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人有好卡
脸上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态，白阁笑容不减道。
“是真是假，真的重要吗？”
白阁很清楚，海拉心中早已因为诅咒的存在而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简单的英雄救美或是解除诅咒施加恩惠，未必会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前者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海拉的心态，后者太过容易获得，反而会让海拉不在意其中的珍贵。
所以白阁决定，暂时不去帮助海拉接触那让人恶心的诅咒，而是选择在海拉心中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如果海拉真的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产生过愤懑和希望，那她理所应当的在承受之后奋起反抗。
即便白阁只给了有一丝不确定的希望，可这完全足够对已经绝望的海拉一点会把握机会。
可如果这一点意志都没有，那白阁也完全没必要选择培养海拉。
他之所以看中海拉，除了那一头很合他胃口的白发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海拉背后能牵扯出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海拉真的要是烂泥扶不上墙，白阁没必要强求。
让白阁稍感欣慰的是，他预料之中的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白阁在说出那些隐晦的暗示之后，海拉便从那银白色镜面的倒影之中回归神来，酒红色的双眸直视白阁。
“那么，代价是什么？”
海拉的语调之中带着她之前从未展现过的坚定。
白阁笑了，食指轻轻触及银白镜子，占据整个禁忌教典残本的银白复眼骤然收缩，重新变回了最初的面貌。
随意翻开其中的一页，白阁周身的气息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海拉能清晰地感觉到，骸骨祭坛下方不断发出恸哭的人群似乎在逐渐远离祭坛，一条无形的分割线将祭坛与周围的世界分离。
黑暗涌动，立于祭坛之上的白阁轻声诵念着不知名的语句，平淡的声音似乎勾连着周遭黑暗深处的未知存在，整片空间为之颤动。
伴随着语句的诵读，黑暗之中似有一尊尊人形轮廓的生灵诞生，这些生灵于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构建世界，摘星拿日无所不能。
秩序与规则飞速完善，那些未知的人形生灵也在进行着飞快的演化，眨眼之间遍布整片不知大小的黑暗空间，一处仿佛开辟了无数岁月的完整世界在此刻演化。
白阁的诵念也在此刻进入了尾声，常人难以理解的不知名语句由模糊转为清晰。
在语句的最后，海拉终于听到了她在诵念开始之后唯一能理解的一句话。
“此为，天命神话——《死国之书》”
伴随着白阁话音的落下，海拉只感觉到白阁周身气息再次发生变化，一种神而明之的意志从他身上诞生。
黑色长袍之上华丽的云纹逐渐勾勒，头戴十二琉珠冠冕，脚踏黑金云履。
十二琉珠冠冕之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那股仿若圣者降世的气息却是怎样也无法掩盖的。
一条直通天际的白玉阶梯在白阁足下成型，华贵威严的黑袍帝君缓步登上天梯。
每踏出一步，白阁周身的暗黑色光华便浓郁一份，如一轮冉冉升起的黑色大日。
不过寥寥数步，一轮黑色的烈日横空，整片黑暗空间在黑色大日的映照之下显现出更深层次的真实。
所有的一切清晰无比的在海拉面前显化，白阁高举升天的黑色大日在抹去了黑暗空间的最后一丝虚幻痕迹。
视线流转，在那无比真实的世界构建成型之中，海拉只感觉意识骤然发生晃动，紧接着视线自世界之内延伸而出，显露出世界之外的景象。
那是无边混沌之中匍匐的未知存在，以海拉的能力甚至无法窥见那无边混沌中伟大存在的轮廓。
自伟大存在本体延伸而出，将整个不稳定的混沌空间固定的触手无以计数，如神话之中孕育天地的世界树繁茂的枝丫。
每一根触手的最顶端，一团或是闪耀、或是黯淡的光球虚影变化，演化着一切未知。
突然，冥冥之中的预感降临在海拉脑海中，几乎是跟随着预感的本能，海拉下意识看向了那无以计数的触手之中微不足道的一条。
在那条触手的顶端，一颗黯淡到几乎化作与混沌背景同色的光球微微颤动，似乎在吸引着她。
在海拉视线锁定光球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景象如破碎的镜面一般轰然崩溃。
意识翻滚，海拉只感觉到几乎堪比于她直视自己面容所带来的恶心感在脑海中翻涌。
不同于诅咒带来的生理厌恶，这种源自精神层面的恶心更让海拉难以接受。
意识朦胧之际，海拉只感觉脑海中多出了某样东西，未知的力量驱使着她轻声诵读突然出现的未知铭文。
