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不用看他们。”朱佑樘微笑,“只要我同意,他们定然会把你好好送回去……同时,还会在心中给你一个‘与太子熟识’的身份,给你打上‘绝对不能得罪’的词汇。”
说实话……此时,张嫣心中相当感动。
‘好,兄台,够义气……’她心道,‘从此以后,与身份无关,你就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然后,她就听朱佑樘道:
“但我没准备同意。”
张嫣:“……”
能找人暗杀太子吗,可以加钱的那种。
到了此时,她已是有些自暴自弃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家,你应当是回不去了,就算有我的发言,你出去后,名声也会相当凄惨,甚至会危及性命。”朱佑樘背着手,笑着望去,“不过,我这里刚好有个位置,需要用到你,保证盆丰钵满,日进斗金,省得你去趟青楼都得找冤大头……不知意下如何?”
张嫣愣了下:“做什么?”
“嗯……要说该做什么,有点难定性。”朱佑樘想了想,“不过,这位置有个名字,叫太子妃。”
——这,就是在这个世界中,为数不多,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的,平生独宠一人的,朱佑樘,与张皇后的相遇了。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28 这些男人相互吐槽
“抛开无谓的民族自豪感,朱元璋是个很厉害的人,世间但凡开国皇帝,皆是如龙在渊,气命雄浑,但以寒衣之躯,成就伟业的,唯此一人;
而对夏国而言,明朝也是段相当值得去骄傲的历史,可惜朱棣之后,皇帝一代不如一代,连个守成之君也做不好,就我个人而言,值得欣赏下的,也就朱佑樘了。”
金都的街道上,蔽者走在前方,语气像个观光团的导游,可惜远在瑞典,却大谈东方历史,委实有些违和。
身后,白吟笑着问道:“据我所知,你是理科生,虽说你在二进制的世界简直像是卡密萨马(日语读音,意为“神明大人”),但那也是理科生......难不成你对历史也有涉猎?”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蔽者斜了他一眼,“比如现在,我只要站在你面前,大概就清楚自己不能成为怎样的人了。”
白吟道:“那你有没有从我这面镜子里意识到,我现在只需要伸个腿,就能把你踹到距这里十米远的垃圾桶里面,让你清楚自己的定位。”
“呵,粗鄙武夫,只会以蛮力威吓,当一个人只能以武力去威胁别人的时候,就代表他在别的地方已经一败涂地了。”
白吟平静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今天上午的录音发给你太太?”
蔽者也平静道:“我错了。”
“……突然就认错了啊!”
龙螭无力地扶了下额头,打断了两个男人的互相吐槽,因为她觉得,如果再放任下去,直到目的地,她都别想听到一句有意义的情报了。
“蔽者……我也叫你蔽者吧,可以么?”
蔽者摊开手:“随意,名字只是个代号,如果你叫得太亲密,我反倒会很纠结。”
“只会敲键盘的死宅不擅长跟漂亮姑娘说话是吧。”白吟毫不留情地来了一句嘲笑,“怪不得之前缩在樱岛,因为那里同类多吧?”
蔽者还没说什么,龙螭先转过了头,眸光缓和,声音平静:
“子虚。”
“嗯?”
“闭嘴。”
“……遵命。”
蔽者在一旁围观道:“你们真的是临时队友么?那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跟我和我老婆有点……”
龙螭默默把头转过去,静静地看着蔽者。
那绝美的五官上,虽无任何表情,但,不知为何,蔽者从那双平静的,有着琉璃色彩的眼眸中,看出了“你要是敢再说下去,我就把你挂在距咱这大概三百米的信号塔上”的意思……
别问他是怎么看懂的,问就是经验丰富……
让在场的两位男士都闭了嘴之后,龙螭从鼻腔中轻哼一缕气,唇角轻勾,似是满意……而后,那笑容平下,面向蔽者:“从白天的观测,我能看出,你并不是那种喜欢找各种无关话题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白吟道,“这种宅男我见过不少,网上跟人聊天的时候,手速和单身时间成正比,可一旦跟你这样的美少女面对面,要么跟便秘似的,七分钟憋不出六个字儿;要么绞尽脑汁地去找各种话题,恨不得从今天早餐吃什么聊到恐龙的灭绝原因……当然,最后他们的结果一般都是一张好人卡。”
“且不说我是不是这种人……”蔽者虚着眼,“……你看着也不像社交障碍啊,怎么这么熟悉?看到这段儿的读者都有不少中枪的吧?”
