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208章

从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中挣扎着起身，从仿佛无数毒虫啃噬血肉的剧痛里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少年大口的呼吸着，艰难的站定身子不再跌倒，抬起头来看着那些牢笼之中恐惧着的人们。

想要活下去的人近乎发疯的呐喊着，他们很多人在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少年无法分辨那眼泪是因为恐惧还是愧疚，亦或者二者都有。

沉默的人也同样存在，那些缩在角落里的，不愿意加入这些疯狂的人群，抱着头缩成一团的人们，他们是认命了，接受了自己很有可能将会死去的命运了吗？

还有那些在哭泣着的人们，他们是这些守卫的家人，如此痛苦的，无法抑制的哭泣着的人们。

“不对……”

自己想要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画面才对。

“不对——”

自己为之奋战的理由，就是要阻拦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

过去的记忆似乎松动了几分，似乎能够看到那些虚幻而模糊的画面，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只为了那些深陷痛苦绝望之中的人们。因为看到了那样的悲剧，所以要竭尽全力的阻止。他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正确这样的事情，他只是不能接受这样痛苦哭泣的人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只要看到就会拼上性命去帮助对方。

【我说啊，这样真的值得吗？这样的人，真的有值得你赌上性命去救回来的价值吗？】

蔓延的血红视线的边缘，似乎听到了谁在询问自己的声音。

哈，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呃啊！”

背后在这一刻传来了丧尸的嘶吼声。

少年仓皇的转过头来，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露出失去理智的表情，布雷肯和守卫们丢掉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摇摇晃晃的迎向了前方的少年。在除去了跳楼自杀和逃跑爆炸的守卫，已经只剩下五个人的高塔守卫们，在这一刻渐渐流露出发疯发狂的表情，走向上条当麻的速度开始一点一点的加快了起来。

“不，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上条当麻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的开口。

“你没有选择，人类，他们已经死了，去吧，去解脱他们让他们不要再痛苦了。”

欧提努斯的声音叹息着响起，却没有丝毫留情的指出事实。

是的，他们已经死了。有些不太擅长思考，总是一腔热血的布雷肯死掉了，他身边那些热爱着高塔的守卫们也已经死去了。如今这些顶着他们的脸的，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求求你快动手吧，我不想死啊！”

“不要再犹豫了，他们已经变成跑者了！”

越发疯狂的叫喊声，还在从那些牢笼里响起。前所未有的，少年开始觉得那样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吵闹。

第一个守卫，狂吼着扑向了少年。

侧身闪躲，再伸出手来抱住对方的脖颈，猛地扭转，上条当麻以自己所能够想到的，尽可能温柔的方式结束掉对方的生命。

第二名守卫和第三名守卫从左右同时的迎上来，少年猛地跃起，一脚踢翻其中一个守卫，巨大的力量将其脖颈折断。回过身来，第三名守卫的距离却没有拉近太多，很奇怪对方没有像正常的丧尸那些迅速上前，步子稍微显得有些慢。但是在少年看过来的时候它又立刻咆哮着冲了上来，然后被他一拳打在脖颈上，在骨骼碎裂的声音里同样倒地不起。

第四名守卫摇摇晃晃的奔跑着迎了上来，诡异的是却在即将接近少年的时候就摔倒在地，而且还全身颤抖了起来。这不像是已经彻底转化的丧尸，倒像是感染转化中期的症状。少年微微一愣，第五个人，也就是布雷肯却一下子扑了上来，以其健硕的身躯撞在少年身上将其撞飞出去。然后，在上条当麻从地上爬起来之前，布雷肯弯下腰来扭断了第四名守卫的脖子，然后继续做出丧尸的样式摇摇晃晃的走向少年。

“不对……”

再一次站起来的上条当麻，尽管没有看到刚才布雷肯的动作，但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你们还没有被完全转化，你们刚才是在假装变成丧尸！”

刚刚转化完成的丧尸，也就是跑者，是在速度上无比敏捷的疯狂怪物。但是布雷肯这五个人的动作和灵敏度，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丧尸应该有的。像刚才咬了少年肩膀的那个疯狂丧尸一样才是正常的状况，一个两个上条当麻或许还发现不了，但连着五个人的动作都这样充满了破绽，都像是故意送上来让他杀死一样，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觉察不到事实的真相。

“不，不应该是这样……”

已经取得了更强的力量，已经拥有了超越人类的实力。

自己应该能改变些什么，自己应该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才对。

这些不应该深陷地狱之中的人们，他以为自己可以将其拯救出来，却在这一刻发现，惨剧依旧还是无法改变。到头来拼劲了全力的自己反而像是戏幕上的小丑一般，滑稽而可笑。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沉默不语的布雷肯，在下一刻加速，狠狠撞击在少年的身上。

