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正看着屏幕上实验报告的特斯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语气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嘿嘿，是我，特斯拉姐姐，我是来道歉的……”
“如果是替那些套我麻袋的女武神道歉就算了，我弄了一个强力套麻袋机甲！过几天就能报复回来。”
身着白大褂的特斯拉摆了摆手，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芙蕾雅耸了耸肩，没有太过在意，以特斯拉的肚量，倒不至于与一些小女生起怨。
无论是丽塔还是芙蕾雅，都能查到是哪些人给特斯拉套麻袋。
对特斯拉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年长些的女武神更容易接受这件事，毕竟那些年长的女武神都知道天命时期的女武神有怎样的待遇，而她们那些过火的特权又来自于谁的溺爱。
虽然年轻一代的女武神能够理解削掉特权是为了整个体系好，但是她们终究是年轻气盛。
芙蕾雅想替那些小家伙道歉，只是从特斯拉的反应来看，她并没有怨恨那些小家伙，只不过弄出了一个套麻袋机甲以牙还牙。
嗯，好性格。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为那几个小家伙开脱了，特斯拉姐姐做的那套麻袋机甲强吗？能用来当做训练的机器人吗？”
芙蕾雅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反倒对特斯拉制造的套麻袋机甲产生兴趣。
特斯拉转过头白了她一眼，直接说道。
“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话，说正事，对了，你好像要加快月球基地的建设，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几天，芙蕾雅与特斯拉仍旧属于被抓去干活的人员。
联盟新年初的工作多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有些事务则是什么一群女武神撒酒疯引起骚乱。
一般撒酒疯只要按照规章行事就好了，只是能上德丽莎桌子的事务自然有其特殊之处，比如带头撒酒疯的女武神一名七执政，还兼职圣芙蕾雅学园的副学园长。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芙蕾雅都想让拉格纳姐姐退群了。
因为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从而越来越无法找男朋友，结果带着自己的小队喝个烂醉还撒酒疯。
丢人。
且不说大多女武神比起找男人，更愿意找能够与自己共同战斗，甚至托付后背的女人。
何况以拉格纳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偷偷养个小男人，反正联盟里有没有给女武神制定这方面的法规。
这几天被类似于这样琐事困扰的芙蕾雅，也在处理这些事务的时候，顺口提了一下加快月球基地的建造。
被芙蕾雅远程催促了一下的龙马差点就哭了。
毕竟实际把太空堡垒发射到静止轨道，然后搭建好太空电梯，依旧有许多的问题需要处理，哪怕已经着手建设月球基地，可月球上的环境远比想象中的苛刻。
最重要的一点是月球背面大片笼罩在巨量崩坏能下的建筑群。
在芙蕾雅的设想中，月球基地应该建在月球背面，与那大片的前文明建筑建造在一起。
她终究低估了笼罩建筑上的巨量崩坏能，别说是在月球背面建造基地，就是在月球正面建造，也不免受到那巨量崩坏能的影响。
特斯拉很好奇芙蕾雅为什么要催促龙马，虽说龙马在建造太空堡垒这件事上拖慢了好几年的进度，但并不影响联盟的整体计划，月球基地的建造计划更是只要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完成，就能弥补他之前损失的进度。
然而，从芙蕾雅现在的态度来看，似乎想要在今年……甚至半年内完成月球基地的建造计划。
