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闻涛
“先生,这边!”几个小厮打扮的市民热情地招呼着,带法军去控制附近的要地。
“布兰度。”贞德也念着这个名字,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
但她随即一挑眉:“布罗先生,那边的也是你的人吗?”
让·布罗一看,是几个学生打扮的青年,正在一街之外探头探脑,他顿时摇头:“不是。”
簌簌几声,法军立时扣动了弩机,几支弩箭飞射出去,只有一支扎在目标腿上,其他人惊叫一声,扔下他便逃散了。
贞德连忙挥旗喝止部下:“别对平民出手!留着弩箭对付尖耳朵!”
英军做了合格的应对,但贞德来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而当他们匆忙地赶到,却在城墙内侧撞上法军的多路包夹,只坚持了几分钟便溃散了。
“即使在平地里作战,也不会如此不堪啊。”让·布罗一边观战一边记述,“看来有了城墙的依仗又将之剥去,对守军的打击出乎意料地大。”
小胜一场后,法军步兵也冒着箭矢赶到了缺口,贞德立即下令:“拉海尔,你马上带人往城内突进,布罗先生,劳烦你的人继续带路,把我们进城的消息扩散开去!”
布罗收起纸笔,认真地点头,正准备转身领路,把自己的功勋再坐实一笔,却没看见那个名动西欧的猛将挪步。
“拉海尔接受少女的命令。”将军昂然说道,“但少女,也该接受一道拉海尔的命令。”
贞德微微蹙眉:“拉海尔……你发现了什么?”
“是的。”拉海尔坦然伸手,“你无需守在这里,把你的旗给我,现在拉海尔命令你,去做你最想做的那件事。”
少女握紧拳头,钢铁的手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旋即展颜一笑,千百个法军士兵都为之一呆。
“好。”她郑重地将大旗交给拉海尔,翻身上马,“大家,我们胜利之后再见!”
“祝您幸福!”士兵们乱糟糟地喊着。
马蹄敲打着雪下的泥土,旁若无人地在巴黎的街道上奔行。风声夹着两侧的惊呼从耳边刮过,贞德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铠甲仿佛都变得轻了。
可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该去哪找布兰度先生呢?
目光四掠,贞德发现了一队落单的英军,便策马过去准备将他们俘虏再拷问,英军也立即做出反应,匆匆架起枪阵。
但不防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她就是吃人的魔女!”
铛铛铛,三杆长戟忽然砸在地上,有几个英军如失魂魄,弃械而走,贞德觑得破绽,当即驰马入阵,剑鞘连拍,将还没来得及跑掉的英军打倒。
确定英军逃不掉了,她才抬起头,望着街边房顶上的兄长:“皮埃尔,这些人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吟游诗人笑嘻嘻地:“让娜,别管好名声还是坏名声,能派上用场的才是名声。”
贞德哼了一声:“这些全无根据的恶毒传言,你来复述一遍,等于你也有责任吧。”
皮埃尔立即绷紧脸孔,伸手一指:“我知道那边有一伙你们的人跑过去了,还被几百个英军追着,你赶紧回去把部队集结过来——唉……”
贞德当然已打马前驱。
然而即使她跑的飞快,名为失败的瘟疫还是渐渐超越了她,还在路上,已经有“我军败了”的呼声四面响起。等贞德看见吉尔的时候,那些追逐他们的英军已经调转了队形,慌而不乱地朝南岸退去了。
“吉尔,你怎么就这样鲁莽地进来了!全无视我的命令,之后我一定要骂你一顿!”贞德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绞着手指,“还有你,珂赛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样一个人到巴黎……”
元帅勇敢地顶着她的训斥抬头,打断了圣女的怒斥:“让娜,别管这些了,布兰度就在那边的城堡里,你快去,要快!”
“一定要快点,让娜姐姐!”小修女也焦急地说着,“布兰度哥哥他……他……”
说着,珂赛蒂如哽在喉,捂住了脸,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惊得贞德如闻雷音:布兰度先生到底遭遇了何等危险,让他们如此失态!
“你们快去找拉海尔过来!”她扔下这句话,看了看有些疲惫的马,索性迈开双腿,一路狂飙。
主啊,请一定要,一定要让布兰度先生,平安无事……贞德咬着嘴唇,闯进城堡大门,瞬间发现了一道凌乱的脚印,便即冲进楼梯。
每一步都极尽煎熬,她害怕着终点是她不忍卒睹的场面,但她又不能停下,她更恐慌于是自己的犹豫导致了不能挽回的结果。仿佛在燃烧的铁箱里奔跑,每一步都会让自己脚下的皮肉粘连撕裂,但她忍着莫大的痛楚坚定向前。
只要,只要还能见到他,不管是什么苦难,我也愿意接受。在踏出最后一步前,贞德发下了她这辈子最虔诚的愿。
然后,她的世界便被那张熟悉的脸填满了。
“布兰度先生!”她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愁苦,都被这一句熟极如流的喊声带走……
等等。
他身上怎么还有个女人?
