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123章

　　“所以，你是不想谈咯？”

　　不论心中怎么想，表面上，蔽者都必须表现得平静淡然，事实上，他已经做得很好了，除了妻子被断臂时显露出一瞬间的愤怒外，再无失去理智的行为。

　　如狐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来敌，连冷静时都难对付得令人发指，更别说是愤怒。

　　如狐说：“你可以说第二个条件了。”

　　“呵呵……”蔽者发出没有温度的笑声，“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前三个条件全部不行’这种准备？”

　　如狐：“但你没得选，不是吗？”

　　……是的。

　　蔽者没得选。

　　别说三个，就算三十个，他都要继续跟如狐谈下去。

　　后者说完，笑着补充，“你不用担心我会那样做……效率，是很重要的事。”

　　他说着，用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看了看蔽者，像是潜入水中的鳄鱼。

　　“随便你吧。”蔽者说，“我的条件是……让我们睡一觉。”

　　“哦？这倒是很有意思的条件……”如狐道，“时间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不答应，要看你接下来的回复。”

　　“时间……暂定为一个半小时吧。”蔽者仰头，看了看天空，那双眼眸中倒映出澄澈的云，“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就有午睡的习惯，如果中午没能睡好，下午会昏昏沉沉得度过几节课……如果你是合格的狩猎者，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猎物。”

　　“一个半小时……”

　　如狐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个数字。

　　然后，他点点头。

　　“可以。”

　　“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蔽者表情意外：“你肯放我们回咖啡厅？”

　　“当然，在陌生的地方入睡，可不怎么好受。”如狐呵呵笑道，“而且，这样你挣扎的余裕就更大了，不是么？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既然追求刺激，当然要贯彻到底。”

　　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汝甚骚也……

　　蔽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缓解着心中仿佛没有边际的压力。

　　他点头，“好。”拉着妻子，站起身。

　　“我已经展示了我的诚意。”如狐说，“那么，你的诚意呢？”

　　“你也说，‘效率是很重要的事’。”蔽者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是手表的玩意儿，扔了过去，待如狐接住后，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道，“我之后会把资料发到这里，你自己看就是。”

　　“好。”如狐微微点头，“请一定仔细筛选好，什么可以让我知道，什么不可以。”他说这句话时，口吻不像是针锋相对的敌人，反倒像个同犯。

　　“只是，还请一定注意。”

　　如狐歪歪头，似是有黑色的阴影升腾。

　　“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端倪……我未必还像会这样，保持耐心了。”

　　蔽者没有回复，他扶着妻子，摇摇晃晃走向远处，刺眼的阳光从他脚下流淌。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追番取材，今日无更，附小番外……

　　如题。

　　看的番是《关于前辈很烦人的事》……嗯，一米五和一米九的身高很合我的口味。

　　不过也不是摸鱼，确实有取材的，作者的一些手法，相当有趣，值得借鉴……好吧，这话可不能让语小姐看到，不然她又得说什么“你看番的时候也要犯职业病吗？”了……

　　哦对，我们还就男女主的身高聊了下。

　　“有点羡慕这个身高差呢……感觉会很有安全感。”——这是语小姐。

　　“那肯定……任谁有个身高一九五，体重一零五（千克），空手道红白带，且拥有八块腹肌、胸大肌、鲨鱼肌的前辈，都会很有安全感……不过，感觉女主以后会很辛苦啊，额，或者说很幸福？”——这是关注点奇怪的皇叔……

　　“……之前就想问了，你确定没有看过这番吗？怎么每次我找个新番让你陪我一起，你都能这么精准地提供各种资料啊喂？”

　　“当然没看过……”举起手机，“喏，萌娘百科……acg界的百科全书。”

　　“这个网站我姑且还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你要提前查啊！不会感觉没有惊喜感吗！”

　　“还好……查的原因，主要是提前看看有没有恶心的情节，如果有，就阻止你；没有的话，当你问起什么的时候，我也能帮你解答……你就当我的小小虚荣心吧。”停顿一下，“当然，我也能换个你喜欢的说法。”

　　“说来听听？”

　　“只要能不让你受到垃圾剧情的伤害，就算是看番的惊喜感被破坏殆尽，也是值得的。”

　　“噫——好肉麻————”

　　——虽然这么说，但我观察下她的表情，其实还是挺受用的……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NO.31 少年游（3）温暖之光

　　白吟牵着朱秀荣的手，在他们面前的是很典型的中式建筑，朱柱为骨，青瓦为发，其分三部分，皆是两端凸起，中间凹下，龙蛇起舞，孔雀开屏，右缀“虹驾宝瓶”，左跟“冠冕江山”，正中央，正是两个大字——南桥。

　　这里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都江堰”。

　　说起来，东西方对美感的差别好像就在这里……西方的建筑，基本都是富丽堂皇，瓦石规整，每一寸泥土，每一寸道路，都要规划成齐整的模样；

　　换了东方，布局便没那么讲究，西填一处拱桥，东添半片花草，即便是这种必须堂皇的“门面”，也得修成这般“三塔拱顶”的模样，刷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逼格来……

