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84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胡桃久久愣着,眼眶渐渐泛红地看着胡老一动不动的背影,恍惚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发出的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

“……爷爷?”

那一刻她呜呜哭着竭力奔跑,泪水簌簌地落在了地上。

“爷爷——!!!呜呜……”

……

归离原,地脉异动活跃之处。

魈收起了和濮鸢,柳叶眼望向了身旁沉默了一夜的祸斗,似乎是隐隐也能感受到此刻对方的内心并不好受。

“我送你回去吧小师弟,这阵子涤荡魔物能有如此收效也是多亏了你,但你也应松弛有度……不得再过于操劳了。”

他缓缓走到祸斗身旁,伸出手终于如愿地揉了揉对方那柔顺的小脑袋瓜,目光久久停在对方身上那缝了又补的青衫上。

“这一身应是胡老先生的心意吧,看来他很念你儿时模样。”

闻言,祸斗也只是似有所悟般点了点头。

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衫,最终还是浅浅笑着摇摇头。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魈师兄,回头替我向帝君大人问声好,我最近在璃月港内过得还算融洽,不必担心的。”

他向着璃月港的方向凝望,继而在回头与魈望过一眼得到对方首肯后,这才归心似箭般一路奔跑返回。

此刻祸斗也只是忽然回想起来,自己在出门之前胡老似乎向他嘱咐了些什么,只是碍于心绪压抑他没能听清。

但若是对方的话语,他永远都会认真去听取的。

他走着,走着。

钴蓝色眼眸却缓缓睁大着,看着此刻分明应该是灯火歇息的璃月港忽然里外通明,心底没由来的悸动乱了半拍。

下一刻他的身形仿若凝聚着浓烈的雷元素,每一寸肌肉都被活化到了极致,如电光般向着那灯火亮堂的位置狂奔着。

那一瞬间他真的感受到了害怕,那是这几年里都未曾有过的感觉,哪怕他曾有过最绝望最迷茫的时刻,都未有此刻恐惧。

那步伐踏落,踏落如此迅速。

最终长街也倒悬在那钴蓝宝石般的眼眸底,通明的灯火葳蕤。

哭声从绯云坡的方向响起,熟悉得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如崩溃那般颤动,粉黛眼影从未似此刻一般疼得如油煎火烤。

祸斗拼尽全力奔跑着,呼吸紊乱着把眼眸睁大着一点儿都不敢松懈,眼看着那胡家府邸的位置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

那心底的恐惧与绝望也就愈发弥漫,愈发让他喘不过气。

朦胧中,谁家闺女的眼泪碎在了地上,如此震耳欲聋。

让此刻的少年都觉得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道声响,都觉得世界的颜色变得晦暗,那心底所有的温暖都沁凉得通透。

步履蹒跚走近时,那蜷缩在一旁恸哭的胡桃睁着朦胧泪眼,已经再泣不成声,分明也已经失去了全身上下所有力气。

她看着那熟悉的蓝紫色发丝映入那梅花瓣似的瞳孔,却仿佛被刺痛一般悲伤地紧紧闭着,蜷缩着避开了所有人的关心。

只是仍哭得歇斯底里,仿佛一切倚靠都失去了那般柔弱。

祸斗嗫嚅着唇缓缓走近着,弯下了身子颤抖着想要把此刻已经悲痛欲绝的胡桃拥入怀抱,可那一刻他却瞳孔紧缩。

因为此刻的胡桃只是流着最不解与痛恨的眼泪,用最最伤情的神色哽咽着望着他,断续着那夹杂颤抖的哭喊责问。

“为什么……呜……我拼命敲打小斗你的门,我用头去撞把它撞开了……房间里没有你……呜呜……没有……”

她抱着那身上羽毛都被痛苦扯落的毛茸茸小睡衣,抗拒着祸斗的怀抱那般向着身后退缩着,找不到宣泄痛苦的出路。

“为什么爷爷……爷爷他会在为你……缝衣服,他的手指上有好多……呜呜……有好多眼花扎出的小伤口,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爷爷年纪大了的……你走开…呜呜!!!”