“哦,这个啊……”白吟道,“因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就有个这类型的,大概就是……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新番一集不落,恋爱一窍不通。”
“然后?”
“然后他就碰到了个腰细腿长的富婆,那富婆不仅人美声俏,还能打能抗,半年前他们刚订的婚。”
蔽者:“……草。”
龙螭不得不再次打断了两位男士的扯淡:“那么你的答案呢,蔽者?我指你不会找无谓的话题这件事。”
“如你所见咯。”蔽者道,“我突然说起明朝,当然是有原因的。”
“我在听。”
“我说过,我是夏国人,对夏国的官方组织自是有所了解……事实上,就算我不是,对策局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蔽者说着,看向白吟,“你既然出自对策局,对‘道法’这种不看能力者的‘异能’,只需要能量的操纵技巧和量级就能发挥战力的东西,肯定也不陌生。”
白吟只回了一句话:“用我们局长的话说,单论道法的‘运用’,我在当今世界还活着的人类中,排第四。”
这事儿其实应该保密的,但对面前这家伙来说,任何存在联过网的计算机上的情报,都好比夜总会的坐台女之于老嫖客,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看到哪儿,就看到哪儿……
“……突然就爆出不得了的大料呢。”蔽者呼了口气,“之前我就怀疑,你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人脑计算力,肯定在各方面都能用到……果然,你这家伙就是怪物啊。”
“世界第一的黑客瞎恭维什么呢。”白吟虚着眼,“大家都不是正常人,就别装什么吃瓜群众了。”
“呵呵……商业互吹先到这里吧。”蔽者笑了笑,“我之所以说起明朝,是因为,咱们之后要面对的一个东西,可能跟明朝有些关系……”
白吟面色不变,道了一句“继续”,然……其开启的【算仙】,却是注意到,当蔽者这话出口时,一抹异色,自一旁的龙螭面上露出,转瞬即逝。
白吟把这一幕暂且贮存在脑海中,不做推理……不论如何,龙螭现在是他的队友,无谓的推测乃至揣度,只会让好不容易培养的信任,变得像是清倌人的守宫砂,随时可能破碎。
他却是道:“你的那份报告,我看了一遍了,上面可没说这事儿。”
“因为这个情报,是我在你们来到之后,才用我的‘私人方法’得到的,还没来得及写上去,”蔽者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在“私人方法”上面标了重音,“具体内容,恕不外泄。”
“不就是能力么……”白吟淡定道,“我只能说……开心就好,有屁快放。”
“行,行……”蔽者叹了口气,“‘道法’这种知识,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咱们……或者说,你们这次要面对的,似乎就是一个古法的‘产物’……”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29 这个皇帝很是潇洒
此处代言,蔽者身为神秘主义者,对他本人的能力各种掩盖,但……此处,为了剧情的推进,咱们有必要从上帝视角,就这个情报公布一下。
没错,不论他再怎么隐藏,我依旧能在这里,用一种传小道消息似的口吻,说明他能力的详细情况。
这,就是真正的“笔者”,就是“神”的力量……
好,言归正传。
按照蔽者自己的命名,他的能力,名叫【天感】。
在本世界,能力的命名这事儿,向来是比较随意的,一般的流程就是翻翻记录,如果往前有类似的能力呢,就用古人那个来命名;如果没有……那就由能力者自己命名。
能力的强度,要看其本身的位格,看使用者的天赋,看操纵的技巧,还有能量的强度……但就是不看能力名字。
