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现实剪辑成电影 第19章

挂断和蒂法的电话后，罗蒙调整一下情绪，开始拍摄他的‘觉醒’镜头：

——蒂法温柔而安神的歌声，平和飘荡在空旷安静的地下室内。

直到被一声刺耳的敲砸声所覆盖。

哐！哐！哐！

地下室内，罗蒙不断挥舞着铁锤，将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一点点砸碎。

开始时，这敲砸声尖锐刺耳，就像是两块金属蛮横相撞。

但是随着水泥地面不断被敲碎，敲砸声也就慢慢从高亢转为低沉，最后变为噗噗的，类似拍土的声音。

咣当一声。

随手扔掉铁锤，罗蒙跪趴在地上。

这时，安静下来的地下室内，再次被蒂法温和的歌声所覆盖。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罗蒙沾满血与泥的手，在歌声中微微颤抖，但是慢慢地，这份颤抖平静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决。

一点点将面前碎裂成块的水泥用手拨开，罗蒙面前的坑洞内，出现一个偏平的大号铁箱。

转动箱子上的机械密码锁，罗蒙将这个尘封在水泥地板下的神秘铁箱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各式枪械，以及一身纯黑色的防弹西服。

这时，镜头翻转至浴室。

罗蒙撕掉身上沾着血迹的白色体恤，露出里面肌肉虬结的健硕身躯。

冰冷的水流，从花洒的孔洞中争相喷出，将罗蒙身上覆盖的血污，一点点冲刷干净。

随后，他就着地下室仅剩半面的镜子（另一半在房屋爆炸中震碎了），将自己的防弹西装一点点穿好。

黑色衬衣，黑色马甲，黑色外套，最后束紧黑色领带。

罗蒙将一切穿戴整齐，那个因为妻子亡故，每日浑浑噩噩的约翰·威克不见了，取代他的——是Boogeyman（夜魔）。

还是为了贴近原著的吧，罗蒙这次就没给自己饰演的主角，添加额外的黑客属性。

所以为了让‘约翰·威克’知道，是谁把自己狗杀了，房炸了，罗蒙还得去演一场收集情报的戏码。

不过旧金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愿意为了钞票，出卖秘密的人，只要去趟田德隆区，花不了几杯酒钱，罗蒙就能从那里的混混口中，得‘知’黑帮大少威特的下落。

往日之影酒吧。

推开酒吧厚重的玻璃门，酒吧内部喧闹的音乐，立刻就占据了罗蒙的五感，让他倍感怀疑自己是进了酒吧，还是进了迪厅。

“这位朋友，看着有点面生啊，第一次来？”

罗蒙刚落坐在吧台处，就有一位笑容热情的酒保主动靠前问道：“要喝点什么？”

“波本，波本威士忌加冰。”

罗蒙还没开口，一位坐在他身边的，长相上有点印第安血统的小哥先开口了。

“波本？”罗蒙转过头，看着小哥问道：“波本酒在这里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比如每个第一次来酒吧的人，都要喝这杯酒。”

“不，没那些复杂的意思。”小哥摇摇头：“我就是想着，如果你能请我喝一杯酒，我会点一杯波本酒。”

“两杯波本威士忌加冰。”

罗蒙没在废话，直接给这位印第安小哥点了一杯。

“Fuck god，朋友，你的慷慨连上帝都自愧不如。”

看着酒保推到面前的酒杯，小哥哈哈一笑，对着罗蒙举起酒杯自我介绍到：“奥奈达·南蒂科克，或者你也可以叫我仓鼠。”

“约翰·威克。”

罗蒙同样端起酒杯和仓鼠小哥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问道：“仓鼠，这绰号很怎么说呢……很个性？里面有什么深意吗？”

“因为我就像冬天的仓鼠会储存食物过冬一样，我也在我的脑子里，存放了很多值钱的秘密。”

“差不多得了。”酒保打断道：“仓鼠，你又打算用你那道听途说的假消息骗钱？人家好歹请你喝了杯酒，做人有点底线行不行？”

“谁说是骗人。”

