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第64章

作者:顾闻涛

“是不是布兰度支的招?”

里什蒙从他手里摘下烟斗,从中拈了一点药草,到鼻尖嗅了下:“要是他,那就好说了,我猜他不是为了那些英国佬,也不是为了那些就地征募的民夫。”

柯若便明白过来:“是为了那些北方人?”

里什蒙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话,就会把他们收进骑士团,一旦断绝了退路,便不会有人比他们更积极地想着打回北方,这可都是好兵苗子,只比我们布列塔尼的小伙子差一点。”

而贞德站起来,看着那些虔诚地涌上来的法国民夫。

“回家吧,我的同胞们,你们的亲人还在等你。”

里什蒙嘶了一声,拍起了脑门。

“我只想请各位帮我传达上帝的声音,那就是,他一定会让法兰西正统的国王收复国土,让我们的土地恢复和平!”

“把我们的声音,传到鲁昂去,传到兰斯去,传到巴黎去,请告诉北方的同胞们,

我们这就来解救他们!”

一瞬间重获自由,民夫们不敢相信地欢呼起来,贞德站在他们之中,面带悲悯地笑着。

虽然她这么说了,可他们回家的路上满是强盗和军队,恐怕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又会变成暴力的祭品,就算回到家里,可在英国人的统治下,他们又哪有真正的自由?

即使如此,这些朴实的民夫还是感激万分,像是面对神一样地虔敬着她。

布列塔尼的将军揪着胡子:“坦荡,坦荡,这是那姑娘做得出来的事!巧就巧在,在这样坦荡的表象之下……”

“正好能让你们趁机潜入。”布兰度说道。

“鲁昂是诺曼底的核心,英国人戒备森严,就没必要去了。北法兰西只有一座真正关键的城市,那就是巴黎。”

“或早或晚,我们一定有收复巴黎的一天,为这个目标,我只能希望诸位,混在难民之中,潜入进去。”

布兰度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们:“我很高兴看到一些熟面孔主动请愿,但这是个危险的任务,我衷心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都清楚啦。”马蒂厄笑着说道,“团长大人,有您和圣女在,咱们一定能胜利的。”

他面前的人们先后表着忠心,布兰度还看到了那个曾经编排他和贞德的老兵。

布兰度便点点头,招来一个状似虚弱的男人,是他从夏洛特那借来的:“这位是米凯尔先生,他能帮你们在巴黎解决一个安身之处,并保持和我们的联络。”

“为了法兰西。”米凯尔谦卑地说着。

而老兵们的回话则是激昂而狂热的:“为了圣女让娜!”

安排完了工作,民夫在骑士团员的引导下结队向北,四面的法军也渐渐回还,只有德·奥龙和阿朗松还狂呼酣战,对几股残兵穷追不舍。

拉海尔擎着旗,催马来到布兰度身边:“那是法斯托夫的旗子?布兰度小子,拉海尔命令你把他献给统帅。”

布兰度俯身拾起灰狮旗,扔了过去,拉海尔凭空一接,把那旗转了半圈,反手插进泥土,大笑一声,又把蓝色的燕尾大旗扔了过来,布兰度双手接住。

拉海尔便翻身下马,摊开双臂,微微颔首:“现在,该你下命令了,统帅。”

在他背后,布萨克元帅笑呵呵地低头,德·梅斯严谨地躬身致意,里什蒙悠悠地走来,行了个优雅的宫廷礼。

贞德正环着夏洛特的肩膀,笑晏晏地看着他,毫不介意地让他独享这份荣誉。

这就是胜利带来的力量么,布兰度想。

他便慷慨地一展旌旗,直截道:“现在,我们还有三座城市需要拿下……”

布萨克自告奋勇,西去最近的帕提;拉海尔则向北,取法斯托夫原本打算设伏的图雷。

里什蒙既是新来,打算多交些投名状,便选了路程最远的让维尔。

布兰度也觉得这样妥帖,里什蒙军虽然军纪比老法军好些,但看在贞德眼里,怕是也揉不得沙子,先扔到最北面去,也能落个眼不见心不烦,日后再慢慢统一纪律。

将军们都打发出去了,圣女骑士团的本部便立起营地,依托着当道的叫利涅罗尔的小镇扎下临时医院,作起打扫战场和急救伤兵的活计。

在野草和泥土间,血迹渐渐地干涸了,夏洛特匆匆写就的信,也递送出去了。

迪努瓦正同萨福克伯爵对弈,两个人在征战的水平上不分轩轾,但在象棋上倒也杀得棋逢对手,兴致起来,一连从午后杀到入夜,仆人们掌起了灯。

主人正在长考,萨福克伯爵便悠哉地吃着零食。只是忽然有仆人匆忙入内,打断了迪努瓦的思考。

亲王面色不豫地接过便条。展开一看,他浑身的赘肉几乎都喜不自胜地颤抖起来。萨福克伯爵便得了答案。

“战况如何?”他明知故问。

迪努瓦也平复了心情,将便条搁在棋盘边上,神色自如地说道:“年轻人们干的不错,只可惜走了法斯托夫。”

