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诸位可以想象下她那时候的眼神……
当时我就明白,要是我不解释点儿什么,那今天晚上这顿饭的食材可能就要变成我自己了。
我当时随便找了个话题想岔过去:“嗯……这家店里面应该蛮暖和的。”
废话,就她们穿那身衣服,里面能不暖和吗……
语小姐斜我一眼:
“老公。(她对我的称呼一直在阳公子、阳少爷,老公、亲爱的之间随机选取,规律暂且不明,可能是看心情。)”
“在。”
“闭嘴。”
“……哦。”
可能是觉着位子都订好了,不进去也不合适,她最终还是进了这家店。
至于我?
您看这种场合我有反抗的权力吗……
所以说,女孩真是很不讲理的生物,明明订位子的电话是她打的,我本人也完全不知道这店的情况,里面那群女服务员也跟我完全没关系,但她一个眼神过去,我竟然下意识就开始心虚了……
现在仔细想想,我心虚什么啊……女服务员穿什么跟我有关系吗?你有我身边这位有气质有才华有容姿吗?
你就算什么都不穿,我……我还不能掉头就走然后举报吗!?
进门,我秉持生命诚可贵的原则,先把目光放在了无人的环境上——布局还不错,看着也蛮有格调——然后,果断将目光放在了店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男人上。
那人看脸比我大一点,二十四五岁左右,个子不高,头发偏长,方框眼镜,皮肤细嫩,不像是常出门的类型,更不像擅长交流的那种。
据我估计,这店应该就是他开的,因为店面小,所以即是老板,也是经理,我不清楚这店的定位,说不定他还得兼职送菜调酒什么的……
好么,这位仁兄你挺会玩儿啊……全招女服务员是吧?利用自己那张弱气脸和老板身份激起大姐姐母性是吧?反正这地方偏,发生什么外面也不知道是吧?
……可能是刚被这店坑了一把,我当时的心理活动相当恶意。
不过上面这话,我只会在心里想想,正式交流点菜什么的,完全都是正常的流程。
像这类活,语小姐从来不爱干,人前就很高冷地站我身边,点点头或摇摇头,用的理由是“给你一个把我培养成离了你就什么都不会的女孩的机会”——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懒得纯粹。
也就是纯粹的懒。
不过,这次,我点了单子后,她多说了几句。
“我有个额外要求。”
老板问:“什么?”
“今天是他生日。”语小姐指着我。
老板觉得自己领会了意思,抬了下眼镜框。
“嗯,好的,待会儿我们会在店里放生日快乐歌,还会免费赠送您一碗长寿面,您需要外订蛋糕吗?我们也可以提供……”
“这些不用。”语小姐说,“他喜欢男的。”
大概,三秒的沉默。
“……嗯?”
这是默默抬眼镜的老板。
“哈???”
这是突然被喜欢男人的我本人。
“吸————”
这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呼吸好像瞬间粗重了些的女服务生。
“所以。”语小姐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单掌平摊,抬向老板,“待会儿送菜的时候,你来。”
“我可以额外增添服务费。”
我:“……”
语小姐,我亲爱的语小姐。
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被临时改变性取向更没(不敢)有什么意见,但你不觉得你这种话有那么点儿问题吗?什么叫“他喜欢男的,所以你本人来”?这种表达方式是不是有那么点歧义呢?
“……服务费就不用了。”老板抬了抬眼镜,“我送餐也没有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没继续说。
这仁兄显然并没有相信语小姐的说辞,相反,还用某种因为隔着镜片我看不清,但我总觉得是怜悯的目光,瞅了我一眼。
什么话也没说。
……怜悯是几个意思啊?跟你讲我这是识时务你明白么?你以为我是你这种靠着天生的弱受脸和老板的双重身份享受服务生大姐姐宠爱的类型吗?