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好吧，仓鼠没有尾巴，那就像是被踢到了屁股，仓鼠小哥直接从卡座上跳起，指着酒保反驳道：“我那些消息，全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到的，怎么能说是骗人，最多算是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

“仓鼠，真的，听我一句劝，回去找个正经工作干吧，混帮派真的不适合你，你现在是装的像一个万事通，每天在酒吧里懵酒喝，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的下场会怎样？”

酒保擦着酒杯，提到一个让罗蒙为之一振的名字：“汤普森，北区分局的指挥官，比你仓鼠牛逼一百倍吧，但就是这么一个警局指挥官，前段时间就在咱们田德隆区失踪了。”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所有人都能猜到他下场很惨，但就是没人能发现他的尸体在哪，警局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次人，但每次调查就能查出一个结论：人来田德隆失踪了。”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仓鼠，我还是那句话，田德隆不适合你这种毛头小子，你还太嫩了。”

酒保劝告着仓鼠，别走上‘进狱系’道路，罗蒙却开口打断他：“酒保先生，听您说话，我知道您是一个博学的人，所以我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您问。”酒保点点头：“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告诉您。”

“威特·塔拉索夫。”罗蒙声音低沉：“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威特·塔拉索夫？”酒保还没反应，仓鼠先叫了起来：“姓塔拉索夫，名字还叫威特，如果我没猜测，兄弟你是不是找碎石帮的大少爷。”

“你知道他？”

罗蒙这个问题，让刚刚被教育到有些发蔫的仓鼠，重新神气起来：“塔拉索夫家的饭桶嘛，十天有九天泡在梦耀夜总会醉生梦死，说句难听的，要是我和他身份互换，我早就带着碎石帮称霸全美国了。”

仓鼠满脸挥斥方遒的自豪：“别说小塔拉索夫了，就算老塔拉索夫，碎石帮的大BOSS，我也了解的门清儿，甚至连他的私人电话我都知道。”

“告诉我！”

第027章 酒吧、铅笔、 John Wick

“哈？你说什么？”

仓鼠愣了一下。

“你不是知道碎石帮BOSS的电话吗，告诉我，我可以花钱买。”

罗蒙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沓美元，仓鼠只是大概扫一眼，溜圆的两只眼睛就僵住了：

好家伙，这得好几千，上万美元了吧。

我今天要发！

把美元在仓鼠变成$-$的瞳孔前晃一晃，罗蒙继续说道：“告诉我电话，这些钱就全是你的了。”

“415-254-3845。”

在金钱的诱惑下，仓鼠嘴巴和眼睛直线连接在一起，看着钱，就把碎石帮BOSS的电话讲给了罗蒙。

说完，他也不等罗蒙同意，就把钱迅速抓到手中，然后满脸嘚瑟的看向酒保，那意思很明显：

刚刚你不是还嘚嘚嘚的数落我不行吗？现在哥们大几千美金攥手里，到底谁不行啊，细狗。

面对仓鼠欠打的挑衅眼神，酒保倒也不生气，只是微摇着头，轻叹一句年轻，便不再多言。

仓鼠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酒保在田德隆混了这么多年，知道少说少听才是活下去的圣经。

而且看着罗蒙把手机掏起来，这酒保也坏，只是疯狂朝仓鼠飞眼儿，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搞得仓鼠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酒保在说罗蒙，然而等他转过头来，罗蒙已经按照他说的号码，把电话打出去了。

“大哥，你真她妈敢打啊？”

仓鼠傻眼了：“现在可她妈是半夜十二点！现在给老塔拉索夫打电话，你是找死吗？”

通讯电波，不会被仓鼠的叫嚷所打断。

两声很短促的忙音过后，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在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加内特·塔拉索夫，你是哪位？”

“你的儿子，杀了我的狗，炸了我的车，烧了我的房子。”

罗蒙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压抑与愤怒，不过这种声音，老塔拉索夫在他辉煌而罪恶的一生中，已经听过太多次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甚至能开口嘲笑：

“就这？这就是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影响我睡觉的理由？”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活着给我打电话，就是我儿子对你的宽容了，你要学会感激！”

说完，老塔拉索夫就挂断了电话，完全没兴趣再听罗蒙说第二句话。

因为在他的想象中，罗蒙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底层小人物，旧金山万千普通民众中的一员，根本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重新被盲音所替代。

