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毛神
哪怕是面对阿兹，达卡哈，十六夜都从未感受到此刻的憋屈与无力感。
废灭者露出扫兴的笑容。
“算了，老身原谅你，所谓英杰是开拓辟建之人，而非积累构筑之人，两者似是而非……所以，能提出答案的一定是你之外的某人吧。”
“……”
奥菲斯总感觉类似的话在哪里听过。
而看到那寂寞的笑容，十六夜也总算理解这名废灭者的宿业。
她只是为了经历过悲剧的某个人而现身，谴责那些罪行并发泄出怒火之后就会消失的存在，但是若想让这场谴责结束，必须给出答案。
可以为这些牺牲扛起责任的人，可以从这些牺牲中找出意义的某个人。
然而废灭者却在逆回十六夜身上留下‘没有那种资格’的烙印。
“那么接下来……老身倒是要感谢你能给老身留下这些时间了……”
废灭者对着奥菲斯笑了笑，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等等！”
但十六夜却忍不住大声打断。
“那个贩卖人口的大组织还残留在这个世上吗？”
“哦？”
十六夜难得表现出的著急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那个组织……那些家伙……应该已经被我和金丝雀摧毁了才对……！”
御门释天挑了挑眉。
“十六夜，你……”
“ 哦，老身已经看出大概了。”
持斧罗摩嘶哑的笑了笑。
“看起来那个小童的体内潜藏着跟这女孩同样的玩意儿，这女孩也是活着时内脏就被动过手脚，出货前好像还接受过品种改良。”
“什……”
御门释天和颇哩提毗都瞪大双眼。
对于星辰粒子体的追踪，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有了成果。
───来自地狱的成果。
第776章 来自未来的提问
“噗啊───！”
持斧罗摩呕出一口鲜血，差点喷到十六夜身上。
“啧……喂，明明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这家伙该不会突然死掉吧？”
“少啰嗦，老身还没堕落到要被你这种小童关切的程度。”
“哈？说到底还不是你乱用别人的身体，说什么要为他们向世界报仇，却把人家的身体搞成这么破破烂烂的。”
持斧罗摩挥开想要搀扶自己的十六夜，这让少年很不满的皱起眉头。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现在使用的身体着想吧？不然你的行为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你懂什么，小童……”
持斧罗摩咬了咬牙。
“虽然刚刚那个似乎是对神有特效的锁链，但只要不进行束缚，造成的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伤口，老身还不至于无法应付。”
“那你现在……”
───完全不像是无法应付的样子。
这句话在出口之前就被十六夜收回心中。
他已经猜到原因了。
“原来如此，这具身体本来就已经濒临崩坏了吗？或者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应该已经崩坏了吗？”
“的确……一旦老身离开，这个女孩肯定连五分钟都撑不了吧。”
顿了顿之后，持斧罗摩无奈的承认现实。
若是她被杀死那也只是顺应原本就应该到来的结果，但若是活下来，她自然义无反顾的决定继续待在这具实际上早已脆弱不堪的身躯中，哪怕最终很可能导致她和少女一同死去的最糟结局。
“也就是说，你帮助宿主的意愿也很强烈嘛。”
十六夜摸了摸下巴得出结论，尽全力保护宿主性命不说，以持斧罗摩刚刚那个性如今却好好的配合他们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如说若非如此，十六夜恐怕也无法容下这种未爆核弹。
“……真是性格恶劣的家伙。”
对于十六夜的直白，持斧罗摩以讽刺代替肯定的答覆。
“反正老身如今身为败者……虽然老身并非会轻易承认失败的人，但既然你们说有能够抑制这‘Astra’失控的魔术师，那老身自然也会乖乖承担作为败者的责任与义务。”
两人一边对话一边前行，倒是有种和乐的感觉，完全没有感觉到不久前的剑拔弩张。
“‘Astra’……”
而跟在后面看着持斧罗摩与十六夜背影的箱庭上层三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以及这个词汇。
“原来如此，那是指星辰粒子体吗？”
颇哩提毗解开了这个疑惑，对她来说虽然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但却不是很了解以箱庭的角度来看代表的意义。
而御门释天却对颇哩提毗的迟钝有些无语。
“喂喂，Astra这个词可原本就是我们天部进广出去的，在东方印度圈代表武器、在西方欧洲圈代表新星，取两者合一的意思，是由星之恩惠所锻造而成的救世兵刃的称呼，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唉？”
颇哩提毗眨了眨眼，让御门释天对于这个除了最近负责天军方面的沟通以外基本不管外事的地天忍不住扶额。
