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歌子
“让她小心点别掉毛,我可不想半夜做噩梦。”
“okok——”艾希耸耸肩,关门前多瞥了一眼拉普兰德脱掉上衣后光溜溜的后背和臀部,吹了声口哨,然后便被拉普兰德扔来的枕头砸在了脸上。
艾希揉揉脸,抱着枕头回到红的身边,摸了摸神情沮丧的小母狼的头,又沿着背脊一路摸到她的灰色大尾巴,快乐地撸了起来。
红不单单喜欢摸别人的尾巴,也喜欢自己的尾巴被别人喜欢,她又生性单纯,很快就从不良情绪中恢复过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牵着红的尾巴,艾希又来到了厨房,第二次准备早餐,而这时红也明白过来那顿饭不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了,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艾希,却被艾希的摸头杀打了个暴击,顿时忘了担忧,开始沉醉在饭菜的香味里。
为了弥补对拉普兰德的“不公待遇”,艾希特意做的丰盛了些,虽说早上不适合吃太多,但考虑到拉普兰德每天的运动量,也就算正常了。
做着菜,艾希时不时往红的嘴里塞一两根青菜叶子、白豆腐和刚熟的肉,俨然像是主人边做饭边逗自家狗子玩。
红也丝毫没有自己的人格尊严受到微妙侮辱的自觉,很开心地咽下每一点零食。
“说起来,怎么忽然跑到这了?”半途中,艾希开口道:“我没把开除的命令广而告之,还以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么几个呢,你是从凯尔希那儿知道的?”
提起开除这件事,红吃零食的动作停下,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道:“真的……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吗?红,想要艾希留下。”
“毕竟是凯尔希的命令嘛,我得罪她那么狠,没把我挂舰桥已经不错了,再说,企鹅物流就在龙门,你要想找我了,随时都可以过去。”艾希笑了笑:“那里的德克萨斯大小姐也是有毛绒绒的大尾巴的。”
听到大尾巴三个字,红的眼神又亮了些,但还是很快低落下去:“凯尔希医生,不允许红私自外出,要打报告,不会批准的。”
“笨。”艾希毫不客气地弹了她脑瓜一下:“那么乖乖地听她的干什么,你不会偷跑出来吗?提前给我发个消息,我准时在罗德岛边上等你,根据我对凯尔希日程表和行动周期的了解,把握好时间,她不可能会发现的。”
“艾希,坏孩子。”红眨眨眼,似乎对这种闻所未闻、把规则约定当成厕纸的行动方针感到茫然。
“多谢夸奖。”艾希说:“再不行的话,我主动回罗德岛找你不就行了,反正刀客塔也没说我不能常回家看看老母亲。”
——老母亲,凯尔希者也,源于不久前的亲子鉴定风波。
“艾希,玩笑不好,不要再惹凯尔希医生生气了。”这回红听懂了艾希的梗,但没有发笑,而是很严肃道:“红,和博士,和阿米娅,都为艾希向凯尔希医生求过情,但凯尔希医生的表情很吓人,她一句话也不说,但,红……从来没看到过那么吓人的凯尔希。”
“是吗?”这一刻,艾希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他笑着摸了摸红的头:“小傻蛋,你觉得,凯尔希真的是在为之前的什么假药和亲子鉴定而怒不可遏,以至于一定要开除一位给罗德岛带来千万级别业绩的年轻干员吗?”
“不是吗?”
红眨眨眼,茫然。
“当然不是。”
艾希的笑容又渐渐冷淡了下去,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虽是黎明但早已喧嚣的龙门市区,“如果之前的推断只是推断,那你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证明那不单单是推断了……本来以为塔露拉重伤以后,整合运动蛰伏这么久,至少这个月罗德岛不会再有麻烦事缠身了,没想到,整合运动没动静,反倒引来了其他的东西。”
谜语人似的绕口令发言,让红更加茫然。名为塔露拉的敌对首领在切尔诺伯格行动中被罗德岛一方重伤,和失去领袖的整合运动被迫终止对龙门的渗透转入地下状态蛰伏,这两件事对身为特别行动组王牌的红而言自然再清楚不过。
但艾希最后导出的结论是什么意思?什么其他东西?又跟艾希被开除派往企鹅物流有怎样的联系?
想了一会儿,红摇摇头,她从不是以智力见长的类型,面对这种复杂的逻辑推理更是一窍不通,只能得出一个最简单的结论。
“艾希,会遇到麻烦吗?”