芙蕾雅没想到特斯拉不知道这件事，她催促龙马加快建造计划的时候，其他的七执政都已经知道新型崩坏症的情况，芙蕾雅并没有对这方面的情报进行隐瞒。
只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毕竟现在的特斯拉并不是七执政之一，虽然拥有与执政官并无区别的权限，但她更关注联盟内不断有新突破的科研技术上。
芙蕾雅稍微解释了一下新型崩坏症的状况，在她描述完新型崩坏症的特征的时候，特斯拉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作为一名科研人员，特斯拉或许不能在第一时间明白新型崩坏症带来的问题，但她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明白感染新型崩坏症以后，却能如女武神一样驱动崩坏能施展各种伟力的本质。
尤其是在‘秩序石’成功将崩坏能转换为所谓的‘秩序能’以后，她更加明白这种新型崩坏症意味着什么。
随后，她以曾经的执政官角度再审视这件事，自然发现了其他问题。
“原来如此，新型崩坏症恐怕会被各国用来泼脏水，我记得胡狼昨天提交了一份关于最近治疗药物与预防药物效力下降的报告，这件事到时候也会被各国利用，不过，这跟催促龙马加快建设月球基地有什么关系？”
“嗯，简单的说，崩坏给崩坏症附加新的症状，无论是益处还是坏处，不过是为了加剧各方的矛盾，而我不打算与各国浪费这个时间。”
芙蕾雅很直白的表示‘我搬家，你们随意’的态度。
特斯拉微微点头，大致明白芙蕾雅的想法，不由苦笑道。
“德丽莎与瓦尔特不会同意的。”
比起因为对人类失望，而放弃拯救他们的芙蕾雅，德丽莎与瓦尔特依旧相信人类，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不值得拯救。
让他们因为不值得拯救的人类而放弃值得拯救的人类，德丽莎与瓦尔特做不到。
芙蕾雅当然知道并非所有的人类都不值得拯救，只是所谓的人性真的不适合考验。
这些年来，联盟的福利机构在各地收拢许多孤儿寡母，她原本想将这些无助弱小的人都带回长空市，可在之后的观察发现，那些福利机构收拢的孤儿寡母有很多是骗子。
联盟的福利机构不仅会免费提供包括医疗在内的优待，那些所谓的寡母大多是假借母亲的名义来骗吃骗喝，而那些孤儿除了一小部分是真的孤儿，剩下的多是跟母亲一同来的小混球。
芙蕾雅维持各地的福利机构，是为了拯救那些因为崩坏事件而孤苦的稚童与寡妇，不曾想到自己的仁慈却引来一群卑劣之徒。
因为崩坏事件而受苦受难的无辜者太多，她所偏爱的那些女武神多是这般出身，就连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的丽塔，也同样是崩坏事件的受害者。
比起因为政治立场，亦或者利益冲突等原因而站在对立面的统治者们，这些来自于底层民众卑劣的做法，才最让芙蕾雅的内心感到了冰冷。
她不否认人性中的光辉，可同样，也不会无视人性中的污浊。
如果芙蕾雅只是一个人，就算自己被伤害了，她其实也并不在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好事，她不会有任何抗拒，这也是她的本性。
然而，芙蕾雅并非一个人，她不仅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而且还要小心呵护自己保护的‘幼鸟们’。
在重要的‘幼鸟们’与陌生的无辜者之间，芙蕾雅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援助之手，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冷漠。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对，可在自己想要保护的对象，与那些陌生的人之间，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抛弃了后者。
芙蕾雅不奇怪德丽莎与瓦尔特两人会持有反对意见。
尤其是瓦尔特，他被骗过很多次，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选择相信他人。
