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880章

漆黑的鳞片散发出润泽的光芒，金色的倒刺和刃尾也都越来越具体，逐渐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承认。

本来由幻想所生的岁相，现在正在变成真实的存在。

反过来说，构成了岁相本体的重岳和令她们，这些岁的分身残片的力量正在越来越被削弱，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变稀薄了。

令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看起来逐渐虚弱。

这让她感慨万千，叹息不止：

“果然就算是我，到头来也还是被牵绊在这红尘中，不可能脱离出去呢。岁一旦复活，我和大哥也都不能免俗，都得被它吃回去。”

“但这样也好……肉体凡胎才能体会到这份快乐，才能被我家的小圣子拥抱……就是不知道，当我消失之后，他是不是还能记住我，亦或者偶尔在梦中与我相会呢……”

伊内丝：“别现在就想着死啊！你们这些巨兽都是脑子有坑的吗！？”

刚才还高冷无比的伊内丝，这会儿就已经被岁家人弄的抓狂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撑着令的截云甚至感觉有点乐。

因为这状况过于超越常识，也没什么挣扎的余地，她反而不紧张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截云总有种预感。

现在还完全没到需要紧张的时候，有个人还没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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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真挺大啊。”

从夕的画中世界回到现实的罗真，就发现屏风卫已经消失了，头顶还出现了那~~~么大一只岁相。

但还好，玉门周围的天灾同样也消失了。

那道万年前的时空残片已然破碎，玉门已经回到了正常的时间流中。

虽然不知道现实世界过去了多久，是不是同步的，但最起码是没天灾了。

在他身后，年和夕正背靠背的瘫坐在床上，都累得够呛。

罗真还问了她们一句：

“你们要出来见见自家二哥吗？难得兄妹团聚，要不你们也来和他说两句。”

“【不要~！】”

两个叛逆期的妹妹异口同声的回答。

然后她们默契的倒头就睡，都累的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罗真也理解她们累得够呛，宠溺的给她们盖好被子后才出门。

他也没想去找魏彦吾他们商量情况，没那必要。

玉门城的百姓应该都已经在各处的三防设施里避难了，他家的女兄弟们也按计划在各处帮忙。

她们对玉门的帮助已经够多，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罗真嘛……就还欠最后一个人情。

“来吧，朔。”

罗真握紧手上的巨兽之剑，解放了脑海中的开关。

他的光环迅速跃迁进化，与光翼融为一体，形成巍峨壮丽的模拟创星图。

罗真带着反重力的源石技艺飞上天空，带起一道自地面飞上天空的耀眼流星。

全玉门的人都能看到这道字面意思上逆天的流星，似乎连那被岁相的巨体遮蔽的天空都照亮了。

罗真来到岁相的面前，率先开口：

“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这应该算是我们真正第一次的面对面说话？我该叫你望吧？”

“【……你才望吧，你全家都望吧。】”

这倒霉二哥竟然还听得懂谐音梗，挺接地气的。

罗真都能听得出它隐隐的哼笑，带动着整片天地的隐怒开口：

“【我是岁，唯一且真正的岁！考虑到我还会超越原版的岁，所以你要想叫我超岁也没问题。】”

“【但比起那些小事，我对你更感兴趣，拉特兰的圣子。】”

自称岁的望盯着罗真，神识扫过他的全身。

他自恃自己已经天下无敌，显得是如此悠然自得：

“【原来如此。你是源石构成的生命，那些石头的始源核心。你就是创造出这些石头的人，导致这些渺小动物们开化的罪魁祸首。】”

“【真无聊。你明明拥有如此强悍的权能，却耗费如此精力，开化这些原始的弱小生命作甚？不如依附于我，让你的那些石头为我所用。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逼仄的星球，前往这片银河中更生机盎然的地方。】”

“嗯，感谢你的邀请。”罗真保持着愉悦的笑意：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没打算诓骗我。……但请允许我失礼拒绝。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中二病的小孩子过家家。”

……啊？

望一时间有些岔气，没想到这渺小的人类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他是还没理解自己的力量达到了什么地步？战胜朔的自己有多么强大？

……不，不。

望很快知道了答案，或者说自以为知道了。

他看到了罗真手上的剑。

那是重岳封印了岁兽本质的容器，真正的【朔】。

但虽然知道那东西的存在，现在的望却只是嘲弄的大笑：

“【你不会觉得，你还能靠那把剑战胜我吧？且不提你一个渺小的人类能否活用朔的力量，但我已经战胜了朔本身。这是意志的较量，他的权能已经尽归我手。区区被他残留下的一部分残片，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如今的我！】”

岁相的哄笑甚至震动了空间，差点又是一场实质化的天灾。

他还在继续嘲弄：

“【我知道，你就是迷住了我妹妹们的男人。你或许有些特殊，能够承受住她们的力量。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们很快也会全都回归到岁相之中，成为我的一部分。和如今的我相比，她们的存在太过渺小了。我会善用她们的力量战胜岁，在那之后我就会再次复活她们，让她们得到真正的自由——】”