精灵便恭喜道:“一周之内,连续擒获了我和塔尔伯特,击破法斯托夫,这真是值得贵国上下好好庆祝的消息,看来我归国已经指日可待了。”

迪努瓦拈起骑士,坚决地踩向萨福克伯爵的堡垒:“另外,勒曼格尔托我给你带话,他希望在你回国之前,和你好好地谈上一谈。”

萨福克伯爵不假思索地挥动主教,吃掉了迪努瓦的骑士:“哦,那我倒很想知道,这位先生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

“惊喜就是……”贞德撑着墙,挑起夏洛特的下巴,“我说过要给你的奖励。”

公主红了脸,但还是别扭地拧着头,小声地说道:“我明白,让娜……”

倒不如说,她本来就谋划过这一天,对这一刻早就有着准备,事到如今也说不上是谁给谁的奖励,只是攻守之势的变幻,让她还有一点羞惭。

但更羞惭的则是——

“可为什么那家伙也在啊!”夏洛特指着房间里的布兰度,气

鼓鼓地说道。

34.同床,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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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布兰度无奈地看着夏洛特。

他心想着,贞德这次实在是玩的太大了,下次决不能再容忍她的任性。

但这次嘛,布兰度庄严地说着:“我们此来,只为让娜,不为其他。”

“同床,但不入身。”

他提着一脸看戏模样的贞德:“有圣女在此。”

“若是布兰度我,有冒犯公主的举动,你随时让她动手。”

他又伸大拇指指着自己:“当然,若是殿下真有需要,布兰度·勒曼格尔也绝不……”

贞德噗地一声笑了,把他的脑袋拨开,在公主耳边吹气:“现在是最后的回头机会哟,夏洛特。”

公主薄唇轻抿,靠着床边坐下,闭上眼,膝盖不自觉地并拢。

贞德连扣子也没解,便豪迈地撸掉衬衫,又随手扔下胸衣,跨坐在夏洛特的腿上。

她一边撑着公主的肩膀,一边像护食的猫儿一样拧过头:“布兰度先生?”

他从背后紧贴着她,用亲吻完成誓约,又伸手穿过她的千万丝缕,拢起她的金发,扎成一束。

“唔嗯,好先生。”她松开口,温柔地称赞,然后回过头来,一件件解下公主的裙衣衬里,将身子贴了上去。

雪山推云。

挺拔的峰峦撞开了蓬软的云海,摩擦着,隐约露出山尖上映雪的红玉。

一时间布兰度几乎不知道该去欣赏那交叠的云岫,还是两张春情初绽的脸孔。

贞德的手指细细地捻着公主的耳垂,她微微地发颤,从耳根红到了鼻尖。

一方面,夏洛特做的是被贞德粗暴对待的准备:她唇上的伤口刚刚痊愈,而且隔三差五地看到布兰度肩膀上的新伤,早已熟知少女的喜好。可这次贞德待她极尽温柔,一瞬间让她不知所措。

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挠着,她紧绷的躯体酥软下来,贞德一时像是刚学会睁眼的奶猫,用小刷子一样的舌头舔舐她的肌肤,一时又像叼着小猫后颈的母猫一样,衔出她的舌头。

而另一方面,在场的另一个人,无疑更让她羞愧难当。

以夏洛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布兰度的上半身,仅偶尔在贞德忽然不由自主地咬她的时候,她才感到这位男士也是今晚的参与者。可他的目光会毫不避忌地望过来,把她最动情的情状尽收眼底。

于是乎,公主所有的准备,尊严,都在这温柔的抚慰和侵略性的目光下,悄无声息地崩塌了。

“腿抬起来,躺好。”夏洛特听见耳边响起少女的声音,意味淫靡,可语气神圣得仿佛天使的宣喻,她顺服地照办,贞德的手随即滑了下去。

公主只能无助地,双手紧抱着贞德光洁的背脊,一如抱着风暴中唯一的浮木。任由狡黠的少女为她扣响天国的门扉。

她双腿死死夹着贞德的手,可那只手并不深入,魔力却不减半分。囚禁了小金丝雀二十年的铁笼轰然中开,夏洛特的灵魂一瞬间升上云巅,美妙的旋律无意识地潺潺流出。

等她清醒过来,才发觉布兰度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而更教她自暴自弃的是,她的右手正捉着布兰度扶贞德腰的手腕,而左手更干脆地和他紧紧相扣了。

夏洛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抽回手,盖住了她水润的蓝眸。

“唔哦!”贞德却突然喊道,伸手捧起夏洛特的脸,“原来如此,布兰度先生,你是不是一直期待我露出这种表情——嗯!”