　　白吟松开了女孩的手，任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到桥上。

　　江的两边是岸，岸上是成排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它们迎风摇曳，像是摇摆的手——站在它们中间时，迎面而来的是潮声，万吨的大浪像是崇山峻岭那样压过来，撞在刻有龙头的支柱上，轰然破碎。

　　人类总会在某个时候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因为自然的力量是如此伟岸；

　　但人类又总会在某个时间感受到自己的伟大，因为即便是那么躁动的自然，也被属于人类的奇迹控制了下来。

　　不是什么妖术，更不是什么道法，仅仅是一些建材，一种知识，以及成千上万的血汗。

　　能观望这条支流的地方，当然不只是桥上。

　　过了桥，向左走，他们步上了江流的岸上——与桥上的感受不同，走在这边时，感受得更多的，其实是“人气”。

　　面前摆着大桶，呼唤着顾客来份豆腐脑的小贩；摆有几张桌椅的茶摊；还有能用叫不住名字的草叶，编成某个形状的手艺人……

　　能当商家的，总是很热情的，他们见了白吟和朱秀荣衣装精致的人，便连声招呼，口音中，带着些许本地的方言——所谓十里一乡音，这年头自是有官话的，可会说的委实算不上多。

　　白吟路过贩食的摊子，撇过头：“想吃些么？”

　　他知晓朱秀荣内敛的性子，倒不会多怕生，只是心中有什么想要的，往往不会说出口，生怕给人添了麻烦……所以，便得由他主动问起。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简单，女人心，海底针，饶是白吟，要精确点出公主殿下心中所想，也是得仔细思考几番的……不过，朱秀荣有个很可爱的地方，那便是一旦被拆穿了想法，先是会眼眸亮起，而后，整个脸颊都会迅速火红起来，像是绽开的牡丹，再之后，又会维持着这种脸色，咕哝许久，怯怯地点下头，道一句“谢谢”……这般可爱的美景，倒也算弥补白吟思索的心力了。

　　由此可见，朱秀荣委实是个好姑娘，便是贵为公主之尊，也晓得不该对他人的好心安理得，不像极少数蛮横的女子，他人对她好，她只当理所当然；更有甚者，他人不给的，干脆自己去偷……

　　果不其然，方才便不断撇向那摊子的姑娘立刻就面红了起来。

　　“……嗯。”

　　见朱秀荣同意，白吟笑了笑，上前要了两份。

　　此处，他用的当然不是当地语言，虽说成都本地的乡音，白吟也不是不会，可年代的差距毕竟在这里摆着，后世的语言，未必就能在这里通用。

　　像某些历史向作品里，来自后世的主角刚刚落地，一口当地话便溜的不行的，要么是某某平行世界，要么这仁兄是某位志勇双全的神级人物，文能吟诗作赋，理能徒手搓核，拿把锤子就能敲个智能手机那种。

　　白吟自然做不到上述行为，他倒也能说这时的官话，这时朱佑樘的身体附带的，但且不提交流障碍的问题，此时，若他操着一口大明官话与商家交流，那基本等同于将“我们是好骗的外地肥羊”这行字儿写在了脸上……即便不算缺钱，被人坑了，也是很不爽的。

　　所以，他用的是“妖法”——也就是用“妖力”驱动的“道法”。

　　接下来，在公主殿下“好厉害”的目光中，白吟以街头大妈的姿态，熟稔地跟摊贩扯了几句，排出几文大钱，那小贩便点点头，满脸商贾的堆笑——这却代表着交易达成了。

　　“哦……原来这时候就有卖豆腐脑的了吗……”

　　白吟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他却是不知，这东西早在汉时便有，《故都食物百咏》中有称：“豆腐新鲜卤汁肥，一瓯隽味趁朝晖。分明细嫩真同脑，食罢居然鼓腹旧。”，甚至还有些文人骚客，将豆腐脑比作妙龄少女，老豆腐则称为半老徐娘，各有各的韵味……由此可见，拿美女做比喻这事儿，委实称得上源远流长。

　　那小贩掀开桶盖，将大勺子探入升腾的白雾中，重新伸出来时，之中已然盛上了白生生的滑嫩豆腐块。脂玉般的豆腐，滑到饭盒里，不消片刻，便如姑娘家的双颊，瞬间染上了诱人的红色——那是红油，然后是花生碎，蒜末，腌萝卜……

　　朱秀荣深居宫中，自是吃过这个的，可豆腐脑这东西本身无味，便各地有各地特色，皇家吃得是富贵，到了当地后，吃得便是特色。

　　……然后，果然就被呛到了。

　　好吧，毕竟是成都，这时候当地虽说还没辣椒，但早在很久前，这里就有用花椒和茱萸做出辣味的习俗了……

　　公主殿下呛得面红耳赤，白吟则早有预知似的，很是无良地哈哈大笑。前者见了此幕，一边用袖子掩着唇，不住地咳嗽，一边则轻锤着身前的男人……待咳嗽声止下后，便也噗嗤一声，矜持地笑了。

