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闻涛
7.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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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柯若和皮埃尔的到来,布兰度的工作效率陡然提升,趁着士兵们欢闹的工夫,他把之前几项停滞的工作都推进了下去。
倒不是这两位帮上了什么忙,而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布兰度的房间里突然就少了一个活泼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日常汇报工作的让·德·梅斯。
要不是卫兵们才收过布兰度的钱,他们一准要开始议论,勒曼格尔团长是不是另寻新欢了。
门又响了,布兰度抬头,看见来人头上戴着一圈乱糟糟的花环。
“恭喜你拿下混战冠军,德·梅斯副团长,坐。”
德·梅斯伸手把花环摘了下来:“侥幸而已,团长,至少你们三位都没参赛。”
布兰度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德·梅斯之前是骑枪演武的四强,但剩下的三人分别是布兰度、拉海尔和柯若,显然德·梅斯对上谁都没有胜算。
可谁不喜欢赢呢?看着士兵们的比武热火朝天,之前骑枪演武的败者无不生出羡鱼之情,于是在阿朗松公爵的请愿下,在狂欢的最后一天,任何人都能参加的步行混战掀开帷幕。
只不过布兰度真没料到,德·梅斯能赢到最后,而不是信心十足的阿朗松。
“公爵是怎么输的?”他好奇地问道。
德·梅斯说着说着就笑了:“大家都知道阿朗松大人厉害啊,所以科尔大师一喊开始,至少有一百个人从四面八方扑了上去。”
“我躲在人群中,悄悄给阿朗松大人来了下狠的。”
完美的战术和稀烂的战略,布兰度想,这下你可要被公爵夫人记恨上了,说不定整个王族都要排挤你几年……
但他转念一想,看着副团长的目光又深邃了几分。
德·梅斯会是故意向我表明态度吗?用这么幼稚的方式?
布兰度咳嗽一声,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开口道:“我们昨天讲到哪了?”
德·梅斯恭谨地说着:“您说让我组织一支【律令部队】。”
布兰度点点头:“是的,宪兵,我们圣女骑士团是团结在圣女周边的队伍,必须要优先贯彻圣女的意志。最近的新兵大多都有当羊皮兵的经历,我们不能让军队的纪律被他们带坏。”
“团长,现在的纪律还不够好吗?我们法兰西几百年没有您这样的军队了。”
“不够。”布兰度扔过去一沓纸,“这是这几天迪努瓦处理的,我军扰民的案件,前天六起,昨天八起,今天足足十五起!我们自己的就不用说了,每天都有斗殴和盗窃发生。”
德·梅斯接过去,翻看着形制古怪的图表,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狂欢要结束了,团长,很多新兵还不适应我们的纪律,您就又把他们放出了军营,就像是把一群小偷放出贼窝一样。”
“这确实是我的责任,过于偏爱老兵了。这些人你也不用担心,所有犯事的人我都交给德·莱元帅了,你只负责今后。”
布兰度满意地看到副团长深深地吸了口凉气。
“越是贼窝,越要加强纪律要求。你尽可用一些果断的措施,我和圣女都会给你撑腰。然后你在新兵中看到可用的,尽管招到你的宪兵里。”
“我明白了。”德·梅斯坚定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布兰度又想了想,“你知道什么是骑士团吗?”
“为某个目的而集结起来的,武装修士会。”
“是的,武装修士。既要有武装也要有修士,副团长,我希望在我们的队伍中,恢复随军教士,就像图尔的马丁那样。”
他本身是罗马的士兵,出于怜悯把斗篷赠给了一位饥寒交迫的难民,结果那难民显出真身,竟是耶稣基督本人,马丁当即受到感化,一边战斗一边布道,最后成了图尔城的主教,死后被封圣,成了【圣马丁】,他的斗篷也成了几代法兰西王传承的圣器。
故事倒是耳熟能详,但是看着德·梅斯艰难的脸色,布兰度知道这个任务确实有些麻烦。
已经成为修士的人,当然是拿到了铁饭碗,在守城期间帮着鼓舞一下士气、听取士兵忏悔尚可,要是让他们随军行动,去讨伐穷凶极恶的英国人,那自然是千难万难。
而要让普通的士兵成为修士,那更是难上加难。首先困扰他们的就是识字率,总不能指着一个连圣经都不会读的人说:这就是修士。
但布兰度又舍不得丢掉这块阵地,往长远来说,信仰和思想工作是确保士兵战斗力的绝佳武器,以欧洲的国情来看,宗教又是极佳的工具。
也许和法斯托夫战斗时还用不上,但这场战争绝不是几年就能结束的。
就不能多来几个贞德那样虽然不识字,却能说的头头是道的家伙吗!布兰度贪心地想着——
突然有了主意。
“你只管选人,副团长。给我选十几个既聪明,又听话的人。我这边正好有个人闲着,他或许能培训他们。”
“阿嚏!”住在塔底的柯若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翌日,军营边的
市集已经被清扫一空,国王的队伍正逶迤地向奥尔良行来,远远就能看见他们的蓝底金鸢尾旗。
“您是故意的吗?”站在欢迎队伍的前列,宫廷术士小声地问布兰度。
不管有多遵守纪律,让士兵结束狂欢,重新用纪律来束缚他们,终究是会引起反感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位比布兰度和圣女更能背锅的人物。
比起同他们一同奋战,还发钱给大家的圣女和团长,士兵们自然乐意把自己的恶意扔到国王头上。
我们是因为国王来了才没得玩的。布兰度已经听到了这样的议论声。
他连忙否认:“我可没算到这种地步。”
同时又叫来了德·梅斯:“让他们小声点。”
贞德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叫住了转身的副团长:“别听他的,让大家安静!”
