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226章

　　睚眦：“……”

　　幸亏我没来得及说话。

　　“白哥哥说的没错。”最后还是知书达理的朱秀荣解了围，“‘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於民，民爱之’……这本质上是一种以权谋私，用官家的粮食，换取民众对他自己的爱戴。”

　　“看，多读书就这好处。”白吟笑道，“本来我也想用这手法，但妖都这边的画风比较狂野，我怕这么细的手法，他们察觉不到，便粗暴了些，直接降价……

　　这种价钱，脑子正常的都知道是亏本在卖，等之后恢复了，买来的民心也不会变，多好的。”

　　他说罢，又看向睚眦，“第三个问题你也不用说了，我猜你是想问，我定价这么便宜，别人能买，那些家族也可以，是不是？”

　　睚眦抿着唇，点点头。

　　我知道有差距……但差距，真的就这么大么？

　　朱秀荣自是不知道睚眦的复杂心理，她只是觉得，此时的白吟简直帅到爆炸——很显然，龙螭也是这么想的，偶尔抬起的眼睛中，有欣赏的光彩。

　　白吟却是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呵”了一声，“他们想买，那就买呗，我定价这么低，就是让他们买的……就像你说的那样，龙宫里，一米长的珍珠，可不只一颗。”

　　“我敢把物资卖这价钱，他们敢么？舍得吗？等价格敲死，谁还会买他们的东西？好吧，就当他们舍得降价，可我的身后，是龙宫的库藏和人间界的物资，一群腐朽的制度所催生出的贪婪的蚁虫，哪来的资格跟我打价格战？”

　　“等我把那些族内的货币全部收割完成，‘钱’，可就未必只能是铜钱了……没有铜钱，他们拿什么抵制我的币制？族望么？什么族望，抵得上我所代表的民心？武力么？整个妖都最能打的就在这里，敢煽动内乱，我就把他们全族炖了……”

　　“一群妖族，比什么不好，和奸恶的人类比心机，真的是……”

　　睚眦望向相当有反派气质的白吟，嘴角抽搐，默默给龙螭传音：“现在，我支持您的选择了。”

　　“嘿嘿，我还是很有眼光的。”龙螭表示得意。

　　“嗯，确实。”睚眦说，“但问题在于，公主殿下会怎么想？她不介意么？”

　　“她能介意什么……我跟你说啊，人间界公主其实都很喜欢这种调调的，奇策百出，力挽狂澜的文臣什么的，最能刺激少女心了……”

　　“这样啊。”睚眦点头，“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干涉这件事了。”微顿，“祝愿您能和公主殿下，相处和谐。”

　　“承你吉言，和谐……”龙螭突然反应过来，“……等等，睚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喂，你说话啊，怎么把传音挂断了，我感觉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啊！喂！快接通啊，这是命令，命令！”

　　“……您不必如此，我们是妖，没有人间界的繁文缛节，姐妹同侍之类的事，我完全没意见的……”

　　龙螭的声音略显崩溃：“什么就没意见了，什么跟什么啊！喂！”

　　睚眦把传音挂了……

妖都之师 : NO.69 这个就叫垄断……

　　龙宫门前那片空地已经彻底火了起来，相对的那些以往名声不错的店家则是门可罗雀，除了类似“百花蜜”“猴儿酒”这类的奢侈品店铺还能勉强挣扎下，其他的诸如日用品什么的直接关门大吉，反正肯定没人来，关门还能省点人工费……

　　果然妖都民众只是纯粹，不是傻，一边一只鸡几百钱，另一边一只鸡三钱，两者质量还没什么差距，后者还有龙宫背书，傻子才花那冤枉钱。

　　品牌效应在物美价廉前，脆弱得就像交际场的小白脸碰到了健身房的猛男，一拳下去，猛男都要跪下来，求他不要死。

　　至于谷贱伤农之类的，开什么玩笑，补贴懂不懂，真以为种地的只靠卖米面赚钱啊。

　　东西卖不出去？简单，我们收啊，不过现在没现钱，咱以物易物吧。

　　以物易物的落后不就在于没有一般等价物，所以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值多少；还有就是换的时候对面的物品不一定全面，不一定有自己想要的吗？