　　这时，忽得有风呼来了——那清脆的笑声乘着风，飘出很远，朱秀荣偏过头，左边是你侬我侬的才子佳人，似在吟诗作赋，右侧是岁过古稀的年迈老者，晒着午后的太阳，视角拉高，前面是绵延如卧龙的群山，身后是川流不息的江河，天空有着奇形怪状的云朵，空气干净得如同洗过。

　　随处可见的风景，却是她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的景色。

　　这里是……人间。

　　她这样想着，侧头看看很是无良的白吟，笑容，忽也变得温柔起来了。

　　弯起的眸子，仿佛倒映着光。

　　.

　　.

　　①一更，明天两更……

　　②其实今天一更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我看“交锋”和“少年游”两个标题不是很对称，一个到了（3），一个却只是（2），但如果写三章吧，我也写不完。

　　所以就这样了……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NO.32 交锋（4）愚蠢者，封锁者

　　（4500字）

　　蔽者推开咖啡厅的大门，下午的懒洋洋的光挤进这片不算宽敞的空间，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清晰的光线中，有纤微的灰尘起起伏伏。

　　只是离开不久，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将妻子从背上放下，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像是挥动手术刀的外科医生，从前台到卧室，竟花了半分钟的时间。

　　如狐给予他的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每一秒都珍贵得像是黄金。

　　对蔽者来说，半分钟的时间，他可以听完一首歌的前奏，吃下一整个汉堡，沏一杯速溶咖啡，砍死一个rpg游戏里的小头目，亦或是黑进某家银行闲逛，顺便从资金来源不明的黑户那里弄点零花钱。

　　但现在，他只是缓缓挪动着脚步，用不轻也不重的力量把妻子送到床铺上，为她盖上薄薄的被褥，打开空调，调到凉爽且适宜的温度，虔诚得像是祭祀神庙......不，即便是祭祀神庙，他也不会有这样认真的态度了，他是无神论者，还是孤儿院长大的，无父无母无先祖，换他去祭祀，偷吃贡品还差不多。

　　他们的房间很整洁，因为老板娘是个很干净也很有情调的姑娘，书桌上的书籍摆放整齐，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买来没多久的鲜花。

　　蔽者仔仔细细看着这些，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来。

　　——这确实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回来。

　　“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轰轰烈烈地死去。”床铺上，妻子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虚弱，有些嘶哑，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这是塞林格的话，出自《麦田里的守望者》。”蔽者平和地笑了笑，“这句话的后半句是，‘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了某个谦恭的理由活着’。”

　　他是上过大学的，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他甚至还是文学系的......隔壁白吟也是文学系的，这么说文学系还真是江山代有神才出。

　　不过，蔽者可没白吟那超级计算机似的大脑，除了当黑客，他在任何事儿上都没什么天赋，当年为了应付考试，还被当时还是女朋友的老板娘陪着硬啃了不少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遂挂科，遂恼羞成怒，遂黑进学校数据库。

　　是不是玩不起.jpg

　　蔽者清楚妻子说这句话的意思，就算她自始至终都不清楚能力者间的事，如狐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蔽者来说，她只可能是累赘，还是致命的累赘。

　　这种剧情在很多文学作品里都出现过，强大的勇者邂逅了天真无邪的公主殿下，摩擦出爱情的火花，当然摩擦的也不只是爱情，还有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然后有一天卑鄙的魔王掳走了妻子，张狂大笑着说哈哈哈如果不想让她死你就要这样那样，然后各种憋屈各种纠结......当然这种故事的结局基本都是魔王玩脱后被小宇宙爆发的勇者劈成八块，然后皆大欢喜。

　　可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就因为它是多数人期盼的样子......现实这种东西，是不会根据人心的期盼继续下去的啊。

　　正如老板娘所说，她不喜欢丈夫妥协的样子......每个丈夫在妻子心中都是盖世英雄，哪怕所有婚后的男人都会逐渐失去自理能力，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风和雷的呼啸中骑着战马而来，然后义无反顾地带妻子离开，哪怕面临的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她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哪怕他连沏咖啡都不会——当然不久前她才发现原来蔽者是会的，只是太懒——他依旧是她憧憬的英雄。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原来蔽者真的是英雄，可她却开心不起来了......如果是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可能会对英雄的妥协各种眼冒爱心各种少女心泛滥，心里可能还想着“没错就是他了老娘这辈子非他不嫁”的话。

　　但她是他的妻子啊......所以会怜惜，所以会心痛，所以会想“与其让他这样难看地挣扎，不如让身为累赘的自己死去”。

　　可是一个下定决心的男人是拦不住的，哪怕是他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