贞德停步,沉如灌铅。那一对男女也呆住了,贞德想了一想,想了又想,决定解下披风。
“你们两个,这幅样子,不怕冷啊?”她睁大眼睛,铿锵有力地问道。
至于她发的最虔诚的愿?开玩笑,现在就算是耶稣基督亲临,也拦不住她啦!
贞德松手,披风一展,圣凯瑟琳剑瞬间出鞘,挥如湖光。
那淫妇跳的更快,她淫糜地笑了一声:“又见面了,法国的魔女,你男人的滋味真不错……”
极度的怒火,酸涩的苦楚,都在贞德心中回荡,她握紧剑柄,仿佛要将之都化作破敌的力量。
她果然办到了!再踏步时,耳边几乎响起刺耳的暴鸣,借着圣殿骑士的屠龙加护,贞德挥出了至臻的一剑,径划开敌人的胸膛——
铿地一声,圣凯瑟琳剑撞在敌人的胸骨上,竟尔断折!
“你拿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她嘲讽道。
而贞德只回以冷厉的回应:“看来这把剑,在我殴打妓女的时候不慎折断了。”
圣女怒极反静,瞬间判明了形势,对方的速度和骨骼硬度都极扎手,必须……后发制人!
对方果然被激怒了,主动冲了上来,全无章法地挥动利爪,贞德就势一格,望她膝盖上只一脚,腾地放倒,又在她失衡将摔未摔之时,捏紧铁手,照准面门一拳抢上。
只磅地一声,铁拳入肉,贞德的眉毛登时一挑:“我想起来了,尖耳朵,竟然是你——”
崔丝汀头顶的鳞甲碎了,还倔强地仰起头,笑道:“记住我的箭了?下一次它还会射穿你的心。”
贞德的面颊轻轻抽搐,她迅速地跪下,用膝盖压住精灵正想蹬动的双腿,再高高地举起拳头。
在崔丝汀眼里,她的整个拳头正遮住了一轮白日,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神圣得仿佛天国的审判。
“真讨厌啊,太阳。”她喃喃地说着,只看见贞德的拳头越来越大。
无助的痛苦将崔丝汀吞没,即使她早非之前的自己,可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对她来说仍是一个怪物,而这一次的耻辱更胜以往,连她脑中暴虐的毁灭之音都羞惭地近乎消失了。
不知觉间,她的双腿将贞德的膝盖夹紧,她也不再闭紧牙关,试图锁住自己的痛呼,而是在这份羞耻中迎来了极致的释放。
贞德轻轻皱眉,隔着铁甲,她也在膝盖上感到了一股热流。
太怪了,贞德不是很想继续打这种对手。
少女伸手,捏住崔丝汀垂涎淋漓的双颊:“这次暂且饶过你,尖耳朵。”
扔下无力的精灵,她缓缓起身,面对裹在她披风里,弱小无助样子的布兰度,微笑道:“布兰度先生,解释吧,想想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让娜,打断你一两条腿的愤怒?以您的智慧,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说不定这才是我面对的,最输不起的死局。布兰度无奈地想。
他朝城垛边一伸手,贞德冷哼着跟过去,这时的巴士底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拉海尔、阿朗松、吉尔,看到他们并肩出现,都松了一大口气,带着士兵们一起挥舞旗帜。
布兰度也朝他们挥手:“所有的——值得我感谢的——法兰西先生们!”
他喊道:“请看过来!”
“哦?”贞德慢慢地朝他逼近一步,轻声道,“你觉得,在大家面前,我就不敢对你下手吗,先——”
布兰度哪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在这时候,能证明自己的方法只有一个。
他张开双臂,将圣女揽入怀抱,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娴熟地吻了上去。
于是整个世界沦
入沉寂。
胜利的喜悦沉寂了,破城的哀哭似乎也沉寂了,只有塞纳河涓涓不息的涛声,仍像是几百、数千、上万年以来的一样,自顾自地回荡。
“呜呶……”贞德瞪大了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大家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一回事,可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啦!贞德不在意自己的荣辱、得失,可是布兰度先生,他该遇到这保守的世界多么大的非议?会有多少顽固的守旧者变成他的阻力?他还怎么去争夺他想要攥取的一切?
布兰度只用炽热的眼神回应她:
让娜·达尔克,我向这个世界宣告,你就是我想要攥取的一切。
她终于闭上了眼,尽情体会布兰度身上的热力。
一声口哨,一声击掌,俄而百人齐呼,千人雀跃,广场上的法军都陷入狂欢一般,卷起倾天的风暴,只有风暴眼中的二人,莫名地平静安宁。
但贞德旋即又睁开了眼,拍打着布兰度并不很安分的手,金色的眼瞳里满是质问:不,不至于吧!当着这么多人!