不过么,“把能力命名成与其性质无任何关联”的情况,终究是少数,大多数能力者给自己能力的命名,都是有一定原因的——就算你只是为了给老婆说自己能力名时能帅气那么一点儿,“诸生尘烬”也比“输了变土”好听多了是吧……
【天感】便是如此。
严格来说,这个能力完全可以划分到“预知系”能力之中,它的效果是,可以被动地让蔽者知晓某些情报,这些情报,来源未知,出现原因未知,甚至有时候的情报都是残缺的,只是两三句话,甚至是两三个字……
与此同时,这些情报的“时间”和“地点”也很不稳定,有时候,天感会给出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其过去所发生的事儿;而有些时候,它甚至会给出“自己今天中午会吃什么”这种情报……
说到这里,诸位应该已经能体会到这个能力的不靠谱了……您想想,要是哪天,蔽者突然路遇一凶徒,六亲不认,拔刀就砍,而蔽者刚好就路过那条街道……当刀挥向他的脖子时,【天感】突然来了一句:你接下来会嗝屁。
这特喵的不废话么。
不过么,这怎么看都不靠谱的能力,唯独有那么一个靠谱的地方,那就是……其给出的情报,【绝对】真实。
是的,不论它给你的情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是发生在你身边,还是出现地球彼岸的……只要出现在了你的脑海中,这份情报就绝对真实,不需要任何怀疑;便是跟史书的记载不同,错的也绝对是史书,而不是你的情报。
到这里,诸位应该也知道【天感】这个名字的由来了……就蔽者自身的感觉,他这能力就像是造物主安排命运时的“大纲”,而他本人,则是“被透露了大纲的只言片语的友人”……哪怕信息再残缺,对被大纲所安排的角色而言,优先级也高到令人发指。
如果哪天,蔽者这能力突破到人神,说不定就能一窥“大纲”的全貌了,可惜……他本人在“能力”这方面儿的天赋,堪比歌唱之于尼禄·克劳狄乌斯,除非哪天他为救一酷爱小动物的妹子跳崖不死,反而习得无上神功,方可成就一番功力;然其婚缘已定,且家庭地位堪忧,这等桃花运,自是落不到他的头上的。
......
“跟着朱元璋的功臣中,有个文士叫刘伯温,这种基础的历史知识,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蔽者放缓脚步,对身后的二位道。
“知道,能跟诸葛亮相提并论的人物。”白吟接道。
蔽者道:“你这就说到点上了……事实上,他还真是能跟丞相相提并论的人物,不过我这里指的不是文采或者历史地位之类,而是指‘道法造诣’……你懂的,这种有关历史人物强弱的话题,总会有闲得蛋疼的人去争论,我懒得跟他们撕。”
他顿了顿,“刘伯温晚年时,学贯天人,资兼文武;其气刚正,其才宏博……但咱们夏国的道士这行,入世容易,出世太难,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活了六十多岁,但正所谓,五行流转,八卦轮回,像你们这些会道法的,心都脏得很,很少有人会甘愿这么死去,就算无法存活,至少也要留下些什么……所以呢,临死前,刘伯温就留了面镜子,名为‘济缘’。”
龙螭突然道:“利不可不求,求之自有分定,识破者自无索绊;恩爱不可不济,济之自有分缘,识破者自无牵缠……恩爱而济,济而有缘,故名‘济缘’。”
蔽者闻言,愣了大概两秒,“哦……螭姐好文采。”他顿了下,“名字的来源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面镜子一直都留在朱氏皇室,且从未被动用过……这倒是很正常,先人的智慧总会被后人扭曲。”
龙螭平淡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什么。
白吟则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笑着接道:“我猜你下句话的开头二字是‘但是’。”
“但……嗯……”蔽者停顿半秒,默默换了词汇,“然而,到朱佑樘这一代时,这位皇帝,却因为某个原因,动用了‘济缘’的能力……”
......
