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旅途之沫漓/位面旅途之寻找百合 第32章

作者:乔治亚

看着台下的群众一边发出嘶吼一边庆祝圣刑的到来,红衣主教就别提有多么满足了,毕竟这可是他一手造成的!然后回过头淡漠得看了一眼被绑在十字架上面的沫漓,却意地发现这位“恶魔”不知何事已经渐渐地苏醒,似乎是被民众那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激动的呐喊所唤醒的一样……虽然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但红衣主教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有点低落阴沉。

大概是无法接受这种猝不及防的发展对吧?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站在高台之上受着所有群众的注视,红衣主教还真想直接没有丝毫主教风范地狂笑出来。

啧啧啧。

一定想逃对吧?

可现在她又有什么力气逃走?

就算这个“恶魔”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用,使不出力气根本就是无解之局!红衣主教心中那叫一个得意,满不在乎地想着所谓的“恶魔”也就是这种程度了,此时此刻还不是还像是软脚虾一样任人揉搓吗?

恶魔?

神使?

呵呵呵……

谁会管这些啊?

根本斗不过他们的教皇!只有教皇才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因为过度兴奋的情绪导致自己脸上的笑容显然变得愈发诡异起来,红衣主教连忙冷静了一下挠头,将肆意露出的笑容直接掩盖下来,随后转过头便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光明骑士直接冷酷无情地使了一个颜色——而那位骑士当下立即心神会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无息之间从红衣主教那边领到了什么重要命令一样,他怜悯的看了一眼沫漓,然后直接朝着行刑台的后方悄悄地走去。

而这个时候从昏迷中回复意识的沫漓终于找回了一点思考能力,咬着牙齿努力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们之前的表现毫无疑问是相信音蓝神使的身份,但为什么她会被绑在这里?

请恕沫漓此时此刻无法清晰地认清楚现实。

毕竟脑袋因为眩晕而失去清明的,身体不知为何莫名地软弱无力,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无形之间让她无法拥有一段比较清晰的思考回路。从昏睡之中醒来一直到刚才,她一直都是出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明明她的耳朵的确能捕捉到大量声音,但却完全听不清这些嘈杂并且还让人脑壳疼的声音到底说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没反应。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才让脑袋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所以她当然急需要分析一下情况。

注意到群众正在齐声高喊着的东西低呼是“圣刑”两个字,耸拉着脑袋的沫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清楚这个“圣刑”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感觉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不是么?

要逃走才行……

否则……

还有音蓝那边的情况也让人担心……

毕竟现在距离自己之前被光明骑士绑上十字架已经有一段时间,手腕被拇指粗的麻绳折磨得早就没有任何知觉了,甚至就连基本的痛觉都感觉不到,沫漓终于缓缓地抬起眼眸开启直死之魔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争先恐后地围在行刑台周围的民众——显然所有人都想近距离地观摩恶魔是如何被净化成功的,所以大家都毫无缝隙地硬挤在最前端,其密度让沫漓不禁蹙眉,心中更是反感无比。

这些人的神情十分狂热,仿佛光明神就要降临了一样。

但视线和沫漓的眼神交错的时候却毫不留情,一个个都嫌恶地撇了撇嘴巴,犹如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十分恶心的肮脏品一样。

鄙夷。

厌恶。

憎恨。

在夸下海口说要和夜零站在同一阵营时沫漓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地承受下来,纵使被全世界的人民所仇视也完全无所谓,只要能问心无愧就好,但现在心中因此而受到的触动远比她想象的要深沉许多。

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做不是么?

甚至根本不是恶魔本人。

没想到大家竟然只是因为一个预言就能如此毫不保留地展现恶意——

有点艰难地转过脑袋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那边,正如沫漓现在心中所预料的一样,那些紧紧绑着自己手腕的麻绳上面有许多死线正在纵横交错着,只要碰到由死线交错而形成的死线就能让它们瞬间变成一堆破绳子——是的,明明只需要她轻轻转动手腕,然后再努力翘起手指说不定就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接触到其中一个起点,到时候解脱束缚的沫漓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展开自己的逃亡之旅了吗?

