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今天不正常 第9章

“那不行，”欧根亲王挑眉，“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也不许走，现在你是客人，我是主人，你要听我的话才行。”

周扬只好举起欧根亲王的衣服在身前比了比尺码，两件都是很中性的款式，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小，将就着穿穿问题还不大。

总之这人的心中完全没有什么男人穿女装的概念，在他看来只要能穿，就是合格的。

“行了，快回去睡觉吧，晚安。”欧根亲王笑着推了他一把：“周扬，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奇怪，但是可爱，快去睡觉吧。”

周扬站在原地，手里抱着欧根亲王递过来的衣服，看着她远远走去的背影。

两束银发在欧根亲王的脑后一跳一跳，如果不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周扬几乎要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开朗热情的少女。

“欧根，”他突然开口，“想学吗，我教你啊。”

欧根亲王的背影顿了一下。

“谢谢你送我衣服穿，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我毕竟是个东煌人。”周扬继续说。

欧根亲王转过身来，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又怎么了，周扬，你难道是是仙鹤姑娘吗。这就想着报恩了？”

“你总不会要给我洗衣做饭，还有织布吧？我没有这种需求的。”

仙鹤姑娘是重樱的民间神话，大抵情节是某个年轻人在巧合之间救下了一只仙鹤，那只鹤则化为女性的姿态与他结婚，帮助贫穷的年轻人变得富裕，借此报答年轻人的救命之恩。

同样的故事变体在东煌，或者说世界范围内都存在，比如海螺姑娘田螺姑娘，很是能满足广大单身人的幻想。

可惜周扬的脑回路不太正常，他立刻反驳道：

“不，我不是那种生物，我本人只是个人类，没有变成仙鹤或者海螺的本事。”

“那你要干嘛？”

“只要你想学，我会教你控制力量的方法。”周扬认真地说。

他这会儿看上去很是人畜无害，气质上有点像那种老婆在外面挣钱，自己当全职主夫的男人，可说出来的话都足够让任何一个人惊讶。

欧根亲王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刚刚她和周扬动了一次手，结果是自己惨败，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敏捷与力量控制能力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要教我格斗术？”

“不，格斗术是弱者的武器，武术也只是保护弱者的技术，欧根小姐，你很强，所以不需要。”

周扬的眼神变得严峻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向欧根亲王，身躯中的肌肉随着他的想法而运动，紧接着他轻轻跳起，一只手抱着衣服，下一个闪身之间，就已经出现了对方身后。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呼吸甚至是均匀的。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和长岛比过掰手腕，但我用上双手拼尽全力也赢不了她的单手，你是舰娘，你天生就具有那种狂暴的力量。”

欧根亲王赶紧转身，但周扬又一次消失了，这一次他又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

哪怕已经见识过，欧根亲王心中还是被被惊讶所填满，她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任何动作。

“可即便这样我都能打赢你，为什么？因为我的力量虽然比起你来要弱小许多，我却知道怎么样完全的使用出我的力量。”

“东煌有一门古拳法叫做太极，世界上的人都以为它只是老人们的健体拳，其实它是一门非常凶悍的武术，讲究的就是对‘力’的运用。”

“说到底你还是要教我怎么打拳嘛——”欧根亲王勉强的笑了笑，虽然她是对周扬的说法很感兴趣，但不知为何她完全没有什么学打拳的意思……有种本能的拒绝感。

“好吧，那我换一个说法，虽然你吹嘘自己拥有一万八千吨的排水量与十三万的马力，其实你能使用的只有一小部分，对力量的运用，你完全就是个守着宝山而不自知的小地主婆。”

“倘若你强行驱动舰装，你自己会承受不住全力驱动而立刻解体了，况且你也不知道怎么驱动。我能教你的就是，怎么样真正的掌握这部分力量，并且不会因为副作用而反噬。”

在欧根亲王看来，周扬一下子变得聒噪了起来，浑身流露出一种循循善诱的八婆气质。

危险，太危险了。

“我不信，”她赶紧摇了摇头，“十三万马力就是十三万马力，刚刚打不过你是因为……因为……”