仓鼠看看手机，又看看罗蒙阴沉的脸，沉默片刻后安慰道：

“约翰老哥，碎石帮家大业大，一直以来都这么霸道，所以我劝你也别太介意，把这茬放过去，从新迎接新的人生比较好。”

“不然你真给他们惹急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毕竟你又不是那位强尼·银手，不光能在监狱里杀了碎石帮头目，还能成功越狱，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在媒体上，罗蒙作为越狱犯被低调处理了，但是在旧金山黑帮圈，他化名的强尼·银手，可是实实在在的成了道上的活传奇。

特别是仓鼠这种崇拜黑道，想要混迹帮派的进狱系青年，对于罗蒙的崇拜，就更是无以复加了。

估计每天晚上睡觉，都得梦到几次自己在监狱里大杀四方，然后潇洒离场的帅气情节。

就在仓鼠眉飞色舞讲述强尼·银手光辉事迹的时候，碰巧在往日之影酒吧喝酒的三位碎石帮混混，出现在仓鼠身后。

走在中间，最壮硕的一位，拎着仓鼠的后衣襟，就将仓鼠拎了起来：“小子，刚刚就是你卖的我们BOSS的电话，害他睡觉途中被打扰吧。”

“我我我我我我。”

就像猫咪被拎住后脖颈会僵住，仓鼠被抓住后衣襟，人也会吓得不敢动，他哆哆嗦嗦的嘴唇，再也没有刚刚的健谈，只有不断发出类似电报一样的单一声音。

“你们是碎石帮的？”看着三人，罗蒙发出疑问。

“没错小子，爷几个就是碎石帮的。”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身形最壮的混混狞笑道：“看在你小子，家没了，车没了，狗也没了的份儿上，饶你一条狗命。”

“把你身上的钱全部留下，然后满怀感激之情的滚蛋吧，十秒钟后，如果我还能看到你，你今天就没法四肢健全的离开了！”

说完，几个碎石帮混混抬头大笑起来，那张狂之极的笑声，连酒吧里喧嚣的音乐都盖过去了。

“十秒？”

罗蒙摇摇头：“不用等十秒，因为你活不到了。”

说完，罗蒙抄起桌上的空酒杯，就朝为首的混混脸上扔去。

啪！

酒杯与面骨相撞，应声而碎。

飞溅的玻璃渣，不光伤到了挨砸的混混，连他左右的两个兄弟，也被不少玻璃渣子划到了脸。

一瞬间，哀嚎声四起。

罗蒙则是趁他们失神的瞬间，抄起吧台上用来记账的铅笔，就朝三人扑去，挑中离吧台最近的那个混混，摁着他的脑袋，就将他侧脸狠狠拍在吧台上。

然后对准他朝上的耳朵，将手里的铅笔插了进去。

“啊！！！！！”

耳朵被洞穿，小混混发出悲恸的惨叫，但他真正的噩梦，从现在才开始。

罗蒙一手死死握住铅笔，另一只手化掌为锤，像钉钉子似的，将铅笔一点点钉进混混的颅骨。

“怀特！”

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剩下俩混混眼睛都红了，其中一人冲上来，双臂裸绞，死死勒住罗蒙的脖子，另一人则是掏出匕首，朝着罗蒙的心口就扎了上去。

“滚！”

强大的腿部力量瞬间爆发，罗蒙前蹬后靠，不光踢飞了持刀首冲向自己的混混，还顺便带着身后的混混一同倒在地上。

不过碎石帮的混混，到底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虽然猝不及防吃了个铁山靠摔倒在地，但死绞在罗蒙脖子上的双臂，并没有因此松开。

直到。

罗蒙把手中带着血水与碎肉的铅笔，插进他的右眼孔里，并进一步施压，穿透他的大脑。

两个。

用铅笔连杀两人之后，罗蒙从地上爬起，瞄准最后一个目标。

在接连失去两个同伴后，独剩一人的碎石帮混混，已经不再被愤怒控制大脑，转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开始侵占他的思绪，催促着他赶紧逃跑。

“怪物！她妈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