但不知为何沫漓这个时候却是连挪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沫漓敢十分肯定就是红衣主教故意做的手脚,好让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走。

直死之魔眼的确是一个非常变态的技能没有错,而且还被不少人直接视若神明般地称之为超级BUG能力,但如果没力气去触碰的话,那些狰狞丑陋的死线死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些代表死亡的装饰品罢了。

已经没有再多余的时间留给沫漓去思考究竟该怎么逃了……

那个受到红衣主教指示而离开的光明骑士此时此刻已经再次走上台来,似乎还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可以听见那些狂热民众直接掀起了一阵欢呼声。

特别响亮激动。

感觉比见了光明神本人还要厉害。

克服无力的身躯,沫漓勉强抬起脑袋朝着不远处那位强壮的光明骑士稍微看了一眼,便发现对方走向自己的时候手上正捧着一个正处于敞开状态的小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列着一行由银色金属制作而成、规模起码有三根指头粗细的银色钉子。看起来亮闪闪的,及时在这个阴暗到没有丝毫太阳光线的天气里面,它也在默默地散发着乳白色光辉,毫无疑问肯定是现场最为显眼的,直接吸引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而沫漓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对这些银色钉子的印象却颇为深刻,脑袋里不禁响起了一阵阵代表危险的警铃。

不会吧?

难道所谓的“圣刑”是要把这些钉子全部插在她的身上?

台下人群的反应显然证明了沫漓的猜想,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另一位光明骑士高高捧着一个同样银光闪闪的大锤子走来之后,嘴上的欢呼声立即加大好几分,如浪潮一样的喝彩不绝于耳,其声势简直了!

“圣刑!圣刑!圣刑!!……”

这阵犹如口号般的呼喊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还一阵响过一阵,整个天空飘荡的都是这个词语。

人群的反应如同沸水一般。

他们的心也一样在剧烈地沸腾着。

“无畏永汉地光明骑士!请骄傲地拿起圣钉与圣锤,在光明神的指引之下,公正而又怜悯地赐予这个恶魔最为神圣洁净的圣刑!这将是你此生至上的荣耀!也将是光明神庇佑你一生的证明!”红衣主教借着所有人正处于最为激动狂热的时刻,指引其中一位唯独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光明骑士拿起别人手中的锤子和钉子,像念诵诗歌一样地朗声道,“来!举起你的手中代表光明的圣锤!紧握刺破黑暗的圣钉!”

“心怀慈悲之心地开始吧——”

“圣刑!”

“噢噢噢噢噢噢!”

“圣刑!圣刑!圣刑!!……”

也许红衣主教真的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演说家,他说的话非常富有感染力,说话的语气以及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处,所以不过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罢了,红衣主教便直接让在场的群众跟着他抑扬顿挫的话语一起振奋起来。

是的。

和沫漓猜想的一样,这些钉子的确要一根又一根地插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所有人期待着的“圣刑”。

被指名道姓的光明骑士戴着头盔看不到里面的表情,但他正如红衣主教所说的那样,慢慢地从其他人手中接过那个通体银白色的“圣锤”,另一手从小柜子里拿起一根同样通体银白色的“圣钉”,缓缓地接近了沫漓——虽然沫漓只能看到一个头盔在面前晃动,但她却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头盔下面一定正带着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正如他此时从口中喃喃吐出的话语一样诡异。

“恶魔啊恶魔……”

“闭上眼睛安静地接受这份圣刑吧……”

“要恨就恨你自己生来黑发……”

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吗?但若真是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她她进行这种“圣刑”?

诸如此类的想法瞬间在脑袋里面犹如炸弹爆炸一样地轰然散开,沫漓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愣愣地看着光明骑士手上愈发接近自己身体的钉子以及锤子,根本忘记了挣扎。

但——

就算真的挣扎了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一样的结局不是么?

只见那位光明骑士将银白色的钉子直接放置在沫漓的左手手腕处,用尖锐的顶端轻轻地抵在上面,应该没怎么刻意涌上力气才对,所以沫漓只是微微感觉到一点好像被蚊子咬到一样的痛感,不过这也足够让人精神紧绷了——光明骑士看起来毫无任何犹豫的情绪,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十分残忍,他不言不语,慢慢悠悠地将手上的圣锤径直高高举起。

嘭!