芙蕾雅微微一叹，她知道自己绝对无法说服两人，无论是德丽莎还是瓦尔特，都是性格相当固执的类型。
尤其瓦尔特的性格实在像一些故事里描述的救世主型主人公，芙蕾雅敢拍着自己又大又软的胸脯保证，她要是敢跟瓦尔特提放弃地球上的人类这件事，瓦尔特肯定会跟她力争据理。
“事实上，我倒不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好……”
“特斯拉姐姐，我也好，那些女武神也好，已经算是与地球上的人类不同的生物了……”
想要说服德丽莎与瓦尔特是无意义的，到时候只能进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决议，只不过，光是说服其他七执政并不保险，芙蕾雅自然把目光放在说服拥有执政官权限的其他人身上。
其中包括龙马在内的一些理性派并不会否决芙蕾雅的提案。
而对芙蕾雅而言，她是真的不想跟地球上的人类势力搞什么内斗，何况眼下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的研究陷入死胡同，芙蕾雅更希望集中人手研究两者，而不是寻找什么隐藏的统治者，她甚至都不打算寻找奥托主教。
即便奥托主教继续隐藏下去，等到他现身的时候，必然会她们带来更大的麻烦，但芙蕾雅依旧放弃寻找奥托主教。
她现在的注意力真的不在所谓的地球上。
在SU的帮助下，她们已经完成了一个稳定的量子通道，虽然这个量子通道的流量有限，每次只能传送一个人，而且传送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以及一天到一个月不等的时间。
但也算彻底实现了这个世界与平行世界的连接。
同时，SU也锁定到另一个平行世界。
那些来自平行世界的two们，除了琪琪与芽衣two，基本都回去了，芙蕾雅还将梦境世界的控制权交给了凯文two，实际也算把那个世界的所有权交还给了那个世界的人。
为了说服看起来最好说服的特斯拉，芙蕾雅继续说道。
“你应该知道女武神现在的状态怎样，正常人类与女武神之间已经产生了生殖隔离……”
虽然这种隔离是由于女武神过高的生命层次造成的，如果以人工受精等其他方式培育子代，还是能够繁衍下一代的，而联盟还拥有让女武神和女武神生产的技术。
算是为了解决什么百合无限好可惜生不了的现实，许多科研系的女武神废寝忘食，到如今技术越来越成熟，就是丽塔也想用这个技术给芙蕾雅生个孩子，可谓现代科技好百合生得了。
所以说，并不是正常人类与女武神生不了，只是常规的生育方式因为生命层次的差距，那些所谓的祖传DNA会被女武神体内的崩坏能直接分解。
如果真要男女结合，男性较多的融合战士是很好的搭配对象，只不过在那些科研系女武神彻底完善这项技术以后，对大部分女武神来说，男性几乎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芙蕾雅提到生殖隔离倒是其次，就如她说的那样，女武神也好，融合战士也罢，甚至使用了黄泉抗体的特斯拉本身，也与地球上的人类已经完全不同了。
何况特斯拉本身曾因为受到致命伤，而在原天命最强女武神蕾安娜·布里甘缇亚用的治疗下，她体内的基因已经被黑渊白花扭曲了。
无论是她不会老化，看起来永远只有18岁的外表，还是体内细胞端粒的损耗几乎为零，都代表她与正常人类是不同的。
实际上，她与瓦尔特想要孩子很难，因为瓦尔特是律者，但他又是一个不完全的律者，身体虽然仍保留人类的特征，可也受到崩坏能的侵蚀。
研究人工繁衍技术的科研系女武神与科研人员，实际也是为了解决特斯拉这样的‘完美人类’，与瓦尔特这样被崩坏能侵蚀的‘病患’如何生个孩子的问题。
而在这个过程中，解决了两个女生之间生孩子的问题。
言归正传，生孩子虽然确实是重点，但最主要的是女武神的未来，必将与现在的人类差距越来越大。
甚至在以黄泉抗体为主，同时使用女武神改造技术与融合战士融入崩坏兽DNA技术的律式女武神，身上可能出现类似崩坏兽的特征，比如猫耳、翅膀、犄角之类的，那么她们与地球上的人类就更不像了。
500.那就是投入量子之海的怀抱
芙蕾雅没有对特斯拉解释太多，事实上，从女武神拥有对抗怪物的伟力起，她们就注定会成为被人类排斥的对象。
在大多人类的眼中，女武神从来不是什么保护者，只是能与怪物对抗的另一种怪物罢了。
人们在需要女武神的保护同时，也在忌惮排斥着女武神。
