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224章

　　虽然不至于跟明太祖执政时的官员一样，每天去上班前，还得给给老婆孩子告个别，准备好棺材，到时候要是被咔嚓了，也能随时躺进去；但……也确实不怎么好过。

　　毕竟，当一条龙真的很闲的时候，他的技能点可以是无限的……人间界诡谲的政治朝堂朱佑樘都玩得转，别说是在妖都。

　　但龙螭不同……她拥有的，只有妖皇的实力，却无上一任的全能，或许很就之后，她也会像她父亲一样，点点文政的技能，但，至少现在……她还不行。

　　这样好么？

　　至少这些家族觉得很好，好极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死了。

　　正如白吟所说，不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拥有特权，往往就会渴望更大的特权，所谓“族”，就是这么种存在。

　　让这些从朱佑樘时期存活下来的族，在对文政丝毫不通的龙螭手下存在这么久，他们触手会蔓延得怎样，可想而知。

　　得亏妖都因为妖术的存在，生产力完全不科学，不然，就这种极端封锁的权力，底层民众能不能吃饱，委实是个问题。

　　好在，妖都是没有“管理层”这种存在的，这种情况坏处当然有，而且很大，但好处在于，只要龙螭不想，基本就不会出现“官逼民反”的问题。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妖都的家族虽然会垄断知识，但还不会类似“操纵舆论”这类操作……毕竟是妖，水平普遍没人类那么骚，如狐那种的属于千年难遇。

　　不论如何，这些家族，在妖都的日子，可谓顺风顺水，妖皇虽高，却如大日，难至角落。

　　狼七赶到妖祀时，会议已然开始。

　　说是会议，却也没那么严肃，多是些低语，毕竟大凡妖，都是很有性格的，自说自话是常有，私下单挑更多见，刚好最近多了个擂台，打起来方便得很。

　　“龙皇卫的裁剪，是他的手笔？”有声音传过来。

　　“想来是了。”另一个声音回答，“那两个丫头片子，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的……如果有，也不会任由我等至此。”

　　“那么，杀了他？”

　　“否定，他和皇的关系很好，代价太大。”

　　“为什么不行？他不是人类么？孬弱的人类。”

　　“人类孬弱？呵……”

　　“你笑个卵子？”

　　“笑你无知。”

　　“你……！”

　　“停，若要争斗，去擂台对台便是。”有声音制止，“另外，他真的是人类么？”

　　“难道不是？”

　　“不，只是有些风声，妖师……”

　　那个声音像是在自问自答，“我们族中有妖听过，那个家伙，被皇称为‘白’……”

　　“白泽？这样的智慧……但是，有些牵强。”

　　“这重要吗？现在的问题在于，龙皇卫中，我等的手脚已经被斩断了，不是么？”

　　“其实并不重要，无非是一时的消息闭塞罢了。”有声音满不在乎，“那个睚眦，不敢杀尽的……只要是在妖都，叫龙皇卫也好，叫城管也好，终归是在妖都，终归是妖，终归有渗透的机会……妖都，是我们的地方，这里，谁，得到什么，只能由我们说了算。”

　　“对，妖都，是我们的地方！是人也无所谓，是妖也无所谓，我们掌握权力，别者并不重要！”

妖都之师 : NO.65 你难道在花生里下了……

　　白吟嗑着瓜子，看向面前的睚眦，“要不要来点？花娘子前几天送上来的，我亲自动手炒了些，吃着挺不错。”

　　“嗯嗯，确实很好。”龙螭在旁附和，双腮鼓得像是仓鼠。

　　以前白吟就听方希说过，让自己以后出门别忘了随身多带零食，最好是多糖多油，热量爆炸的小零食，这里他比较推荐糖炒花生……

　　当时还没感觉，只当对面扯淡，现在算仙到了人神，白吟果然喜欢上了小零食，最好是甜到腻口那种。没办法，算仙运转的消耗太高，然后糖又是大脑最合适的养分……

　　“话说你能力不是仁王吗？怎么对算仙也这么了解？”

　　“要问为什么。”方希当时用着一种很有故事的眼神，“大概是，以前，有个姑娘很喜欢让我替她去买花生，后来……我就也有了【算仙】这个能力。”

　　白吟沉吟两秒：“你在花生里下了阴阳和合散？”

　　三秒后，他被踢出了大门。

　　真的踢，胸口还印着四十三码的鞋印。

　　言归正传，白吟自己吃也就算了，某天他意外发现，其实龙螭和朱秀荣这对姐妹也都特别喜欢小零食，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朱秀荣吃的时候很斯文——譬如吃花生，外壳在炒制的过程中处理掉了，她便会摊开手心，将小巧且艳红的花生仁，放在中央，并用另一只手合上……待轻轻的，纤柔地搓几下，那红色的外皮脱落掉，露出白生生的内里来，她才会捏起来，放进口中，缓缓嚼着。

