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你觉得，她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苍小玄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想让识之律者听见，关于这种突然的变化，她实在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苍小玄并不知道，当她升起念头的时候，识之律者便投来了目光，但听到她的问题，识之律者又缓慢地坐下了。
“走火入魔？”
陆鸣有些疑惑。
“你应该是仙人的童子吧？”
陆鸣平静地说：“我不太清楚你眼中的仙人是怎样的，可在我看来，她始终都是她，不论做什么，都是由她自己决定的。”
真的是这样吗？
识之律者捂住了胸口，感慨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合自己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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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章节从下午开始。
第062章：来自妈妈的助攻（2合1）
识之律者能够一眼看透人心。
正因如此，她一眼看透了真实，知道陆鸣说的是真话，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苍小玄似乎还是有些担忧：“但我真的有些担心，你似乎很擅长体恤人心，能帮我好好看一看现在的赤鸢仙人吗？”
属于是急病乱投医了。
陆鸣低下头，抚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识之律者再次感觉到好奇，并通过能力，如愿以偿地得知了陆鸣此刻的想法。
【虽然很想告诉她，人如何选择生活方式，是各人的自由，但关心亲人是人之常情，我不该用如此生硬的方法教育他人，而是应该更加委婉……】
委婉。
果然还是弱者的想法啊。
识之律者这样想着，陆鸣却不请自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何事？”
她倒要看看，所谓委婉的方式指的是什么，如果不满意，她一定要重拳出击。
“赤鸢仙人。”
“嗯？”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仙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你变成其他人，其实你并没有走火入魔，你只是感觉寂寞了对不对？”
“……”
此乃真话。
说出口的瞬间，识之律者就感觉到了，陆鸣的心中正说着同样的话语，这让她陷入了沉默。
“啊，你怎么脸红了？”
苍小玄奇怪地问，突然眼前一黑，原本盘腿坐在云床上的仙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伸出双手从两边固定住她的脸颊，开始上下左右猛烈摇晃。
“别摇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再摇电池液都要摇出来了！”
识之律者这才收手。
苍小玄被轻轻放到地上，识之律者转过身来，重新盯着陆鸣的眼睛，他的眼中充斥着未知，就像刚刚苏醒的她自己一样，不过识之律者是被过多的记忆冲刷，陆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被那个妖精影响了，变成了一个更好的男人，真想现在就把你拉到床上去。”
话音刚落，识之律者感觉到了惊恐，厌恶，嫌弃……
识之律者突然有些惶恐，就像守着一堆易碎的瓷器。生平第一次，她对一颗心如此看重，实在不想用这种类似污染的方式去影响陆鸣。
一旦用了，陆鸣就和识之律者厌恶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是种很复杂的心思。
用了之后，就很难鉴定陆鸣到底是初始就对她有好感，还是被识之律者的权能影响了，才喜欢自己。
五岁的孩子还无法解释这种别扭的情绪。
反正，肯定是老古董在影响她！
识之律者改口道：“但是我想了想，我只是喜欢你，还真没有喜欢到那个地步，所以我们先组织一下约会活动，让情感快速升温吧。”
今天不上，明天再上。
识之律者笨拙地眨了眨眼，说道：“待会儿你可以多夸夸我，在心里夸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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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之律者所谓的约会活动，究竟是指的什么呢？
当然是打怪。
太虚山地处群山中心，山下只有一座与世隔绝的桃源村，深山里的怪物非常多，虽然仙人平常清理的很及时，但总有漏网之鱼，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重新刷新出来。
打的就是她！
当然，识之律者先带着陆鸣去了一趟菜地。
“又是春不老，真的是服了，老古董这菜一种就是几百年，看我刷刷两下把它们都砍了！”
识之律者不满地说。
太虚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里面既有陡峭的山崖，也有峰顶的平整地块，但凡大点的平整处，基本都被种上了春不老。
菜园很大，仙人吃不完那么多春不老。
但她大概很喜欢站在菜园里，看着菜从生长到凋零，就像五万年来，看着一茬茬的人从出生到死去。
心如凝结的湖面。
但识之律者抄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鞭子，开始了大扫除作业，这根鞭子漆黑无比，柔软的钢鞭中间嵌套着利刃，在她手中就像一股黑风，呼呼作响中参杂着嚣张的笑。
