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现实剪辑成电影 第35章

“是，是的，序列五女士，我们是来接您的，请您上车。”

听着这魅惑别致的嗓音，两位接待员不管老少，都是微微愣了一下，才拉开后座的车门，把序列五请上车。

小子，现在什么想法？

合上后座的车门，老员工嘴唇蠕动，对着小年轻无声问道。

我愿意少活二十年！

不再是想着抱富婆大腿，小年轻看着序列五的容颜，是真的心动了。

你少活二百年都没用。

无情嘲讽一番小年轻的妄想，老员工坐上驾驶座，驱车前往旧金山最高档的落日余晖酒店。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作为伺候领导多年的老油条，这位老员工一眼就看出了小年轻的外强中干。

什么愿意少活二十年，凡是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那种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到了现实里，他们连和心动女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果不其然。

从接到序列五的那一刻，到前往旧金山的市中心，这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里，这位发出豪言壮语的小年轻，在车上一语未言，都不敢装作导游，给序列五介绍一下旧金山风土人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旧金山迎来了下班晚高峰。

而每到这个时候，旧金山街头就有一批特殊‘人’才，进入了他们的工作状态。

这是一群由流浪汉，瘾君子，地痞流氓，非法难民组成的扒手队伍，他们会趁着晚高峰人流密集，对街上的行人上下其手。

不过，想要成为一名职业扒手，终归是需要一些入行门槛的。

对于某些超级笨蛋来说，偷东西还是太难了，他们只能进行更原始的来钱活动——抢劫。

随机在街上挑选一位倒霉蛋，从背后靠近他，再把冰冷的枪口，抵在倒霉蛋后腰上，这样就可以从人肉ATM机里轻松取钱了。

砰砰砰。

车窗被人敲响。

坐在副驾驶上等红灯的小年轻扭过头，正看到一位裹着破旧烂棉袄，头发僵硬到打卷，眼窝浮肿，神情恍惚的男人，举着枪对着自己。

“把钱！把钱交出来！快点！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

面对着枪口威胁，小年轻差点没笑出声：老子这上百万美元的宾利Mulsanne可是防弹版，就你这小呲水枪也来威胁我？回家换一把AR15再说吧。

就在小年轻暗自鄙夷，这脑残瘾君子连抢劫目标都找不准的时候，后座细微的电机转动声，让他脸上的鄙夷表情瞬间僵住。

他慌张转过头，正看到序列五把车窗放了下来。

“序列五女士，外面那是抢劫犯！”

小年轻慌张出声阻止，但是序列五却微微摇头，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金属盒子。

转动盒子下方的旋钮，金属盒子砰的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药物，五颜六色的，种类繁多。

序列五涂成黑色的指甲，在排列整齐的药物上轻柔划过，最终，她选择了一款成白色片状的药品。

捏着药品，序列五把手递向窗外，对着车外不断颤抖，并且眼角不断分泌泪珠，一看就是在承受巨大痛苦的抢劫犯笑道：

“相信我，比起美元，你现在更需要它。”

“这……这是什么？”

看着序列五指尖，似曾相识的药片，抢劫犯眼神越来越混沌。

“你不认识它吗？我还以为这种F开头的药片是你的最爱。”

序列五沙哑魅惑的声线，就像是恶魔的低语，瘾君子劫匪一听是F开头，瞬间脱口而出：“芬太尼？”

这一次，序列五没有继续说话，她只是将药片至于掌心，平摊着手掌，做出一副任君摘取的姿态。

“快给我！快把它给我！”

没有一秒犹豫，就像是一只饿了多日的狗，抢劫犯双目血红的扑向序列五，抓起她掌心的药片，就迫不及待的吞入口中。

“先生，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

微笑着，序列五朝抢劫犯客气道别，但是抢劫犯都出来抢劫了，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眼看序列五年轻漂亮好说话，还坐着豪车，抢劫犯怎么能放过这只肥羊，于是他再次抬起手中的伯莱塔M92F，对准序列五的额头：

“钱！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

“你这混蛋！快放下枪！我给你钱！”

眼看序列五被枪指着，小年轻接待员慌了，他手忙脚乱从身上掏出一百多美元，就要交给抢劫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前一秒还满脸凶恶的抢劫犯突然表情一僵，紧接着，他就像触了电一般开始浑身颤抖。

