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以上还是疫情席卷全球之前的情况。到了今年,随着“科罗娜”疫情爆发,大批美国人逃离城市,躲到乡下或山里。但乡下和山里没那么多房子,于是,没钱的穷人住帐篷,稍微有点钱的中产则住房车。
等到六月份,洛杉矶地震、闹鬼和核爆三灾齐发,西雅图、波特兰和拉斯维加斯等大城市也相继陷入骚乱之后,就连很多养尊处优的千万富豪,也开始居安思危,纷纷打算弄辆豪华房车备着。
如今这年头实在诡异,天灾人祸、邪神妖魔说来就来,甭管啥地方都不见得绝对安全。
你看,就连洛杉矶的比弗利山庄,那种富豪名媛住的地方,如今也都已经变成废弃街区了啊!
所以,不管眼下住着的房子再好再安全,也要做好随时搬迁的准备,比如买一辆比较好的房车。
万一哪天自家别墅成了灾区或者战区,就可以开着房车躲到安全的地方,不愁没有舒适的地方住。
——这就跟二战时期的各国首都有钱市民,纷纷在自家庭院里挖防空洞的道理一样。
至于更有钱的大富豪,那就是要么有山间庄园或海岛别墅,要么有豪华游艇可以满世界游荡了。
所以,如今在美国的“房车游民”总数已经增加到四千多万,据说15%的人口都已经常住在了车上。
由于美国的有钱人也在纷纷争购大型豪华房车,作为移动的避难所以防万一,偏偏汽车厂商因为疫情而生产效率大大降低,导致本来就产量不大的豪华房车,在美国成了极为紧俏的抢手货,价格疯涨。
如今就算有钱也很难提到现货,而是要排队上两三个月,并且天晓得会不会继续延期。
可是,秋山惠如何愿意空等上那么久再提车?届时只怕啥事儿都要被耽搁了!
PS:有读者认为,打击流浪汉的法律不可能在美国出现,但问题是,在大萧条之前,所有人也都认为罗斯福新政是不可能推行的。
在社会崩溃的过程之中,一切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本书中的美国,扑街和动荡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大萧条,什么馊主意都会拿来用的。
最后,法律是法律,执行是执行,有谁说过推出法律就真要严格执行?执行不下去就当放屁呗!
美国历史上的奇葩法律多得很,如果按照常识,禁酒令也不可能连续执行十几年的。
更疯狂的是,苏联末期居然也推行过禁酒令,结果搞成了自杀式的大毁灭。
第200章、“负翁”不怕通胀
当然,虽然最豪华的A类房车已卖完,没有新车可以现提,但次一档的C类房车还是有现货的。
只不过它的售价普遍比疫情之前翻了三四倍而已。
——不算那些没有引擎和驾驶室,只有车轮和车厢,需要其它车辆拖拽才能移动的拖挂式房车,在美国,自带动力可以到处开的房车,大致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A类,由大巴改装,体型很大,设施很豪华,宛如移动别墅,但必须有A驾照才能开;
第二种是B类,这是最小号的房车,外观类似轿车或小巴车,灵活轻便,可以停在普通停车场,不过很少有人用这种车,因为实在是太狭小,基本的生活设施也不齐全,住着很不舒服;
第三种是C类,也是公路上和租车行里最常见的,一般由小型货车改装,床铺座椅一应俱全,通常还有厕所和淋浴间,车里能睡3-4个人,是目前在萨克拉门托城里,唯一还有新车现货可以立即提走的。
但问题是,尽管秋山惠手里不差钱,但小型的C类房车只能住最多三四个人,可秋山惠身边目前光是拎包小妹就有六个,再加上一个经纪人弗莱娅,以及日本领事馆给巫女们配的女翻译,合计八人之多。
更别提,她还有许多行李需要携带,比如进行神事祭典的礼器、服饰、道具等等,这就更占空间了。
一辆C类房车是决计不够用的,用两辆或三辆C类房车组成车队吧,又有可能会走散。
再说,秋山惠也不愿意她的队伍分散开——本来就没几个人了,再拆散的话,岂不是显得更寒酸?