“生与死的教徒，极善与极恶圣者，天命之下的对立者，死国之主——海拉！”
第245节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诅咒还是银纹？
声音起初微不可闻，但随着海拉的诵读，一股浩瀚的意志跨越时空的阻碍降临，于她的那诵读的话语之间悄然应和。
重叠的声音不断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回荡，其中隐隐的显露犹如天道赦令一般威严不可侵犯。
无形的大手以指为笔，在那灵界雏形的规则之中，留下属于海拉那微不足道的烙印。
海量的信息伴随着灵性波动自灵界汹涌而来，填补着这具脆弱的身躯。
而在信息之中，一部名为《死国之书》的神话典籍占据了信息的核心。
祭坛之上，白阁轻轻合上手中禁忌教典残本。
这本残缺不全的书籍在白阁诵念临时编撰的《死国之书》后，原本单薄的页数凭空多了数十页。
白阁看着引动的第一法则对海拉的身体进行的冲刷，促使着这具脆弱的身体完成超凡的蜕变，心中升起一丝兴致。
海拉对白阁来说，算是一个有趣的试验品。
不论是所谓的《死国之书》也好，圣者封号也罢，都是白阁在看到天命轮回教之后临时编撰出来的。
他对于海拉的强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复杂，只是单纯的将海拉的名字烙印在灵界第一法则之上，利用灵界第一法则进行催化。
之所以表现出那些场景与画面，纯粹是为了塑造出天命轮回教的高逼格。
没有一点能够震慑住人心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当教会？
不过受限于海拉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白阁所展露的信息也只是一爪半鳞，毕竟要是一个普通人有资格直视神灵，那即便是塑造的逼格再高，后面回味过来之后印象都要降一大截。
海拉身上的圣者封号虽然并不等同于人间圣者，可作为唯一真神亲口承认的封号，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一定超凡喻意的。
白阁也是存着一些想要依靠海拉的圣者名头钓出白头鹰的那尊人间圣者的心思，不过也没太过指望就是了。
心中思绪飞快流转，而海拉这边进行的超凡蜕变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在灵界第一法则所带来的反馈之下，海拉那柔弱的凡人身躯直接跨越了觉醒、一阶这两个寻常超凡者要花费数年才能跨越的阶段，直接迈入了二阶，即便是白阁自家两位神眷者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白阁也很清楚，海拉真名被铭刻于灵界第一法则，相当于灵界第一法则为自己培养的打手，背靠一个世界提升超凡阶位自然是不在话下。
超凡阶位的提升自然是好事，但让白阁始料未及的是海拉超凡阶位提升引发的不仅仅是身体的蜕变，还有她脸上残留的诅咒。
近似于概念的诅咒具有极高的神秘度，在灵界第一法则的冲刷下不仅没有丝毫削弱，反而因为灵界第一法则的反馈飞速扩张。
原本只是遍布头部的诅咒现在依然扩张至全身，白皙如绝世美玉的娇躯之上布满如裂痕一般的扭曲花纹。
带着某种惊人活性的花纹遍布海拉全身，将这位美丽的白发少女在世人的目光中彻底扭曲成一头怪物。
生长着数对猩红眼球的肉瘤头颅伴随着一阵舒张渗出淡黄色的粘稠液体，臃肿的身躯像是一只畸形巨人的孩童，鲜红的筋膜与血肉包裹之下的四肢完全看不出任何生物肢体的痕迹。
仅仅是站在原地，就仿佛一座扭曲恶心的肉山，山体上不断鼓胀的血肉炸开，红色的鲜血与淡黄色的脓浆混杂，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饶使是白阁见惯了未知恐惧中诞生的那些畸形未知生命，面对这座仿佛汇聚了所有恶心概念的肉山，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那些未知生物最多只是在恐惧至于传播一些恶心与令人惶恐厌恶的元素，和这座除了恶心人没有任何其他用处的肉山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看到了那家中的诅咒所幻化的躯体，白阁连忙直视海拉正在完成蜕变的娇躯洗洗眼睛。
海拉身体表面的衣物早已在灵性波动的冲刷之下消融，本应被打伤马赛克的躯体被白阁尽收眼底。
相比于自家小巫女天天的制服诱惑play，白阁反而觉得海拉这种坦诚相见的感觉远不如半遮半掩带来的冲击大。
心中升起一丝失望，但白阁觉得这并非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至少那遍布海拉全身的诅咒只要无视了其带来的影响，不论是胸前的如黑色蕾丝胸衣的花纹，还是小腹上某种银...令咒，以及大腿根部如吊带丝袜的花纹，都还是十分有可取之处的嘛！
带着艺术鉴赏家一般的眼神，白阁趁着这个机会把海拉上下看了个通透。
反正又是一颗自家白菜，自己不看难不成还给别人看？
就这样，带着艺术鉴赏目光的白阁成功在观察小腹那神似某杯子大战令咒之时，与海拉缓缓睁开的双眸撞上了。