这一刻,祸斗不顾一切地将眼前的胡桃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只是睁着眼眶泛红的眸子颤抖直视着天上漆黑如棺的夜。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少女挣扎的撕咬从他的锁骨上传来,仿佛已经有鲜血在淌落,但他仍是紧紧抱着那浑身冰凉的对方。

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啊。

“我都……带来了些什么?”

祸斗呢喃着,失神环顾着那周遭帮扶的邻居,朦朦胧胧中眼底的色彩真的已经烙上了血一般红,那唇都不断地发抖着。

怀里的胡桃呜呜哭着,终于还是不忍再继续伤害眼前的人,只是想要躲避这世界一切的亮光一般缩在他的怀里求取仅有的温暖。

她的家里最高的顶梁柱塌落了,她只剩下眼前可以依偎的怀抱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把一切挽回留下。

柔弱的少女只能恸哭着,把眼眸噙着痛苦闭上去逃避。

疼疯的少年只能咬牙着,把眼眸睁大去迎着周遭怀疑的冷眼,去死死支撑着这片天空的塌落,他早已失去了懦弱躲藏的资格。

漆黑的天空落下雨滴,刺眼的惊雷倒映在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底,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吓得抱头合上了眼睛。

可那双流不下泪的眼只能抬头望着,让那雨滴落在瞳孔中央替着那份悲哀滑落,去代替他那逆流到心底溢满如海的泪水。

“小斗…我好怕…我好怕……呜……”

胡桃的哭声还是让祸斗恍惚回过了神,他只能僵硬如死物那般机械地站起身,固执地将怀里的女孩抱得紧紧。

“不怕的,阿桃……不哭……不哭……”

他破碎的眼底没有温柔,声音却轻柔得如此悲哀。

那迈着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府邸,只是看着那已经被安置在洁白担架上的胡老那脸上仍挂着的慈祥微笑。

那一刻祸斗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在今晚出门的时候对方到底和他嘱咐了什么,他还来不及道别……为什么会如此突然。

他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与冰冷的地板磕碰得让他浑身都在颤,仿佛这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三人的身影。

画面遥远,雨声淅沥夹杂着哭声如此模糊。

画面中的老者牵着他的孙女,缓缓走到了石狮子旁弯腰微笑,伸出了手掌平摊着,等着那蜷缩着抬头望他的孩子牵住。

那脊梁仿佛终是那般笔直的老者说,他会带他去明天。

他笑得是那般慈祥,浑浊的眼里带着骄傲与期许。

……

「我辜负您了吗……爷爷?」

那只幼小的手掌犹豫着,还是牵住了已经布满皱纹的那只大手,仿佛那其中的温暖能够教会他怎样的温柔。

去抗争这个世界所有的残酷与不公,去骄傲地抬头。

……

……

……

天亮了,祠堂内的光却仍是昏暗得如棺。

祸斗睁着无神的眼眸久久跪着,一袭白衣单薄。

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自己刺痛却又流不出泪的眼眶,面无表情地发抖着放下了手掌,低垂着头仍是跪着。

不一会儿,胡桃亦是身穿白衣地走了进来,沉默不语地与他一起跪在了原地,脸色都是如此惨白恍惚没了神采。

直到那外边天色也终于昏暗,昏迷过去的少女倒在了少年的怀里,而他替她一直跪着,兴许还需要跪倒明天。

按往生堂的规矩,胡老是寿终正寝喜丧的,要七天才可以入土下葬,可偏偏这七天后却是海灯节,没人愿意来。

这一刻,那很轻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别担心……阿桃,他们不愿来,我就挨家挨户跪着去求,爷爷那么喜欢热闹,来的人不可以只有仪倌和我们的……”

“别担心……”

那钴蓝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他跪着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璃月……也许并不是一直都那么美好的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旧逝

黄昏日暮,璃月港三碗不过港前有些个听书人坐落。

那些平常听得都能入神的桥段,今日不知为何举起茶杯时都会停个半晌,恍惚觉得有个位置少了个可敬老人笑眯着眼静听。

茂才公听着那头田铁嘴口中绘声绘色的戏,长叹了一声。

他伸手抚了抚身旁那也是上了年纪的大狗阿黄,终于才开口。

“话说回来,老胡头这名号念叨多了……我都快忘了他本名叫什么了,怕是再过一辈人就真的没人能记得住他胡杨了。”

