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度过劳死患者
在沉默了十几秒之后，立香才缓缓说道。
“嗯？”
特斯拉倒是感到了有些意外，冲着敢对Servant叫板，这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小伙子也也不是那么平庸嘛。
“比起强大的肉体，人类更加强大的是探索力与创造力，唯有这一点是无可撼动的。”
“但是我也相信我的精神和我的身躯一样坚韧。”
立香嘴硬地回敬了一句。
“是吗？”
“轰隆隆！”
“嘭！”
强烈的轰鸣突然响起，立香被雷电击中的声响完全被掩盖了，在雷电瞬间消失的同时，立香直接飞了出去。
刺眼的雷光转瞬即逝，但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极大量的魔力压缩在一起才能爆发的当量，剧烈的冲击让立香撞碎了身后一堵墙之后才停了下来。
“咻——”
几乎不可能听见的尖啸响起，三支短刀再度从不同的方向穿过了浓雾，飞向近在咫尺的特斯拉。
而在那三支短刀之后，还有十几支短剑在几乎不可视的距离内发射。
但是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显然对特斯拉无效，这已经在刚才用实际行动测试过了，只需要一点点的电磁微微拨弄，这些利器便不可能靠近特斯拉分毫。
高傲的天才对此毫不在意，古代的英雄也好，反英雄也好，在遇到身为【星之开拓者】的自己时这种程度的攻击都不可能伤害到他，真要动手的话，还是用什么概念性的攻击比较好。
“呜……啊……”
而这边陷入僵局的同时，立香的呜咽声从废墟那堆废墟里响起。
“魔术师阁下！”
在注意到了立香那一边的动静之后，Assassin便立刻出现在了立香身边，迅速挖开了周围的石板与砖块，将急于想要从废墟里出来的立香给挖出来。
不过虽然忙着在挖，但他的注意力也从来没有从特斯拉的身上移开。
“啊…………”
没过多久，带着喘息的立香就被Assassin也挖了出来……只不过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立香微微睁大了眼睛，鼻子里只有呼出来的气没有吸进去的气，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却跟某个惨遭巨人猛摔的北欧神一样。
自己身上的装甲虽然可以让他免受雷电的伤害（其实那位天才非常清楚人体能够承受的电流有多强，只不过是增强了触电感），但是那种被强烈电流击中的感觉却不是奥特瑙斯装甲可以消除的。
“…………”
“魔术师阁下？！您没事吧？！”
看着躺在地上连点反应都没有的少年，Assassin有些着急。
“…………”
要不是被强烈电流冲击的肌肉抽搐导致压根没办法开口，立香绝对会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上网了。
过了一会，在地上轻轻抽搐的立香再从全身的肌肉痉挛中缓过来。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了吗？”
站在原地的特斯拉有些戏谑的看着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的立香。
“也……也许……也许没……没有吧……”
立香现在说话都有一点一颤一颤的，好像牙齿都在打抖，这下他可比刚才要老实多了。
“不过现在想要退缩也不可能了————”
特斯拉说出了立香之后想要说出来的话———虽然还是谈不上有多亲切，但比起刚才，他的表情要柔和了一些。
“当……当然……”
立香毫不犹豫地打着哆嗦说道。
在承受了这样的感觉之后还能做出回应，虽说不是什么富有天才资质的笨蛋————起码也是莽撞的笨蛋。
“好吧，起码现在你还算让我觉得合格，伸出你的手吧！”
特斯拉的机械手臂上闪烁着雷光，立香老老实实的伸出了他的右手。
“那么便在这里宣誓吧！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但起码在这段时间里我将成为你的雷电，是你使御神明一般的力量的特权！”
伴随着特斯拉的宣告，立香手背上的红色令咒释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代表着Servant与Master之间的契约正式缔结。
…………
夜晚，威尼斯的小院里仍然留有微光。
“玛修，怎么了？”
身披盔甲的男人看着望着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窗外发呆的紫色少女，问道。
玛修原本逐渐飘远的思绪一下子被法国元帅给拉了回来，不由得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哦~我知道了——”
刚刚才哄着那些孩子睡着了的凡尔纳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玛修肯定是在想她的前~辈~了吧？”
“……诶？哪……哪有……？！”
玛修脸红地反驳道，可是反驳声却越来越弱。
