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六镜梦
第129章 【旅途终点】
当然，事情其实也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艾博鲁特说的轻松，但其实里面操作的复杂程度，换成别人来就是眼前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前往『彼岸』是很简单的事情，对于知道那个鸟居入口的普通人来说，『彼岸』应该是那种敞开腿来者不拒的类型……但像艾博鲁特这种“有妇之夫”却要被拒之门外，伸个手进入还被人家神力给本能地撅折了，这未免有点过分。
但森岛帆高，艾博鲁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做什么暗手，他是百分之一千的纯种普通人，比喝过口嚼酒听见过神明回响的立花泷要普通得多，绝对能通过彼岸的“审查”，前往那另一端的世界。
所以很多艾伯鲁特无法做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帆高去做，他也有这个动机和强烈的欲望去做这些事情。
人是无法容忍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如果失去了却还能对其视之不见，那么只能说明这种东西在你的心底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重要。
可森岛帆高却能够确定，此刻的自己哪怕是用上生命作为赌注也愿意去冒世间一切的风险，将那个给了追逐光的自己一次晴天的女孩从世界的另一端夺回来！
这种强烈的感情……才是艾伯鲁特为什么要帮助他的理由。
「爱是很重要的啊，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并不懂得‘爱’为何物，那些成年的人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也会在心底下意识地否定‘爱’这种情感，但为了他人而牺牲的心意，以及无论如何都希望某人回到自己身边的愿望……这种纯粹的情感，难道不是‘爱’吗？」
艾伯鲁特自己是和骑士还有许多Precure并肩作战过的人，无论是战兔所说的“Love And Peace”，还是美墨渚她们拯救其他人的时候所说的“爱”，其实都与此刻他在森岛帆高的眼中看到的事物不同。
因为他们赖以战斗的是某种“大爱”，为了守护世界和人们的生命、一视同仁的某种单纯的美好信念，其中的价值是不同的。
如果要说最有相似之处的话，应该是与库莱伊战斗的时候的爱崎惠美瑠还有露露二人了。那种为了对方的存续，为了续接对方传达给自己的感情而战斗的心意，尽管会显得“私人”一点，但难道这就不是另一种层次的“强大”吗？
天野凪的思念，是对难以割舍的家人的思念，但在他心中是否还有别的情感能与之相比呢？是了，阳菜是他的姐姐，他之前也失去过自己的父母，对他来讲失去姐姐的痛苦和失去父母的痛苦是没有高下之分的，所以他的感情尽管浓烈，却也只是止步于此，还无法称得上是鲜明。
这个世界上会对天野阳菜抱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感情的人，除了森岛帆高以外，没有别人了。
“走吧，我们骑车过去，具体的事情其实完全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了。”
艾伯鲁特朝着一旁听完他的话便陷入了某种沉默的觉悟状态的帆高招了招手，机车『RevolComet（回转彗星）』自动地向前开动了两步，他一个扭身便跨上了自己的爱车（尽管制造出的时间很短），双手握住了机车的把手。
这次他要自己试试全力奔驰的感觉，假面骑士不飚一次车，那还叫假面骑士吗？
虽然他算是半路出家还是洗白上岸的货色，没有这种待遇也不值得可惜。
此刻的帆高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只留着一件单薄的T恤和不方便换掉的长裤，那只剩余的子弹已然不多的枪械被他重新塞进了随身的小包之中，心底急切的他也不再思考，一个用力也跳上了这辆造型颇为华丽的神奇机车。
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前面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壮硕，却很能给人安全感的艾伯鲁特，不顾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寒冷而冻得通红，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走吧！”
