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个女人 第6章

好在第一站是吃虎岩，不缺哄孩子开心的甜食，申鹤嘴里没吃完，怀里又塞了一堆，全是乌衣的好心，收得她替乌衣心疼钱。

申鹤咬着裹上糖衣的山楂，入口是甜酸混合，咕噜吞咽入肚时，留在唇齿间却只剩下丝丝甜味。

真甜啊。

申鹤舌头舔过贝齿后想着，紧紧抓着乌衣的一手，生怕在稀少的人流中冲散。

她吃到最后，也吃不完越买越多的小吃，最后被乌衣分担了一半压力。

本来说好去布庄定制衣服，他们愣是在吃虎岩待了一上午，吃得肚皮滚圆，才用一刻钟快速解决定制衣服的问题。

申鹤选起衣服款式时，全是敷衍的随意一点，看得顺眼就行。

反倒是乌衣在旁和招待员聊细节许久，聊到申鹤后悔提出随意的态度。若是自己的言辞能精确一点，他们就可以前往下一处了。

“申鹤来，试一下这套。”乌衣看申鹤郁闷，决定让她有事情做，例如当换衣架。

这一试，就是半个时辰，换得申鹤肩膀酸痛，乌衣还有兴致继续尝试。

“试累了？那就去旁坐坐，狐正好也想定制几套衣服。”

在申鹤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乌衣第一次“抛下”她，又试了一个时辰。

申鹤终于明白留云借风真君所痛恨的“臭美”究竟是什么了。

到底谁才是女人啊？

等到乌衣试够，手里多了新的累赘——布庄可以送货上门，但不可能送到绝云间。

申鹤等得都有些饿了，看了看乌衣手上的大小包，不确定：“我们回去了？”

“不急，难得你出来一次，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甘雨。”

“还是不要让真君等太久好。”

乌衣意外地看了申鹤一眼，发现她的脸落寞，一察觉到乌衣的视线，就偏过头，眼神闪躲。

乌衣还能不明白申鹤的小心思吗，憋着笑：“去见个面就回去了，你会喜欢她的。”

“...是。”

申鹤压低头，遵循着乌衣的想法，手指却控制不住抓着衣角。

她听留云借风真君说过甘雨，甘雨也是留云借风真君收养的孩子。不，应该说是唯一收养的孩子，自己算是徒弟预备役。

是仙人，是抚养的第一个孩子，比她更加强大更加稳重，也没有这种糟糕命格拖累。

申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对比心，也不明白心中那股不甘心的来由，但她知道自己不想碰见甘雨。

乌衣少见没有安慰申鹤，而是牵着她的手前往玉京台。

他深信两人见面后，申鹤眼中只会剩下怜悯，喃喃自语“好可怜，甘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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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关之时 : 第11章第十一章好可怜

在找上甘雨前，乌衣又带着申鹤去吃虎岩一趟，止住买零嘴的欲望，在万民堂买饭打包走。

他们来得早，还不到饭点，万民堂堂内稀稀拉拉几个客人，也不扫当家卯师傅的好心情。

乌衣不是什么时候都会亲自下厨，他偶尔会抛下山上的留云借风真君和申鹤，独自下山打打野食，一来一去，也和这附近小饭店老板打熟关系。

申鹤听得零散，勉强凑出卯师傅心情不错的缘由，大抵是老婆有喜了，万民堂有后传承店铺了。

有客人打趣卯师傅：“要是个姑娘家怎么了？怕不是连锅都拎不起。”

卯师傅仍笑：“只要她喜欢，我这身厨艺也能教她，做饭啊，哪里看人，全看想不想做。”

