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这类公子哥,人虽然容易害羞,腰包可厚实得很,随便以“过来人”的身份忽悠两句,哄开心了,别说包了你今晚的消费,包了你今年的都行……
可惜她生为女儿身,若是个男人,定能凭口才干就一番大事业……
到这里,也该介绍下了……这位姑娘名张嫣,兴济人,其父为大明最高学府太学院的学生,母亲金氏相当会营销,她出生时,前者便对外人说,前天晚上梦到有月亮跑进了她的肚子……照这种说法,她肚子里应该不是嫦娥,而是天狗。
不过在这年代,这种营销还是很吃香的,张嫣她自己也够靠谱,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可谓闻名遐迩,最近,宫中传出要选太子妃的消息,为防外戚势大,皇后需从平民加筛选,张嫣,刚好符合这个要求。
也正因如此,张嫣最近的生活,委实不太轻松……
那年代,“选妃”这事儿,可比咱们的“选美”的含金量高太多了,后者你只需要保持身材,掩藏好自己的整容经历,再睡几个裁判,就能拿个不错的成绩,当然,你要是能变个性,或者眼睛小的像条缝,上去呼吁个世界和平也就够了。
但选妃可不一样,选妃选妃,面向的不是皇帝,至少也是未来皇帝,除了外貌上的硬性条件,你还得培养诸多兴趣爱好,有足够名气,洁身自好,并在朝中拥有一定关系……就这,还得看皇帝心情,选上了,家财万贯,鸡犬升天,选不上,全部白搭。你要是敢在皇宫里送些变性人或昆仑奴什么的,怕是得被拖出去砍了。
只是,家里希望大,张嫣本人却兴致缺缺……对她这种生性活泼的姑娘而言,能耐下性子去练什么琴棋书画,已经是孝心在胸了,你看胸膛那颗孝心,多么庞大,大得都把胸的营养吸走了……咳。
好吧,这也是她女扮男装到现在没什么破绽的原因……
至于去当什么太子妃,在一个陌生男人前卖笑……她自是没什么热情的,今日来这边玩,也有散心的想法。
好在今天的好运气冲淡了那份不爽,刚来没多久,冤大头就已就位。
不过,想让对方心安理得地接下“冤大头”的活儿,还得看她的操作……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26 这段缘分并未结束
要让一个人相信你,并愿意为你花钱,首先,要让他觉得“值得”。
在后世,这门手段被诸多商家研究了个透彻,不少女性学以致用,则用在了养备胎上,譬如哪天在朋友圈发了个“xx出品的xx,暴风喜欢”,就是在暗示备胎们该打钱了……
倘若张嫣此时用的是那身女儿装,那自不用多开口,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大把的公子愿意为她出钱;但……她现在,是个男人。
好吧,其实男人也是可以利用外貌条件让公子出钱的,不过这个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所以呢……得用技巧。
且见,张嫣将朱佑樘拉到了一旁,找了个座位坐下,很浮夸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摆出一张“我跟你说点秘密,你可千万别外传”的表情:
“兄台你……是第一次来吧?”
按张嫣的经验,她这话落下后,对面肯定会涨红着脸否定……有一种很奇怪,但从古至今都存在的现象,那就是男人总喜欢装成“经验丰富”,而女人总喜欢装成“天真无邪”。
然……
“是啊。”朱佑樘点头,“我家教颇严,今日偶得机会,便出来看看。”
张嫣:“……”
这位公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么坦荡的吗?
按上面的定律,你这话约等于一个姑娘来了一句:“你是我钓上来的第十一个金龟婿”啊!
好在,她也是混过的,大概顿了半秒,便极其自然地摆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呵呵……这就对了。”她不经意似的朝老鸨那方向忘了一眼,“那老鸨,坑的就是你这种人。”
顿了顿,继续道:“这位兄台,所谓无商不奸,你看那老鸨,油头粉面,狭眼薄唇,看面相,从事的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朱佑樘暗暗吐槽:废话,她都当老鸨了,还有几个比她不正经的生意?龟公?
张嫣继续道:“……似你这种人,便是强撑出经验丰富的模样,也定会被那奸猾似鬼的老婆娘一眼看出……”
朱佑樘心中好笑,嘴上却配合地问:“原来如此……可这又能怎样呢?”
“呵呵……这又怎样?”张嫣面带谑笑,“兄台,我问你……这风月场的规矩,你可懂得?这清倌人的‘定价’,你可明白?”
懂啊,我老懂了……秦楚齐燕赵魏韩,基本都去过……
她也没准备让朱佑樘开口,便继续说:“我再问你……如果你不懂,那老鸨若是随便给你找了个妓子,便对你说,这就是我们青楼不对外的清倌人,一般人无缘相见,只是今日对公子一见钟情,对我百般恳求,只求一解相思之苦……你信也不信?”