德·梅斯又看了看布兰度,见他眨眼才离开。
而国王终于来到了他们面前,他早早地下了马,一脸激动地扑向他们,把布兰度和贞德一把抱住:
“布兰度,让娜,我的英雄们。夏尔·德·瓦卢瓦向你们致以最高的敬意!”
他们赶紧推开国王,行礼,国王又坚决地扶起他们,一番揖让后,国王身后的随员才络绎赶来。
“两位,我向你们介绍,这位是吉尔贝·德·拉法耶特元帅。”
从国王背后走出一个矍铄的老将,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右眼上下的可怖伤疤。
“您好,勒曼格尔团长,和少女让娜。”老将姿态倨傲,语气倒还周到。
“这位是里夏尔神父,不过你们应该都见过了。”
神父一丝不苟地向他们行礼:“两位,请稍后给我留一点时间,我想同您商量些事。”
然后,夏尔用有些轻快的语气,请出了他身后的一位女士:“这位是拉罗谢尔的卡特琳娜,你们一定会欢迎她的。”
布兰度平视着眼前的女士,不由自主地瞟过她匀称的身材和修长的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在他赶紧回过神来,看了眼贞德。
贞德倒没有一刻不停地监管他,这时候的少女也仰着头,露出一副欣赏的神色。
“您好,勒曼格尔团长。”卡特琳娜伸出手,布兰度也合乎礼节地握住。
然后她说:“我愿意向您的骑士团捐赠三百匹战马。”
拉海尔和贞德顿时瞪大了眼,恨不得按着布兰度的头去亲她的手。
稍后便是盛大的宴席,法军众将和奥尔良的贵族们纷纷与会,宾主尽欢,只是在国王的请求下,饮酒浅尝辄止。
在酒席的中途,宫廷术士拍了拍布兰度的肩膀,布兰度便随他去,国王已经坐在会客室里等着了,几十秒后,里夏尔神父也将拉海尔带了进来。
术士和神父随即离开,只留下国王和两位将军,布兰度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尔很没形象地靠着椅子,伸了伸腿:“我这辈子应该感谢很多人,但是,两位,我现在最应当感谢的是你们。”
布兰度看着国王,谨慎地说:“陛下,可是圣女——”
拉海尔便没有他的顾忌,直截地打断了他:“你最该感谢让娜。”
夏尔笑着摆手:“你说得对,拉海尔,但我感谢不了她,我手中没有能嘉奖她的东西,只能一如既往地信任她。而二位,我必须现在就感谢你们,否则我不能安心。”
“那您请说吧。”布兰度开始明白,他们在奥尔良城下展现了力量,国王既振奋,又忌惮,因而想要分拆、收买这支队伍里的人。
王族的将军们值得信任,可也是王位的威胁。吉尔身上打着宫相的烙印,布萨克参与过里什蒙的叛乱。思来想去,果然最值得收买的,还是拉海尔和自己。
于是国王便开出价码:“艾蒂安,等我正式加冕,我将为你寻找一块伯爵领,同时任命你为诺曼底总督。”
诺曼底公国便是征服者威廉登陆英伦之前的领地,是一块举足轻重的大公爵领,国王此举可谓给足了拉海尔面子,他的小胡子止不住地上翘。
“布兰度,而你,我将香槟公爵领托付给你。”
又是一大块土地,这两个公国把巴黎包在中间,几乎全据了北法兰西的膏腴之地,布兰度想,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都还在英国人的手里。
即使如此,国王的慷慨也让他感慨万分,法国已经渴求胜利到了如此的地步,只为了这一点成果,就开始让他迫不及待地列土封疆了。
“请务必击败法斯托夫,为我扫清加冕的道路。”夏尔再三地拜托他们,像是醉态萌发了一般,拉海尔和布兰度只能一再地赌咒发誓,这才终于得以脱身。
可当他们离开之后,夏尔躺在椅子上,突然没来由叹起气来。
夏洛特细心地上前,帮他擦拭满是汗水的额头,国王却一把把住了妹妹的手:
“夏洛。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野心呢?”
