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课睡觉hhh
月啼暇不会答。
因此,也就带着几分不解与困惑,偷偷的瞥了一眼陆渊,而后壮着胆子开口颤巍巍的问道: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啊?”
月啼暇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这个少年要把她扣押下来,然后带回人族中开始审判。
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更何况...
就算是阿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必要把她和阿柱一起抓起来,然后带回人族开始审判吧?
她们月啼一族又不是赔不起损失。
道个歉,赔个礼。
不就完事了嘛?
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月啼暇很明显是想歪了。
但阿柱可没有想歪。
这条路...
这个方向...
这特么不会要去南国吧!
一念至此,又联想到了刚刚陆渊所说的那番话,阿柱的心头勐的一跳,脚步瞬间顿住,四蹄深陷地面。
不过坐在阿柱背上的陆渊,却依旧纹丝不动,侧了侧头,瞥了一眼前方仍在向前走去的天璇星等人,又瞥了一眼面带喜色的李慕尘,心中轻叹之余,也是面色平静的从驴背上跳了下来。
“你可以带着它走了。”
陆渊如此说到,而后在月啼暇惊愕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的丢掉了手里的木棍,拍了拍手,平静的补充道:
“今日,你们没见过我,而我也没见过你们。”
“懂了么?”
陆渊很相信缘分的存在。
但他也知道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若是真的无法和月啼暇在这个方面达成一致的意见,那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放月啼暇和阿柱离去。
最起码...
现在,他还能掐灭这丝苗头...
舆论的苗头!
陆渊承认,他相当护短。
或许是上辈子史来克学院唯一的优点被他学到了,也或许是三辈子加起来的那份自傲;总之,哪怕是他养的一条狗,也轮不到外人教训!
但若不是自家的狗...
只要不是敌人的狗,他还是愿意让这些生灵自生自灭的。
至于说,在后期滔天的大势中,还不想自生自灭的,亦或是想要找一个坚硬的靠山依靠的...
他自然也不介意将这些生灵收入麾下以观后效。
但...
待遇方面,可就是千差万别了!
主动与被动之间,差距永远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不过...
不强求缘分归不强求,但对于陆渊这个自认为无比贪心的人来讲,他并不介意去面对新的人、新的事、亦或是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有想法。
就要说出来,亦或是做出来。
被拒绝了,就是缘分不到。
不迷茫,不犹豫,不后悔。
这是陆渊性格的外在体现。
也是上辈子他招惹到了那么多女孩的根本原因。
而这辈子...
他显然是要再欠一笔了。
陆渊的洒脱,出乎了李慕尘的预料,也让原本还相当抗拒的黑驴阿柱直接僵硬在了原地,更打乱了月啼暇后续的言辞,让这个有些害怕陆渊的女孩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举动。
凭心而论,这是个好消息。
但月啼暇从来没有想到,她一直想要的结果,竟然会以这种极端戏剧化的过程而得到的...
想象中的刁难...
想象中的条件...
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少年那句洒脱的话语,似乎仍然回荡在她的耳畔,似乎是在无声无息的嘲讽着她。
但月啼暇不得不接受这种嘲讽。
即便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少年并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可她不能拿阿柱去争这一口气!
月啼暇的心中天人交战。
她并不是一个非常会掩饰自身情绪的女孩。
因此。
月啼暇脸上的那丝纠结还有复杂,自然而然的被李慕尘收入眼底,这让李慕尘的心头微微一跳,旋即,李慕尘的余光就瞥见了陆渊转身离去的背影...
瞬间。
心态平稳。
不得不说,女孩子的心态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有些时候,甚至连她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自身的心态如何。
但与羞愧难当的月啼暇相比...
李慕尘无疑是幸运的那一个。
她并没有愚蠢的放下狠话,试图告戒这个月啼一族的妖怪远离陆渊;因为这是最愚蠢的方式,也是最容易败坏掉她自身形象的方式。
作为一名胜利者,她理应摆出平静的姿态,然后平静的从这个妖怪身旁离开,跟随在陆渊的身后。
李慕尘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从这个蠢妖怪身旁走过,漫不经心的瞥了对方一眼,而后轻轻一点地,黑色的小靴子与地面发生了轻微的碰撞,在地上多了一个小坑的同时,一道黑影也瞬间追上了前方那道开始前行的背影。
当然。
即便是在离开前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月啼暇,李慕尘也始终没有或明或暗的嘲讽两句。
没有眼光的人,不值得她嘲讽,更不值得她重视。
可惜...
胜者无声无息的离去,是对失败者最极端的诛心之举,也是彻彻底底粉碎掉失败者尊严的最快方式。
李慕尘不是胜者。
月啼暇也不是败者。
因为这场无声的较量,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被陆渊采取了离去的方式,强行的制止住了。
但对于僵立在原地的黑驴阿柱来讲...
它确实是一个失败者!
甚至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
因为这个神经病的一时心软,亦或是一时沮丧,它竟然就被这个神经病轻飘飘的放走了?
还能再蔑视它一点吗!
身为一名大妖王,阿柱也是有自己尊严的!
虽然在面对这个神经病的威胁时,为了保护月啼暇,它放弃了自身那毫无用处的尊严...
但并不是说它的尊严就可以被随随便便的舍弃!
“阿柱...”
月啼暇笑中带泪的抱住眼前这只身体僵硬的黑驴,在短暂的喜极而泣后,也注意到了黑驴阿柱的异常,顺着阿柱那直勾勾的目光望去,一片树木已经遮挡住了月啼暇的视线。
但月啼暇清楚。
这就是那群人类,在刚刚离开时行进的方向。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了出来,让这个天性单纯的少女品味到了什么叫做“五味杂陈”。
涌到嘴边的话,也被迫止住,鬼使神差的变成了另一种话,而后被失神中的月啼暇下意识吐出:
“阿柱...你说我做的好不好?”
月啼暇没有去问对不对。
因为...
若是就对错而言,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复杂到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出是对是错。
陆渊抓住了阿柱,并且用言语的艺术让阿柱放下了尊严,被迫成为了他的坐骑,这错了么?
没错。
强者有破坏规则的权利。
强者也有制定游戏规则的能力。
这是当年唐昊教给陆渊的知识。
也是被陆渊记了一辈子的知识。
而这种知识,学习代价往往就是失去自身的尊严,然后感悟到这个世间的残酷,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阿柱失去了尊严。
也重温了一遍这个一直在用,却似乎已经被遗忘掉的知识。
但...
没错并不意味着正确!
但从整件事情的结果来讲,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让双方当事人都满意的地步。
因此。
月啼暇下意识问出的,是“好不好”,而不是“对与错”。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虽然这个人类少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交流,但与那些一见面就对妖怪喊打喊杀的人类相比;她今日所见到的这位人类少年,和这个少年身旁同样年轻的那批人类,性格上已经是平稳的不能再平稳了。
当然。
也幸亏阿柱没有听见月啼暇在心里给出的这番评价,要不然它一定会找个水池子跳进去冷静冷静;究竟是它眼瞎了,还是那个神经病的迷魂汤太香了...
不过...
在某种意义上,黑驴阿柱却非常赞同月啼瑕的说法。
虽然小瑕看上去很正常。
但...
“你似乎并没有问他的姓名...”
两行字,以一种极其不规律的排版,落座在一个小小的木牌上,而后被阿柱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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