他半是感慨半是唏嘘,身旁刚拿起茶杯的德贵听了也不是很滋味,摇了摇头只是边回忆边应答。

“他那估摸着也是特意不让人记着的,毕竟当年被胡家那位逼婚的事迹念出来确实头大,那时还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说什么那穷小子要是入了胡家,那后半生大富大贵是肯定有了。”

说着说着,德贵都不自禁砸吧砸吧嘴。

闻言,茂才公忽然也笑出了声,接过了话茬。

“这事谁不记得,结果胡杨那家伙就死犟着张不怕开水烫的猪脸,说甚么就是不肯答应,说是要胡柳再多给他一个月时间,那位还以为只是推脱,急得都红了眼眶。”

“结果事情还没出一个月,那老胡头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一翻身当上了千岩军教头,立马就三书六礼登门上胡家说要把那位明媒正娶了,这下好了……整个愣是璃月没人敢提他半句闲话。”

“现在想来,他还真挺能耐,就是走那一路红毯的时候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抱着怀里的胡柳吆喝了一路。”

“那嗓门大得挨家挨户都能听清,喊的什么‘这我媳妇!!’,可把人家羞得脸都要红得滴出水来,我记忆犹新呐。”

他学着当时胡老那神气脸色,眼底神色可谓是万分复杂。

这一出话,让那一旁听戏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儿时见了这一幕的街坊们都不由得面露怀念,心生无奈。

生老病死百岁人间,怎是一个无常能够形容得来的。

另一桌上,有人看着那街上巡逻的千岩军迟疑了半晌。

“话说回来,胡老先生他是因为独子早夭才辞去教头位置的吧,今儿若是少了他在,虽说胡家家底是璃月数一二的殷厚,但想要支撑起来往生堂的牌面,怕是有些难了。”

那开小吃摊子的苏二娘皱着眉,话语里有着几分担心。

“我现在就挺担心他那可怜的小孙女的,这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起这么大的压力,至于他那一位养孙……又一言难尽。”

“那盗宝团确实罪孽深重,但那天当着街那孩子打他的时候要是没能拉住,怎么看都是要闹出人命的……”

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沉寂了下来。

“前两天晚上出事的时候,那孩子就像是不会哭似的,把那一切的事情都安顿得明明白白,看着是乖了,就是……凉薄得有些吓人,而且我看见胡老那小孙女还指着那孩子哭骂责怪……”

她那后面的话语也变得难以言说,意思也已经欲盖弥彰。

一众听书的街坊们回想起那晚上祸斗显得分明反常于普通孩子的举动,又联想起他在那先前本就有些不对劲的状态。

尤其是那双睁大的钴蓝色眼眸,多少是真的有些吓人了。

思来想去这一时间,神色与心思各异。

“不至于吧……那孩子就算是什么也不做,胡家小女也是迟早要嫁给他的,就别往坏处想了……疑神疑鬼的。”

“也许那孩子只是变得坚强了,忍着没哭出来而已……”

不知是谁率先说出来这句话,可意思却在众街坊耳朵里变了味道,那杯中茶水似乎也不再值得细品显得淡然无味。

唯有那恰好路过的几个孩子听了,心底都微冷。

“……阿堇,咱们走啦。”

香菱轻轻挽着云堇的臂膀,可后者的眼眸却是久久都凝望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唇瓣都咬得有些泛白。

终于云堇回过神,看着眼前行秋重云与香菱三人忧虑的神色,也才终于露出有几分牵强的微笑,快步跟了上去。

她是知道祸斗到底是有多么重情义的,在翰老走的那一天他也是没有哭,但是被他搂在怀里泣不成声的自己是最清楚的。

他不过是……温柔到想要替怀里的人坚强,才苦苦支撑着那分明也足以将他击垮的悲伤而已。

听风就是雨的人,从不会在意真相是否合乎情理。

总有一些澄清,都会变得那么低声下气。

所以那些流言蜚语,她永远都不会信。

他们也永远都不会信的。

……

胡家大院内,那棵梅花树也到了开花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