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遂把语气硬起来,直截了当地和她说清楚。
安沁小脸略略发白,像是突然受了打击,但她没有显露出太过震惊的神色。
她低下头,轻轻抚弄自己的裙摆,唔了一声。
“也对,白先生和秦小姐,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终有一天要离开的。”
“你跟我说这个,我不意外。”
她的平静没有让白未然松了口气,他不做声,等着安沁说下一句话。
“但那也没关系啊!”
安沁豁然抬起头来。
她的茶色大眼异常闪亮。
“……我想对你们好,我喜欢你们,那跟你们要离开有什么关系?”
白未然:……………
安沁自顾自往下说——
“我知道你跟那些为了我好,最终离开我的人不同。”
安沁漾着笑,双手交握在胸前,成为一个祈祷手势。
走廊边上的彩窗正好被阳光一照,五彩斑斓的光融合成一束彩虹,在她脸颊边上缓缓流淌。
她往前一步。
“因为你也明白被留下的人有多悲伤。”
白未然退后一步。
她又往前一步。
“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我自己退后而已。”
白未然又退后一步。
她再次往前,这回白未然退到了墙面上,避无可避。
“你心虚了,白先生。”
“因为心虚才对我说那番话,你没有把握在最后对我狠下心来,是不是,所以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
青年默了两秒,乌黑的眼眯起,深邃眼里少了光。
“或许你猜的没错,安沁。”
“但劝你不要小看我。”
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温情脉脉的人。
虽然他完成不了安沁的任务根本走不了,但也不妨碍他吓唬她。
要挟人不失为一种方法。
不是有个剧名就叫这个吗——要挟可耻但很管用。
哦错了,那个剧名叫逃避可耻但很管用。
但安沁没有被吓住,她只是把手背在身后,仰起头来。
“我没有小看你,白先生。”
“我相信你想走的时候就走了,不会在乎我怎么样。”
“你可以走的,我留下来——没关系,我无所谓。”
“我会一直等你们回来接我。”
安沁是被动的,柔顺的,她不会主动地逼迫任何人。
所以她可以轻易地被利用,被放弃,被别人在一段关系中主动松开手而不会做任何的反抗与抱怨。
她漾着甜笑,不像被要挟,她反过来,轻言软语安慰人。
“没关系的,白先生,我还有一辈子,不过就是一辈子,等过也就完了——”
“如果你担心我会去死,会崩溃,那你可以命令我不许去死,不许崩溃。”
“也可以不去其他人好,我可以一辈子扮演——那个什么,活出个人价值的人。”
“我都听你的,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你想要我怎么做,一句话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双面进攻(5K)
茶发少女仰着头,愉快微笑,镜片后的清澈的眼里能映出倒影。
神情虔诚的像是在凝视着祭坛上的神明。
现在她在等待神谕。
白未然默默无语,心中就一句话。
死.路.两.条——
哪一条路都走不通。
如果他要安沁【活出自己】。
那安沁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她的活出自己就是无尽等待她自己被接走——她想跟他们走。
如果他强硬的,给安沁画了一个【人生蓝图】,命令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哪怕他这个蓝图画的再好再美,为她勾勒一幅功成名就,荣华富贵。
安沁也只是接受了他的安排。
她会为了遵从他的安排表现的很高兴。
那这样还算是安沁的人生吗?还算是安沁的意志吗?
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尊重,导正任务对象的意志为核心。
可是安沁却在这个规则之外。
沉默了一分钟之久,他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安沁看他露出苦笑,脸上的期待也敛了,睁大眼,眼里浮出担忧。
“请别这样,白先生。”语气又柔又糯的。
“我不是为了造成你的困扰说这些的。”
“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开心,你想要求我做什么都行。”
安沁往前伸手,一下缩短两人距离,但并不主动去握住他的手,而是捏住他的袖口。
像个想撒娇,又不敢光明正大,赤果果撒娇的女孩。
卑微到只能轻轻捏着你的袖口,捏着你的衣角,并不敢直接做肌肤上的碰触。
那对她来说太过僭越。
“你只要提出要求就可以了,没问题的。”
“任何要求,只要你说出来的,我都会接受,呐,拜托你了。”
青年反应是把她轻轻一推。
“进去吧。”他说。
“头发乱了,进去重新梳好,楼下还有很多为你作品来的观众还在等。”
“我在更衣室外等你。”
他没等安沁反应过来,反手把安沁推进更衣室里交给化妆师们,自己背着门板站在门外,叹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又走开去阳台了。
××
秦甯独自留在一楼大堂,想和她攀谈的人前仆后继。
有好奇安沁本人与安沁的画作,也有不少问题针对秦甯而来的。
毕竟一个无故天降的有钱大小姐,本来就很引人话题。
白未然他们上楼这么短短的时间,现场已经有十几个关于秦甯家世的版本。
其中有三个传言被最多人取信。
【家中做能源起家的海外富豪,家族坐拥大片油田】
【世界排名前十的知名银行家中小孙女,家中为她托管了大笔的信托基金】
【某目前已经不存在的皇室后裔,但在皇室覆灭时仍坐拥大笔财宝,有好几栋古堡都是她的名下产业】
人性越离谱越爱听越相信。
秦甯拿着香槟,听着众人悄声嘀咕,含笑并不反驳。
利用传言的重要性,炒炒热度,这是必备技能。
她用酒杯挡着嘴,漫不经心的应付,心思反而往二楼飘去。
安沁头发突然散开这事情让她感觉到不对劲。
只要未然哥哥愿意,哪怕是泼掉的红酒都能恢复如初,更何况区区头发散开。
秦甯有点焦躁,她很想知道现在二楼发生什么事。
只是一场意外?
或者他们正在交谈?
安沁说那些话只是哄她吗?
安沁哄她,然后故意在未然哥哥面前表现自己软弱可怜?
秦甯拿着酒杯的手指一下捏紧,神色深深。
她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人群中脱身出来,想偷偷上楼一窥究竟。
但她刚把几乎没动的香槟杯放在桌上,转头就迎上一张带笑的脸,正好挡在她前往楼梯的路上。
“我看你……似乎不喜欢香槟?”
青年一边说,还一边仰头,姿态刻意的啜了一口酒。
学的是礼仪,端的是姿态,但就生出一种造作之感。
秦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昂起下巴,很冷淡的逡巡青年一眼。
从他脸上的伤,一路看到身上的质料上乘的服饰。
即便秦甯不认得这个世界的品牌,但她仍可以从设计判断出服装价值来。
最终她下了八字注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衣服在穿人,不是人穿衣服。
她急着想上楼一探究竟,又被对方挡住去路,内心一股不耐烦,语气又冷了两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借过。
她刚提着裙摆往左边踏出一步。
没想对方也踏出一步,一下挡在他前面,像是看不见她的冷淡,依旧笑容满面。
秦甯眯起明媚的大眼,她缩回脚步,提着裙摆,再往右边踏出一步。
没想男人再次精准的,抢先挡在她面前。
面上还现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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