申鹤听了几句话，就没有兴趣了，等着乌衣拿到便当，直接去月海亭。

本以为他们要规规矩矩递交申请，经过一定流程审核，才可以见到那位久久不知道回山头的甘雨。

结果她小瞧了乌衣怕麻烦的性子，他直接仗着幻术，演出隐形术效果，大摇大摆地进入月海亭。

申鹤看着乌衣身后蓬松的尾巴，以及那嚣张至极的走路姿势，确实配得上大摇大摆的形容词。

不管申鹤怎么放慢速度，她还是见到传说的甘雨姐姐。

那是申鹤见过最美的女子，肌肤白皙如白玉，身姿玲珑有致，浑天自然的平和气场，仿佛这世间对仙人美好的形容都能付诸在甘雨身上。

哪怕脖上有一铃铛，也只给人一种神圣感，不会乱想其它。

而这样的存在，正埋头在比申鹤还要高的公务中，整个人勉强保持着合乎的坐姿，眼瞳有些涣散又坚定工作着，哪怕听到开门声也是坚定拜托把新文书按顺序放到一旁，她会尽快去处理。

她甚至不去担忧进来的是刺客，连头都不肯抬，也不会去催促。

申鹤看了一会，才仰头看安静许久的乌衣，得到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起坐到待客的位置上。

这一等，就过了燥热的下午，错过绯红半边天的晚霞，目睹其它员工陆续下班。这中途也有其它人进来送文件，发现两人和甘雨这么祥和相处一室，提醒甘雨一声，结果被含糊揭过，只好古怪着脸离开。

傍晚时nj群琉 麟 贰 迩 散 丝 霸 ·坝市，乌衣把便当递给申鹤，申鹤表情微妙地吃完本以为准备给甘雨的饭菜，然后去打坐，被呼唤时掐指一算，发现现在是晚上十点多。

这和说好见一面就可相差甚远。申鹤忍不住想到，但她没有抗议也是原因之一。

等到现在也足以让申鹤平复心情，改为另两种情绪。

同情和不可思议。

她怎么做到工作这么久，中途都不喝一口水，不补充一块糖。申鹤由衷敬佩着甘雨的行动力。

比起申鹤的怜悯，乌衣则是一副习惯的样子，甚至在心中倒数甘雨抬头的时间。

三、二、一。

“做完了。”虚弱又满足的声音。

那小山般的工作文书不见了。

这就是勤奋的魔法，大概。

一离开工作，那专注的神色也随之消失，变出一副截然相反的迷糊感，让人疑惑她是不是有两种人格，以是否工作切换。

甘雨看到了他们，茫然数秒，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屋内有人。数秒之后，表情立刻变作惊讶，慌慌张张起来：“你们等了多久？”

“还好，没多久。”乌衣眼眸一睁一闭，淡然回答。

对他来说，半日时间算不得长，不过申鹤就不一定了。

乌衣说什么，申鹤就同意什么，也跟着点点头。

然而他们安慰的话根本没有进甘雨的耳朵里，她想起乌衣前段时间就说要带申鹤来，结果自己完全忘了这件事。

看着甘雨慌张，乌衣半开玩笑建议：“要不你先作下个月总务司计划书冷静一下。”

“好主意。”甘雨眼前一亮。

申鹤默然无语。

自己和她并非一条道上。

“开玩笑的，只是带申鹤来见一下你。”乌衣赶紧阻止甘雨，可不想再让她工作：“这个点你还不吃饭吗？”

“饭，唔，对，吃饭。”甘雨迷迷糊糊，分不清是天然迷糊，还是饿到迷糊。

“你这幅样子...算了，你看着申鹤，我去给你买吧。”

不等甘雨和申鹤拒绝，乌衣就匆匆离开屋子，留下两人，也没问两人要吃什么。

甘雨工作间内常年保持着一盏灯的明亮，也只靠这盏灯的光源，使得屋内昏暗。甘雨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申鹤，犹豫了很久才主动出声：“肚子饿吗？我这里还有一点吃的。”

申鹤本想说不饿，转念一想乌衣想要自己和甘雨打好关系的想法太明显了，最终选择点头。

紧接着，她见甘雨献宝般拿出......压成干花的清心。

甘雨是人类和仙人的混血，仙人那边属于麒麟，是食素种族。申鹤默默背下相关知识，意识到干花的清心就等于人类的牛肉条，心怀复杂地接过干清心，含入口中，与甘雨一同享用同等的苦涩。