如果芙蕾雅没有改变女武神的命运，她们或许只有战斗到死，亦或者在战胜崩坏以后陷入人类的内战……
以女武神原本有限的力量来看，她们大概率抵抗不了人类用来杀死同类的战争兵器。
在芙蕾雅看来，女武神完全没必要活得如此卑微。
当然，奥托执政时期的女武神，实际地位与消耗品没有太大区别，甚至在一些科研人员眼中，她们也只是所谓的实验动物。
正是从芙蕾雅担任代理大主教，并辅佐德丽莎的执政时期起，她一次又一次拔高女武神的权限与地位，还给她们带来摆脱消耗品定位的力量，所以并非是女武神并不爱戴德丽莎，只是女武神爱戴芙蕾雅更多一些。
芙蕾雅让女武神变得更加怪物，原本想要拯救更多的人，在她看来，世间的不合理与悲剧无法拯救，往往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导致的。
但在一次又一次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芙蕾雅终于发现自己的善良原来也有穷尽的时候，最终她不再想要拯救所有人。
“言归正传……”
芙蕾雅轻咳了一声，虽然自己想要解释女武神和所谓的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但她不小心想偏了，想到人工繁衍这件事上了。
而且不仅仅是女武神，整个联盟与受到联盟管辖的长空市居民，都已经与外面的人类有很大的普通。
只能说已经22岁的丽塔有些渴望小孩子，她那无处释放的母性也令芙蕾雅感到头疼，虽然丽塔嘴上没这么说过。
生是挺想让她生的。
可考虑到现在的联盟还没办法缺了丽塔，也就自然不可能给她批什么产假。
芙蕾雅也不好说自己这几年，不仅仅是在烦恼黑白名单的事，还跟她烦恼这件事有关。
听到芙蕾雅的轻咳，特斯拉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简单的说，不仅仅是女武神，其实包括联盟现在的底层成员在内，都不适合与普通人共存。崩坏能本身就具有极强的侵蚀性，甚至有一定的感染性；之前女武神实力尚弱的时期，她们携带的崩坏能只会对体质差的人造成影响，那些女武神携带的崩坏能也较为稳定，所以那些女武神可以如正常人类一样结婚生子。”
芙蕾雅之前脑中想到的内容歪掉，也确实因为使用黄泉抗体改造成的律式女武神，不仅不能与正常人类结婚生子，搞不好还会因为女武神身上携带的崩坏能当场去世。
当然，虽然不少乙式女武神也有类似的问题，但并不是每个乙式女武神都是如此，只能说正常人类与使用黄泉抗体改造的律式女武神结合，百分百原地逝世。
似母猪一样高产的胡狼不断推出的新抗体，在进入量产阶段时，最先提供给了内部，其中也包括联盟管辖下的长空市。
芙蕾雅选择长空市作为租界的时候，原长空市的居民基本都搬迁到长空市周围的城市里，如今长空市的居民大多是联盟的底层成员，亦或者退休的女武神、世界各地福利机构送来的稚童与寡妇……能到长空市的稚童与寡妇自然经过严格的审查。
就如芙蕾雅刚才说的那样，不仅仅是女武神，包括联盟现在的底层成员在内，都已经不适合与普通人类共存。
甚至以联盟现在崩坏抗体的抵抗强度计算，即便长空市变成中等崩坏能强度的环境，长空市里的居民也并不会感到不适。
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在的联盟多多少少已经实现了可可利亚的心愿。
特斯拉摇了摇头，她能理解芙蕾雅的意图，但她作为原逆熵组织的执行者，更作为瓦尔特的妻子，并不想站在瓦尔特的对立面。
“抱歉，芙蕾雅，即便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支持你。”
“所以，特斯拉姐姐是希望女武神和现文明的人类发生冲突，或者是与各国展开世界大战咯？”
听到芙蕾雅的冷嘲，特斯拉微微皱眉。
特斯拉并非不能理解女武神的现状，只是她无法为了拯救一部分人，而选择舍弃一部分人。
但对芙蕾雅来说，瓦尔特与德丽莎的坚持，更像是为了那些大多没有拯救价值的对象，而舍弃应该拯救的那一部分人。
芙蕾雅此时就很想把‘绝望的现实’直接糊在瓦尔特的脸上。
事实上，如果联盟真的与各国掀起战争，也只有芙蕾雅插手才能让战争的损害降到最低，可同样的……芙蕾雅一旦插手，她过于强大的力量就会带来更加巨大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