罗真：“望，你真的不能试着相信一下别人？甚至哪怕相信自己也行，你就不能抱有哪怕一点希望吗？”

罗真完全答非所问，只是对眼前的存在感到怜悯。

在它诧异的当下，罗真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在看着，望。这种试探毫无意义，我们本来就可以好好交流。你的哥哥也好，妹妹们也好，都能理解你的绝望。你从来没必要独自沉沦，尤其还因此害了无数人。”

岁相：“【……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和谁说话！你找的人就在面前，我就是望啊！叫我望！！】”

刚才还给自己起了新名字的巨兽，似乎转眼间就忘了似的，开始强调自己那被妹妹起的真名了。

罗真的眼神越发怜悯。

他知道眼前这个可悲的存在，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本质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

怀着那么一点悲天悯人的想法，罗真为他解释：

“你不是望，最起码不是真正的他。你是望分割出来的181颗灵魂本质之一，也可能是其中好几块的混合物。你现在的执着和仇恨都是被他故意设置的，强调表现出的偏执。”

“更不用说，你的其中还混杂着睚这只真正的巨兽。这是他的实验之一，用自己的灵魂残片污染其他巨兽，借用其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就是这么一种实验。”

“【——！】”

无名的怪物呆立着，时间仿佛都禁止了。

罗真却不受影响，只继续说：

“你的大哥，重岳他肯定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把你当做真正的弟弟看待，全心全意的和你交流，理解你的仇恨。”

“他决定认同你，接受你。如果你能更早醒悟一点，或许能和他和解。只可惜啊……”

“【闭嘴！！！】”

巨兽疯狂的怒吼，意图将罗真震碎！

时空之力倾轧在罗真的身上，睚拥有的裁断春秋能力正在生效， 试图将罗真所在的这片失控直接撕碎。

但这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在罗真的一下弹指间就消散了。

巨兽还没来得及理解罗真是怎么抵抗自己权能的，只疯狂的巩固自我：

“【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我就是望，就是独一无二的我自己！我的回忆就在这里，我的仇恨、我的爱都在这里！这怎么可能有假！！】”

“【即便真如你所说，这是某人纵横十九道的谋划，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我将会成为最强且唯一的存在，将其他的魂器再次合并归一！到时候毋庸置疑，我就是唯一的我！真正且绝对的我自己！！】”

“嗯，这想法也没错。”罗真认同的点头：

“用自我存在定义来拷问自己，你真的很疯狂，也很勇敢。这是上一代文明的人类也不敢轻易尝试的领域，太过危险了。”

“你的执念支撑着你走到了这一步，只为了达成那近乎不可能的目的。我理解重岳为什么会对你心软，我也确实想支持你。”

——但是，罗真马上话锋一转。

巨兽的权能变得更加疯狂竭尽所能的想要绞碎眼前渺小的人类。

罗真没有抵抗，却也丝毫不受影响。

他只是继续说道：

“但是，你做的太过火了。你造成的牺牲，牵扯的无辜，已经让你不值得再被同情。”

罗真举起了手中的朔剑。

对面的巨兽也是刚刚发现，这把剑的造型已经变了。

重岳制造这把剑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实际用它砍人战斗，只是用来封印自己巨兽本质的容器。

但罗真确实需要一把剑的替代品。

所以在年的全力改造之下，这把剑如今已经脱胎换骨。

“【都说了，那是没意义的！】”

巨兽仍然在咆哮：

“【我已经吸收了朔的大部分力量，区区他留下的一捋残片，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你也休想再借用我妹妹们的权能，根本就不可能——】”

罗真：“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重岳是朔的本体、而这把剑只是残片的错觉的？”

罗真目似朗星，将剑拔出了鞘。

……只是这样而已。

他只是拔剑出鞘，就逆转了所有的一切。

“……什么？”

当望的残片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强悍的岁相身躯已经消失了。

他变回了睚原本的身体，被踢出了岁相之中。

岁兽残片之间的对决，就是意志的对决……这是他自己说的。

十二个岁片本就共为一体，所有人的本质都是共通的。

谁在意识上更加强大，就能够吞噬其他人的力量，直到彻底合众为一。

他之前自以为在身心两方面都战胜了重岳，吸收了他的存在本质，已经成为了兄弟姐妹中的最强。

但实际上，他所吸收的重岳那部分，仅仅是【朔】残留在那具身体里的最后一点点残余而已。

而此时此刻，在他绝望的面前。

他辛苦营造出的岁相，正展现出比之前还要强悍百倍、却又锤炼至臻的躯体，睥睨着他：

“【不过是我千年小憩时的一捋幻梦，竟妄想倒反天罡，取而代之？】”

“【你口口声声自称真正的岁，又何尝了解过岁真正的力量？……幼稚，可笑！】”

祂哄笑着，用望千百年噩梦中的声音嘲弄他。

……这是真正的岁，他们所有兄弟姐妹的噩梦！

望这时候彻底理解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有着极大的误会。

他完全小看了自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