道理是这个道理,贞德在许多方面是完美的,而公主此时凌乱的神态,伴着粗喘的吐息声,完全能更深地扎进布兰度的心。

但他只是伸手拽着她的马尾:“尊重,让娜,你把夏洛特当成什么了。”

他把她的脚踝夹在腰间,着力地向前推进:“抱歉,殿下,我得好好教育一下她。”

夏洛特自然是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刚刚征服她的女人又被布兰度深深侵入,三人的气味绞在一起,她就像是服下了一副无法自拔的毒药。

而贞德一脸绯红地扭过头,宛如被惹怒的猫:“布兰度……先生,你应该……搞错了!”

她暧昧的吐息倏然间变得铿锵有力,少女一把推开了布兰度,勾在他腰上的脚陡然发力,一下就将他扫到了床上,摔在夏洛特身边。

脚踏着布兰度的小腹,贞德不容置疑地宣告:“我说过了,今天是我给你们的奖励,当然是由我来主导!”

布兰度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公主,决定给贞德这个面子。

但紧接着,他就看见贞德分开腿坐在他胸前,从枕头下抽出一根蓝绸,环在他脖子上。

布兰度脸色发青地问道:“让娜,这该不是今天……”

少女开心地笑了:“这是我留下的那条,我亲爱的先生,您还不知道,我喜欢做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事吗?”

看着贞德金色瞳孔里兴奋的光,布兰度吞了口唾沫。

就是这样,以他对少女的了解,她是很喜欢在胜利的情绪中找些刺激的。恐怕她一直忍

耐着不去伤害娇嫩的公主,这才到布兰度身上宣泄他所有的暴虐欲望。

布兰度释然地笑着,敞开怀抱,右手托着贞德的脸,少女咬着蓝绸带的一端,身体慢慢地向下,右手则拽住了绸带的另一端。

现在不是他占有她了,而是她在用宛如烈火一般的情愫征服了他,使他近乎窒息,而火向来是贪婪的。

在夏洛特惊讶的目光中,贞德又向她伸出了左手。

她宛如蹈火的飞蛾。

……

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窗外已经没有了别的声息。

二人交缠着,面对面地躺在一起。布兰度慢慢地眨着眼,轻拍着贞德的背心,而少女则疲惫地睡去。

胳膊被捅了捅,他看见公主白皙修长的手臂,隔着贞德温暖的肩膀,给他递来了水。

“你咳嗽的那样,听得我都害怕了。”夏洛特冷漠地说着,“这孩子会内疚的。”

“谢谢,殿下。”布兰度接过水杯,嗓音沙哑,“不过让娜很小心的,不然她不会这么累。”

少女的另一边传来哀怨的声音:“小心?我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要受你们这样的惩罚。”

“你把这当作惩罚?这要是被听到了,会叫让娜伤心吧。”

“不。”公主急忙辩解,又沉默半晌,“我是说,我现在的立场,才是对我的惩罚。”

“啊。”布兰度感叹了一声,也不说话,只在烛光里数着贞德的睫毛。

“你总是想的太多,安排太多,防备也太多,布兰度·勒曼格尔。”夏洛特低声说道,“你非得做到这一步吗?”

“我在你身边也有几个月了,布兰度,这时间足够我看清你。你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心的怪物,也信任着法兰西的将军们,可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呢?”

布兰度的手停下了:“你指什么呢,夏洛特,现在我们大可坦诚一些。”

“吉尔·德·莱,拉海尔,布萨克,他们串联着私下效忠于你们,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组建的骑士团,已经招募了一千个愿意为让娜死战的猛士,我不相信你没有别的目的。这一仗打下来,我们的军费又花的七七八八,但你自己手上至少截留了两万利弗尔。还有就是,今天,有那么多人看见了,你亲手纵放了法斯托夫……”

公主的声音颤抖了一下:“这绝不只是为了我们的战争。布兰度,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难道整个世界都会谋害你,不,是谋害让娜吗?你需要做那么多的事来保护她么?”

“呵,是为什么呢?”布兰度说着,如果是在坠入威廉的幻境之前,他多半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现在他明白了。

他想疼爱眼前的少女,给她幸福如梦幻的生活,称她为孩子们的母亲,一同抚育健康活泼的子女。

他也尊敬眼前的少女,以她的敌人为敌人,以她的理想为理想,将她纯真的和平重新带回这片土地。

他更怜惜眼前的少女,他要破除她的命运之轮,粉碎一切用贪婪和邪恶心思想要陷害她的对手,不管他是敌是友。

“我只能说……”布兰度答道,“我对于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