下一秒，已经蓄势待发良久的『回转彗星』顿时像是撤掉了项圈的哈士奇一样撒欢般地冲刺了出去，地上还残留着的大片的积雪完全没能阻碍它的前进，它神奇地如履平地一样地扩开雪层，在自己的身边拉扯出绚丽的雪浪，带着其中的两位骑手向着目的地冲刺。
被飞扬的白雪所包围，耳边传来机车发动机的咆哮声，帆高左右握成拳头的两只手里分别紧握着艾伯鲁特给他的记忆体和那只手帕，抿紧嘴唇，目光遥遥地望向了远方。在他视线所及之外，那始终位于废弃大楼顶端的一抹阳光忽然变得清晰可见，那里是彼岸的通路，也是阳菜现在所在的地方。
他就像是又见到了女孩在自己身边的一颦一笑般，眼中闪烁起决绝的意志来。
此刻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苍白的，唯有阳菜所在的那一段，才是他想要的世界。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应该如何才能拯救出自己“爱着”的女孩？这些他都已经无法思考，心中所剩下的只有过去一并相处的时光的种种流转，还有对那个给了自己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之中最初的关怀的女孩的呼唤——
艾伯鲁特笑着拧动了油门，回转彗星欢呼一声，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了能在这座城市之中奔驰的最大程度。
二人化作幻影，冲入与之为敌的一切之中。
……
……
城市里面的积雪要比镜樱龙砸下的那段路上被它的力量洗刷过一遍的雪要来的更厚些，除了黑科技加持下的回转彗星有着足够的马力能够破开积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的警察们的警车实在是无法在满是积雪的马路上开起来。
于是他们便畅通无阻。
只能出动人力的警方又如何能够和艾伯鲁特的速度相比？他的思必得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追的上的，就连抱着他的森岛帆高也觉得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心底还有救回阳菜的意志支撑着他，说不定他也已经被吓得身体僵硬，从这车上跌落下去了吧。
艾伯鲁特双手一提车把，回转彗星的车身顿时抬起，只剩下后轮在雪中旋转着咆哮，扭出大片的雪花。面对堵路的那几辆艰难地开在一起的警车，他脸上露出了满是舒爽的笑意，瞬间划过一个高挑的弧线从堵路的警车上飞跃了过去，甚至还有着闲心和那几位朝他瞄准却不敢开枪怕伤到其他人的警察们挥了挥手。
好歹邂逅一次，不是吗？
这完全打破了对过去的世界的认知的种种，刺激得帆高咽了咽口水，滋润自己干涩的喉咙。
太过分了，可他喜欢。而且这些挡路的警察，也确实是他实现自己目标的阻碍，如此能够相安无事那实在是太好了……他倒也不希望自己和对方的冲突导致有人因此而受伤。
警方更是对于这法外狂徒的存在表示恼火至极。
可现在虽然雪停了，但昨天发生的那诡异的气候异常即使是久经风雨的东京人也觉得可怕，他们现在大部分的警力都处于无法灵活调动的状态，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要用来安抚民众，将那些因为大雪而滞留的人们都转移出去。
也不知道这雪这么厚，那白色的摩托车怎么还能开得起来的……真以为这是假面骑士片场了？别以为他们这些警察没看过东映拍出来的特摄片啊！
按照对方前进的道路计算目的地意义也不是很大，对方的速度很快，去向也十分的干脆地指向了一片区域，可他们没人能拦下这家伙，这怎么办？出动直升机和狙击手吗？这里可不是世界灯塔阿妹你看，警察们也没法做到这还种事情。
所以警方也只能无力地派遣人员，跟在那辆撒欢般的白色机车后面吃尾气，像个痴汉一样地尾随对方去找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停下来……太阳出来了，雪也开始化去，那个时候才是他们能够抓住对方的唯一机会。
但艾伯鲁特在乎警察们的态度吗？不，他不在乎。
休息了良久的他经过这次热血的飙车，仿佛找到了自己久违的初心，沉寂已久的热血（并没有）也开始沸腾，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也很想和警察们来一场真人版的侠盗猎车手追捕的游戏，只不过时间不等人，他也只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这个心态，先把自己和背后已经快被他甩昏过去的帆高带到目的地去。
大约风驰电掣的三十分钟之后，目的地已经出现了二人的面前。
“呼……到了，走吧帆高，到最后的时刻了。”
