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21章

下一秒……

砰！

一根粗壮的藤蔓顿时破土而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把青年卷了起来。

无论怎样挣扎，亦或是用魔法攻击藤蔓重获自由，最终都无一例外失败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快速生长的藤蔓把自己推向半空，最终塞进树干上的缝隙里，整个人浸泡在宛如浆糊一般的绿色黏液中，没过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第1145章 果实

紧张！

彷徨！

无助！

艾伦斯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被分解，脱离身体束缚的精神却装大了一万倍，哪怕没有眼睛和耳朵，也能清晰感受到方圆数百公里内发生的一切。

很显然，这种变化绝对不正常。

他甚至怀疑是那枚怪异的核与自己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在高耸入云的混沌之树顶端，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惊人能量的花朵已然盛开，在花蕾的中心，由星球核心能量孕育的果实正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作为不小心被卷入其中的艾伦斯，安静的躺在果实中央。

他的身体早就在溶液中被分解，只剩下意识和灵魂被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记忆也跟着开始慢慢消退，最终不仅遗忘了过去所有发生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名字和年龄都遗忘了。

他就如同一张被洗干净的白纸，等待别人在上边书写任何想要的内容。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

当空白的灵魂漫无目的将意识扩散开，去观察那些被混沌力量扭曲的动植物时，张诚终于穿过传送门出现了。

看着快要成熟的果实，他微微抿起嘴角笑着自言自语道：“棒极了！看来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果实迎来它的主人。很抱歉，我亲爱的仆人，这就是你最后的利用价值。”

说罢，他将自己脑海中黑暗、邪恶、混乱的念头一股脑注入到宛如白纸一样的灵魂中。

才一眨眼的功夫，原本一动不动的果实便爆发出强烈的负面情绪。

一时之间，所有被笼罩在范围之内的动物，都不约而同发出凄惨的叫声，仿佛承受了某种可怕的攻击。

大概三五分钟后，一个直击灵魂的声音大声质问道：“我是谁？”

可惜的是，周围巨大部分智力低下的动物根本不可能回答这样复杂且具有一定哲学性的问题。

唯有张诚意味深长的反问：“你认为自己是谁？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存在的意义？”艾伦斯顿时陷入了沉思。

尽管他现在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都要聪明，都要善于思考，但却由于失去所有记忆的关系，需要重新学习，重新认识整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回答出如此深奥的问题。

欣赏着这个被自己榨干所有利用价值的青年，张诚突然开口用一种略带朦胧诱惑的声音说道：“不错！存在的意义！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都肩负着某种责任或者说是使命，哪怕最弱小、最卑微的生命，都能在庞大的循环体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你自然也不例外。”

“那你能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艾伦斯十分天真的主动询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精心设好的陷阱。

“当然！我当然知道！感受到孕育你的这颗巨树了吗？它代表着混沌，代表着整个宇宙的最终形态。你是巨树孕育出的孩子，将为这个星球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张诚半真半假把事先准备好的谎言说了出来。

就像所有骗子惯用的伎俩一样，首先要让重获新生的青年认为自己很重要，从而产生一种骄傲自满的情绪。

如此一来，他就会下意识忽略那些不是很明显的破绽。

再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这个家伙会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工具人就是工具人！

张诚才不会愚蠢到对这些家伙倾注感情，更不会视其为朋友或者亲人。

对待工具人，他只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意图，一直把对方利用到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掌握绝对力量强者的特权，可以随意支配、改变和玩弄凡人的命运。

不用问也知道，艾伦斯现在就是那个被玩弄的对象。

他恐怕到彻底死亡的那一天，都不会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同样也不会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可悲的试验品。

一切的信任、器重和教导，都不过是张诚的伪装，为了掩饰内心之中那个庞大宏伟的计划。

“我会带来变革？”失去记忆的艾伦斯明显吃了一惊。

张诚故意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对！你的使命就是等待，等待天选之人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把你从树干上摘下来。到那个时候，整个世界所有的生命都将跪下来聆听你所发出的声音。现在，尽量用你的能量去感知这个世界，感知那些正在迅速变化的动植物，终有一天你会理解我说的话。”

“感谢你的教导，我会牢记于心。”