“好吧，那你可以再全力打我一拳。”周扬的表情变得无奈了下来，欧根亲王则在心里偷笑。

这女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比起正经的和人聊天，更喜欢看对方吃瘪的样子。

“我不要，”欧根亲王继续摇头，“被我打中，你会散架的。变成一滩肉泥，那样好猎奇，我不喜欢。”

周扬的脸色是真的苦下来了。

这群舰娘是怎么一回事，想报恩都没有地方报，好奇怪。

最终他只好叹了口气，看着欧根亲王的脸说：

“那我就换一种方法吧，以前的时候，好多人求着我给他们上课，都没办法得偿所愿，我真的只是想报答你而已。”

“你要做什么？我不需要那方面的报答。”

欧根亲王赶紧离远了他两步，同时抱着胳膊捂住胸口，满脸警惕，心想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仙鹤姑娘……通过报恩来结婚什么的，不要啊。

下一个瞬间，周扬冲着她微笑了一下，同时挥拳打在身边的墙壁上，除了一声闷响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打墙壁做什么，”欧根亲王说，“傻瓜，你的手不疼……”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地动山摇。

第十七章 Z23的危机感

“哈哈哈，阿扬，这下你想跑也跑不了咯。”

长岛没心没肺地笑话着周扬，浑然不觉刚刚震动发生的时候，她只披着睡衣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看见周扬之后毫无形象的大喊：

“阿扬，阿扬，快跑，地震，地震啦！”

周扬头一回看起来格外的怂，暂时没有搭理长岛，而是走到一边，和脸色苍白的欧根解释：

“欧根，我的意思是，让你明白一个人——不管是人类还是舰娘——如果完全掌控了自己的力量，能爆发出多么强的效果，这是一种很……很高级的力量控制技巧，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和你说过，我生活了很多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学习，最终我掌握了它。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教你，仅此而已。”

欧根亲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呼吸有些急促，抱着胸看着周扬冷笑。

周扬在她身边尴尬地搓搓手。

“你不愿意学就算了……很对不起。”他小声的说，表情看上去有点像是被老师抓住了痛脚的捣蛋小孩子，起码长岛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她从未看见过周扬露出这种模样。

“不，我愿意学，你要负责教我。”欧根亲王说。

终于抓住这小子的把柄了，呵呵。欧根亲王心里有些愉快。

其实她的确对周扬的能力非常好奇，诚然他很特殊，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力气很大。但这只是一方面，周扬真的能够将这种来自本身的力量运用到极致。

也许他没有说假话，真的能够让自己毫无副作用的，以少女的姿态使用出作为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的全部力量？

欧根亲王情不自禁的期待起来。

她很想知道自己作为舰娘，如果能在周扬这里学到一些东西，战斗力会达到何种程度。

届时，保护新天鹅堡的所有姐妹，将会变成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换句话就是，欧根亲王其实很想学，但是她不说。

懂得如何拿捏小男生的坏女人大抵都如此。

因为这次震动，新天鹅堡的舰娘们几乎全醒了，所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下楼，舰娘们都穿着睡衣，衣衫不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讨论着这场地震，声音像是一锅沸水烧开。

大家汇聚在正厅之中，俾斯麦的金发蓬松着，表情格外凝重，刚入眠就被吵醒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听取着科隆的汇报：

“俾斯麦，我们检查过了，只是一次很小型的地震。新天鹅堡当初是以战斗堡垒的工艺来设计的，关键的地方都足够结实，没有发现损伤。”

俾斯麦头疼地捂着额头，催促道：

“科隆，明天和大家再检查一遍。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生过地震。”

“你可以去看看板块运动学说之类的文章。”科隆推了推眼镜。

“还是免了吧，我对地球物理学没什么兴趣。”

周扬把自己藏在角落里面，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显眼。

“我还是去承认错误吧，欧根，”他小声的说，“那个，我会负责到底的。”

