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女孩对男孩的感激与憧憬往往是很容易变质的,尤其还是这种让她大幅度改善了生活环境的恩情……
暗恋么?是了,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那天早上她为什么会在外面了……因为喜欢,却也因为地位的巨大差距,所以只能这么看着,幻想着。
偷偷地看,远远的看。
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白吟的眸子骤然闪过恍然的神情,只是顷刻间,那神情又化为了思索。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有一些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除非……
不知多久。
“主人?主人?您睡着了么?”
“……我在。”白吟从思考中挣脱,“还没,怎么了?”
不知何时,伊莲恩已经光着脚,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了趴着白吟旁边。
“现在已经很晚了。”认真到有些可爱的神情,“您该休息了。”
白吟闻言,看了看天色,默算了下时间,“我怎么感觉不该呢……”
“该的!”出乎意料的坚定。
“那我要是不想睡呢?”白吟忽然想逗逗她,“你准备怎么样?”
伊莲恩面上,浮现出微微挣扎的神情……然后,她说:“那……我就陪您一起熬夜。”
言毕,还刻意用白吟刚好听得到的声音,微微嘟囔:
“我能怎么样啦……我只能听您的……”
……倒也蛮可爱的。
“好吧好吧,睡了睡了。”白吟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先离开吧……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进来对我说。”
这话,乍听有些失礼,但实际上……已经是白吟估算出的,“主人”这个身份能说的,最有礼貌的言辞了。
话音落下,伊莲恩却没走。
她说:“那……有一件事,我可以说么?”
“哦?”白吟生出了兴趣,“说来听听。”
这几天下来,他对伊莲恩也算有了了解……“百依百顺”这词儿用来形容她,绝无夸张的意味,听话得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任何事儿,只要白吟要求了,不论她做不做得到,都会默默去做。
至于“提要求”……还真是太监上青楼——头一回见。
所以,说这话时,白吟已经决定了……不论她提什么要求,赌上“万能之人”的名号,他都会满足她的。
得到首肯后,伊莲恩开心的笑了,笑容像是纯洁的栀子花。
然后……她带着这栀子花般的笑容,轻声道:
“我能为您侍寝么?”
“当然可……”
停顿。
“嗯?”
过去之人,现在之人 : NO.26 女仆(8)梅开二度
这一刻,纵使心态淡然如白吟,眉角也微微抽了下,他神色古怪,深吸一口气,从趴着的姿势,变成微微侧过身,笑容温和。
“怎么突然提这样的要求?”
伊莲恩闻言,动作却是微微扭捏起来,她右手勾着头发,披散的金丝,被指尖来回揉搓着——这丫头紧张时,往往都会有这般习惯。
“怎么说呢……就是……”
咕哝了一会儿,脸红着,“我看的书里说,女仆都要做这样的事……帮男主人侍寝啦,这样那样……”
她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温软的模样,此时羞于出口,声音更是愈来愈弱,嘴里像是含了块红薯,听不清晰,细如蚊呐。
说到最后,许是实在说不出话,她闭上眼睛,面上,露出自暴自弃的神情:
“对……对不起!请忘了这句话吧!我这就离开!”
嗯,这句说得倒是挺清晰的。
所以,你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书啊……那种充满了幻想风的骑士小说吗?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这种东西都是非常流行的……且据白吟了解,这时候社会风气可开放的很,某某学者成为贵妇的入幕之宾之类的消息,甚至能堂而皇之出现在宴会上,更别说宴会本身也不是很讲究……
这种风气下,虽诞生不出《铜钵柳》这种雅俗共赏的伟大文学,但对床笫(zi,三声)之事描述的精彩程度,绝对超乎现代人想象。
描述一下,大概就是……纯爱本子可以堂而皇之拿出,并当成正常文学读物这种情况。
本世界中,上述情况,教会当然也会管制,但这种东西,古往今来,从来都是禁不绝的……都不说过去了,哪怕放到现在,看到这里的诸位,哪位手里没两三个神秘代码?
请注意,千万千万别发到间贴,我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私信联系。
至于白吟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这年代的文学作品……当然是因为他看过啊。
别问,问就是收集情报……
所以,白吟很清楚……此时,伊莲恩小姐口中的“侍寝”绝非别的意思,更没有樱岛某阴阳统领那种“褪去衣服,抱住丈夫,剩下的交给对面”的奇葩认知。
这里绝对只有字面意思,就是指某种偶尔以繁衍为目的,绝大多数时候则以娱乐为目的的,细说就过不了审的事件……
所以……白吟,陷入了沉思。
不要误会,他并不是因为伊莲恩小姐姣好的面容,很有料的身材,以及可爱的性格所犹豫……真的,真的,不是。
他犹豫的是……如果此时他拒绝了,会不会被判定为“失去了与伊莲恩的羁绊”呢?