海拉红宝石美眸目光澄澈，没有丝毫的杂质与多余的情绪，似乎对白阁这位艺术鉴赏家的行为根本不在意。
而白阁被安藤太太一通教育之后脸皮也厚了不少，人家正主都没尴尬，他自然不会感到尴尬。
四目相对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之后，白阁这才收起了自己失礼的动作。
嘴角洋溢着微笑，白阁轻抚右胸略带笑意地开口道。
“欢迎踏入另一个世界，未来的圣者！”
脑海中承受了大量的超凡信息，其中自然也包括众多的常识性信息。
虽然不至于立刻成为资深超凡者，但超凡者之间的普通交流海拉完全没有问题。
面对白阁的致谢，海拉微微躬身向着白阁行了一个优雅的提裙礼，伴随着她的动作，一层薄如细纱的灰色长裙笼罩在那白皙动人的娇躯之上。
礼貌性的回礼之后，海拉犹豫着将自己的手掌伸向了脸颊。
手掌传来的触感让海拉失望了，她所感受到的依旧是那恶心滑腻的触感，甚至于连原本正常的纤纤玉手也化作了一根臃肿的肉柱。
很显然，刚刚步入二阶超凡者的她根本没有能力看破这近似于概念的诅咒。
毫无任何改善，甚至变本加厉的效果让海拉内心失望难掩。
即便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多大的好处，以凡人之身直接登顶超凡是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事情。
可在她心中，解决掉自身变化才是她的唯一目的。
第246节 第二百四十二章 艺术家
虽然没有看到预想的东西，但白阁所展现的力量至少将她推上了超凡，这足以证明白阁的话语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培养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白阁根本没有必要骗撒谎。
强压着心中的失望，海拉正准备向白阁开口询问。
突然，联想到白阁之前的动作，海拉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她之前在面对白阁行礼的时候，对着白阁回了一个提裙礼。
作为从小家教严谨的她几乎是将这一个礼节刻入骨子里，所以在行礼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的其他想法，完全是依靠肌肉记忆和下意识完成的，根本没注意其中的违和。
所有现在，矛盾的地方来了。
她现在遭受诅咒之后的臃肿身躯宛若一堆肉山，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人样，这一副身躯别说提裙礼了，就连其他的简单动作恐怕都够呛。
这样的实际情况与她之前对白阁行礼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中的违和感难以抹不去。
“我之前的提裙礼只是想象之中的事情，真实躯体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
还是因为真如他所说，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诅咒塑造出来的接近真实的幻觉所造成的认知错误？
在我没意识到诅咒本身的时候，诅咒进行的认知干扰也很难进行。”
这样的念头在海拉内心中升起之后，便再也压不下去了。
随着心中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海拉看向自己那扭曲臃肿的身躯之后，居然出奇的没有出现之前那种来自神力厌恶的恶心感。
海拉身上的诅咒并非真的对她造成了某种影响的真实诅咒，而是进行认知干扰的概念诅咒。
只要对概念诅咒存在的本身产生质疑，那么诅咒所带来的认知干扰影响其实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大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概念诅咒根本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漏洞。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概念诅咒原本只是针对海拉的头颅，现在诅咒因为意外蔓延至整个身体，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算作强化，可在精细层面上差了之前不止一筹。
这也就使得海拉能够在违和中发现概念诅咒的问题。
“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
海拉的反应自然是没有逃过白阁的眼睛。
白阁之前还准备给海拉进行讲解一下概念诅咒，可谁曾想海拉自己从诅咒的破绽中察觉出了问题，这倒也省了白阁一番解释的功夫。
纵然发现了问题，心中仍有疑虑的海拉直接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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