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738章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罗真好好撸她的时机。

保存者巨大的身躯律动着，发出低沉的嗓音：

“罗真……圣子。我们需要谈谈，对至今为止的一切……对您与我的立场。”

罗真：“我知道。不过放心，我没打算追究任何事。”

这两人之间奇怪的对话，让能天使她们都有些狐疑了。

保存者似乎察觉了些什么，对罗真的称呼都变了。

这个一万多岁的老人，似乎对现在的罗真带上了一种……尊敬？畏惧？

罗真拍拍凯尔希的背，让她先放开自己。

在凯尔希依依不舍的分离后，罗真回身直面保存者。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爽，依旧是她们熟悉的那个龙门青年魅魔：

“我们的过去，乃至于整个文明的过去，都让它们留在那里吧。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来路，但这不影响我们共同的未来。”

“我邀请你，弗里斯顿。来协助我，参与到此时此刻依旧航行在大地上的【罗德岛】来。我们需要你深邃的智慧和坚韧，整个文明也都需要。”

保存者：“……哪怕这是建立在，您清楚记得【保存者计划】对您做了什么的基础上？”

保存者的大眼珠子持续不断的运动着，所有的智能模块都在加速运转。

他的思考和演算能力都比人类时期强上千万倍，但思维逻辑本身依然维持在人类的框架下，这是数字生命和人工智能的最大区别。

他做不到完全以理性判断一切，那就和机械没区别了。

这也正是他会协助克丽斯腾的理由，是他根深蒂固的【感性】。

也正是这份感性，让他面对罗真此刻的邀请，显得很无所适从：

“我不能，我做不到……罗真圣子，您应该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因为在您的生理讯号定格的那一天，我还只是个初入大学的孩子。距离追随您的脚步，为文明的存续参与科研项目，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正因如此，我深刻体会到您的离去，对我们整个文明造成的震荡。世人疯狂搜索您的踪迹花费了数年，接受您已经死去的事实又花了数年。随后甚至爆发了数次以您的名义发起的战争，本就凋敝的世界又被摧毁了一大半。剩下的人才不得不苟延残喘，选择了【保存者计划】这条保守的道路。”

……罗真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摇。

这是能天使她们完全接触不到的事情，罗真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能够猜得到这一切，只是也和他无关了。

在那个时代，他做了所有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事情。

就算有不少遗憾，可也不存在后悔。

会后悔的只有活在当下的人，只有眼前的保存者：

“我不能，我没有办法……在一万多年的时间里，我被封闭在这个幽暗的地堡，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呼喊。我祈求冰冷的银河给与我回应，期待在我们的文明无法探查到的角落中，有一些失落的同胞能够重新崛起，来开启这里保存的火种。”

“但这只是一种愚蠢又蒙昧的奢望，【期待】一词是放弃之人才会说出口的话。我深刻意识到，保存者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我们只是在承担自己犯下的罪，用这种绝望又缓慢的死亡来自我解脱，像一个漫长的噩梦……”

罗真：“不必贬低你熬过的时间和觉悟，弗里斯顿。”

罗真迈出脚步，主动走近。

他踏上长长的台阶，靠近那巨大的圆形机械。

在最近的角度，他抬头仰望，看着弗里斯顿那寂寞的眼睛：

“你做得很好。和成功失败无关，你迈出了这一步，为自己的同胞做了一切能做的牺牲。你就是英雄，任何角度来看都是。”

“你的亲人朋友，所有的同胞都会记住你的名字。而且你也依旧能创造未来……克丽斯腾，她不正是你亲手放飞的星星吗？”

克丽斯腾……。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保存者巨大的机械结构停止了，仿佛陷入深思。

一个前文明的孤星，和一个活在蒙昧时代的孤星。

他们都同样绝望。

却在彼此奇迹般的相遇中，摩擦出了希望的灯火。

这份希望，来源于他们彼此的自私。

但凡保存者和克丽斯腾中有一个稍微保守一点，就不会形成今天的局面。

正因如此，罗真才愉快的说：

“这就是概率的美妙。谁又能保证，如果克丽斯腾继续努力，她不能是泰拉文明的开拓者呢。而且还有阿米娅和临光，多萝西和华法琳她们。她们这些孤星总会产生巨大的引力，吸引周围的人靠近。”

弗里斯顿：“……未来。如此奢侈的词汇，对我……您还愿意相信这一切？还愿意相信人类吗？圣子？”

“当然。”

罗真毫不犹豫的点头，根本不需要犹豫：

“我相信人类的可能性，至始至终。”

他伸出了手，为一个苦恼的智者送去帮助。

弗里斯顿巨大的机械身躯，发出含糊不清的轰鸣声。

他或许是在为这个控制终端的处理做准备，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哽咽。

人还是应该要有一个能哭能笑的身体，罗真笑着。

——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啊啊啊啊■■■￥%@！*￥！＃！？！？！】”

弗里斯顿、乃至整个保存者计划的地堡，都发出了剧烈的震动和轰鸣。

弗里斯顿痛苦的尖叫轰击人类的耳膜，并且很快扭曲成铁块摩擦碰撞的单纯噪音。

能天使直接被吵的抱头蹲防了，难受的大叫：

“好吵啊啊啊啊！！！发生什么事了啊！？那个老大爷怎么了！？”

“……能天使！拿出守护铳！”