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发生,正相反,极有可能……
“爱”与“恨”的关系,本就没那么分明,不信的话……试想一下告白后被果断拒绝的心情就行了。
伊莲恩对“我”,显然是有着“恋慕”的情绪存在的,这种前提下,所谓“女仆该做的事”,显然只是女孩的借口。
《清平乐·观湖》对此写的很是透彻:“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意思是和他牵着手漫步在湖边,忽然天上下雨了,下雨了就要躲雨呀,然后就用这种理由睡到他的怀里去了……
以前的白吟是看不懂这一句的,但现在……他突然懂了。
白吟是幸运的,因为他天生拥有【算仙】;
白吟是不幸的,因为拥有算仙的代价就是,他很难去理解人性。
白吟依旧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些女孩,把那些他不理解的东西,一点点的教会他。
所以现在,除了“自己可能会死”这个纯粹基于理性的,有关利益的思考外……白吟的心中,还有这另一种思考:“我真的要拒绝她么?拒绝这纯洁无垢的恋慕?”
前者得出的答案,只能是“我不能”,后者得到的答案,却可以是“我不想”。
白吟终究是白吟,只要有想法,就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
所以,他并没有回应伊莲恩的自暴自弃,而是虚起眼,挂起一种不太正经的,戏谑的笑容。
“这种问题先放在一边吧。”白吟笑着问,“请问,伊莲恩小姐……你看的那种‘书’,究竟是什么书呢?”
“就是,那种书啊。”伊莲恩说,“就是……”
话音,凝滞下来。
伊莲恩就保持着小嘴微张的状态,眼眸中,思索和通悟的情绪,缓缓渗透,接下来的字眼,硬生生压进了喉中……
方才说话后,她本就保持淡淡的腮红,带着独属少女的娇羞,然现在,那红色,便如一大团红墨水倒入杯中,由浅及深,随后,布满了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将之渲染成渗红的软玉。
“就是什么?”白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笑容愈发愉悦,“伊莲恩小姐,能不能跟我这个‘主人’,好好解释下呢?”
他这话,带上“主人”二字儿,便有了一种命令的味道,还是那种颇为羞耻的命令……
嗯,形容一下,性质跟“一定要忍住不许出声”这种差不多……
“就是……就是……”
将这俩字儿重复了足足十几秒后,伊莲恩……起身了。
她以犹如兄弟会信仰之跃的姿势落了地,又以传销团伙携款潜逃的效率跑到了门前——这时候甚至还不忘回身鞠躬道一句“晚安”——最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卧室门。
关门的声音在卧室内回荡。
而白吟,则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就刚好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就此睡下,而是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就这么端坐在床铺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确实等待着什么。
大概三分钟后,卧室的门,开了。
却见,那个在白吟第一次死亡时,亲手为他换衣服的女仆缓缓走进,然后,鞠了个躬。
她依旧是那身女仆装,但……好像又少了一些布料,倒悬的月光中,那肌肤显得诱惑且妩媚。
“主人。”
她这样轻呼。
“遵循您的命令,我前来侍寝。”
过去之人,现在之人 : NO.27 女仆(9)图穷
寂静的房间,月光倒悬。
“哦?”白吟挑眉,“我可没说……是让你来侍寝的。”
“不,您说了。”女仆前进一步,单手抚胸,“上午的时候,您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晚上来卧室一趟’。”
“哦。”白吟抿了口酒,似是在回忆,“好像确实这么说过。”
听到这句话,女仆此时的神情激动得像是告白成功的少女,“我会尽心尽力侍奉您的,我的主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愈发接近床铺,像是迫不及待地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白吟回复:“好啊。”
他笑着道:“我的玛卡莎,过来吧……没有人会拒绝如此美丽的你的。”
——这,却是同意的话语了。
话音落下后,女仆的表情甚至激动到有些颤抖,她道了句“是”。缓缓地前行,与此同时,还一件件褪着身上的布料,待走到白吟面前时,少女美好的身体,已然无有任何遮挡,月光之下,如同洁白的雕塑。
“过来吧,到这儿来。”白吟拍拍身边的位置,“离我近些,让我仔细看看你。”
女仆顺从地爬上了床,像是被驯服的宠物。
当她快要到白吟的身边时,后者突然说,“对了,我有没有说过一件事?”
女仆目光迷离,“什么?”
“你的名字其实是玛丽,不是玛卡莎。”
白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抹灿金色的光芒,缠绕在了他的右手上。
他嘴角泛起冷笑,一拳朝女仆的脸上打去。
砰——
白吟这拳可没有丝毫的留手,其发力技巧,能让世界上最顶级的拳击手自惭形秽。
女仆的脸被如此强有力的拳头打中,立即像个落地的西瓜那样爆散开来,腥红四溅,浸透床被,溅射到墙上,地面上,顺带糊了白吟半身。
那鲜血落入红酒中,彼此交融,染成妖艳的色彩。
女孩美好的躯体失去了大脑,无力倒下,重重落在地毯上。
白吟做完这些,也不嫌弃红酒中的血,左手举杯,怡然自得地啜了一口,道:“还不起来?”
顿了顿,“你要是再在地上装死,就别怪我趁着身体热乎,做点儿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从“丧心病狂”这四个字可以看出,他的自我定位还是很准确的……
一层黑雾不知由何而来,缓缓蔓延至地上那具无头尸体的身上,将之覆盖……大概过了几秒后,那颗被白吟整个打爆的,骨头渣子甚至还在地上的脑袋,重新凝固成型。
她站起身,也不穿衣服,就保持着之前的姿态,面对着白吟,露出肆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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