真该说不愧是出身于最开放的时代中最开放的国家，更是作为充满了浪漫思想的作家，凡尔纳对于少女的远望一眼就完全看穿了她的想法。
“……”
十五世纪的法国元帅看了他一样，作家立刻抬起双手装作投降，让吉尔·德·雷有些无奈，难道十九世纪的后代们就完全是这样一副样子吗……？
…………
…………
第二十二章：自我的萌芽
威尼斯，夜晚，雾气弥漫，砖块潮湿
…………
“怎么说起来，玛修你口中的那位‘前辈’已经陪伴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吉尔·德·雷眼中闪烁着光芒，不知道是在灯光流转的恍惚间忽然回忆到了什么，他问道。
“嗯………如果从单纯的时间角度来说其实也没有相处多久……大概也就是几个月左右。”
玛修一边解释，一边也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能拨弄眼前的发丝，带着一丝回忆说道：“但是……如果按照个人的角度来说的话……在我的印象里前辈确实已经和我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起穿梭到各个时间点，修复特异点，回收圣杯，还结识了很多的英灵，直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个特异点了……”
“在特异点里，我们见到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情，吃过拉沙里泰的葡萄和法式早餐，还在野外吃过双足飞龙的肉，在罗马的时候去过很多古代的城市，还驾着船去寻找有神明的小岛……都是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说到这里，玛修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好像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令人记忆深刻。
“只是……”
“……只是比起其他有名的英雄从者们，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少了很多了……有的时候都觉得帮不上前辈什么忙……”
听到这里，吉尔·德·雷和凡尔纳都忍不住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无须言语的意思便传达到了对方的眼中。
“……不过。”
原本语气有些低沉的玛修忽然变得开朗起来，“关于这一点前辈很早就知道了，还一直开导我……前辈依旧信任着我，哪怕知道我能力不足也并没有放弃让我成为前辈的盾……”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一定会继续保护好前辈，这是我能够向那位赋予我力量的高洁骑士所做出的目标，也是我和前辈还能够继续前进下去的证明。”
说到这里，玛修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漂亮的微笑。
“……这样啊，这么深的羁绊还真是让人怀念……”
看着露出笑容的少女，吉尔·德·雷也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个曾经只是农村出身却毅然决然地走上战场的圣少女。
‘嗯……那个时候的自己和贞德也是……’
元帅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追忆。
“吉尔·德·雷先生？”
看着闭上了眼睛，宛如安眠的法国元帅，玛修不禁轻轻地提醒了他一句。
吉尔德雷才不得不从那比现实还要真实的幻梦中挣脱。
“哦，抱歉，我没事……只不过是想到了……”元帅迟疑了一下，但是那个名字还是没有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
见吉尔·德·雷不愿多提及，基于尊重和礼貌，玛修还是选择绕过这个话题，只不过元帅这个举动实在是让她感到不解，现在他的情绪毫无疑问地可以称之为思念，但是为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提及呢？
对于这样复杂的情感，玛修还是没有办法做出与之相同的感受。
但是正是因为不理解，所以才会更加尊重，并且想要去理解这样的心情。
现在的玛修还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她正在发生着变化，她原来未曾了解的感情与人格正在悄然萌生。
…………
夜晚，威尼斯博物馆。
立香已经和特斯拉回到了博物馆，准备进入夜晚的修整，以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事态。
而他自己也在那个不知名的魔术师的工房里得到了很多的情报，虽然还有很多他完全弄不清楚的缘由，但是好歹应该将其好好整理一下才对。
“哎呀，这么说起来……这位就是那个将雷电引入人类之手的天才吗？”