随后，他也不理毫不尴尬的笑着的颇哩提毗，转头望向另一边的奥菲斯。
那位龙神阁下跟另一个白化症的女孩走在一起，后者原本的性格就不算大胆，现在被迫待在奥菲斯身旁更是显得畏畏缩缩，但就算如此她也没做出强行逃离之类的过激反应，反而不时相当担忧的看向最前面的持斧罗摩。
她虽然不谙世事，但也并不傻，刚刚的对话她虽然很多听不懂，但大致发生了什么还是能明白的。
包括谁对她好、以及这边的人短时间内大概不会伤害她。
虽然就算想……以刚刚那种战斗规模她也没有反抗之力就是了。
而且理性的判断是一回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走在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黑色少女身旁，女孩就感觉有种天然的压制与畏惧感。
───特别是面对刚刚那条锁链的时候。
“果然，她就是天之牡牛的正体吧。”
御门释天作出断言，而奥菲斯也轻轻点头。
“唔嗯，体内被灌注了汝等说的那个‘Astra’，同时也因此和神话在某种程度上结合了。”
当然，少女和真正的天之牡牛并非一体，只是多少沾染了性质。
似乎也沾了点对于奥菲斯这个牛头杀手的天敌感。
御门释天虽然问了一句，但似乎暂时没把重心放在女孩身上。
“话说回来，多亏你能饶她一命啊，我还以为以你的个性会因为嫌麻烦这种理由就直接把人家干掉呢。”
这句话让一旁的白女孩身体震了震，原本缺乏色素的眼瞳内也涌上了名为力量的光辉。
但奥菲斯对于这个疑问只是轻轻耸肩。
“释天都这么说了，吾不这么做的理由不是很明显了吗？。”
“也是……”
御门释天苦笑，既然不因为嫌麻烦而杀了……那也就是说，杀了的麻烦要更大吗？
“而且，这说到底是人类的事情。”
奥菲斯在最终仍然坚持这个观点，让御门释天撇了撇嘴。
龙神行动的理由更多的是对于违反秩序者的肃清，至于人类史相关的问题也就只是刚好有关而已，解决人类最终试炼的魔王更多是因为那是威胁整个箱庭的魔王而非因为'人类最终试炼'，她虽然会在行动时稍微顾虑到人类史，却不会在没到必要的时候深入插手。
到现在为止，奥菲斯在找到并确保了控制之后也几乎没有对新能量的事情有其他的实质行动……顶多是在十二天这边的请求下允许天翼种的护卫，并没有改变任何原定的进程。
这次持斧罗摩的事情她也算是被莫名卷入的。
虽然两人合作的一直很愉快，但在这方面其实没有什么共识。
御门释天是倾向尽量干涉的。
当然，虽然不得不行动的情况也不少，但奥菲斯的不干涉也的确算是颇为贯彻……至少她不会干涉御门释天的干涉。
就像现在，御门释天其实已经对这两个女孩有些打算了。
就是……
“虽然你这么说，但你和那个黑风的一场战斗下来基本上已经把原本可以拨动的齿轮给绞的粉碎了啊。”
御门释天深深叹息。
现在就让十六夜接触到这方面，他感觉还是太早了些。
神王因陀罗───他对于持斧罗摩的指控的确做不出任何反驳。
虽然他是前的确不知道这个地狱的存在，但这并非轻巧一句不知者不罪能够开脱，因为───为了让齿轮运转，他的确可以做出让两个女孩在地狱中待上更久的选择。
“无论如何，有了这两位的存在，焰的研究也能有一个方向吧。”
御门释天内心苦笑，他此刻已经明白了黑风追杀焰与这两人的原因。
刚刚，‘过去’询问十六夜女孩这样的牺牲是否是文明发展的必须。
现代的英杰无法做出回答。
但是，‘未来’恐怕还会追加新的问题。
那么───如果是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第777章 迎接的准备
“十六哥，这到底是……”
西乡焰看着眼前的景象哑然失声。
只见十六夜身旁，一个天翼种抱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还全身染血的白色少女而还有另一个女孩有些畏缩的躲在天翼种后面。
……没想到自家哥哥出门一趟才不久时间，就能带回一对白化症的少女。
“别顾着张嘴巴，赶快检查一下她们的身体。”
“啊……可是……”
两人的状态并不适合拖延，十六夜很快拉回焰的思绪。
然而焰还是无法跟上十六夜的思维。
“没什么可是的，先检查就是了。”
“……我根本不是医生啊。”
焰有些委屈的吐出被打断的后半段话，在十六夜的坚持下还是带几人到放有设备的工房对持斧罗摩进行检查。
这位废灭者还是没能撑多久就失去了意识，所以十六夜这边也只能冒着对脆弱身体进一步造成伤害的风险，让天翼种用座标移动直接将几人带回，以求尽早进行治疗。
虽然原本预定的希腊行程中途被打断了，但这次的收获不得不说相当丰富。
若能征得两人的配合，那么应该能很大的推进焰刚刚起步的研究。
另一方面……十六夜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信息。
贩卖白化症患者的同时以这些白化症黑人的身体为材料，研究星辰粒子体的组织……实验的同时还能调集资金，还会吃下这些保有星辰粒子体的人肉追求某种成果。
这些都是在和持斧罗摩的谈话中拼凑得出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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