当然,价值数十万美元的高档A类大型房车,固然豪华舒适,带有双门冰箱、烘干机和冷暖空调,但也有它的不便之处——首先是个头实在太大,没法像小型车一样随便停靠在路边,也很难驶入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其次是能耗太高,不仅烧油厉害,还需要经常外接水电和补充丙烷燃气。
最后,大巴车对于道路的要求显然超过小型车,那些崎岖的乡间或林间小路,怕是开不得的。
相比之下,小型的C类房车更加灵活方便,适合在山岭、峡谷、森林间穿梭,寻找美景之地露营。
总之,大型房车居住舒适的代价,是较差的移动性和很高的用车成本,故而不为很多驴客们所喜。
但问题是,秋山惠这一次出行,并不是为了当驴友跋山涉水,到处越野旅游,在星空下寻找最美丽的风景,而是要为筹建中的稻荷神社勘察选址。
而在神社修建地点的选择考量之中,交通的便利和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同样也占到很大的权重。
那种没水没电没公路,交通困难、连手机都没信号的荒郊野岭,就算灵气再怎么馥郁浓厚,秋山惠也只会把它暗中圈占作为修行之地,却不可能在那里奠基建造神社——路太难走的话,香客怎么过来?
以美国如今基建的拉胯程度,是绝对不可能指望有谁开恩,专门为神社修一条公路的。
所以,豪华舒适如陆上游艇的高档A类大型房车,不仅意味着体面、气派和享受,也是对勘察地址交通便利程度的一个测试。凡是A类房车可以抵达的地方,大约也就意味着大巴车能够开进来了。
只是高档A类大型房车暂时没货就是暂时没货,而且期货价格也超过了秋山惠的心理预算。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改变。
既然高档A类大型房车价格太高,而且一时间没有现货可提,那么就只能找找看二手车了。
秋山惠把这事儿就丢给了她的经纪人弗莱娅,而弗莱娅就直接去找了州长夫人,要求她出手帮忙——那么大场面的募捐派对,折腾到最后就给了秋山惠五十万美元,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太太,光是你预支募捐善款买的珠宝和华服,恐怕就不止这个价儿了吧。
如果你不希望这事儿被捅出去,还想继续合作愉快的,最好能够给某人解决一点儿小麻烦……
于是,州长夫人不得不出马,鉴于她丈夫的权势,各路地头蛇多少还是得卖她一个面子,很快就从某个不为人知的旮旯里,弄来了一辆七成新的二手豪华A类房车,作价三十万美元,算是半卖半送。
秋山惠去亲自看了一圈,发现这辆二手房车的装修内饰和设施,确实是很豪华——璀璨的星空车顶,充满奢华感的实木雕花内壁,富有少女风的粉红色绣花窗帘,乳白色真皮沙发宽敞得可以趴在上面睡觉,液晶电视、立体声音响、冷暖空调和冰箱一应俱全,车上的厕所、厨房和淋浴室也很考究。
车载水箱里可以装水600升,车顶的天窗上还能展开彰显绿色环保的太阳能电板。
装着彩灯的酒柜虽然空空荡荡,但只要稍加改造,就能把它变成供奉稻荷神的豪华神龛。
车上除了可以放倒的座椅和上下铺的小床外,还有一张可以让三个人在上面打滚的大床。
在房车的衣柜里,甚至遗留着十几件一看就很高档的全新纯白色、宝蓝色和酒红色丝绸睡衣。
唯一的问题在于……
看着粉红色车身上那个大大的兔子脑袋,还有画在车体上的比基尼美女,秋山惠不禁感觉有点儿头疼。
“……这不是《花花公子》杂志拍摄组的保姆车吗?车上居然还有跳舞的钢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秋山惠指着车厢中央的圆形迷你舞池和锃亮钢管,眉毛直跳,“……别告诉我,卖主是一位兔女郎吧?”
“……卖主当然不是兔女郎,兔女郎也没资格卖公司的车……”
弗莱娅答道,“……《花花公子》破产了,这辆房车自然也被法庭查扣,即将进入拍卖流程。不过这车并不如房地产那么醒目,州长夫人稍微用一点手段,走了一点关系,就把这辆房车给弄出来了。”
——虽然《花花公子》曾经是声色犬马和享乐主义的代名词,但自从《花花公子》创始人休·海夫纳死后,原本就已经是惨淡经营的《花花公子》,近年来更是每况愈下、债台高筑,早已沦为时代的眼泪。
等到洛杉矶大地震和鬼灾爆发之后,就连位于洛杉矶的公司总部也成了一座鬼屋,幸存的公司职员、玩伴女郎和兔女郎们,当时仓促开出了《花花公子》的保姆车,一路兜兜转转逃到了萨克拉门托……
结果,等他们抵达萨克拉门托的时候,《花花公子》已经宣布破产,这辆保姆车也被当即查扣。
因为是已经开了五年的旧车,又是《花花公子》的保姆车,所以在房车的第一波热卖中并未被关注。接下来,等到二手车交易也开始火爆起来时,它就被州长夫人想办法弄了过来,弗莱娅也觉得这车不错。
“……我之前查过资料了,你们日本巫女实际上就是神庙里的舞姬,跟那些兔女郎也算是同行,一样都是做偶像当艺人,那么正好可以用得上这车的很多功能!你看,这房车里还有穿衣镜和化妆室呢!”
