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哥伦比亚童话故事里的神奇精灵，银色的靴子会满足人们的愿望，实现他们的所有委托。
这些银色的精灵们保护着人类，无论是荒地野兽还是天灾源石，都再也不能伤害到他们。
拓荒者们可以安闲的定居在一块地方，所有的劳动都由精灵们代劳，他们只需要坐在暖炉旁等待成果就行了。
这样，妈妈就不用辛苦的工作，爸爸也不用和她聚少离多了。
我们可以永远这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就这么永远永远，永永远远。
直到银色的精灵铺满大地，这颗星球的一切都被银色所覆盖的时候……
——啪！
“长腿母老鼠，美梦做够了没有？”
“……唉？”
多萝西怔怔的眨着眼，一手覆盖着火辣辣的脸颊。
在她的面前，W正举着涂有红色指甲油的手，作势还想再给她一巴掌。
旁边的星源赶紧拉住她：
“她醒了她醒了！别再打了，再打人就傻了！(?>﹏
……多萝西怅然若失的眨着眼，才一点点理解现实。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罗真的怀抱，现在似乎是在实验基地内的某处废墟里。
一段半塌的房檐勉强遮住了她们，地面依然时不时传来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巨兽在踱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这位萨卡兹佣兵小姐打了一巴掌……好痛。
这大概是多萝西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她脸颊火辣辣的疼，口腔内好像都被牙齿磕破了一点，有股血腥味。
她有点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她弱弱的问：
“发生什么时候了？……罗真阁下，他在哪里？”
玛丽：“他去吸引那些银色怪物的注意了。它们好像普遍有趋光性，会追着光亮和生物走。你看，就在那边。”
女警长抬抬下巴，给多萝西示意方向。
多萝西抬头望去，就见到了天上金闪闪的太阳……
……不对，现在已经是黄昏过后的晚上了，早就没太阳了才对。
天上那颗灼灼燃烧的金色能量体，那是罗真的黄金枪射出的光芒。
漫山遍野的递质感受到了其中强烈的生命能量，驱动它们的本能迫使它们朝那边涌去，试图吸收这金色球体的能量。
那就是罗真……是拉特兰圣子陛下的伟力。
多萝西瞠目结舌，大大的眼睛都被黄金太阳的光芒所吸引，像是个小迷妹似的。
W越看她这纯天然绿茶的脸就越来气，真想多来几巴掌。
星源死死抱住W的胳膊，赶紧推进话题：
“多萝西、多萝西！你快想想办法，怎么让那些递质停下来！它们已经把整个实验基地都拆了，所有建材都变成了它们自我增值的材料。罗真也不知道能拖多久，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啊，多萝西这才被惊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思维很不正常。
她太容易开小差了。
散漫的思维难以聚集成型，一点都不符合平时的敏锐。
这让她痛苦的皱着眉头，和自己的大脑做着斗争：
“是递质。……我体内的递质，也在和那个大群集体共鸣，想拉我一起进去。”
“那个递质大群，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他们的意识太多，太深入了……那是怎么做到的？我不是已经把休眠仓里的大家唤醒了吗？”
断片的多萝西甚至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她所创造的递质，在原理上就是一种对人类脑电波极其敏感的化合物，传递信息的效率要远超生物的脑神经。
通过她的研究，人们可以注射这种递质，然后就可以隔空远程操控同波段的递质，将其作为自己手脚的延伸一样来使用。
但理论归理论，哪怕是多萝西也还没做到百分百无损耗的远程操控，更别说超越人体极限了。
她伎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让注入了递质的受试者进入维生舱沉睡，在肉体休眠的同时大脑依然活跃，相当于可以不用管肉体，集中精神操控递质。
这样的效率，才勉强能创造出那种具有“人性”感觉的金属递质。
而像斐尔迪南安插在基地里的无人动力机甲那样的，多萝西也能猜到原理。
他们肯定是将注入了递质的受试者折磨致死，不断加高其神经敏感性，将受试者的神经信号和人格矩阵烙印在了递质中，将其做成了某种类似“数字生命”的递质生命。
这种注射后又提取出来的递质，受制于被他们灌输的原始代码，成了被人操控的机仆，是极其罪恶又反人道的行为。
多萝西绝不容忍这种行为。
所以她才和罗真合作，自导自演了拓荒者袭击研究基地的桥段，让基地进入封锁状态。
按照罗真和她的谋划，他们是想靠这个做法逼迫斐尔迪南现身，然后强迫他停止利用递质。
为此，多萝西甚至愿意主动自首，把这件事捅到联邦政府那边也没问题。
事实上，他们也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接着只要等事情发酵，由州警上报给联邦政府，再传回麦府（麦克斯哥伦比亚特区），大总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军部的机会……
白面鸮：“是我们失算了。斐尔迪南主任的阴谋早在更早以前就有所准备，一开始就打算把所有拓荒者都当做实验材料。”
姑且也还算半个莱茵生命员工的白面鸮，递给了多萝西一个手环。
那上面有莱茵生命的logo，是她们统一配发给拓荒队的，功能就和罗德岛的监测环差不多。
因为这是监控感染者的道具，在哥伦比亚多少有点歧视性的因素在，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拓荒者和普通市民。
白面鸮冷静的说道：
“这一批监控手环被改造过，里面储存了大量镇静剂，还有经过特殊编码的递质。”
“你刚把那些受试者唤醒，他们还没能跟随玛丽警长离开园区，就纷纷倒下了。连带所有拓荒者，都被自动注入了递质和镇静剂。在他们深度昏迷的同时，地底下的递质就跟着暴走。你在当时也受到刺激昏倒了，我们才带你逃了出来。”