……还别说,她说的这套流程,还真有用,便是后世,也有被“她对别人拒之千里,只是暗恋你”这种套路骗的,放在这个人心相对没那么险恶的年代,效果肯定相当之好。
朱佑樘面露恍然:“……自然是信的。”
与此同时,他心中吐槽: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套流程你怎么这么熟悉……你的理想职业就是老鸨么?
张嫣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念叨了一句“忽悠成功了”,便微微一笑,“幸亏……你遇到了我。”
朱佑樘心道:幸亏什么啊?她那老鸨再奸猾似鬼,最多坑我点钱,看我这身衣服,也不敢太过分……相比起来,你这无身份无地位,甚至还是女扮男装的陌生人才更可疑好么?
……不论心中怎么想,表面上,朱佑樘还是相当配合地来了一句:“多谢兄台。”
“诶,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张嫣摆摆手,“出门在外,铲的就是不平,交的就是朋友,大家都是男人,君子相逢,不胜荣幸……应该的。”
且不说你这话有关“朋友”的谬误……我就问你是男人么?不服去茅厕脱下来验证下呗?咱们既然是朋友,约好一起上个茅厕,静观其“便”,也没什么是吧?
……好吧,不论你朱佑樘在宫内多有儒君风范,他本质上还是条很爱玩的龙……千年的槽功,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
这之后,张嫣便得寸进丈,借着“朋友”的说辞,为朱佑樘扯起了清倌人……其措辞,包括且不限于以下——
“……那秦玉茕对外宣传的是少年丧父,颠沛流离,用的是精通音律的乐女人设……实际上她只会弹这么一曲,还是死记硬背的,你要让她开口,怕是跟杀猪无二样。”
“……这个叫洛雪儿的,传的声名是‘诗词无双’,事实上,她成名那晚的那首诗是个穷书生给的,只不过冠以她的名字,实为剽窃……成名之后,那书生就消失了,所以你可以看到她很久不再出诗了,偶尔一些,也都是店家为了宣传,暗地里买的……呵,当真不为人子。”
……大概,就是这样。
“……这位兄台。”朱佑樘斜视过去,“敢问……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晓的?”顿了顿,“难不成……你曾为入幕之宾?”
张嫣闻言,尴尬一笑:“咳,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这消息,确实源自道听途说,不过……曾经有一次,她男装后在台下打酱油,听到那所谓“天籁之音”的曲子,基于真·才女的职业习惯,随意评了两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选成“入幕之宾”了。
请注意,这里的“幕”,是可以指“床帘”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她一个姑娘,被请到清倌的闺房时,那种尴尬与肝痛……那姑娘甚至还没她本人长得漂亮。
她很快转了话题,朱佑樘便坐在一旁,饶有趣味的听。
其实,这些小道消息,对别人来说可能值得一听,可对朱佑樘而言,本身是无甚趣味的。
但,如果这些有关青楼的消息,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说出口,那就很有意思了……
日月翻转,曲终人散,到了夜间,虽说大有顾客可以留宿,且青楼本质上就是个“为留宿增添点色彩”的场合,但看这二位,一个女扮男装,便是有心,也没工具;另一个出身皇家,贵为太子,若夜不归宿,旁边几个侍卫怕不是得人头落地……所以,便也该走了。
“兄台,有缘再见。”
许是因为朱佑樘很大方地包揽了张嫣的所有消费,后者拱手,于月光下,朝前者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美丽的笑容——这很正常,要是你碰到大方的金主,你笑的比她还开心。
“嗯。”朱佑樘也是淡笑,他度过了很有趣的一天,“有缘再见。”
所谓君子之交,难能可贵的就是“淡如水”,若是相交深刻,便可能产生利益纠缠,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是回忆。
此时此刻,月光下,二位都是这么想的……这种心情,大概就跟你在网上匹配到一个聊得很开怀的队友差不多,有开心,有丝缕惆怅。
至少在太子选妃开始之前,他们都还能保持这份心境……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27 这个故事源自相遇
太子选妃,是件大事儿。
某种意义上……比皇帝选妃更大。
原因也挺简单……这年头,皇帝选妃,选的基本都是“妃子”,像卫子夫那种,被皇帝看上后就去伺候更衣,上后就就任皇后的,终究是少数,相貌,身材,时运,技巧,缺一不可……“皇后”这行,基本都是从“太子妃”当起的。
所以呢……朱佑樘很清楚,像这种“大事儿”,单前置就得长达半年到一年(诏告天下,全面停止婚娶,等待选妃),然后经过层层筛选……不过,那都是老宫女和太监的活,跟他本人无关。
嗯,这是个很魔幻的现象,他的未来老婆,筛选过程居然跟他无关。
不过仔细想想,现代诸多被安排相亲的,除了正式见面,其他的也跟本人无关……好吧,这玩意儿居然还是有历史渊源的。
言归正传。
前面那些,“身材”、“肤痕”、“相貌”、“仪态”,“礼仪”,种种种种,确实用不着朱佑樘本人筛选,但……这最后一步,从出选的五十人中,选出三位,并从三位中选出皇后,就得他本人来了。
其实,按正常来说,这是倒数第二步,“五十选三”这项,往日基本都是皇帝的太后或太妃出场当裁判的,不过……此时,那位万姓贵妃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假以时日便会不告而亡,这事儿,自然轮不到她来。
再者,对朱佑樘而言,“龙精虎猛”可不是形容词……他这龙本身就比较随性,若是心情好,五十个全收下,除了会惹些非议,身体上是绝无任何问题的。
所以,作为由古至今的老色胚,朱佑樘对这场筛选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而当他到了现场时……一种比上述兴趣更有趣的场景,摆在了他面前。
......