弗莱娅献宝似的向秋山惠介绍说,“……还有不少演员专用的玩意儿,都是你们能用得上的……”
——好吧,虽然乍一看貌似天壤之别,但《花花公子》的兔女郎和日本的巫女,确实都是混演艺圈的。
故而《花花公子》拍摄组的保姆车,对于巫女们来说,真的是很符合需求。
再加上这车虽然有点旧,但保养得很好,各方面性能都不差。
所以,秋山惠犹豫了半天,考虑到实在没有更合适的车了,最终还是决定把它买下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像这样大喇喇地开着一辆粉红色的《花花公子》豪华房车,跑到风气保守的美国中部乡村,未免还是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
因此,在买下这辆大巴房车之后,秋山惠立刻吩咐把它送去修车厂,重新检修和喷漆,将车身从粉红色改成象征水稻田的绿色,涂掉美女图案,白色兔子头标志改成金色狐狸头,再画几个金色稻穗上去……
结果也不知道修车厂的人怎么一通鼓捣,最后让马彤吐槽说是好像看见了老家铁路上的绿皮车。
好吧,绿皮车就绿皮车吧,反正这次是去乡下看水稻农场,车子的外观土一点,或许更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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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车之后,接下来就该准备路上的吃喝用度了。
因为这一次美国中部之旅,主要是去乡下,很可能要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转悠很久,食物饮料零食什么的自然得要备齐了,各种日常用品也不能短少。
于是,秋山惠便久违地带着一帮拎包小妹去逛了超市,买了一堆的蔬菜、肉类、罐头和速冻食品,耐储存的长条面包,以及各种饮料和酒水,N种口味的薯片和蘸酱,还有适合野外活动的衣服和靴子等等。
走在超市的一排排货架间,看着虽然标价飙升,但依旧种类丰富的商品,再回想起之前行走在萨克拉门托街头,沿途所感受到的氛围,秋山惠忍不住开口吐槽说:
“……感觉真的很奇怪啊,虽然如今美元贬值,物价暴涨,可为什么市面上好像还算平静呢?”
——在这个酷热的七月里,萨克拉门托的物价不说是疯涨,至少也是涨疯了。
在超市里,从面包到黄油,从白糖到番茄酱,从牛排到意大利面,还有奶粉和牛奶,各种食物的价格涨幅普遍都在50%以上,有些美国不出产的进口食材,甚至翻着跟头涨了几倍……除此之外,衣服、玩具、沐浴露、玻璃器皿和陶器,乃至于厕纸的价格都在暴涨,几乎看不到什么便宜货。
可尽管如此,按照秋山惠的一路所见,大街上似乎没有发现什么面黄肌瘦的饿殍,也没有多少游行抗议的人群,顶多看见过几个胳膊扎针,面容枯槁的男女毒虫,但那也不是饿出来的,而是作死作出来的。
根据她的观察,在物价刚刚开始暴涨时,美国的民情确实再次有所骚动,但等到金毛懂王宣布要给全美公民每人再发一万美元的【特别补助金】之后,民间的抗议浪潮不说是偃旗息鼓,起码也是声势全无。
虽然偶尔还有一些人上街折腾,但他们的口号基本与物价无关,只是“黑命贵”运动的余波罢了。
“……尽管物价飙升了那么多,按理来说,应该民怨鼎沸才对,可为什么感觉舆论倒是蛮平淡呢?”
秋山惠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纳闷地说,“……顶多只有一些人在互联网上和电视媒体上吐槽几句物价高昂,但却没人上街游行要平抑物价什么的——难道是因为白宫宣布要发一万美元补助金的缘故?”
“……这其中当然有一万美元补助金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美元贬值对民众也有不少好处。
尤其是在叠加上疫情导致的用工荒之后,甚至就连美元贬值的坏处,也在很大程度上被抵消掉了。”
当过洛杉矶市长助理的经纪人弗莱娅答道,“……如果是在储蓄率比较高的亚洲国家,货币贬值对于穷人来说自然是大灾难,因为他们的存款变得不值钱了。可是美国已经超前消费了一百年,目前有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是负资产,也就是债务比全家财产还多,每个月领到薪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付账单。
如今美元飞速贬值,如果家里有存款,那么自然是财产急速缩水。
可如果家里只有负债的话,美元贬值不就等于是减免负债吗?