红一眨不眨地盯着艾希,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红,会保护艾希。”
“真遇到情况了,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有特别行动组的王牌战士给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当保镖,想想都觉得有安全感。”艾希笑道:“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别担心,再说,我旁边还有只拉狗子形影不离呢。”
“干员拉普兰德,不擅长防卫作战。”红说了一半,气势也突然低落下去:“干员红,也不擅长……怎么办,要不红带着整个特别行动组一起去?”
“好了好了。”艾希哭笑不得:“这话被凯太后听到了,我们俩就成密谋调兵篡位的反贼了,再说,这特别行动组到底是姓罗还是姓红啊!怎么你张嘴就能调的动?”
“凯尔希医生说过,红拥有特别行动组的最高指挥权,一切命令拥有第一优先级。”红歪了歪头,有些生涩地重复着凯尔希的原话。
凯尔希这个人啊,艾希叹了口气,说她粗心大意吧,连艾希做了那么久的帐都能几眼看出问题,说她谨小慎微吧,竟然敢把兵权放在一个心智完全不成熟的小孩子手里——话说罗德岛好像是家制药公司吧,为啥会用到兵权这种词?
摇摇头,挥去杂念,艾希继续做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及时行乐何管明天,这是艾希的处事信条,管它将来有什么麻烦,到那时再解决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做饭和吃饭,喂狗和撸狗的快乐。
哼着小曲儿,艾希把菜下了锅,激起一片油花。
——
“就这样放红去见他,真的没问题吗?”
罗德岛的舰桥上,凯尔希的办公室里,罗德岛总工程师可露希尔伫立在窗前,问她背后坐着的凯尔希:“你也真不怕红连带着整个特别行动组一起被他忽悠走?”
“红对他的好感依然只在正常朋友的线上徘徊,甚至连真正的朋友也算不上,只是宠物和饲主的关系而已。这种情况下,他要请红帮忙没问题,但强迫她带着一群人背叛罗德岛、背叛救过她性命的我,是不可能的。”
凯尔希背对着阳光,独自一人浸泡在黑暗里,她的声音冷漠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而他这次去企鹅物流,面对可能到来的事变,以他的孱弱程度,也的确需要更多的护卫,拉普兰德虽强,却还不够。”
“一方面把他扔进火坑,一方面关心他的安全问题,你对他的情绪还真是矛盾。”可露希尔笑了起来:“不会真是私生子吧?”
凯尔希没说话,转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于是可露希尔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
但天性使然,半晌的沉默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确定,事情会像你想的那样顺利吗?虽然我们搜集到的资料还很简陋,但从蛛丝马迹来看,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被他发现自己遭到了罗德岛的利用,即使知晓你默认派红保护他,他会不会也对罗德岛展开报复,还有他身边的拉普兰德……”
凯尔希转回身,摇了摇头,“有七成把握,足够了。”
“七成?”可露希尔咀嚼着这个词汇,摇摇头:“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不过也好,反正罗德岛沦落到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赌输了跟苟延残喘也没什么区别,想要重新夺回巴贝尔的荣光,也只有不停地赌下去了。”
凯尔希没有回话,她的视线停留在桌面上的一叠资料中,目光深邃如渊。
【叙拉古诸家族资料库合集】
最上方,是两个鲁珀族女孩的照片,其名为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
这份资料讲述的历史,已经是近四年前的叙拉古了。
在那时,叙拉古的政府还不过是个摆设,偌大领土被各个黑手党家族分而治之。
在那时,名为拉普兰德和名为德克萨斯的两大家族,还是整个叙拉古暗世界的支柱。
在那时,被称作“西西里女士”的那位大人,还没有挑起蔓延整个叙拉古的那场战争。
而现在,在今天,在此时此刻的凯尔希眼中,这些往事,已经化为了真正的历史。
叙拉古已被西西里女士统一,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两大家族都已灰飞烟灭,其余的黑手党势力要么被驱逐要么被消灭要么就臣服。
短短四年间,叙拉古的字典里已经不再存在所谓“家族”,有的,只是一个从未有过官方称谓、却被所有人视为统治者的——西西里党。
历史,已经化作历史。
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历史总是怪异的循环着,四年过后,代表着昔日两大家族血脉荣光、继承了两大家族名誉的两人,在被驱逐出叙拉古并流浪四年后,又将重新回到一个组织的名下。
这个组织的名称很是怪异,性质也无比奇特,一家以企鹅命名的物流公司,一个摇滚歌手出身的神秘企鹅老板,再加上几个零零散散地信使,就组成了它的全部。
但就是这样一家奇特的小公司,却有意无意间“收集”到了叙拉古古老过去的最后血脉。
“大帝”,真名不详又有着谜一般过去的企鹅物流老板,究竟是怎样看待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重逢的?他一开始为什么同意收下德克萨斯这个背负沉重过去的累赘?又为何在凯尔希提出送拉普兰德过去时,毫不犹豫地同意?他知晓两人所代表的意义吗?