说罢，艾伦斯便不再理会任何人，专心致志开始尝试最大限度运用能力，源源不断监视方圆数百公里内发生的一切。

眼见这个可怜虫已经彻底被谎言蒙蔽，张诚十分隐晦的笑了笑，然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混沌的果实即将成熟，那么用来承载它的躯壳自然也必须加快进度，否则一旦果实成熟，必然会引来无数人的窥探。

尤其是那些主宰们，百分之百会对这个小玩意充满了好奇。

他可不想精心准备的惊喜还没完成，就被某些别用有心的家伙破坏，甚至是从中窥探到自己隐藏起来的底牌。

相比起主宰们的威胁，这颗星球上的土著简直跟温顺的小动物一样无害。

毕竟后者无论怎么反抗，怎么蹦跶，都不可能逃脱张诚的掌控。

更不用提还有许许多多的备用计划，可以确保无论在任何时候、发生任何情况，他都能从容不迫让一切回归正轨。

但那些隐藏在暗处默默观察的主宰，一旦动手就会从根源上对整个计划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张诚都不确定，要是主宰们开始插手干预，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也许到那个时候，他只能用一场疯狂的血战来击退敌人……

第1146章 狂热的信仰

“不可思议！这里居然已经恢复了基本的秩序。”

走在城市略显混乱的街道上，张诚饶有兴致打量着周围行人的反应，尤其是那些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笑容的家伙。

毫无疑问，随着黑暗教会发动武装暴动宣布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家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作为第一块被强行占领的地方，这座城市的居民差不多接受了新的统治者，以及新的规矩、法律和制度。

最重要的是，有不少人为了少缴纳一份赋税，都自愿加入教会成为黑暗之神的信徒。

一时之间，可以看到大量佩戴了护身符和圣徽的人，他们中既有年过花甲的老人，也有十几岁的孩子，偶尔还会聚在一起讨论所谓的“教义”。

在如此浓郁的宗教氛围下，人们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极大满足，甚至忽略了他们所要面对的危险处境，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能阻止教会扩张，最终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信仰。

但在张诚的眼中，这就是社会心理学中典型的“从众心里”。

为了防止被孤立、被排斥在圈子之外，每一个社会成员都会竭尽全力去迎合主流声音，哪怕明明知道那是错误的。

还有些蠢货在迎合的过程中，居然开始自我催眠，久而久之连自己也信了。

就在他一边沿着街道前行，一边感受那无处不在的信仰之力时，一名佩戴者象征身份胸章的男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停下！你是什么人？为何我以前从未见到过你？”男人皱起眉头大声质问道。

要知道自从城市被教会占领，周边国家和其他城市为了打压这个危险的组织，立刻便采取了经济封锁，命令自己国家的商人不允许去教会占领的地区做生意，更不允许把诸如盐、粮食、武器、金属、盔甲等战略物资运送进来，往来商人和旅客的数量更是骤然缩减到个位数字，几乎很少能看到生面孔。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经济封锁来最大限度削弱黑暗教会的战争潜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粮食陷入供不应求的局面。

可遗憾的是，这个险恶的计划明显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毕竟在这个相对落后的世界里，除了极少数超大型城市群，大部分中小城市都是依靠自身周边地区的农田，来供养不从事农业活动的市民，不然光是运输产生的损耗就是一大笔钱。

介于食物供应系统相对独立，经济封的效果也仅限于布料、铁制品和一些特殊工具的短缺，并未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嗯？你是在问我吗？”张诚停下脚步，抬起头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

“没错！就是你！回答我问题，你从什么地方来，到这座城市有什么目的？”男人下意识把手按在剑柄上，摆出了充满威胁性的攻击姿态。

不用问也知道，他八成是把张诚当做刺探情报，亦或是暗中搞破坏的间谍。

“呵呵，你很警惕，认为我会做对教会不利的事情，对吗？”张诚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那感觉，差不多就跟巨龙遇到一只小狗在冲自己狂吠差不多，感觉有趣要远远多过冒犯。

“该死！你果然是敌人派来的探子！”男人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立刻吹响了用来发警讯的哨子。

当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街头巷尾，没过一会儿功夫二十几个佩戴同样胸章的男人便手持武器赶了过来。