纵观史书,像朱佑樘这种皇帝都算得上清新脱俗,其“后妃子女,只有一妻”,意思就是偌大的后宫,只有张嫣一个人。
关于这点,后世的历史学家提出了诸多可能,可事实上是……张嫣很有趣,仅此而已。
对朱佑樘而言,“有趣”,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是漫长生命中的催化剂,是枯燥生活中的调味料,是构造祂的庞大记忆的,极其重要的一种色彩。
和她有趣的灵魂相比,那副皮囊,反倒显得有些褪色了。
所以,为了这份有趣,祂甚至可以让“朱佑樘”这个目前为止还很完美的存档,变得不太完美,所以,他无视开国皇帝的嘱咐,优待外戚,加官进爵,视朝臣进谏于无物。
吏治清明,任贤使能,抑制官宦,勤于务政,倡导节约,与民休息——他已经为人类这个种族做了很多了,为了宠老婆,无视一些规则,并不过分。
对朱佑樘来说,张嫣是有趣的,但也仅限于“有趣”……如果有人问,他对这个人类有没有“爱情”,那么,对方不会得到答案。
生命的长短,能决定太多,没有人喜欢孤独,龙也一样,所谓习惯孤独,只是害怕被拒绝——对朱佑樘来说,人类的死亡,也是一种“拒绝”,且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缓和的拒绝。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朱佑樘一直都是潇洒的,他也只能这么潇洒下去,因为在这个世界,“龙”不只是一种生物,还是一种“概念”,独一无二的概念,水火尚可共存,死敌也能合作,但完整概念的龙,有且只能有一条。
所以,直到张嫣怀孕之前,他都保持着这种超然物外的态度。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30 这位龙皇即将选择
这年代,身为统治者,皇帝的后代问题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在家天下的时代,统治者有无健康的子嗣,可是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命运的,为这事儿,这时候专门建了个部门,名为“敬事房”,其工作就是后宫的管理,安排、记录嫔妃侍寝日期、皇帝繁衍子嗣的记档等,另外,在必要时,还会对嫔妃做些“人工流产”的工作。
请注意,这里的“记录”,可不是你完事儿后随便通知下就行的……整个过程,那些太监都会全程在外面守候,且记下时间人物、地点、乃至具体情节……
身为皇帝,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次次都在卧室,那当然挺好,他们最多也就守在外面;可你要是偶尔兴趣来了,准备天为被,地为眠,效仿下隔壁的亚当夏娃……那就得注意了,说不定正兴起的时候,你旁边就会出现一个太监,幽幽地问:“皇上,留不留(子嗣)哇?”
这时候,别说兴趣,dna都给吓回去了。
当然,也有那种“越被围观越兴奋”的,不过这种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了对吧……
从朱佑樘继任皇帝开始,隔三差五就有朝臣进谏,至于内容么,基本上都是“求您多纳几个妃子吧”……这年头,当臣子也是有技巧的,你若是想劝皇帝多生几个孩子,万不能傻不愣登地直接把这话发上去……你得换种说法,比如劝他多纳几个妃子。
纳妃做什么?当然是生孩子呗……
当臣子的,不论是为了身后名,还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皇帝沉迷后宫的……这一点,朱佑樘做的很好,对外,他的形象就是“不近女色”。
一开始,那些臣子当然是老怀大慰,其心情,大抵都是“跟着这届领导有前途”,睡什么女人,有时间玩乐,不如听我进几句谏。
可后来,当朱佑樘结婚几年,张嫣的肚子还没点响的时候,他们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皇后,本来就不怎么靠谱的样子,该不会身体不行吧?
群臣可没忘记这姑娘当年那句前无古人;后估计也无来者的“我能回家吗”……
至于为什么是皇后不行,而不是皇帝不行……一来,虽然造皇后谣也好不到哪儿去,但造皇帝谣可是要掉脑袋的;二来,就当年封建思想,只要没子嗣,基本都默认是女方的问题;三来,朱佑樘为了自己的完美存档,那可是能文能武,若是扒了一身龙袍,肌肉的轮廓能让文臣羞愧到吞粪自杀……这种人,你说他身体有问题,人家也不信啊。
当然,作为合格的臣子,你也不能直接说“我怀疑皇后有问题”……那你怎么说呢?
恳请皇帝多纳妃……
综上多种原因,自朱佑樘登基后,这类谏言就没断过。
朱佑樘倒也不是守身如玉,他可是凑齐了秦楚齐燕赵魏韩,全部花魁守宫砂的男人……雄龙,纯不到哪儿去,现在贵为皇帝,别说多纳妃,他就算行使初夜权,都有点可行性。
但……张嫣这姑娘的“有趣”程度,完全盖过了他在女人方面的兴趣,所以……他还真没什么纳妃的想法。
只是,被吵得久了,朱佑樘也嫌烦……于是他就想,那就生吧,用这具身体的血脉,生一个儿子,既能堵住臣子的嘴,也算完成那个少年灵魂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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