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声音落下，艾斯德斯的面容，也微微一凝。
不认同的理念。
不同的道路。
她也感受到了……
“我所坚信的，从来都不是混乱，也许混乱能够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但将未来寄托在微不足道的概率之中，那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更何况……无论强弱，我都是人类。”
绯生羽抬起了手中的剑：“若是将自身的存在，从人类之中剥离出去，以强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又能够得到什么？”
“对我来说，不过都是些毫无所谓之物罢了！”
他的目光凝视，他的剑斜指着对面的女人，也像是紧盯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千乘剑剑尖之处。
然而他的目光始终坚定，未曾动摇。
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人，也坚信着自己是人。
这并非是占据所谓道德制高点的自以为是，绯生羽也从未想过用自己的理念去否决他人的理念，只是道路不同，终究无话可说。
“哈……”
艾斯德斯笑了。
一开始仅仅只是略微的笑声，但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大，大到回荡在冷夜之中，大到掩盖了呼啸的风声。
空气，越发的冰冷。
一层薄薄的水雾凝结在她的周围。
若只是立场的对立，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既然是理念的对立，那么接下来，自然也不需要多言了。
“来吧！”
笑声顿住，艾斯德斯抬起了手中的刺剑，开口道：“厮杀吧！”
她的长发扬起，点点冰晶在周身凝结，震颤着，蓝色的光芒随之散溢开来。
“正合我意啊！”
绯生羽轻吐了口气。
声音落下，他的心脏微微鼓动了一下，下一秒，无数蔓延开来的斑纹攀上了脸庞，也覆盖了握剑的手，在昏暗中，映照着斑斓。
斑纹开启。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两股气息，在空气中碰撞着，气流翻滚，草屑纷飞。
这一刻，无星无月。
城墙上观看的三人也在同时屏住了呼吸。
“艾斯德斯大人认真了……”
“那家伙，竟然真的能够跟艾斯德斯大人对抗！”
“又一位……帝国最强吗？”
他们低声呢喃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或许他们接下来，也将见证一场死破天惊的死斗！
轰然一阵！
对峙的双方，都在同一时间动了。
挥洒的冰晶，扬起的刀光，浮现，交错。
远处群山连绵，城镇一片昏暗，万籁寂静，似乎是感受到了交战的两人碰撞产生的气息，那山间的危险种瑟缩了一下，纷纷选择了蛰伏，不敢冒头。
风在呼啸。
大气在震荡。
战斗……
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章 九剑雏形，彼岸花开，刹那芳华
艾斯德斯很强。
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本身的能力，都称得上是登峰造极，哪怕是开启了斑纹的绯生羽，在体质上也略有不如。
虽然在对于力量的运用，对于技巧的掌控上，她不如绯生羽，但那野兽般的战斗直觉，让她能够充分的发挥出属于自身的力量。
于是……
交手，碰撞！
闪耀的千乘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璀璨的流光，地面上不断有冰墙拔地而起，阻挡着绯生羽的攻击，点点晶莹破碎，在空中飘散开片片荧光。
他的脚步一顿，将剑横过，挡下了从一侧袭来的西洋刺剑，也一眼就看到了那迎面而来的蓝发身影，那张姣好的脸上，充斥着兴奋，更带着无边的狂热。
下一秒，艾斯德斯的身体猛地一矮。
一道巨大的冰晶在她的操纵下，从头顶擦过，向着绯生羽飞扑而至。