　　嗯，以前的官吏其实就遇见过这类坑爹事，兢兢业业干完一个月，上面表示没现钱，给你根贵重木料吧，放心，我们不会占便宜的，估算过，这木料刚好顶你工资，甚至还比你工资高不少，不用谢啊，都是栋梁！

　　官员表示我真谢谢你全家，老夫干一个月，全家老婆孩子等吃饭呢，你就给我根破木头？……在明朝，当官的上午做公务，下午去摆摊，绝不罕见。

　　放在妖都，这解决起来就很简单，没有等价物，我们来估算啊；别人货不够多不够全面，我们还能有这问题？人少好做饭就是这么个情况，更何况人间界一堆狗土豪，之前白吟卖的珍珠都被抢疯了，最后被道君截下来当实验材料了……

　　什么叫垄断？这个就是垄断，你情我愿的生意，算什么骗？

　　这种单方面资源提供肯定会有一定问题，像是文化入侵什么的，但妖都本身就是明时的制度啊，妖皇都是大明公主啊，这叫文化入侵么，这叫文化归流好不，你看龙螭都没意见……

　　嗯，白吟还真没坑龙螭的意思，他详细的解释了文化入侵这一概念，解释了这么做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坦然得像个对妻子说表示没错我之前去夜店了的丈夫；

　　而龙螭只问了一句话：“这是你的提议么？”

　　“是。”

　　“那就去做吧，我说过的，我相信你。”

　　……如果龙螭有个系统，她这时候肯定能听到【白吟的好感度已提升】的系统提示。

　　还有就是，一般所有的政令都有个政令下达的问题，搞补贴什么的挺容易被欺上瞒下的，用当年明月一句话：“皇帝掏了钱，百姓受了苦，全便宜中间那帮王八蛋了。”

　　历代改革都是这么吹的，但问题是妖都才多大点儿地方……

　　再加上白吟上半年经常让睚眦贴告示，上说要这个要那个的，报酬多少多少，虽然民众很奇怪龙宫为啥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不论要求再奇怪，只要有妖能做到，该给的就肯定给，少一个子儿你甚至能直接捅到龙宫，时间久了，信誉也就初步建立了，甚至现在还自然而然衍生出一种职业，就是每天看看龙宫那边是不是又出了新的告示……

　　因为这个，白吟还开玩笑似的对睚眦说，你现在在妖都可谓举足轻重，毕竟大家都只认你贴的告示，以及告示里你的声音。

　　感觉就和人间界新闻一样，每天晚上逼近七点钟，没有那几句“滴，滴，滴，等登等登等登——”，都感觉少了灵魂，要是还听不见醇厚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以及紧随其后那句温柔的“晚上好！”，第二天这事儿就得出现在热搜……

　　有了告示这东西，颁布政令什么的很简单的，政令入乡就这么简单……地方大了肯定会出问题，但还是那句话，妖都真的不大。

　　因为上述原因，补贴进行得蛮顺利的，正好龙皇卫和城管每天除了巡逻的都无所事事，干脆拿来做这事，拿着单一的货过来，出去的时候杂七杂八扛了几麻袋，开开心心回家了，甚至还能刷刷民众对城管队的认同度，多好的……

　　顺带一提，这种流程中还能被白吟安排着动点手脚，给你补贴当然可以，但你要入个户籍啊，什么，你问户籍是什么，哦，简单来说就是让龙宫知道妖都有你这个妖，别的就没了，刚好入户的就在换粮的旁边，几分钟就完事儿，来来来，现在入户还送只肥美的大公鸡了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看，户籍制这就开始准备了，顺手的事。