张嫣此时很不爽。
前文有言,筛选的过程,大部分与太子本人无关,但……肯定不可能与被筛选的姑娘们无关。
海选这事儿,从古至今都这样,参赛者为了虚无缥缈的位置,自掏腰包,而裁判只需要坐在台上,说个“yes”或“no”,遇到某些不为人子的,连名额都是内定的,你掏钱不够,就只能看到那个唱得跟杀猪似的选手在裁判“你的声音让我有种灵魂的震动”的评价中,晋级上位……
当然,张嫣的不爽不是因为这个……
主要是因为,选妃的过程委实太过繁琐,什么量身材啊,看相貌啊,这这那那,步骤多得跟追女朋友似的。
这还不算什么,更让她崩溃的是,每当她抱着“选完这项我就能回家睡觉,跟那狗皇帝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撑过一轮时,那边就又会传来她晋级了的消息……
就这样,一轮轮下来,到最后,她干脆放弃抵抗了,支撑着她的唯一想法是……“老娘倒要看看这样能混到第几轮”。
然后,她就被选到最后的五十人里面了……
……爸,你绝对塞钱了吧爸!咱家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
当朱佑樘走到“海选会场”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张嫣。
这倒不只是因为他们认识……毕竟我们说过,朱佑樘是条很随性的龙,而随性,就代表着他不会去刻意记住某些东西。
问题在于,在场五十位美少女,其他那些,要么是用某种炽热且殷勤的目光偷偷地朝他望来,眼中的含义大概是“哇这太子居然这么帅,赚到了赚到了”或者“选我!选我!老娘今天就要踏上人生巅峰!”;要么是小家碧玉类型的,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这边;再不济……也是仪态从容,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风范。
但张嫣呢……
她此时垂着头,耷着眼皮,撇着嘴,摆着一副“啊人生好累我好困啊快点结束吧”的表情……放在这五十名美少女的队伍里,感觉就像混进四十九只白天鹅中的小咸鱼。
这副表情,甚至让朱佑樘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的,嫁给我委屈你了啊?
这种“有趣”的感觉,瞬间压过了朱佑樘那颗千百年的色胚之心。
他勾着唇,在诸多期盼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了那已经是条咸鱼的姑娘面前。
“这位兄台。”他拱拱手,“好久不见。”
这话落下,旁边那些太监什么的可都惊啦——我嘞个去,难不成这位虽然长得倾国倾城,可事实上却是个男的?其性别,已经模糊到了那些吧候选妃子的皮肤一寸寸检查完的老宫女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到此时,低着头自怨自艾的张嫣还完全没有某种实感,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啊,声音这么近,估计是跟我旁边的人吧……
总不能我真就这么晋级成贵妃或者皇后吧?那也太魔幻了……吧?
她不回应,朱佑樘也不急……挥挥手,让那些妄图以“无礼之罪”上前擒拿的侍从退下,然后,就这么等着。
耐心地等,笑吟吟地等。
约莫两三息后……张嫣终是反应了过来,抬了头:“……诶,叫我?”
朱佑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这里还有能被我叫‘兄台’的人么?”
他停顿两秒,“据我所知,有过女扮男装经历的,好像就你一个。”
他这停顿两秒,太监们走马灯可都快跑完了……他们还以为这姑娘真是男的呢。
张嫣下意识反问:
“你怎么知……”
那话音,骤然停顿。
她先是用一息的时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朱佑樘的脸,以及他身上的太子服饰;
之后,又用了一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后……用了三息的时间,成功,认知到了某种现实。
“呵,呵呵……”
此时,张嫣的心情是崩溃的……
你堂堂太子,那么多地方不去……非要去青楼祸害我吗!闲不闲啊!
她干笑着,用某种试探性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说,这其实是场意外……您信吗?”
“自是信的。”朱佑樘笑道,“能女扮男装去青楼的跳脱性格,我不相信会甘心经过那么多步骤,来当什么皇后。”
黑历史被当众揭穿,张嫣的笑容略显难看,那声音,甚至有种哭腔,“那……我现在回家,您当做没见过我,可以么?”
说这话时,她还看了看旁边某些用“这话你是怎么敢说的”的表情看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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