他们二话不说，先把整条小巷完全封死，不给任何人进出的余地。

等做完这一切，为首的家伙才气喘吁吁的问：“发生了什么？”

“队长！我发现了一个敌人派来的间谍！”男人指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诚飞快回答道。

“间谍？！”为首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用不置可否的语气反问：“那证据呢？你说他是间谍总要有证据吧？教会可不是那些肆意践踏法律和规则的贵族，我们在没有掌握证据之前，绝不能随随便便给一个人定罪。”

“我……我没有证据。”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可马上又强行辩解道：“可他刚才自己承认，想要对教会不利。”

“喂！你可别乱栽赃，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张诚微微挑起眉毛，直截了当打断了对方试图强行给自己定罪的企图。

要知道向来都只有他陷害算计被人，今天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算计还是有史以来头一回。

男人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人有多么危险。

不甘心失败的他两眼一转，立刻开口说道：“队长，他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外来者。想想看，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抓活的外来者，有多少是那些充满敌意的贵族领主派来的？为了伟大的黑暗之神，我们必须保护好这座城市和居住在里边的信徒。有时候稍微变通一下，先把他抓回去审问一番，如果真的不是间谍再放出来不是更好么。”

“唔……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这位先生，请先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保证只要把该交代的都说清楚，你很快便能重获自由。”被称之为队长的人无疑接受了手下的建议，不管怎么说，先保证城市安全与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城市稳定，信仰黑暗之神的民众就会越来越多，教会也会迅速发展壮大，形成一支无法抵挡的惊涛骇浪。

至于是不是会因此而得罪一个陌生的旅客，那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在宗教的面前，个人意志永远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有些狂信徒还会敌视一切与自己信仰不同的群体，并发誓要将其统统杀光。

“想抓我？抱歉，你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能力。算了，看在那个女人尽心竭力为我办事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们这些蠢货计较了。”

话音刚落！

张诚猛地从掌心喷射出一大片晶莹剔透的水晶粉末！

还不到一秒钟，凡是接触过水晶粉末的人，都忍不住张开嘴不停的打哈欠，大概不到半分钟左右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哼！被愚弄的白痴，希望在信仰崩溃的那一天，你们不会选择自杀。”

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陷入深度睡眠的信徒，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大踏步朝那栋耸立着巨大雕像的建筑走去。

第1147章 我是为你好

宗教和信仰从来都是非理性的，掺杂着太多强烈的情感与冲动，再加上社会心理学中提到的“从众效应”，使得即便是彻头彻尾的邪教也会拥有大批忠实的信徒。

更何况，黑暗教会并没有为了财物强迫任何人捐献财物，反而还给吃不起饭的穷人提供每天一餐，确保其不会被活活饿死。

除此之外，教会背后就有一个神明支撑，不少有天赋的牧师甚至可以获得一些简单的神术。

以上这一切汇聚起来，便迅速形成了恐怖的群体效应，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向神明与教会展示着自己的忠诚，同时社会风气也变得越来越保守、越来越排外，以至于看到陌生人就报以怀疑或敌视的态度。

感受着整座城市那种畸形病态的狂热，张诚不由得有些想笑，甚至觉得这颗星球上的土著与地球上的人类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也许是因为弱小，所以才需要利用诸如宗教、民族、国家、阶级等概念，让自己融入到一个大团体中，借助群体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也有可能是因为愚蠢，毕竟凡人无论接受多少高深的知识和信息，都永远无法改变自己那原始低级的欲望。

虽然欲望在某种程度上，使他们不断的进化，不断创造出辉煌灿烂的文明，可不受控制的欲望也会带来灾难和毁灭。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思考，张诚不知不觉穿过被临时改造成的神殿，仰起头刚好看到一座耸立在大厅正中央的巨大雕像。

一名身披黑袍的男性正站在旁边，向跪在地上祈祷的信徒宣讲圣典。

尽管这些内容都是才编造出来不久，完全经不起推敲的烂故事，可大字不识几个的穷人们却听得津津有味，是不是点头亦或是发出惊呼。

就在他盯着雕像背后那一根与异世界相连的信仰之线时，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压低声音质问道：“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我不能来吗？别忘了，这座雕像当初还是我送给你的呢。”张诚转过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我的意思是，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女人警惕中带着一丝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