“喝啊！”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
利刃虎虎生风，不一会儿，整齐的菜田就被破坏殆尽，甚至没有一片完好的叶子，做完这一切之后，识之律者停了下来，钢鞭安分地蜷成一团，安安静静地落回到她的手中。
识之律者猛然转身，看向旁观者陆鸣。
“帅。”陆鸣鼓掌。
识之律者回了他一个开心的笑。
这个男人真有眼见力，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夸我帅。
漆黑的火焰在菜地中燃烧，每一片叶子都沾染了一丝的崩坏能，变得无法食用，连观赏价值都变得岌岌可危。
“爽啊！”
识之律者快意地伸了个懒腰。
突然之间，她捂住脑袋跪了下来，笑容也消失不见，满脸尽是痛苦之色，口中还念念有词。
“老古董，你不准出来！”
“这是我的约会，你自己不敢就不要拿我当枪使。”
突然之间，她平静了下来，那种独属于小孩的冒失也消失不见了，赤鸢仙人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漠，她缓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着陆鸣浅笑了一下。
识之律者退场，符华登场。
“仙人？”
陆鸣有种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切换了一个灵魂，刚才的仙人不是现在的仙人。
“你看出来了？”
符华平静地问道，她浑身缠绕着凛然高冷的气息，灰色长发垂落，额发遮住了一只眼睛，这才是孤独了五万年才可能有的气质，和识之律者完全不一样。
更加古老，更加沧桑，更加孤独一点。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是符华本人，而她是识之律者核心阅读完所有记忆后，重新诞生的人格，沉重的记忆压垮了她，小识觉得无法承载符华这个名字，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强调，一次又一次地询问，一次又一次地追求承认。”
陆鸣沉默不语。
虽然不太理解，但他好像能理解符华的意思。
“问题来了。”
符华平静地问：“我们俩，你更喜欢哪一个？我还是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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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董！”
破碎的心境构成水晶般的牢笼，将她牢牢关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识之律者能够透过这道樊笼看到外界的景象，老古董说的每一句话，看到的一切景象，识之律者都能够看到。
不要脸的老古董！
难道是为了报复她毁掉这片的春不老吗？心眼也太小了吧老古董！让我出去！我要和他约会！
她猛烈地击打着樊笼，却无济于事。
只能在一旁无力地看着。
当时的爱莉希雅，难道也是和她一样的感觉吗？
“我们俩，你更喜欢哪一个？我还是小识？”
这话差点把识之律者给整抑郁了，她奋力敲打着老古董为她构建的樊笼，发出了最深最怨念的嘶吼。
“老——古——董——！”
“我要杀了你！”
但同时，她又开始在意陆鸣的评价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她害怕陆鸣说出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毕竟，符华多完美啊。
识之律者努力了那么久，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承认，除了陆鸣，比起吵闹聒噪随心所欲的符华，大家可能都喜欢那个认真而不苟言笑的符华吧。
她就像拿着一个珍贵的玩具，结果半路上被妈妈抢走了，妈妈将玩具高高举着，担心会碎掉也是理所当然，她眼巴巴地看着，感觉一颗心都要被夺走了。
在外界，燃烧的春不老之中，符华沉静地注视着陆鸣。
这是谁？
真正的仙人，她的芳名是符华？
陆鸣突然感到有些熟悉，记忆像是突然开了个口子，他想开口来一句“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但被符华轻轻摇头制止。
符华轻轻地问道：“换句话说，你是喜欢一个模仿者，还是真正的符华？”
老古董！
识之律者又发出一两声咆哮，这话里的意思可太图穷匕见了，识之律者模仿符华，那陆鸣不管回答怎么回答，最后的结果不都是“喜欢符华”吗？
太卑鄙了老古董。
她十分担忧，她并不知道，如果陆鸣说出错误答案，自己会不会讨厌他，就像识之律者讨厌其他人那样。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陆鸣也在思考，他仔细想了想问题的答案，符华则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就这样安静了好几分钟，陆鸣才抬起头。
“有没有想过，她并不是什么模仿者？”
“哦？”
“虽然记忆不全了，但我记得这种精神症状，你或许是活的太久了，所以产生了一种打破所有枷锁，随心所欲活下去的想法，那种想法才催生了那位识之律者。”
“有趣的解释，识之律者来自我想要拜托枷锁的思想，是我的分神，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
陆鸣的语气平静而温和。
“你不能这样想，她明明就是你，识之律者本来就是符华，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你首先要正视的，你必须先承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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