　　有货，有渠道，就是这么任性。

　　按理说，那些家族肯定也有一些能卖到人间界的东西，问题是对策局铁拳懂不懂，你谁啊你，几句话就想在人间界交易，问过妖皇了吗，问过对策局长了吗，问过驻妖都使者白专员了吗？什么，你说最后那个是你们竞争对手？来人，把他抓了，我怀疑这妖意图破坏对策局和妖都的友好关系……

　　至于越过对策局和人间界别的势力搞交易，开什么玩笑，这能让你偷渡到人间界，对策局执行专员都该写检讨了好吧，不抓去糊墙都对不起你亲自上门……

　　甚至白吟还想掺点私货，比如标记一些交易量明显不对劲的妖，看能不能玩个顺藤摸瓜，但仔细想想，这种事如果下手不严密，挺可能被搞着玩点舆论的，那就不太好玩了，既然如此，堂堂正正碾过去就是了，还能省点算计。

　　这倒是白吟想差了，妖族哪有会玩舆论这种高端操作的……

　　这委实不怪他，就像是王者小丑这放盒子，那开分身，本体走前面，分身站后面，想玩个心理战；但人家青铜选手从来不想这么多，先把你鲨了再说，二十五块也是钱啊，杀完一看，嚯，三百块，这小丑真菜，这把我c……

妖都之师 : NO.70 关于篡位这件小事

　　“走了，做的还不错。”白吟伸了个懒腰，“这几家店居然都关门了，真是可惜，我还挺喜欢这家店的黄酒。”

　　妖都的酒文化是很昌盛的，起码这边流通的酒比白吟在人间界喝过的还好，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制度这么落后的地方，成品居然比现代工厂里出来的好，果然这里很不科学……

　　至于原因，想想就知道了，酒文化啊，纯爷们儿的文化，不论东方文化还是西方文化，能喝的都是汉子，卖的当然好。话说这边的酒比较轻口，白吟准备回头进货时进点高纯度的，比如九十六度生命之水什么的……

　　“这就回去了？”龙螭问，“还有，我怎么觉得你笑得这么邪恶，你又要坑谁了。”

　　一般和白吟一起出来的都是睚眦，毕竟整个妖都高层就这俩干活，白吟看到某种现象，想到什么政策，还能跟睚眦说一下，让她记住。

　　但最近神兽妹跌到了补贴这个大坑，一时半会儿绝对爬不出来，现在每天睡眠时间不到三小时，就算丧心病狂如白吟，也不会忍心耽误她时间的……主要是怕耽误事。

　　“不算坑，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那些妖应该很纠结吧……再说，反正不会坑你，废什么话。”白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当然要回去，不然政务你做咯？”

　　龙螭后退半步，指尖掩唇，眼睛弯弯，“我愿意做，毕竟本身就是我的责任，但你愿意让我做？”

　　白吟沉思两秒，“算了，主要是为了妖都和谐……”

　　“……喂，感觉你这话藏着好失礼的意思啊，你解释清楚，什么叫为了妖都和谐，我做政务怎么了，你是妖皇还是我是妖皇……”

　　“咳，这个不重要，回去了回去了，秀荣该做好饭了……啧啧，堂堂公主殿下为我做饭，突然感觉好荣幸……”

　　与此同时，一个长相平凡的妖族站在不远处的杨树下，遥遥望向红红火火的摊贩，仿若沉思着什么。

　　直到肩头落了片树叶，一只手才轻轻将之拍掉，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

　　隐隐的，传来病弱的咳嗽声。

　　......

　　正如白吟所说，现在那些家族纠结得很。

　　说高兴吧，自家的铺子都停业了，能高兴起来才有鬼，他们虽然还没领悟什么叫“我们之所以诚信，是因为我们无耻之尤”，但信誉好东西卖的就好什么的还是懂的，无故停业一两天，就跟作者没事儿突然断更一样，对事业绝对是大打击。

　　问题是，你开着也没人来啊……

　　可要说生气吧……也没怎么生气。

　　不论是龙宫前的卖货，还是以物易物的补贴，都是没有限制的，譬如“家族与狗不得入内”之类的，更不可能。

　　所以说，民众能享受的福利，家族也能享受到，且因为掌控的物资，比一般的民众能换的更多，更全面。

　　这也很好理解，就像开公司一样，本钱越多，赚得当然也就越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年开公司时苦啊，老爸只给了我一百万，还是卖了我的私人豪宅，才凑够初始资金……”