藏书室中，莫里亚蒂听过了立香尽可能简略的介绍之后，看着面前那个有着一支机械手臂的男人，忍不住有些惊讶地说道。
只不过，他的那份惊讶并不是对特斯拉本人，而是面前那个已经相处有一段时间的少年。
尼古拉·特斯拉作为堪称开辟了新时代的科学家，作为【星之开拓者】的他会作为Servant降临在此处无疑是几乎必然的结果，真正让他意外的还是那个Master。
手持变色龙形手杖的老教授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他们之间的样子，特斯拉确实不像是他主动召唤出来的Servant……但是特斯拉还是跟他缔结了契约……
稍微闭上了幽蓝的眼睛，教授平舒了微微皱起的眉头，立香和特斯拉的注意力也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转而和另外一边的阿罗纳克斯交谈。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那是个很容易取信别人以及别人取信的人，但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嗯……这么看起来还不够啊………’
而立香和特斯拉在与莫里亚蒂交谈了没多久之后，便再度与阿罗纳克斯教授谈了起来。
……虽然教授是生物学家，但是却意外地和特斯拉还算聊得来。
虽然完全不懂这两位在不同领域的大家在聊些什么，不过听他们聊的东西自己半个词都没有听懂还是让他非常好奇。
嗯，毕竟是两位学问如此渊博的人，他们交谈起来的话肯定相当别具一格吧？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特斯拉在和阿罗纳克斯没交谈几句之后他就发现了眼前这个看上去还算是“年轻”的男人如作家一般谈吐文雅，却又对于自己所研究的领域之外都有所了解与涉猎，对于自己的电磁学也有一定的了解，也让这位高傲的天才暂且收起了他那颗高傲之心。
毕竟对于这位真正的天才来说，自己平生所遇到的人又有几个可以和他一样被称之为天才？眼前的男人可以标准地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么最起码他就不是个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懂的门外汉。
至于阿罗纳克斯所真正研究的生物学，醉心于掌握神明武器的特斯拉就不怎么清楚了，毕竟原来就有个混蛋拿着他的交流电去电击那些动物以抨击他的交流电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真是愚蠢，生灵的肉体又怎么可能回去接触神明的力量，哪怕人类再怎么狂妄也应该清楚何处是底线才对————
一回想到这里的特斯拉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虽说他也是自称可以比肩诸多雷神的男人但是他也更加深知雷电的危险，会去用如此愚蠢的理由来抨击敌人的对手简直就是世上最蠢的饭桶。
阿罗纳克斯教授这边的感受倒是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的了解电，那还真是多亏是那一艘神秘的潜艇，鹦鹉螺号。
那位天才般的艇长用划时代的思想将大地蕴含的能源化为支撑潜艇运作的动力，并且将这样的技术完美地应用在自己那艘潜艇的每一个角落，只让教授从艇长了解到那艘潜艇的一切迷题的时候就已经对电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以至于他在随同伴们回到陆地之后对电力的一切都展开了处于兴趣性的研究，而教授也因为从艇长那里得到的启示和非常跨时代的超前眼光缘故，让他在作为生物学家的同时也让他在电磁学方面颇有涉猎。
在兴致盎然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双方也就开始各干各的了，阿罗纳克斯继续看书，而特斯拉则带着立香走进了藏书室的深处。
“和教授聊得很开心？”
看着脸上的表情总算不那么僵硬的特斯拉，立香忍不住问道。
“嗯，算是吧，毕竟天才是寂寞的，在同一个时代往往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就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身处同一领域的研究者们天天都在忙着否定，抨击别人的研究成果。”
说到这里，就算是天才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时代的悲哀吧。
对这位人生并不能说是圆满的【星之开拓者】有些了解的立香陷入沉默。
因为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的抨击，多少次的羞辱，以至于在晚年时他生活拮据且困苦，人生的最后一张照片也显得比他曾经的英俊潇洒要衰老，历经沧桑得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