身体的剧烈抖动，甚至让他失去了握枪的力气。

重量只有960克的伯莱塔M92F，渐渐坠落在地上，溅起水坑内聚集多日的污水。

完全没有理会抢劫犯的异样，序列五升起后座的车窗，开口道：“灯绿了，启程吧。”

跟随着车流，几人坐下宾利轿车稳重向前行驶，副驾驶上的小年轻连续蠕动几次嘴唇，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序列五女士，您刚刚给他吃的什么药啊？真是芬太尼？”

“我有说过那是芬太尼吗？我只说那是F开头的药。”

序列五取出刚刚递给抢劫犯的同款药片，压一枚在自己鲜红的舌尖上，然后像是抿动一颗糖果一般，边吃边笑道：

“FER-6500，一款正在开发的阿片类戒断反应阻隔剂，从二期临床来看，它的阻隔效果很好，能有效减轻阿片成瘾患者，在戒断药物时的痛苦。”

“所以您是给那个瘾君子吃了解毒药？”

小年轻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心想：这位序列五女士，不愧是研发药物的医务人员，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不，我给他的药剂，是FER-6500的左旋版，他和作为阻隔剂的右旋版有一点小区别。”

“它不会阻断ξ6749A离子通道，正相反，它会彻底释放Piotr受体，将ξ6749A离子通道完全打开。”

“说的通俗点，它会成倍强化阿片药物的戒断反应，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强化程度在80-100倍之间。”

“所以，对于没有戒断反应的正常人来说，这种药就像是一颗略带苦味的润喉糖，但是对于瘾君子而言，它的感觉就没那么好受了。”

似乎是为了给序列五的医药讲堂加点生动例子，刚刚服用药物的瘾君子强盗，在经过短暂药物释放后，彻底坠入了痛苦之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隔着一条马路，都能传进小年轻的耳朵里。

他抖动着眼皮，从后车窗看过去，就能看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抢劫犯，正跪趴在大街上，不停抽着自己耳光，似乎想通过体表的痛苦，来缓解体内的痛苦。

但是很快，耳光就没有用了，瘾君子开始抓扯自己的皮肤，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疯狂。

到了后面，他已经将自己的皮肉生生扯下，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大街上。

“全美只有不到五百名的全职法医，但是全美国每年有将近十万人因为药物滥用死亡，如果你是一名旧金山警察，你看到一位重度瘾君子当街发疯，自残而死，你会把他送到法医哪里吗？”

“更何况，就算送到了法医那里，法医也不会见过这种，由我亲手研发的，还没上市的药物，繁忙的解刨工作，会让他们忽略掉这些意外麻烦，简单把亡者死因归咎于药物过量。”

“所以，不加制止的滥用药物，可是个坏习惯哦~”

“会坏到，即便你死了，外人都不知道你因何而死。”

序列五的声音，还是那般慵懒中带着一点点沙哑，只是这同样的嗓音听到小年轻接待员耳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机场初次见面时的怦然心动。

他现在只能感觉到——心脏在颤抖。

宾利轿车依然稳当往前开着，街边商厦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序列五微微翘起的暗紫色唇瓣上，就像是伊甸园里，撒旦化作的那条诱惑之蛇吐出的紫色蛇信一般。

美丽诱人，但却无比致命。

只要微微触碰一下，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对了，我可以问一下，我在旧金山的实验室，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吗？”

“一一一一，一周就可以，您您您，您要是着急的话，我们能加班加点。”

小年轻已经吓到说话打结巴了，他现在根本不敢直视这个可怕的女人。

“不着急，慢慢做就好，我正好趁着实验室落成这段时间，逛一逛旧金山，找一位我感兴趣的人。”