艾伯鲁特拎着森岛帆高下了车，然后带着这脑子还有点晕的孩子一路向着楼顶走去。期间或许是因为昨夜的那一场风雪的缘故，这座废弃的大楼已经出现了许多的破损，本来能够通往上面的楼层的楼梯已经被碎石块给堵了起来。
不过这自然是难不倒我们的艾伯鲁特侦探，一只手把帆高夹在自己的腋下，他随随便便地就顺着楼层间破损的大洞一路跳了上去，接着跟着还没损坏的楼梯那里向上走，很快就来到了那栋鸟居的面前。
即使是此时，这间鸟居的顶端也仍旧有着一束极小却能恰好地笼罩住整个鸟居的阳光覆盖着。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少年心中不由得浮现了这样的话语。
“我要怎么做？”但心底的激动被他压抑了下来，他只有转身看向身边带着笑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只板凳坐了下来的白发侦探，“就这么走进去就好吗？”
艾伯鲁特翘着二郎腿，又从帆高无法理解的地方凭空掏出了一个大玩意，精准地丢到了黑发少年的面前，笑道，“当然，我所能够为你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在你的手里了。那么接下来，捡起它，去完成你最后的工作吧”
“——作为『艾菲侦探事务所』的侦探助手的最后一份工作。”
帆高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将手里攥得发热的记忆体和手帕都交在了一只手里，弯腰用另一只手拎起了这和艾伯鲁特一直戴在腰间的同款式红黑色腰带，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去了，先生。”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他注视着面前成长了的少年，拍了拍手，“记住，是两个人都要一起回来。”
“嗯！”
黑发少年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阳光，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狭窄得仅供一个人同行的鸟居之中。
一声仿佛在脑海中响起的雷声炸响，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便发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自己宛如陷入台风眼之中般被无数的风暴所环绕，无止尽地向下坠落。无处着力的恐慌感顿时攉住了他的心脏，但他强忍着这浓烈地不安，紧紧地抓着手里的东西，迎着风扭转了自己的方向，让自己向着下方看去。
过了多久呢？在这个坠落的世界里面，他觉得或许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但也有可能只是短短片刻，他便已经进入了这名为『彼岸』的世界。
他眼前的一切都被一层迷蒙的彩色所包裹。
『结界』，此刻的他能想到的描述仅有这过去只存在于小说漫画之中的一词。
穿过结界，透明彩色的小鱼成群结队的在天空之中游荡，口鼻之间有着清醒的空气，耳畔有着珍珠落入玉盘般清脆的声响回荡，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呼吸，而他却是来到了一个无比巨大也无比伟大的生物的腹中，侵入到了神明所在的领域。
这里着实是个美轮美奂的世界，美得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面常会出现的那种场景，用森岛帆高贫瘠的词汇也已经无法描述出这个不同于人类生活的世界的壮丽……以及那种深陷其中的人所必然会感觉到的渺小。
而他轰然落地，砸落在云组成的白色地面上，又很快立直，看向面前这美丽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某个【东西】。
在这团诡异可怖的灰黑色彩的雾气之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容颜，又看到了那只说着要让他们后悔的樱色巨龙……的缩小形态，他们被环绕在这层诡异的灰雾中，脸上都带着强烈的不安。
她们看不到自己。
帆高也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奇异的彩色之光透过结界，披在少年的身上，从自己逃出那个家到来到这里的漫长旅途……如今看来就要结束。正如艾伯鲁特先生所说，这是他在事务所的最后一份工作，也是他旅途的终点。