下一刻那个银白色的锤子便带着一丝破空声猛然砸了下来,直接将钉子狠狠地丁钉入在沫漓那瘦小得几乎可以直接握断的手腕里。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明明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种几乎让人无法默默忍受的的痛觉果然还是远远超过了沫漓的想象,刹那间就直接从左手席卷到整个身体,迫使从未经过如此痛苦的沫漓瞬间尖叫了出来。

好吧。

虽然说是尖叫,但在外人看来她仅仅只是张大了嘴巴而已不是么?

没有丝毫声音从喉咙间发出来。

所以说哑巴在某些时刻还是挺好用处,最起码在如今的状况,坚强地不叫出来总比苦兮兮地叫出来好。

“圣刑!圣刑!圣刑!!……”

原本期待恶魔能够发出痛呼的人群此时看见沫漓竟然仅仅只是在脸上闪过了一丝貌似痛苦的神色,甚至连一点吃痛声都没有,他们当然觉得很生气,毕竟在“圣刑”里面只有通过各式各样的痛苦叫喊才能净化恶魔身上的罪孽——于是台下的群众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以为恶魔这是在抗拒净化的过程,情绪就像是引爆了一样变得更加沸腾,看起来无疑已经扔掉了所有的理智。

他们在竭斯底里的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呐喊声。

就算声音沙哑了也无所谓。

一道道鲜红的血丝不知不觉间已经充斥着每个人的眼球,大家似乎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由自己亲手执行圣刑!

看到第一根钉子成功地钉进沫漓的手腕,光明骑士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一丝不苟地将接下来剩余下来的钉子从小柜子上面一一拿下来,然后用同样残酷恶劣的手法将其一根紧接着一根地钉上去。

左手的手腕手肘。

右手的手腕手肘。

以及左右两边的肩胛骨。

左脚的脚腕膝盖。

右脚的脚腕膝盖。

以及左右两边的胯骨。

——没有错,整整十二个钉子全部都钉在了上面。

由于钉在手腕的钉子是直接刺透麻绳的,所以在钉完左右两边手腕的钉子之后,用来吊住身体的麻绳当然会断开,于是沫漓全身的重量便就这么压在了那两枚穿透手腕钉进身后十字架里面的钉子上,撕扯开了伤口,让沫漓那叫一个痛不欲生……不过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幸亏其他位置也被钉上了钉子,十二根钉子正好均匀受力,无形之间分摊开了身体的力度,所以不至于让沫漓的两只手腕直接废掉。

娟娟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一个又一根的银白色钉子,一滴紧接着一滴地地在了白色十字架前面的木板之上。

慢慢形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小溪。

就这么缓缓地从高高的行刑台上朝着群众那边流淌下来……

被如此对待的沫漓一开始还会在心中呼痛,但随着被钉入的钉子越来越多,她的精神以及意识都变得恍惚起来,神经也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仿佛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只是在做梦一样。

无论是手还是脚——

被钉子穿透而产生剧烈痛觉让她短暂地失去了感受痛觉的能力,与此同时更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手脚一样。

啊。

好难受啊。

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却还没死掉呢?

本来按照基本的常识来说,只要手上脚上的大动脉全部破裂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保持这种状态稍微流血个几分钟,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妥妥准备后事的节奏——但好像体质并非普通人的沫漓拥有超乎常人的恢复力,再加上这些银白色钉子似乎也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治愈功能,总之现在沫漓是依旧还在十分顽强地活着,只是意识有点模糊,但还尚存一点思考能力。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显只是让她继续无止境地痛苦下去罢了……

呵呵呵……

所谓的“圣刑”原来就是想尽办法地折磨别人么?明明是以死为目的,但这些家伙却想方设法地不让她轻轻松松地死去,让她直面感受死亡渐渐降临的感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痛苦之中却毫无办法。

直到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

然后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之中疲惫地死去。

原本身体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现在还受到了这一系类毫无人性的痛苦折磨,沫漓当然几乎都没有力气去保持自己的眼睛是完全睁开的状态,就这么似闭非闭、有气无力地看着台下那些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疯狂一丝快意的民众——不知为何她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微微地抽搐着,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明明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出口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好。

有点绝望。

有点难过。

有点痛苦。

但又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