　　总之，很典雅，很悠哉，很有公主气质，毕竟本来就是高贵且可爱的公主殿下。

　　至于如何让她不那么公主，也简单，放个白吟在这里——前面过程一样，不过到了搓去表皮这个流程之后，她便会很没有公主形象的用贝齿将花生仁嗑开，分成两半，然后红着脸把其中一半分给白吟。

　　好么，夫妻一体，吃花生都要一起吃，一人一半……

　　而到了龙螭这……她就比较坏了，吃相斯文是不存在的，一次吃一颗甚至吃半颗更是不存在的，她的吃法一般都是随手抓一把去了壳的果仁，往嘴里一扔，然后嚼嚼嚼……

　　“我倒不是对螭你的吃相有什么偏见，更不会非要求你像秀荣那样，一举一动都满满的公主礼仪……我知道，哪怕本质上是同源，可经历的不同，也会改变你们的行为方式，我不是那种夏国古典式大男子主义。”

　　白吟认真说完，然后道，“但是……你特喵的吃自己的果仁好不？我刚剥了准备一起吃啊！喂，你还吃！跟你说你再这样我篡位了啊，我真篡位了啊，回头我雕个独眼石人扔河里你信不信？”

　　能让白吟破防的事不多，但“一颗颗剥好，堆在一起，准备到时候一起吃掉的瓜子仁，结果被别的手一把抓走”这事儿，绝对算一项……

　　从这方面，我们大致可以了解他对苗巫巫的宠爱程度，不然，就这傻猫当年“把一大堆撕碎的纸片儿扔到白吟刚拖好的地上”的事迹，绝对活不到第二天日出。

　　“哎，重新剥嘛。”某妖皇很没节操地摆着手，说话含糊不清，“等我回头补偿你……”

　　“你肉偿啊？”

　　“我愿意，你敢要么？”

　　妖皇大人笑吟吟的脸，美好得像是抛落在黄金上的流光。

　　“你敢给，我就要。”

　　白吟很有男子气概的说完这句，然后……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睚眦，“听见没，你们妖皇自己说的肉偿，中午你准备下，安排个场子……让膳食堂把仓库里那截妖皇境界的妖躯烤了，我要七成熟，记得多放辣子，少许茴香。”

　　“……”龙螭白了一眼，“切，没意思。”

　　“你敢把济缘镜撤了再说这话？”白吟一脸鄙视，“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电话’能随时连到秀荣那边么？敢不敢自重一点？要不要这么险恶？”

　　睚眦：“……”

　　能猜到这点，我感觉，你更险恶。

　　且不提神兽妹满口都是槽，她咽下吐槽，扶着额头，声线无奈，“好的，我会去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很糟糕的消息要禀报。”

　　“睚眦，教你点妖生哲学，是你们妖族一个前辈说的。”白吟不慌不忙地掰着瓜子，“‘消息就是消息，没有好坏之分’。”

　　龙螭低声问：“你还认识妖族的前辈？”

　　“当然，说这话的是个乌龟，特能打那种。”

　　“还有这号妖物……而且我居然不认识？你从哪见的？”

　　“额，《功夫熊猫》。”

　　“……”

　　睚眦实在不忍直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吐槽役，甚至对此乐在其中的妖皇大人，她略显崩溃，直接道，“妖都的物价上涨了！”

　　“小事，正常的价格波动罢了，经济学告诉我们，很多商品和青楼的女人其实是一样的，当她只被一个人需要时，她未必会变得廉价；但当她被很多人需要时，她一定会变得昂贵。”

　　白吟把瓜子仁捏出来，塞进嘴里——毕竟放在一边会被偷吃，“涨了多少？”

　　“三十倍！”

　　“……”白吟一顿，“那还真是个坏消息。”

　　他忽又笑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这确实是个坏消息。”

　　睚眦完全没有回复白吟那“相信或不相信”的话，而是语速飞快道，“事实上，三十倍只是我估算的均值，绝大多数商品的涨幅都是不同的，其中最高的是米、面、盐等生活必需品，其次是衣服，鞋子等……”

　　“哦，妖都这个见鬼的生产力，他们居然真做得到这些，这群家伙也没这么背景板啊。”白吟挑眉，“不过仅此而已么？”

　　“‘仅此而已’？”睚眦重复了这四个字，“这已经很严重了！你知道这种不正常的物价意味着……”

　　白吟笑呵呵地打断：“你觉得你比我知道？”

　　睚眦瞬间察觉到了自己因为急躁而变换的态度，低下头，“……抱歉，我的错。”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白吟笑叹，“所以我才会说……仅此而已。”

　　.

　　.