公主宽
慰国王:“拉海尔
大人是倨傲了一些,但只要给足他名望,还是可以驾驭的。”
“不,我说的是布兰度。”国王怅然地说着,“我听说他迷恋上了圣女,本以为他会变得老实一些,可他还是对我如此地防备。”
夏洛特总不能说,既然如此您就别招来拉法耶特元帅啊,他的哥哥就是在这一点上令她头痛,又想着制衡又想着示好,慷慨的背后就是深深的忌惮,还总希望别人对他感恩戴德。
她只能温柔地说着:“您是操劳太过了,夏尔,布兰度现在不还是为您服务吗?您也给足了他奖赏,他会变老实的。”
但国王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头发:“你不明白,夏洛,你还不明白。他能在我这里得到利益,却永远得不到安心。”
“除非……”他盯着妹妹的脸,十分露骨地说道。
8.你们练兵练的是死劲,这个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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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度,你跑哪去了?”
甫一见面,布兰度就被贞德抓住。
“他们喝多了正在闹事,虽然我也能解决,但还是你来最好。”女孩急促地说着。
布兰度看着她殷红的唇色,察觉到在国王离席的这一段时间里,宾客们的饮酒量恐怕激增了数倍。
他跌跌撞撞地被她拽回席上,果不其然,两个老头正倚着滋滋冒油的烤野猪斗气。
“我是元帅,而且是在场资历最老的元帅,爱哭鬼,你该向我行礼。”
“我是绿盾骑士团团长,胆小鬼,是你该向我行礼。”
“我可怜的小安伯,你还沉浸在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里吗?”
“那真对不起,吉贝,我好歹是个要脸的人,背叛不了我发过的誓。”
拉法耶特元帅和洛塞尔男爵,活像是两头獠牙绞在一起的野猪,端着酒杯在那幼稚地斗嘴。
俩人加起来一百多岁,周边看热闹的人大多也年纪不轻……布兰度晃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十几年的败仗,硬生生打没了法军一代人。
上面是布萨克、拉法耶特这一代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下面是阿朗松、吉尔、奥龙、梅斯这种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本来应该成为中坚力量的中年人,只剩下拉海尔这种百折不挠的独狼、和迪努瓦那种赶鸭子上架的将军。
喔,倒是还要算上一个里什蒙,虽然他指挥很成问题,但是这家伙很会搞团结。
他是布列塔尼公爵的弟弟,娶了勃艮第公爵的妹妹,英格兰的先王和他亲如兄弟,封他为图莱纳公爵,法兰西也封他为王室总管,宫相和吉尔当初都是他的小弟,约兰德夫人更是他的铁杆盟友。这个四分五裂的西欧,哪一家都有他的影子。
仔细想想,这种人怎么可能不被夏尔猜忌?
布兰度走着神,贞德推了他一把:“布兰度先生,我是叫你回来看戏的吗?”
他甩甩手:“让娜,拯救醉鬼要像拯救溺水者一样。”他确定两位老人的精力渐渐涣散了,这才挤进去,将他们分开。
“啊,布兰度·勒曼格尔。”拉法耶特元帅晃了晃,有些无礼地盯着他,“我不在乎你是真货还是假货——”
“你这家伙说什么!”男爵差点挣开布兰度,朝拉法耶特的脸上再来一拳。
“退开点,爱哭鬼。”拉法耶特不耐烦地扔掉酒杯,“就算是元帅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有希望的仗,哪怕前面是地狱我也会跟着他的旗帜。像阿金库尔那种蠢仗,就算是元帅本人的命令,我也概不服从!”
“呸,你在韦尔纳伊……”男爵喃喃地说着,声音渐渐细了下去。
“好了,好了。”布兰度随口应承着,一面把他们拉到一边的椅子上。
拉法耶特酒气通红的脸上,完好的左眼却像蛇一样瘆人。
“我不是在发牢骚,年轻人,我要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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