这……多萝西瞳孔地震，脸色苍白如纸。
换句话说，现在外面暴走的那一大群几何体形状的递质，里面的意识全都是这批拓荒者的。
但他们必然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受人操控的。
就以现在这些递质的活跃程度，作为它们基底的那些拓荒者肯定承受不了多久，过几个小时就会大脑超负荷被烧死的。
多萝西尽管被自己体内的递质影响，脑袋迟钝的难以反应，但依然努力分析：
“这种事情……光靠斐尔迪南，是做不到的。”
“他是高能物理和能量方面的专家。但也不可能独立改写我的公式，编译出另一层不同于我的递质网络。……是谁帮他做到的这一切？让递质……让拓荒队的大家成为暴走的试验品，到底有什么好处？”
W：“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想再吃个嘴巴子？”
对多萝西格外看不顺眼的W，真就迷上请多萝西吃巴掌了，让拉着她的星源都憋的满脸涨红。
她已经不爽到了极致，脑袋上两撮红毛一抖一抖的：
“我不知道谁改了你那该死的水银玩意，但目的有什么好怀疑的？灭了你的口，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搞成又一个【哥伦比亚科技公司的实验意外】，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死了，递质就是那些人的东西。以后想做什么实验都能做个爽，还不用看你这长腿老鼠脸色。正好你不是还想撕破脸皮举报嘛？那你用胸口那两坨白吃营养的肥肉想想，你这烦人精死了谁会高兴？这都还要猜？”
……斐尔迪南，还有斐尔迪南背后的甲方，哥伦比亚的军部。
军部想要递质这种划时代的军用武器，斐尔迪南想要掌控莱茵生命的主导权，这双方是一拍即合。
不同之处在于，军部不在乎莱茵生命有多少丑闻，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行。
但斐尔迪南在意，那个男人想要的是一个光鲜完美的莱茵生命。
那他肯定从一开始就知道，以多萝西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接受递质的军用化，以及必定伴随的人体实验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从资助多萝西研究递质开始就打算卸磨杀驴，让她彻底闭嘴。
让多萝西，以及整个359号基地的一切都消失，这完美符合他们的利益。
……在想通这如此简单的一层关系后，多萝西甚至委屈的想哭。
但她忍住了，没有像个小女孩一样哭出来，再被W鄙视一遍。
她不曾、也不想以恶意去揣测任何人，这一直是她努力避免的事情。
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应当是平等的，都应该得到相同的安宁和幸福……这个愿景是支持她走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但现在，竟然有人想要利用她这个愿景，将这一切变成暴力的工具……
“……不可原谅。”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多萝西这个肉长的女菩萨了。
她甚至顶住了体内递质共鸣引起的头疼，撑着软绵绵的身体站了起来：
“各位请告诉我，那些拓荒者的身体在哪里？还安全吗？”
玛丽警长马上回答：“还在实验基地原来的位置。”
“这些怪物……递质，它们好像多少有点分辨敌我的本能，有意保护自己的肉身。他们的身体都在原地躺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嗯，多萝西点了点头。
这是个好消息。
现在大部分的递质聚集体，都被罗真射出的金色太阳吸引走了，以近乎于空间折跃的移动方式到了好几公里外。
那他们的肉身就还算安全，不至于被战斗波及到。
多萝西继续说道：
“各位，请帮我收集所有能找到的医疗环，我需要里面残存的递质。”
“埃琳娜，把你的终端给我。我知道你有能量科私下改写我编码的程序。我要马上再改写，就现在。”
啊……星源也被多萝西突然坚定起来的命令口气吓了一跳，乖乖递出自己手臂上的便携终端。
但是光靠这么个临时的工具，在这个局面下，她能做成什么……？
专注的多萝西仿佛忘了呼吸，忘了眨眼。
忘了脚下震颤的大地，以及周遭呼啸的狂风。
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从一沓图纸、一句承诺，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她的一部分正在感动的欣喜。
而另一部分……则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递质。”
“擅自篡改我的成果，将我的梦想当做杀人工具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42章 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作为见证一个新时代的现场，这个状况有点太煞风景了啊。”
罗真立于风暴之中，抬头看着飘荡的银色几何体，不由得想笑出声。
他左手持铳、右手执剑，已经和这个大玩意打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说是打，他们其实只能算是友好交流，双方都保持了理性克制……如果那个银色玩意算是有理性的话。
这个递质聚集物暴走以后，就开始分解周遭的所有无机物，用来增殖自身。
莱茵生命偌大一个实验园区，现在已经被拆的连个金属网都没剩下，全被这家伙的大胃口吃了。
它附近数百米的空间，更是席卷着不停息的风暴，持续分解触及到的一切。
这个侵略性让罗真意识到，这和之前多萝西控制的那批递质有本质区别。
现在他眼前的这批递质，大概是改写了什么编码，导致底层逻辑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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