,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佛性起来。而地藏王之眼,更是让云卷变得前所未有的佛性。
或许就在这片安宁祥和的土地上就这么闲云野鹤,粗茶淡饭的度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说真的,这三年佛系的时间,呆在艾欧尼亚这么一片绝对安宁祥和的初生之土,也的确让云卷参悟了那么一部分的‘佛理’
并不是那些讨厌的金身大佛,楼台烟雨三千寺的所谓道理,云卷三年时间自己琢磨出的所谓的佛理,其实就是......不选择。
趴在云卷手中的小狐狸轻轻的动了动鼻子,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鼻子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掌
“你饿了吗?那,就吃吧。”
云卷温柔的微笑着,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小狐狸的嘴边,随着啊呜的叫声,小狐狸轻轻的叼住了他的指间,缓慢的吮吸着。
从云卷身上流出的,是淡淡的念气,是灵魂的精魄,是他......力量的象征。
虽然这只狐狸小小的,可她吞吃的速度似乎异常的快,但她吃饱喝足发出了啊呜的满足声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云卷低垂眼眸,面上的表情始终慈悲和善,轻抚着狐狸的脊背,就像是抚摸着一个稚嫩的孩童一般。
他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作为喂养这只小狐狸的代价。他曾经辛苦得来的念气,算计他人吞噬的灵质,都如那被他抛弃了的引魂灯一般,慢慢的消失了。
风卷起落叶,吹拂下淡淡的灰暗,在云卷的背后,一个身负双剑的忍者神出鬼没的站在他的背后。
“像你这么继续喂养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活活喂死的。”
双界的均衡之忍看着淡漠的云卷与他手中的瓦斯塔亚,淡淡道
“是吗?慎,你觉得我的灵魂可以融入这片土地吗?”
云卷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的笑了笑,看着背后的这位老朋友轻声道
他这三年也见证了很多,他来到艾欧尼亚之时正是这片初生之土孕育反抗的意识,刀锋的女舞者率领艾欧尼亚的反抗力量去抵抗诺克萨斯入侵者的时候。
云卷并没有插手那场战争。
他亲眼见证了艾瑞莉娅与卡尔玛联手,纳沃利反抗军在普雷西典的挺立之战中击溃诺克萨斯,并斩下了那位未来大统领的手臂。
他放弃了可以介入其中以获得所谓的‘奖励’的机会,哪怕那些得到强大力量的机会放在他的眼前好似唾手可得一般。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走遍了艾欧尼亚的领地,他帮助那些无助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他给予了愤怒者以自己渴望反抗的力量,也帮助了孤立无援的战士以回到故土的方法。
总的来说,他表现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充满侵略意识的穿越者,而更像是一个艾欧尼亚的本地人一般。
但比起曾经那个喜欢亲自伸张不公,屠戮罪恶的不法者,他不在亲自动手,而只是赋予了渴望反抗的人以反抗的力量和机会罢了。
这也为他赢得了一个‘圣者’的称呼,也为他赢得了包括眼前的暮光之眼在内的,诸多艾欧尼亚英雄的友好。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不是艾欧尼亚人,却还是能在这片初生之土上得到平静。
“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我也不知道当你时候究竟会是双子来接引你,还是归于某处的宁静。”
暮光之眼轻声道
“你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即便初生之土的魔法滋养着你的肉体和灵魂......再这样下去,你或许将迎来真正的死亡。”
他尊敬却又排斥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从父亲苦说的手中接过重担的慎已经很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去对一个人了。
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他的慈悲和宽厚面对所有人,却好像偏偏忘记了自己。
“慎大师,你听过我讲的故事吗?”云卷毫不在意的微笑道
“一个叫做割肉喂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