因为亲手杀死同伴而痛苦不堪的少年在这一刻几乎没有任何战意，轻易的就被打倒在地。布雷肯挥起拳头，想要再进行攻击，却因为感染症状的加剧而自己倒在了地上，喘息着发出痛苦的声音。

“感染，抑制剂，对了，我还有抑制剂……”

挣扎着再度起身，看到布雷肯因为感染症状而痛苦的样子，猛地想起自己还剩下一支抑制剂的少年忙不迭的从怀里将其掏了出来。随后因为越发强烈的感染症状他差点没能拿稳抑制剂掉在地上，但最终少年还是喘着气握住了这支救命的针剂，看向了前方的布雷肯。

只要把这个打入他的体内，对方就能活下来了。

“但是这样的话，你自己就没救了，你的感染已经发展到接近晚期了。”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一个认识只有十多天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走向死亡吗？”

欧提努斯响起的声音中充满叹息的意味。

自己是否会恐惧死亡呢？

上条当麻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直到现在，他的双手都还在颤抖着，因为他知道，只要使用了这支针剂，自己就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将不可逆转的走向死亡。

他不想死。

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从来都不是一个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

当真正的死亡化为剧烈的痛苦在这一刻如影随形，在这一刻不断侵蚀剥离他的思维的时刻，恐惧同样会在他的身躯之中滋长，他会感到害怕，会为那即将到来的，永远的黑暗而畏缩。

但是，即使如此——

少年的牙齿在这一刻死死咬紧。

即使如此，他也绝不会接受，让他人的生命就这样无意义的消耗掉，所以，哪怕自己马上就会死去——

下一刻的上条当麻，手握针剂迎上了前方的布雷肯。

“那个东西是……不，你不能这么做……”

原本还想要继续假装丧尸被干掉的布雷肯，在意识到上条当麻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立刻便瞪大眼睛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有犹豫的立刻后退几步，转身看向环形走廊的栏杆边缘，立刻就决定要从那里跳下去。

自己这条四十多岁的老命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不能让一个二十岁都没有的孩子为自己牺牲。

布雷肯的想法非常简单明了，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只是奔跑出几步而已，他便一下子跃起站到了走廊边缘的栏杆上，紧跟着就要一跃而下跳向下方漆黑的深渊。

就这样结束吧，至少要让那个孩子有活下来的机会才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男人开始了坠落。但紧跟着几乎是立刻的，展开了虚幻龙翼的少年从后方追赶上来，伸手一下子抓住布雷肯的后颈，反手就将他扔回了走廊上。

“别这样，孩子，我不值得。”

拼着全身感染的情况下最后剩下的一丝力气，布雷肯哀求着，伸出双手死死抵住少年拿着针剂的手。

“值不值得，要看每个人对生命的定义。”

压榨自己残存的体能，上条当麻挡开布雷肯的手，将针剂直接打入了这个男人的体内。

噗——

针剂中的液体迅速消失，注入皮肤下的血管当中。

几乎是立刻的，布雷肯的表情出现了改变，抑制剂在这一刻杀死着蔓延到全身感染器官内脏的病毒，将其数量牢牢控制下来。只需要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布雷肯就能从严重感染的症状里完全恢复，这就是抑制剂的强大功效。

然后，失去了最后剩下的抑制剂，上条当麻将会很快死去，作为一只嗜血的怪物再重新苏醒。到那个时候，他将不会再记得任何朋友，不会再为拯救谁而拼搏，只会因为饥饿的本能而去伤害别人。从威斯克一开始预估的时间算起来的话，目前上条当麻应该还有大概三分钟的时间，这便是少年的极限了。

“真是一场可悲的剧目，尽管这场试炼并非出自我手，但必须承认，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你做出这样的选择，结果会怎么样？你救下来这些牢笼里的幸存者了吗？你又真的救下了那个被感染的人了吗？时间一到，炸弹启动他依然会死，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就自顾自的做出这样糟糕的选择，你就是这样浪费你自己的力量吗？”

观看了这一切发生的威斯克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扫兴的意味。

“对我来说有意义，就足够了……”

脱力的倒在了地上的上条当麻，在这一刻虚弱的说道。病毒已经开始进一步侵蚀他的脑神经，此时此刻的少年开始听到莫名其妙的幻听，开始感觉周围的场景忽远忽近，再过不久他就会因为感染彻底丧失感知能力，然后再下一步就是最终的转化。

“那么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你的‘意义’有多么可笑。”

拿出遥控装置的威斯克，按下了启动全部电击设备的按钮，以及启动布雷肯胸口装置里的炸弹的按键。

滴答——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

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的威斯克，抬起头来看向下方走廊被撕裂的门口。

“看来，我们赶到的还算及时。”

一身狼狈的里昂等人喘着气再度踏入环形走廊当中，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机械故障声在墙壁后响起。