不过，他还要把自己珍重的女孩带回去……回到他们几人所在，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距离在他的眼前无止境的拉长，那些雨兽的鱼儿像是明白了什么般从他还有那灰雾边迅速地逃开，灰雾也像是发现了对自己存在的敌意，浓烈的灰白色开始侵蚀这个地方的色彩，将森岛帆高也一并拖入了那个异常的领域中。
但帆高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紧握的左手指缝间也在此时亮起了奇妙的光，原本被握成团的湿润手帕消失不见，艾伯鲁特给他的那只空白的记忆体上却多出了全新的符文，和一个『W』的标记。
这东西怎么使用，他已经完全地了解了。
遵循某种本能，他将艾伯鲁特赠与他的腰带拍在了自己的腰间，
「Magical Driver！」
……
……
第130章 【一起回家吧】
森岛帆高虽然并不是新道具刚上手就能玩出花来的东映种人类，但有艾伯鲁特这个“好老师”，自己现在要怎么做却是再好理解不过了。
腰带拍在腰间，『Magical Driver』两侧自动弹出扩展带，在后腰闭合。少年看向自己的左手上的白色记忆体，在那阵奇异的光芒散去后，他也很快地理解了其用途……以及其中的力量。
他虽然不是假面骑士的粉丝，但在CM的时候也看到过不少专门会穿上皮套的爱好者，也和阳菜一起收到过COS《两个人是Precure》里面美墨渚和雪城穗乃香的Coser送的感谢券……只不过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真的要成为其中的一员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世事无常，毕竟能真正变身的道具……说出去那些人会羡慕得要死的吧。
多说无益，变身就好。
「Wetter！」
按动记忆体的按钮，白色记忆体上顿时亮起闪光，清晰的音效传出。
当然，帆高并不清楚这枚记忆体发出的类似于“维特”的音效，实际上是德语中“气象”的意思，但这枚『Wetter』记忆体却是他的记忆填充完成的，代表着的是……他这一路走到今日的全部的思念，他明白这小小的道具中的重量。
自己和阳菜在那一场暴雨中相遇，然后在她招来的晴天下相识，弯弯转转，终于回到了一切开始的此处。如果说缘分是一个回环，那么自己现在也是绕了漫长的原路，才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少女的心意，于是这枚记忆体正是凝聚了『他的感情』、『他的记忆』、『他的希望』的存在，是他这次难忘的旅途的终点程票。
少年对自己的感情总是迷茫居多，但见多闻多，总归是有着自己的想象。
森岛帆高也并不知道自己对阳菜的这份心意……是否应该用“喜欢”或者“爱”来描述。
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喜欢过一个人，在高中也曾经想着要去交个女朋友，但总是也迈不出那一步。这样的他，自然不可能如那些游走于女孩之间的“恋爱大师”那样对“喜欢”啊，“爱”啊什么的侃侃而谈，但他唯一清楚的一点却是，自己此刻决不能放手，决不能在这里放弃的念头——不要去思考未来什么的，只有在这里，他要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事物。
那就来吧，他已经做好『觉悟』了。
『Wetter』记忆体插入腰带的接口，帆高看着前方，左手摘下了头顶的白色爵士帽，右手猛地在腰带一侧推动，被激活的记忆体立即在这片已经被那莫名的力量渲染出大片灰白色的空间里面刮起了明亮的风，脸颊的位置也刻上了泪痕般的电路状痕迹。
这片空间中某种不甘于寂寞的力量被骑士的力量牵引，凝结出深蓝色的素体，穿透结界落在少年身上的光芒中忽然浮现了彩色的光子，洁白的云彩从风中诞生，光子组合为实体，化作布满云纹的白色装甲组成了骑士的装甲，在细节处装点着各色天候的色彩；
胸口的装甲凸起如太阳光线一般向着身后延伸的白色线条，看上去有如健壮肌肉的装甲覆盖四肢，最后的一面比起头盔更像是人的颜面、却没有其他五官只有一双金色复眼的面部装甲覆盖头部；
淡薄的云气随即伴随着变身的完成环绕在帆高的身边，在他脖颈的位置化作一条不断飘动的半实体白色丝巾。
“名字的话……就叫‘日向（Hinata）’好了。”
看了一眼自己覆盖了厚实的装甲的五指，感受着身体各处传递而来的未能想象过的力量力量感，少年骑士抬起头望向前方，眼部亮起暗金色的光芒。海蓝色的力量伴随着他的心跳荡起，如无形的手臂般瞬间撑住了那还在不断扩散试图侵蚀彼岸的空间的灰白色力量，遏制住了这诡异的力量的扩张。
他抬起的左手随即出现了一把枪械。
他捡起的那把，作为他和阳菜真正相识的那把纽带的枪械——而如今，这把枪也在『Wetter』记忆体的力量下被分子重构，化作他这个形态下的武器，一把形如艾伯鲁特所打造的魔导枪的黑白色魔铳。
既然是记忆里重要的东西，那么自然也会成为此刻他力量的一部分。