在洞天中，乌衣抗议的是申鹤只能吃清心、琉璃袋，不是抗议必须吃清心、琉璃袋，所以申鹤每日都有服用清心。

不怎么熟悉的苦涩感。申鹤隐约尝出不一样的苦味。

很好的人。

“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工作？”申鹤想自己应该放下没必要的斗争心，望向甘雨问。

“咦，很多吗？”

申鹤觉得自己还是埋头吃干清心比较好，不管是精神还是执着方面，两人都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

“我也知道你的事情。”甘雨微微一笑，离开工作就迷糊的性子并没有察觉申鹤的闪躲，“你很勇敢。”

“...谢谢。”

甘雨不太了解怎么在私下鼓励别人，挠了挠脸：“如果以后你打算回璃月港，欢迎来总务司工作，我可以帮你一把。”

申鹤点了点头，心中说了一句不要。

她就是回原来的村子种地，也绝不在甘雨手下工作。

出关之时 : 第12章第十二章白毛富婆

甘雨是很好说话的人，她能讲的事情也不多，无非是不要将留云借风真君所说那些话往外传，尤其是她的事情。

“是甘雨姐姐当年岔了脚，滚下山那种事情吗？”申鹤忽闪着大眼睛，人畜无害询问着。

闻言，甘雨窘迫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心道留云借风真君果然把她童年囧事给说出来。

在昏暗的房间中，甘雨没有见到申鹤将自己视作同类的眼神变化。在甘雨露出窘态那一刻，她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仙人，也是具备人性的人。

甘雨试着平复自己心情一会后，算算时间，乌衣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眼中露出明显犹豫情绪，似乎有话想说。

最终劝说的坚定压倒了恐惧，甘雨右拳握在心房上，头微微偏侧，不太想让申鹤看清自己的表情。

“那申鹤...嗯，就当是我的建议好了，可能也不qq un榴ling两②3si 霸.ba斯会发生...如果乌衣邀请你去做很坏很坏的事情，一定要拒绝。”

说到最后，甘雨十分坚定，仿佛自己就被乌衣诱骗做过很坏很坏的事情。

申鹤：“？”

申鹤认真思考仙人是不是都喜欢把话说到一半，再用谜语掩盖让她猜？

似乎说出这种程度的解释，就是甘雨的极限所在，无论申鹤怎么询问，她都不肯透露当时的情况，直至两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几乎一致停下讨论声。

“我回来了，你们刚刚都在聊什么？”乌衣熟络地抬了抬手里的食盒。

“唔嗯...在说申鹤若是想，可以来总务司工作。”甘雨匆匆确定话题。

乌衣面皮一抽，望了申鹤一眼，得到摇头的答案，打着哈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再说了留云也想收她做弟子，没个十几年是不太可能常驻人间。”

乌衣却不想替申鹤遮掩之语，反而把自己葬送了，一抬头就能对上甘雨投以期待的眼神，仿佛在询问申鹤还小，那你呢。

乌衣把食盒分给两人，一拍大腿，理所当然：“狐不学无术，成天游手好闲，怎配当官方的人。”

他声音高昂，抨击自己时满是愧疚和懊悔，就差三指向天发誓若是给自己重新的机会，一定好好学习，以报总务司。

话音刚落，乌衣的眸子一转，又试探问：“对了，狐听说这一代七星多是女性，尤其为首的天权星身姿妙曼，钱权倾天，近乎是帝君之下第一人？”

“是说凝光大人吗？”甘雨不肯浪费时间，边吃边回答：“帝君之下第一人...还是太夸大其词。”

“就是说，真有这样的人物？”

哪怕是昏暗的环境，也掩盖不住乌衣闪闪发亮的眼睛，哪怕是申鹤都能看出乌衣的喜悦。

甘雨点点头，一句话灭了乌衣的心：“凝光大人有一头如雪的白发。”

旋即，乌衣神情古怪地平稳坐姿，从脸上复杂表情来看，恐怕只有把姜当做鸡腿狠吃一口才能配得上这份复杂情绪。

“白毛啊...”

乌衣喃喃自语，连一起吃夜宵的心思都没了，依靠着椅背，不再于言语。

......

一口气解决逛街买衣服和认亲的二人，乘着夜色，连幻术都免了，直接一路狂奔向绝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