布兰度恋恋不舍地松开口,坏兮兮地扯着她腋下的绑绳:“不是,只是我刚刚才确认啦,让娜,这副铠甲已经跟不上你的尺寸了,为我们的孩子考虑,还是尽早把甲卸了吧,来,我帮你——”
法军士兵们都善意地哄笑着,看着他们的统帅消失在视野中,才回头继续肃清残敌。安托万堡上下,只有一个精灵还倒在地上,像是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一般,呜咽着,不甘心地蹬着腿。
52.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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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甲滚落,狭窄阴冷的楼梯间回荡着金属的撞击声,伴着一男一女深深的喘息。
“布兰度……布兰度……”
亲爱的让娜小姐双手紧扣,整个人像只大猫,坠在布兰度的脖子上,双眼迷离情切,像是失去了组织言语的能力,只不停地唤着爱人的名字。
“我在,让娜,我在。”布兰度轻轻舒着贞德的背脊,宠溺地抓弄她身上的柔软,看着她挺拔的弧线在他手上变幻形状。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嘤咛一声:“疼……”
布兰度几乎被贞德从未有过的娇软融化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贞德失去了无畏痛楚的能力,他只知道今后该加倍地珍惜保护她。
这个在法军面前威风凛凛的圣女,使英军闻风丧胆的魔女,已经在天主世界引起空前议论的新星,正把她所有的依恋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即使布兰度明晓这一切,可当真看见久疏亲昵的少女这样可人的姿态,又如何能不动情?
他埋下头,任贞德对他的头颈布下雨点一样的亲吻,仿佛正以唇舌厘定她的疆土。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明明别离了很久,久到布兰度已经染上了数不清的肮脏颜色,就连刚刚在众目睽睽下的亲吻也满是算计。拥抱贞德的第一时间,感着怀里久违的尺寸,他竟有了一丝陌生感。
但现在,在无人瞩目的昏暗石梯上,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回来了,甚至比他人生的任何时刻都要洁白。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亲吻,因为喜欢所以想看到她的笑颜,看见她笑了于是自己也不自觉地发笑。唯在这一刻里,他的心思清澈如水。
于是那一句话自然而然地,从心里流淌下来。
“抱歉,让娜。”
他咬着她的红嫩的耳垂,忏悔般地诉说:“要是我这颗心还会为谁感到愧疚,那就是你了。”
贞德的亲吻突然停下。
她双手捧着爱人的脸,竖起眉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布-兰-度……为什么不装下去了呢?”
布兰度只平静地望着她:“让娜,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压抑自己。我是个恶人,如果知道了我被你这样地偏爱着,迟早会变得有恃无恐的。”
“还有迟早?”贞德瞪大眼睛,在昏黑的楼道里熠熠生辉,她一把揪起布兰度,把他砸在冰冷的砖墙上!
“现在就告诉你,我很生气!”少女咬牙切齿地说,“一想到我在香槟一天天提心吊胆,为你彻夜流泪,还不敢让夏洛特看见,你却在这边快活地睡女人,我就气的要死!”
“还有那个尖耳朵!你竟然和她也搞到一起了,你知道我看她有多不顺眼吗!可就因为不想被你讨厌,我现在连杀了她报仇都做不到!”
“你老实交代,这段日子里到底同多少人睡了!”贞德顶着他的额头,布兰度能从她的眼角望见晶莹的泪滴。
他便诚实地答道:“三个。”
“居然才——居然有三个!”贞德慌乱地斥骂,“你真是不知廉耻,亲——布兰度!”
布兰度却没从这句子里感到半点杀气,傻气倒是挺足的,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不许笑!”贞德喊道,可她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她用掌缘去抹,只把她的脸颊擦的一塌糊涂。
“好啦,好啦,我来帮你。”布兰度心疼地说着,也不用手,只用舌头去承她脸上的泪珠。
“滚开啦!”她又羞又气,慌乱地将布兰度推倒,骑跨在他身上。
贞德双目噙泪,自暴自弃地说着:“我就是这样没用啦!明明是靠着您的支持才走到现在,明明是靠着您的救援,才轮到我在这里居高临下地发脾气,明明是靠着您的谋划,我才能为法兰西收复巴黎……可我连朝您生气这点事都做不好!想必你和尖耳朵小婊子玩这一套玩的更舒服吧!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家伙,主惩罚您的方式一定就是把无能的让娜扔到您身边吧——”
“要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为你作祂最虔诚的信徒。”布兰度一边施展花言巧语,一边伸手捂向她的唇。
不是正在说话的那一张,但效果一样立竿见影。
她穿在板甲下的赭色战衣,已被布兰度的手弄得满是褶皱,借着倒下的机会,布兰度又拆开她腿甲的绑绳,将手探了进去,轻轻撕开毛布的亵裤。
男人的手指在她饱满紧实的大腿内侧游动,唤起深入骨髓的瘙痒,贞德“咿呀”一声,双腿一颤,原本悬空的臀部猛地坐实,砸正的部位让布兰度五官都拧了起来。
贞德俯看着他,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你活该,先生,谁叫你管不住手的?”
她撑着布兰度的胸膛,窈窕的腰肢前后晃动起来。布兰度能感觉到熟悉的轮廓正往来摩挲着他,毛布的碎边更带来刺激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想抬起贞德的腰,预备真刀真枪地一战,她却轻轻地拍开他的手。
“那上面满是尖耳朵的味道,你至少得回去洗洗。”她笑着说,“但现在,我也要为您留点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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