“承认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知道吗？”

欧根亲王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循循善诱着周扬：

“只是一次地震，而且你如果去和俾斯麦讲，小心她赖上你，让你赔钱。”

听到赔钱两个字周扬脸色一变，心想送Z23回家的报酬是五百，这座新天鹅堡的造价起码得在五百后面添上六七个零。

那完了，以后的人生都要和她们绑定到一起了。

欧根亲王继续说：

“而且你没听到科隆汇报吗，新天鹅堡很结实的，这种小晃动根本无伤大雅。总之我会替你保密，我还会和你学习你的技巧，就这样。”

周扬感激地看着欧根亲王，心中暗道，原来她是个这么好的人，果然人和人还是要多相处，才能懂得对方的真实形象。

这时俾斯麦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他俩，她有些疑惑的把目光投过去，只见欧根亲王一脸坏笑，周扬则诚挚的看着对方。

两个人一起缩在墙角，头和头靠的很近，在说一些俾斯麦听不到的，看样子很亲密的话。

这不对劲。

周扬和欧根亲王昨天话都没说过一句，欧根直言也相当不喜欢他，怎么现在看上去，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于是她挥了挥手，让大家都回去睡觉，只是一场小型的地震，影响不到什么，而后她迈步走到周扬身边，他也站了起来。

俾斯麦心想，我还是愿意相信Z23的话和自己的判断，周扬很不一般，掌握着我们所需要的技术。也许他的到来，对新天鹅堡来说是一个转机。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留下来呢？

周扬则有点紧张，心想是不是俾斯麦发现了什么猫腻，欧根亲王使劲扯了扯他的衣服，多少也让他冷静了些。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又一起说道：

“俾斯麦小姐，我——”

“周扬先生——”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最终还是俾斯麦挤出一个笑容来，她捋了捋自己的金发，让头顶上那一缕翘起来的呆毛服帖一些：

“周扬先生，这些话我本想在明天的早餐时对你说，但东煌人有句古话，叫做择日不如撞日。”

“是这样的，我很感激你帮助了Z23，所以，我想邀请你在新天鹅堡暂住一段时间……以前新天鹅堡从未有过人类到来，你是第一个，我也很重视——那个，你想说什么来着？”

说到后面，俾斯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比起工学技术和政治言辞，这段话像是她对周扬的私人邀请，可是她以前完全没有类似的经验。

周扬冲着她微笑：“我想说的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够留下来，新天鹅堡是一个很好，很美丽的地方。”

“那就好。”俾斯麦回以一个笑容。

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场谈话结束，周扬拉着长岛回房间休息，只是不知为何欧根亲王也跟在后面。

“周扬周扬，我问你个问题。”欧根亲王说，她已经不在周扬的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两个字了。

“嗯？”

“你活了那么久，又不会变老，该不会你其实是舰男吧？”

“是舰男也挺好的嘛，噗噗。”长岛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敬谢不敏，我是人类，而且这个称呼听起来好怪。”

长岛和欧根一起嘻嘻笑了起来，屋外雷雨交织，屋内温暖如春。

谁都没有看到的是，Z23一直藏在楼梯的拐角处，悄悄地看着欧根亲王和长岛都围着周扬身边。

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心中升起一种格外庞大的危机感。

第十八章 小欧根,堂堂登场

周扬是一大早就被吵醒的，房间的小门被人急促的敲着，像催命一样，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睡眠很浅，或者说，因为身体的特殊性，睡眠更像是消磨时间的手段而非恢复体力的方式。

周扬从沙发上站起来，套上欧根送给他的衣服，长岛此时还在呼呼大睡中。

拉开门却没看见外面有人，周扬往左右看了看，以为是哪个小驱逐舰或者潜艇的恶作剧。

这时他突然听见自己身下，视线的盲区位置传来一个有些稚嫩的，小姑娘的声音：

“你在看哪里？我可就站在你前面呢，真不礼貌……”

他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个有着白皙到透出粉色的肌肤，脸蛋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