真男人是要靠手指吃饭的!(写稿子)
◇
虽有些许风波,但这次晚宴本身并未有什么出常。
无非就是随意聊聊天,吃点我许久没碰过的,不甚健康的菜色,然后倒点酒什么的——我是不喝酒,但她难得喝一些,我也不会扫她的兴。
酒是红酒,血一样的颜色。
人是美人,花一般的质地。
于是,她醉在冬末春初这这天。
醉到不省人事。
……一人喝一整瓶,活该她醉这么惨。
好在我健身已有半年,她本身更是跳舞的,我把她背到背上,感觉像是披了一朵醉人的百合,委实不费什么力气。
到了门前,结账的时候,老板礼仪性问了一句:“吃完了?”
“嗯,对。”我拿出手机,“扫码。”
可能是觉得我背后这妞什么都听不见,男人间说话,大可放开一些,他笑道:“诶……兄弟你也不容易啊,为了女朋友,性取向都得变一下。”
我思考了两秒。
摇摇头。
“这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
我用一种神似杰哥的神情,看着他的脸。
“她没开玩笑,我确实喜欢男的。”
“……”
在某种惊悚的目光中,我走出了门,心情大好。
哈,让你只招女服务员!
◇
……玩笑开完,现实也得面对。
我们来的时候是打车,可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背后一个肢体不勤的漂亮妞,出租找不到,滴滴打车从来没用过,街头倒是有共享电动车,可带她也不好带……主要是怕她摔了。
思考了半分多钟,得,就这么走回去吧。
就当是锻炼。
还是那句话,得亏这半年有在健身。
突然想起抽喝烫……哦不,于大爷上访谈类节目时的台词儿,把自己代换一下。
我:“当时大半夜背着美少女从城东走到城南,整条大街上就我一个人,一走就是一小时。”
主持人:“那你快乐吗?”
“快死了!”
◇
走了大概半小时吧,我走的很慢,怕大动作会弄醒背后的人。
不过她还是醒了。
说是醒,其实也就是勉强弄清了意识,和低血糖早起那十几分钟的状态差不多,我估计若是把她放下来,怕是站也站不牢,更别说让她自己走。
所以,还得继续背。
语小姐的酒品可比我强太多了,我若醉了酒,说话就不会经大脑,整个人都会轻浮且狂妄起来;她醉了酒很简单,就是睡……以及变蠢。
小县城没那么多不夜城,这个点,街边店铺已经关了门,建筑上的灯光也都熄灭了,像是逐渐消失的萤火。
道路侧的路灯耸立,抛下橙黄色的光。
我听人说,有男朋友或有老公的女性都有这样的习惯,那就是等对方醉酒后,问他某些清醒时绝不会回答的问题。
这里我澄清下,其实男人也喜欢这样。
比如我。
“喂。”我带着笑问,“你喜欢我吗?”
“你是……谁?”
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到慵懒得像是毛绒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好么,人都分不清了。
我想了想:“我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样的话语,传递过去。
紧接着,背后的姑娘,突然做了某种动作——她放开环住我的臂弯,两手搭在我的肩上,撑起来。
“诶诶诶,别乱动别乱动。”我背正僵着,被这么一挣扎,差点让她摔了,“停停停……”
“你……放开我!”醉醺醺的,溺水似的扑腾着手脚,“我不让你背。”
“那你让谁背?”
“让阳公子。”
“阳公子是谁?”
“是……是……”她怔了一两秒,可能是醉酒型断片,“是我喜欢的人。”
我也怔了一两秒。
可能是温热的皮肤被寒风切割,某种电流的触感在我的额心处扩散。
深呼一口冬天的冷气。
吐出来。
“哟,真巧。”
“语小姐呢,也是我喜欢的人。”
于是寒风消弭。
◇
哦对,快到家的时候,她吐了我一身。
人生第一次,值得纪念。
……以后我们家就不准备放任何酒精饮料了。
◇
回到家,帮语小姐褪了衣服和鞋袜。
本来是想替她洗个澡的,不过记忆中听谁说,醉酒的人洗澡容易感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以防万一,就没有动。
之后的夜,其实并未有什么想法……她醉成这幅模样,再美的美少女也难有什么魅力,尤其是几分钟前,大片大片刺鼻的呕吐物刚从那樱色的唇里涌到我今年过年的新衣服上。
荷尔蒙秒变胆固醇。
不过,我没有,不代表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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