威斯克接连的按了好几个按钮，却没有一个有回应产生，此时此刻他手里的遥控设备完全成了废铜烂铁，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

“你们切断了设备电力，但这不可能，我安排了三个T-103守在设备附近，而且还有一个备用的追踪者在设备区进行巡逻。只凭你们三个脆弱无力的人类，根本就没有可能到达那里才对。”

这是完完全全的，出乎自己预料的发展。

明明已经将那个少年逼到了绝路，马上就要令其迎来死亡的结局。然后，但右手寄宿的东西因为少年的死亡而消失后，进一步的计划便能够顺利实行下去。但是现在，完全不在计划当中的几个普通人，却这样轻易的扰乱了吾主的安排。

不，等等，什么吾主？为什么要这样称呼那个鬼东西，自己只是在和那家伙进行交易而已！

理智在片刻的时间里产生疑惑的情绪，但很快的，愤怒便令威斯克的注意力集中起来。那些让人困惑的东西不再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他只想要彻底了结掉眼前的麻烦。

既然计划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偏差，那么就由自己，来亲手纠正这其中的错误吧。

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里，是威斯克直接捏碎了自己手里的遥控设备。

“我承认那四个大块头，尤其是拿着火箭筒会放触手的那家伙很难缠，不过也别太小看人了啊，怎么跟这种玩意儿打交道我多少还是有点经验的好吧。”

这样说着的里昂，举起枪来瞄准了上方的威斯克。

“上条，布雷肯，你们没事吧！”

克兰迅速赶到两人的身旁，布雷肯因为注射了抑制剂，很快自己便能站了起来，上条当麻则因为状态极差完全站不稳，被克兰扶着才能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你们来的真慢啊……”

少年在这一刻苦笑了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抱歉，不过看来我们赶回来的还算及时。”

克兰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回合了吧，该是和你这家伙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艾达一脸厌恶的举枪瞄准了威斯克。

“哼，只是从我手下的几个玩具手里讨到了便宜，就以为胜券在握？”

冷笑的声音之中，威斯克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后一下子跃起，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的面前。巨大的力量将金属构造的走廊地面砸出了一道浅坑，而随后站起身子来的这个男人，墨镜的后方透露出暗红色的嗜血光芒。

“那么，我就来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差距吧，人类。”

蔓延的血腥气味之中，肃杀的意味，在这一刻流转开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歼灭时刻，与欧提努斯的拥抱

只不过刚刚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再一次的，威斯克和上条当麻一行人在环形走廊上对峙起来。

“不论再来几次都还是同样的结果，你们根本没有可能战胜我的。”

暴虐的冷笑声中，威斯克大步向前，迈向了前方的几人。

啪嗒——

然后灯光忽然的消失，整个走廊在这一刻几乎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对这一招完全没有预料的威斯克顿住步子，他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夜视能力，再加上戴着墨镜的原因，这一刻他几乎完全变成了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本能的，威斯克想要摘掉墨镜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对墨镜的喜爱再加上自身对实力的骄傲，令他还是决定戴着墨镜不摘下来。

他还真不信关个灯而已，这些脆弱的人类就有能耐干掉他。

轰！

下一刻在飞散的火焰之中，一枚火箭弹直接对着威斯克飞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威斯克愣了一下，但本能的反应立刻让他伸手接住了这枚火箭弹。凭着自身超人类的身体素质他牢牢抓住火箭弹令其无法接近自己，然后将其一下子甩开到一旁，令火箭弹在墙壁上爆炸。

火光之中，映出上条当麻近在咫尺的面容。

“怎么可——”

这一次，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威斯克没有能够及时的闪避开来。

沉重的一拳以无与伦比的气势暴烈的击打在威斯克的肚子上，打得他瞪大眼睛吐出一口血来。紧跟着，上条当麻猛地欺近一步，抓住威斯克的双肩反手一摔，将其以无比凶残的姿势砸在了地上，实心的金属地板在这一刻因为少年的攻击而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塌陷。

握紧拳头，威斯克在下一刻反击起来，连续的数拳击打在少年的脸上。但预料之中的击退效果却没有出现，少年反而怒吼一声，用脸硬是抵着威斯克的攻击再一次抓住他，像是举起一块破布一般的将他甩起来，如同陀螺般的原地旋转起来。一会儿威斯克的脑袋砸在栏杆上，一会儿脸磕在墙壁上，又或者是后脑勺狠狠撞在地面上，原本戴着的墨镜也已经破碎不堪。

速度比不上对手，那就用绝对的力量去碾压。这一刻的上条当麻死死抓住威斯克绝不放开哪怕一秒，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发动最猛烈的进攻。没一会儿威斯克就被他殴打得鼻青脸肿，整张脸上没一块好肉留下，梳理整齐的那一头金发也因为连续的撞击而乱得像是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