他不担心会发生某种悲剧吗?
要知道,西西里女士不是个喜欢斩草除根的冷血者,排除掉战场中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杀死的敌人,对其他在她手下初次败北的敌人,她最严重的惩戒也只是驱逐离境罢了,如她亲口所言,“我们都是叙拉古人,我们都是彼此的兄弟姐妹”。
但她在面对旧势力死灰复燃的时候,也从不心慈手软,每一次得到有家族余孽重新活动时,她都会掀起一场宏大的猎杀运动,这一次,她不会再顾及敌手的性命,甚至连老幼妇孺都不会放过,统统杀死。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能在这四年里平静地生活,也多亏了西西里女士的“初犯不杀”原则。但此刻她们即将在企鹅物流聚首,这种行为会不会被视作东山再起的讯号?会不会引来那些古老家族势力的最后残党,并进而演变为新一轮的宏大猎杀?
凯尔希不知道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两人重逢之际,企鹅物流乃至龙门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她也不关心这些。
她在乎的只有罗德岛。
只能是罗德岛。
所以,半个月前,当某一方势力请求她把拉普兰德外派到企鹅物流时,面对对方开出的令人无法拒绝的利益承诺,凯尔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是的,正如艾希在和红谈话时做出的猜测那样,凯尔希并不介意艾希对她名誉的污蔑,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开除一位随随便便就给罗德岛带来千万财政收入的干员。
开除他,并把他和拉普兰德派到企鹅物流,只是因为拉普兰德和他关系亲密,单独外派一个,一方面太显眼,一方面也可能遭到拒绝。
最重要的是,在凯尔希看来,比起有可能会引发西西里党猎杀运动的拉普兰德,那个年幼如羔羊般毫无威慑力的艾希小朋友,本来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在不彻底开除他的前提下,让他离罗德岛本舰稍微远一点,是凯尔希在知晓那两千万收入之后,就开始筹划的事情。
——这个孩子,从残缺资料中的蛛丝马迹看,绝对不只有头脑灵光这一个优点。让他长久地待在罗德岛本舰上,早晚会引来更大的灾厄。
这算是凯尔希的直觉吧,她是个理性主义者,但每次看到艾希时,那锋芒在背的寒意,还是让她选择听从了第一直觉。
按照那个神秘势力的要求,凯尔希签下那纸派遣命令,交易就结束了,因而,凯尔希没有把艾希相关的情报免费透露给他们。
这也算是罗德岛在这场交易中留下的一个小小后手,一步闲棋,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什么作用。
凯尔希现在倒是突然有些好奇,她多送了一个人去企鹅物流,事情将会怎样发展下去呢?这个神神秘秘的小孩子,为什么会和拉普兰德有这般亲密的关系,他和德克萨斯的关系又如何?他和叙拉古有着怎样的过去,来到企鹅物流后,面对重新聚首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他又会选择怎样……
可惜,好奇心远没有罗德岛的现实更让凯尔希烦恼,无论是先前面对整合运动后留下的大量收尾工作,还是那位“博士”的苏醒,对凯尔希而言,都是一大堆烂摊子。
沉浸在工作状态中的凯尔希,很快把这笔交易抛到了脑后。
——至少在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随手下的这一步闲棋,将会怎样把这座棋盘,砸出一个大坑来。
第五章 阿能,阿能
“你打印了什么?”
拉普兰德发问。
这是红离开后的第一个小时,艾希和拉普兰德正在收拾行李,把大包小包装齐之后,艾希又拿着u盘跑到罗德岛的秘书处办公室找打印机,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几张写满文字的纸。
“一份见面礼,给企鹅物流的。”
艾希随手把纸甩给了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接过仍在散发油墨香气的纸张,粗粗读了几秒,便又将视线移向了艾希。
原因无他,以拉普兰德的文化水准,委实读不懂那几张充斥着“区块与物流链”、“龙门上城区常住人口与流动人口建模”、“对企鹅物流近年财务报告的TPC分析”等专有名词,再加上一大堆数据表格的奇妙文章。
不过,出于她对艾希的了解,大概也能摸清这几张纸代表什么意思。
“就这么送给那位大帝了?”拉普兰德耸耸肩:“我是不太懂商业方面的事,但每次你这个懒货认认真真熬夜写了一篇东西出来,总能搅出一些破事。”
“什么叫破事?”艾希一脸无辜:“我干的可都是无私奉献的勾当。”
“这话还是留给半年前被你的那什么氏骗局骗到破产的维多利亚大商人们吧。”拉普兰德险些笑出声:“要不是你诈骗诈的太离谱,我们至于跟丧家犬一样一路流窜到乌萨斯边境?”