通透展开，绯生羽早有预料，只是千乘剑一转，手腕一抖，散开层层剑光，编制成一面巨大的墙壁，点线纵横，将之彻底的分割开来，化作无数细碎的冰块，向着身后坠落而去。
各自后退，分离。
热气在身上喷涌，心脏在跳动着，斑纹映照着的斑斓越发的扩散。
绯生羽站定了脚步，抬眸。
没有再使用镜花水月，因为他知道，失去了第一次的机会，艾斯德斯很难会再次中招。
自己反而更可能会因此而出现破绽。
所以……
必须要有新的，更强的招式！
对面的艾斯德斯站立在早已经被蓝色的冰块覆盖的地面上，寒气扩散，在她的周围，是无数悬浮着的冰晶，在她的操纵下，这些硬度超越钢铁的冰晶不断的震颤着，发出了阵阵轰鸣。
密密麻麻，从下往上，几乎覆盖了整片天空一般。
蓝色交织闪耀。
绯生羽将剑抬起，横于眉间，吸气，呼气。
此刻的艾斯德斯，气息比起之前，更加的强大，形如深渊，也更像是天灾一般，那扩展开来的冰晶，若是落下，将足以摧毁脚下的一切。
也是幸亏这里处于城镇的边缘。
一片空阔，
否则仅仅只是这一击，就能在瞬间引起巨大的破坏。
不过……
“该结束了！”
绯生羽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天边，那里，隐约有光芒浮动着。
长夜漫漫，但终究有着尽头。
他眯起了眼睛，凝视着对面的身影，艾斯德斯的面容，也在瞬间微微一凝，周身扩散的寒气，显得越发的可怖。
这是最后的一击。
也或许是彼此此刻所能展现的最强的一击。
艾斯德斯周围的温度不断的降低，就连吹卷的气流都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空气中散开大片大片的冰雾，凝结出大片大片的冰晶，向着周围扩散，缠绕着……
另一边，
剑在颤鸣。
风在吹卷。
那吹扬的气流，缠绕于绯生羽的周身，也仿佛化作无数无形的剑刃。
这一刻，他的心在收敛。
他的意志微微凝定。
空之呼吸的剑型，第八型并未彻底的完成，但他在此刻，却直接跳过了第八，跨越到了第九。
第八第九的奥义之剑，实际上，并没有前后之分。
也从来都不需要按照顺序来完成缔造。
所以……
“虽然还是设想，但是在此刻，未必不能使出！”
绯生羽深吸了口气，抬起的剑尖，琉璃般剔透的剑身微微震颤着。
“有趣，太有趣了——”
面对着那遥指自身的剑尖，明明相隔甚远，但艾斯德斯却仍然在此刻感受到了丝丝的刺痛，从眉心扩展至全身，令得她汗毛竖起，也令得她全身的血液加速的涌动，奔腾了起来。
“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艾斯德斯大声道：“来——”
“厮杀吧！”
胜利者获得一切，失败者……
止步于此！
绯生羽的目光在瞬间一凝，脚步向前，周围缠绕的气流，在此刻蓦然收束，剑尖悬空。
艾斯德斯也在同时挥手。
无穷的冰晶在瞬间扩散开来，在自己手中的西洋剑之前凝聚，随着她的挥动，喷涌着向前。
脚步一转，迎面而来的，是无穷的冰晶，那棱形的表面，点点锋锐闪耀。
快到了极致，也汹涌到了极致，涌动如潮水，更像是吹卷而来的风暴天灾一般，绯生羽在那之前，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被倾覆的小船。
但他只是身体微微压低。
这一刻，身前轰鸣，身后却显出一片寂静。
在绯生羽的设想之中，空之呼吸的第八型，是对城对军，乃至是灭国的一剑，侧重的，是面积的覆盖。
而第九型，却与之不同。
这是对人专一的剑。
以“鬼灭之刃”那斩断不死的力量为基础，扩展开来，与呼吸法融合，与通透融合的一剑。
对人必中，对人必杀！
在此之前，这只是设想，但现在……
却可以尝试着，化为现实！
并非不可行。
甚至成功地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冲击，绯生羽屏住了呼吸，紧握住手中的剑，将一切的意识沉入，将一切的心神化入平静之中。
——心如止水（E）。
时隔多日，似乎已经消失了许久的心静的技能，再一次的浮现，而且获得了提升，晋级。
以此操纵，思维在此刻沉入意识，进入灵魂之中。
他能见到灵魂。
也曾经跨越了此岸与彼岸的界线。
因为能够看见，所以能够感受到，能够触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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