德克萨斯一把拉起了她，以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掏出武器，浑身灼烧起漆黑的狼魂烈焰。

她如临大敌，野性的本能让她感受到危机，浑身都在刺痛。

下一刻。

伴随一声轻描淡写的声音，天空碎裂了。

这不只是个形容。

因为这整个保存者计划的场地，都是前文明最高级的防护构造，目前的泰拉文明甚至没有办法在它的墙壁上留下划痕。

但这个地下保护所的天穹却破碎了，连同头顶上数百米深的地层一起。

有一个人影。

一个纯白的人影撕裂了大地，洞穿了弗里斯顿巨大的圆形机械结构，只一击就将他击溃的四分五裂！

保护所的各处都亮起红光，危险的警报声不绝于耳，预示着这座前文明碉堡的陷落。

是谁能从外部攻破这座地堡？甚至只在一瞬间？

罗真看着弗里斯顿巨大的身躯碎裂、轰塌。

看着那个袭击者，从他残存的机械骨架上缓慢站直身子，优雅的舒展四肢。

罗真承受着伤感，低声开口：

“梅莉，为什么？”

“……嗯？你叫我什么~？”

白色的魔女嫣然发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坏心眼的眯细着眼睛。

她穿着一身类似短款婚纱的华丽打扮，蕾丝短裙下曼妙的双腿裹着黑丝裤袜，各方面来说都充满魅力……和危险。

她似乎嫌弃周围的警报声和红光太烦人了，因此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她细长的指尖碰响，警报设施应声掐灭，周遭再次回归死寂。

只有罗真和能天使头顶的光环，以及这个白发魔女完美身躯上散发的光芒，如同女神和她的天使一样照亮四周。

罗真回头瞥了一眼。

他看到脸色苍白、不住颤抖的凯尔希，

野兽般警惕的德克萨斯，

还有一头雾水的能天使。

她们的反应证明了，这次的梅莉不再是幻觉。

她拥有了一个实打实的肉身，能够亲自脚踏实地的行走在这片大地上了。

罗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依旧美艳如魔的她：

“学姐。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个身体是多萝西帮你做的吧？而且你还贴心的封印了她的记忆，让她没法透露给我。”

“哎呀，你这是把我当做什么坏女人了？”

梅莉楚楚可怜的眨着大眼睛，委屈的模样却连一秒钟都没维持下去。

她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表情丰富又可爱。

她在弗里斯顿的残躯上踏着曼妙的步伐，张开双臂感受真实的空气：

“以初次亮相来说，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点。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让学弟你第一个看到我的身体，所以才赶过来了。时机刚刚好对吧？你可以夸夸我哦。”

“然后说回这个身体，我可没有白嫖多萝西妹妹的劳动力哦？我有好好在专利上写上她的名字，递质的优化方案也是我和她一起想的。封印记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我可不能夺走她和你共处的时间，这不公平对吧？”

说着，这美得令人窒息的坏女人又眯起眼睛。

只一瞬间的晃神，她纯白的身躯就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她已经紧贴在罗真的身上。

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推，让罗真靠在了弗里斯顿的机械结构控制台上。

她自己则俯身压了上去，像是触碰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用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我终于能亲自碰到你了……以前我只能用源石网络构成的身体来行动，一碰到你就会消散了。光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你知道我就努力了多久吗？”

“而且别误会哦，我并没有作弊。这个身体真的只是普通的骨与肉、血与肌肤，尺寸也是原原本本的我哦。多萝西妹妹的递质只负责构成神经的部分，方便我这个弱女子能有点自保的能力——比如这样。”

梅莉甚至没有回头，完全无视了身后德克萨斯悄无声息的斩杀。

连能天使都没料到，德克萨斯突然就冲上去了？！

她的野性本能无法遏制，对眼前这个要侵犯罗真（这是真的）的女人产生危机感，如同争夺配偶的动物一样砍了上去。

但哪怕梅莉连头都没回，德克萨斯的剑就仿佛和空间融为了一体，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甚至连她的身体都被凝固在了空中，让她大惊失色：

“源石技艺？什么时候——呜！？”

德克萨斯从未见过如此强悍、又如此轻描淡写的源石技艺。

甚至连她身上的法术都被剥夺了，空气中的所有源石成分都成了她的敌人，刺的她生疼。

她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剥夺，人格意识像是要被从肉体里扯出来一样，逐渐拉远、拉远——

罗真：“够了，别欺负我的人。”

罗真眼中闪过一瞬金光，德克萨斯受到的束缚应声解除。

她立刻后退回能天使的身边，浑身布满虚汗。

梅莉笑的更甜美了。

她环抱住罗真的脖颈，嘴唇贴近他的脸颊，却只保持着恰到好处不会碰到的距离。

她似乎连吻下去都不舍得，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冲动，连呼吸都变粗重了：

“你没有带普瑞赛斯来呢，为什么？是不是你直觉预感到，她还不适合知道这些我们时代的真相？或者你只是单纯希望她保持现在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要受玷污？……你还是这么偏心她，会让人很嫉妒的。”

“但是没关系，我也和你一样宠她。等我切断这里的能源供应，把那只飞上天的小狗拉下来，我们再慢慢聊吧。”

“为什么？”

罗真没有让梅莉走。

他主动拉住了她的手腕，甚至让这个白色魔女的眼中闪过一丝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