“谁让他们那么好骗的,再说,那也是为了造福人民大众才搞得骗局,那钱我可一毛没动。”艾希摊开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往贫民窟的居民窗户里扔银币,你不也扔得超开心么?最后要不是你开心得笑出声,我们也不可能被那只小马驹骑警发现,跑路也不用那么急了。”
“倒也确实挺开心的,比起天天在战场上做刽子手夺走别人的性命,偶尔当个侠盗,帮帮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错。”
回想起那一夜的一幕幕,从一扇扇亮起灯火的窗口,到惊喜交加的欢呼,拉普兰德的面容也柔和了些,撇撇嘴,她把那几张纸递了回去,“随你了,反正跟着你的脚步,总有乐子看——真闹出事来,大不了再砍掉几颗头,我也想尝尝龙门人的血,跟叙拉古、维多利亚、乌萨斯和哥伦比亚人的有什么不同。”
说到最后,她露出恶意的笑容,犬齿间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充斥着嗜血野兽的气息:“搞不好,我还能尝尝德克萨斯的血,是什么滋味呢……”
艾希不搭理她,装完最后一点东西,把那几张纸也塞了进去。
这几张纸里记录的,是艾希上辈子学过的物流知识,半篇硕士论文的篇幅并没有包括太多精髓,但泰拉世界的各国各城,因天灾随时会降临而不得不频繁迁徙,导致各城市间异常割裂化,一个遍布全国乃至全泰拉的物流巨头不可能诞生,在这种前提下,物流行业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健全的发展,理论建设自然也是一番空谈,因此,艾希所写的这短短几张纸,也已足够生出颠覆性的效应。
不过,艾希很怀疑这份见面礼,会不会让那只自称“大帝”的神秘企鹅感到惊喜。
毕竟,根据他在两个月间对龙门上上下下进行的调查,企鹅物流这家公司,可不是什么正规的企业,更像是他自己在罗德岛内开办的“万事屋”——不,比起万事屋,企鹅物流还更多地游走在违法犯罪的边缘,甚至已经被龙门近卫局多次警告,还被下城区的本地帮派所忌惮。
谁家物流公司能混到这地步啊?
而它的领导者,那只名为“大帝”的企鹅,更是奇葩无比,明明是一个风靡泰拉的摇滚歌手,每次汐斯塔音乐节出场都会掀起全场狂欢的大明星,却跑到龙门来开了一家莫名其妙的物流公司,招了零零散散几个人,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而且,令艾希颇为在意的,还有大帝不止一次在公众面前遭遇刺杀,甚至曾被一枪爆头,但在第二天却始终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是替身?是做戏?还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大帝很有趣,企鹅物流也很有趣,艾希对未来很有期待感,也正是因为这份期待感,他写下了这篇论文,作为善意的敲门砖。
至于敲门砖有用没用,那就不重要了,反正只是块砖嘛,他还有数不清的备选方案,让自己今后在企鹅物流的日子更愉悦。
思绪纷飞间,两人终于收拾完了所有行李,沿途跟熟人打了打招呼,便来到罗德岛外面,这时,已经有企鹅物流的人在等着接他们了。
是艾希的熟人,也算是朋友,能天使。
头顶光环的拉特兰人,老远见了艾希就蹦蹦跳跳地挥手示意,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笑容,这是能天使给艾希最深刻的印象。
这个女孩很漂亮,打扮也很前卫,头顶的光环更是扎眼,但对于审美观早已被身边的拉普兰德磨出茧子的艾希而言,单纯的美貌并无太多魅力,真正令他喜欢上能天使的,还是她那不分四季昼夜,一直挂在脸上的笑。
笑容是人最美的表情,因为它代表着快乐与欢愉,正如爱笑的能天使,她从里到外仿佛都被暖洋洋的阳光所浸润着,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再忧郁的人,也会被能天使周身的“正能量气场”所包裹进去,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一个整日散发正能量的人,永远比天天向别人倾倒心理垃圾的负能量者,更受欢迎。
尤其是对于无限追求快乐的艾希而言,他简直爱死能天使了——这里的爱,无关肉体的欲望,无关心灵的共鸣,就像是向日葵爱上太阳那样。
因而,见到能天使的时候,艾希便陡然放下了行李,飞一样的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能天使,露出与她同样灿烂的笑容。
“举高高——”
能天使张开双臂,架住了艾希的胳膊,把他整个举了起来,像开飞机一样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