　　①还有……嗯，我看能不能肝出来，啧，午睡害人啊（碎碎念）。

妖都之师 : NO.66 现在，谁的物资更多？

　　“先说物价上涨会导致什么吧。”白吟随意地掰开瓜子，“生活水平下降，个人资产缩水，消费信心下降，好吧，说轻了，这种幅度和区域的上涨，叫‘通货膨胀’更合适点……这方面的资料，回头我从网上抄一份，你想学的话，自己可以学，我这就不多费口舌了，我先给你科普点你必须要知道的。”

　　“简单概括，物资和钱，就像女人和男人一样，女人没有属于自己的男人，只要市面上还有男人，那她依旧可以繁衍后代，且那后代一定是她自己的；但男人没有女人，他就只能无子无孙，就算通过了别的手段找了‘女人’，对方也可以无限制上涨自身的价值，甚至最后孩子也未必是他的……”

　　“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龙螭单手捧着腮，“你的比喻到底是跟谁学的？”

　　“别打岔。”白吟摆手，“因为你家妖皇的不作为，以及你本人能力上的不足，那些家族能通过各种手法占用的资源，我早有预料。

　　也正是因为这些资源都在他们手中，他们才能完成这么离谱的定价，因为他们有物资，所以他们就有定价权，如果全妖都只有他们有物资，那么他们说一颗米是多少钱，它就是多少钱，别说翻三十倍，三百倍都可以。”

　　白吟嘲讽地笑了笑，“事实上，在人间界，这种手法常见，且源远流长，现代且不提，古夏国每逢乱世，粮食都会涨价，民众买不起，又不想饿死，就只能把自己的地抵押出去……至于现代，那就更多且更高明了，钻石就是这么卖的，真钻石假钻石什么的。”

　　他说罢，扭头看着龙螭，“对了，这种手法我怎么看怎么熟悉，回头你有时间，翻翻这几百年人间界和妖都出入的人或妖的记录，我严重怀疑有人类的知识偷渡过来。”

　　说完这句，重新看向思索的睚眦，“思考完了没，想明白了，就说说你悟到的东西。”

　　睚眦不确定地问：“拥有物资，就拥有定价权？”

　　“啪。”白吟打了个响指，“聪明。”

　　这一瞬，睚眦竟然很可耻的有种欣喜感……

　　然后，她就听见白吟来了一句，“但不够聪明。”

　　睚眦：“……”

　　要不是主君在旁边，今天老娘高低要给你来两剑。

　　“准确来说，是拥有多的物资，才拥有定价权。”白吟笑道，“你有一斤米，全世界就只有你有这一斤米，你当然能随意定价；但如果全世界有两斤米，我有一斤，你有一斤，你觉得你有资格么？”

　　“……没有。”睚眦绷着脸，“因为你随时可以下调价格，如果我随意涨价，只会让我的米无人问津。”

　　“很好，睚眦小姐，你现在是‘不够聪明’这一档中，比较聪明的了。”白吟开玩笑似的说道。

　　“好，我现在明白了。”睚眦说，“但明白这些有什么用么，连你也说过，他们拥有妖都一半的资源，并不是虚张声势……难道拥有另一半的是你？”

　　“首先，他们有的不是一半，而是一大半，别问为什么，我倒是无所谓，但要是真把原因说出来，你都得用你后槽牙那把剑自刎了。”白吟说，“其次，我是不可能有另一半的，龙宫也没有，那一小半，藏在民众间，所谓藏富于民，就是这个道理……”

　　睚眦有些崩溃：“那这不是更严重了吗？”

　　“别急，别急，妖都民众还是很给力的，这边的生产力连我都觉得离谱，饿不死妖的，最多出点乱子，实在不行，以物易物也可以，反正这种交易方式在妖都很常见，大家都很习惯。”白吟笑呵呵说道，“给你一次机会，猜猜我怎么解决，提示，我是谁？”

　　他却是一丁点儿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有闲心喝了口茶。

　　睚眦想了三秒，“主君的面首？”

　　“噗——”

　　然后白吟喷了……

　　“咳……咳咳……”他伸伸手，让气流卷走喷出的水雾，剧烈咳嗽起来，“你……咳咳，你哪听来的这个词？”

　　“哪里听来的无所谓。”睚眦道，“但这跟你怎么解决有什么关系？”

　　连龙螭都绷不住了：“你已经自然而然地认为他就是这个身份了吗？”

　　“主君，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关系，我只会支持您的选择。”睚眦此时的表情简直像个准备赴死的言官，“况且，与现在的状况比起来，这件事并不重要……”

　　“不，很重要啊，非常重要啊！会影响家庭和谐的啊！”龙螭红着脸，高声喝道，“我感觉你对我的误解非常大啊！”

　　睚眦不搭理她了……

　　“……不是。”白吟终于缓了过来，没好气道，“再……算了，别猜了，天知道你再猜下去会蹦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答案，我直说算了。”

　　他不算是喜欢卖关子的性格，之所以这么逗睚眦，其实还是想让她独自思考，然后学会些东西——可现在这样，要是任睚眦猜下去，这章就未必能过审了……

　　白吟只说了两句话。

　　“我是人类……一个虽然我基本只负过责任，没享受过福利的，但在人间界，还是有那么些‘特权’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