把右手展开，按在车窗上，序列五看着窗外的人流，渐渐把眼神凝聚在自己唯一没有美甲的右手拇指上。

这个位置，她预留给了一位男人，一个叫约翰·威克的男人。

她要找到他，面对面的，把那个男人的脸，刻画在上面。

————

习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

人第一次做坏事被人追查时，都会心惊胆战到睡不着觉。

但是每天打开新闻，都能看到自己的追查报告，当被追捕成为了一种日常时，人也就不会对追捕有感觉了。

略掉和自己有关的新闻，罗蒙把旧金山早间新闻大致浏览一遍，然后就看到了昨天傍晚，旧金山落日大道上的一起诡异自杀现象。

“射入药物过量，大脑崩溃，当街把自己扣成一滩血泥？”

“好家伙，这毒品问题都严重成这个样子了，美国佬政府都不管管么？”

罗蒙看着昨天那起，毫无意外被定性为自杀的街头案件，忍不住开始吐槽老美在毒品问题上的放纵。

但是很快，他吐槽都懒得吐槽了，因为紧跟着这条新闻的下一条新闻就是——

《为了防止滥用药物造成不必要的死伤，旧金山市政府决定，再开二十家有专业医师指导的，官方麻醉药物注射中心。》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罗蒙点点头，自言自语到：“不过你们开心了，我也得追求快乐，反正我的快乐就是：遇到毒贩就枪毙，大家各取所需，各自欢喜。”

说话间，罗蒙将自己收拾的紧趁利落，下半身棕色冲锋裤，上半身浅棕色冲锋衣，再配上一副茶色的遮阳眼镜，罗蒙前往了旧金山警局总部。

本来说好下周一进行的警察资格测试，因为场地当期的关系，被紧急调整到了今天进行。

毕竟现在警局经费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入职考试第一场是笔试，就在警局一楼的大会议厅举行。

坐在阶梯考场最后一排，罗蒙能清楚看到今天参加考试的全部考生。

怎么说呢，人数确实够少的，罗蒙粗略看了一下，也就二十多不到三十个人来参加考试，这也难怪霍夫曼昨天看到罗蒙之后，那么热情招待了。

与稀少参考人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试卷上五花八门，自由度极高，难度极大的入职考题。

除了语言题和法律知识题有相对固定的答案之外，其他的逻辑考题，观察考题，判断考题，就完全没有标准答案，属于纯自由发挥了。

比如有的题，它会给你一个案发现场，让你写出不下三种破案思路。

还有的题，会直接在会议厅投影上，放一段街区录像，然后让你回答录像中出现的肇事车辆车牌号，回答歹徒的体貌特征。

笔试持续了足足两个半小时，等从考场出来，罗蒙发现大多数考生已经满脸灰白，觉得自己完蛋了。

但是考试进程，不会因为考生心态停止下来，做完上午的笔试，还有下午的体能测试。

和体育考试完全不同，警察的体能考试，那是要结合实战的。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爬楼梯。

全身穿好重型防弹衣，再举上半人高的纯钢防护盾，然后朝着三十层楼狂奔上去。

上去了还不算完，还要模拟救治伤员，和临时组成的队友，抬着两百斤重的假人模特，从楼上撤下来。

“陈，等一等，我不行了，在跑下去，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和罗蒙搭档的，是一个原住民小伙子，他在下到第20层的时候，终于顶不住体能消耗，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Fuck！这些混蛋白佬正经事一件做不出来，但是在折磨人上面，却一套一套接一套的。”

“我他妈见过那么多警察，哪一个不是每天开辆警车晃悠晃悠就完事了，哪用他妈的三十层楼上下跑！”

“还有她妈的那只破仓鼠，自己不来当警察，忽悠老子来当，我真是她妈的上了他的大当！”

仓鼠？

从原住民小哥的谩骂声中，罗蒙敏锐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呦吼，仓鼠那混小子可以啊，才几天时间没见，就已经想着往警局里安插自己人了？

看来他拿了那袋钻石之后，没有花天酒地，而是真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啊。

对于仓鼠的事业方向，罗蒙还是比较放心的。

因为在那天从船上分别的时候，罗蒙就明确告诉过他：想往前走，想赚大钱，自己无条件支持，但是别成为第二个碎石帮，别做让人讨厌的事情。

罗蒙相信自己的告诫已经很清晰了，以仓鼠那混小子的机灵劲儿，是能明白他语气中的份量的。

“盖洛，不抗假人，不抬担架，你还能跑得动吗？”既然是仓鼠安排的小兄弟，罗蒙不介意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