　　因为这情况，在场所有的家族都像初遇双十一活动的剁手党，都是满载而归，族内的存钱换了个干净。

　　我们说过，妖族都是比较实在的，较起银钱，他们还是更中意肉眼可见的物资，这种心理其实跟人间界的人没多大区别，银行卡上的一亿数字，肯定没有摆在面前的钞票捆看着舒坦。

　　这种想法本身没大错，就像每逢乱世，银钱都没物资靠谱，问题就在于妖都有白吟，还是最近每天都得抽一小时自学经济学的白吟，顺带一提，他最近看到了农场主把牛奶倒进河这一段……

　　正常人自学，那叫“汲取知识”，算仙自学，那得叫“复制粘贴”。

　　妖祀，有声音问：“你们家店铺关了吗？”

　　“那是自然，反正又没客人，客人都去龙宫了。”

　　“说的跟你家不去一样。”

　　“哈，这么便宜的物资，傻子才不去，我已经发动全家去购入了。”

　　有妖疑惑：“他哪来这么多物资？”

　　众皆沉默，有消息灵通的试探着道，“他不是自人间界来的么？可能，是人间界？”

　　于是讨论声再次响起，“是了，我记得，人类都是些很擅长做工的，这么多的储存量，应当就是从人间界而来。”

　　“人类这么擅长生产？”

　　“是的，大概两百年前，我族收留过一些人。”

　　“不若反攻过去？”有妖两眼放光。

　　冷笑声传来：“好啊，你打先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太过无知。”这妖显然是个被念长歌锤过的，“连皇都曾承认，人间界的皇，是她无法力敌的。”

　　那妖表情一僵，“就非要直面人间界的皇吗？不是不能用别的办法……”

　　“呵呵，你敢赌么？赌自己会成功？赌不会被秋后算账？”

　　那妖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反攻之事，不太实际。”另有声音道，“只是，那人类究竟想要做什么？”

　　讨论声顿时激烈了起来，有说管他想做什么，他卖那就买的，有说是试探自己的，还有的说是想向家族表示亲近的，总之，谁也无法说服谁。

　　坐在高位的某个妖皱着眉听完，一言不发，忽得，瞥向一个贼眉鼠眼的妖。

　　“你，就是你。”他问，“你说，那个人类，曾向你传达过成为皇的意愿？”

　　鼠妖一愣，随即把那天从族员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而这边听完，妖祀里瞬间更乱了起来。

　　“痴心妄想！”

　　“哪来的小子……”

　　“安静！就是你们说的这个小子，让我们现在这样紧张！”他沉吟数秒，“……况且，他确实不如我们的皇强大，但，不如她强，未必不是好事……”

　　“你，再次派妖，想办法，和他交流一次，就说……”

　　无妖知晓，在这妖都最隐秘的地方，阴暗之处，还有一片影子，露出了一双眼睛。

　　瞳孔中，带着嘲讽的笑意。

妖都之师 : NO.71 我是不是太高估对手了……

　　（4300字）

　　当顶着淡淡黑眼圈的睚眦抱着一沓资料走进政务厅时，白吟正仔仔细细看着一封信，还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见他正忙，睚眦也没出声，便站在原地等，结果一分钟，两分钟，足足五分钟过去，旁边龙螭都重新抓了把花生了，他居然还在看。

　　神兽妹当场就黑着脸把手里的资料“啪”地拍到了桌子上。

　　开玩笑，什么纸质信能让你白吟看五分钟？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家伙读两千字用不了五秒钟，结果现在就这么一页纸，扫一眼字还没多少，你居然能浪费五分钟？

　　嗯，白吟确实能用五秒钟时间读完两千字，还能一字不差背出来，背诵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边背边泡茶什么的，睚眦当时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