骑士握住手中的魔铳，心底忽然有了一种与这把武器心意相通的感觉，他这种从未经过射击训练的人在这一瞬变为了在世的神射手，心底就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的武器，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可以命中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一个物件。
「这样的力量，能不能救回阳菜呢？」
这样的问题他也还没来得及思考，感受了威胁的那团笼罩着阳菜和樱龙的灰雾也在此时开始了变形。
恶龙之首生出，模样是帆高也很熟悉的镜樱龙的模样，只是更显得凶恶；
仔细看去，实际上是由一道道杂波与扭曲变形的文字组成的灰雾中，从两侧伸出两只四指的龙爪，肢体却远比镜樱龙本体要来的更加粗壮，装甲一般的肌肉形体像是希腊雕塑那般刀削斧凿而成。而镜樱龙本体没有的下肢却也随着布满棘刺的长尾的诞生一并塑型而成，甚至在关键的部位还覆盖着爬满了异样花纹的装甲。
只不过，还没等到它变形完成，帆高就已经对准它扣动了手中魔铳的扳机。
笼罩在蓝色波纹之中的圆形魔弹从魔铳中闪电一般射出，看上去是实体的弹丸，速度却有着近似于光的速度，只是瞬间就命中了还在成型的怪人的胸口正中央。一道卷曲的海浪状能量潮汐瞬间在魔弹裂解的那一瞬爆起，竟是将这怪人身体内的阳菜和镜樱龙一并打出了它的身体！
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镜樱龙的怒骂声，但帆高其实也没那么在意作为自己拯救阳菜的这趟路途的附带品的“死宅龙”。骑士的身体在这海蓝的世界里面化作移动的光子，近乎瞬间移动一般地绕过了还未成型的敌人，在空中便用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了向着后面飞去的黑发少女。
骑士的视线，与怀中刚刚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少女对在了一起。
——有着镜樱龙友情提供的一套薄衣，她才不至于在这彼岸的世界里面赤身裸体。抵住身体的装甲十分坚硬，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冰冷，有如阳光一样的温度传递到了手脚冰冷的阳菜的身上，让她迅速地安心了下来。
“帆高，是你吗？”阳菜睁大了双眼，又很快地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疑问，“我知道的，是你……你来救我了吧。”
“嗯。”少年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变得有些低沉，“我、还有大家，都来了。”
阳菜担忧又关切地昂头望着抱着自己的骑士那光滑的面甲，“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但你的这个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我太想要救阳菜了，所以就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接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吧？”将自己的激动和喜悦隐藏在面甲后的少年笑了起来，“不过总归是……来到了这里，现在，我应该有了能够保护阳菜你的力量吧？”
敌人并没有在失去了阳菜之后就立即消散，变形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些，不过帆高的心暂时并不在它的身上。
他有着很多很多……想要和阳菜说的话。
但从刚刚就被他一枪崩飞了，掉在云层上如一条死蛇般一动不动的镜樱龙却突然怒骂了起来，“你们两个小屁孩别打情骂俏了！不把那些玩意全部弄死，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敌了还是怎么的？！”
“你骗了我们。”
被岔开了话头，森岛帆高对镜樱龙这家伙也没什么好感，皱眉道，“先生说的没错，你确实是相用激将法把我们骗到彼岸这边来，那团灰雾，就是你接受的东京千万人份的愿望所化作的东西？”
“蠢货！”镜樱龙又憋屈又急得如热锅上的蛇一样，焦急地甩起了尾巴，“你真的以为那东西是想要和你打擂台，先变出个人型来和你正面互殴个三天三夜的吗！它对彼岸的侵蚀早就开始了，你在这片空间变身消耗的是神力，那东西却也是在抢夺神力，它可不像是人类还会有担忧的心思，等到它把这边的力量都抢完了，我们呆在这里的人都要死！”
“抢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