当然,如果美元贬值而工资不涨,那么因为生活刚需无法压低,工薪阶层的生活还是会变得窘迫。
但是,因为疫情杀伤了大量壮劳力,美国各行各业都在闹用工荒,因为招募不到员工,各行业的雇主只能提高待遇,薪资水平都在急速上涨。尤其是如今最短缺的卡车司机,半年里工资已经涨了十倍!
这样一来,凡是有劳动能力的工薪阶层,每月工资都大幅度增加了——虽然购买力未必增加了多少,而他们过去欠的房贷、车贷、学贷,还有其它分期付款的奢侈品,需要支付的账单还是原样不变……
这一进一出,岂不是等于让工薪阶层的家庭财政一下宽裕了许多?他们怎么会觉得通胀不好呢?”
第201章、人类金融化
众所周知,同样的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可能意味着截然相反的感受。
对于省吃俭用,有钱都拿去储蓄或投资的东亚人来说:货币贬值=个人财富缩水!
对于从小超前消费,人均负债累累的美国人来说:货币贬值=个人债务减免!
——怨念满腹的老百姓不想被各位老爷割韭菜该怎么办?简单,躺平不要发芽就行了呗!
种子深深埋在泥土下,地表上连个韭菜苗都没有,再锋利的镰刀也只能割空气啊!
注意到这其中的问题,秋山惠才隐约明白为什么会有“美帝人民喜迎货币贬值”这种离谱的事了。
这并不完全是媒体在颠倒黑白、粉饰太平,而是确确实实地蕴藏着美国人民的真实想法!
——在兜里没有一毛钱的穷光蛋看来,物价不管涨到多高都一样,反正实在没钱吃饭就去零元购。
而那些身负重债的欠款人,更是巴不得美元一口气贬值成废纸,让他们无债一身轻!
反正如今美国因为被“科罗娜”瘟疫打倒了太多的青壮年劳动力,出现了全国性的用工荒,逼着还想经营下去的资本家大幅度提高待遇,让美国的工薪阶层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不错的工作,根本不愁失业问题。
再加上还有联邦政府发放的每人一万美元【特别补助金】兜底,美帝人民自然对货币贬值无所畏惧。
甚至还为自己欠下的债务,在大通胀中迅速蒸发,而感到兴高采烈呢!
(欠一百万美元会压力巨大,欠一百万日元就普普通通,欠一百万津巴布韦币……这能买几粒米?)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秋山惠终于恍然大悟,但也随即发现了其中隐藏的某种危险。
“……呃,等等,拥有工作和稳定收入的美国人,自然不怕通货膨胀,反正如今全美用工荒,不愁找不到工作,老板也不敢降薪,薪水会跟着通胀往上走——只要跟通胀同步涨工资,就当是在蒸发债务了。
但是,那些已经失去劳动能力的人,岂不是就要面对收入急剧缩水的灾难了吗?
比如感染COVID-19病毒后体弱躺尸的后遗症患者,还有那些靠着养老金生活的退休老人……”
秋山惠皱眉说,“……虽然在疫情爆发之后,美国各州的养老院都爆发了死亡浪潮,但活下来的老人应该还是有不少,比如国会山的那些老妖怪,外加正在参加大选抢白宫宝座的那两个老魔头。
至于那些【科罗娜】瘟疫的后遗症患者,比如浑身无力、搬不动砖的建筑工;每天要睡十四个小时,思维混乱没法讲课的小学教师;染病后发烧一百多天都没退烧,从胖妞缩水成了柴火妞的倒霉护士……
这些人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工作,只能靠积蓄维持生活,如果物价还要飙升,岂不是等于落井下石?”
“……确实,对于那些因为COVID-19后遗症,已经丧失劳动能力,全靠积蓄在苟延残喘的病人,还有在瘟疫中幸存下来的退休老人来说,通货膨胀和美元贬值当然是噩梦,很可能会让他们彻底活不下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既然已经失去了劳动的能力,也就等于失去了闹事和叛乱的能力。”
弗莱娅脸色冷酷地说着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话语,“……如果有谁既养不活自己,也没本事给国家添麻烦,那么对于政府和企业来说,这种多余的废人早就该去死了!完全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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