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当然了……
这份工作名义上是白水秋做的，因为鹫峰紫苑还不打算在学校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至于高考后恢复记忆的原因，是因为栗见早苗本人并不想遗忘掉这次经历。
虽然无知是一种幸福，但是在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以后，再捂住眼睛假装看不见，就未免有点掩耳盗铃了。
虽然栗见早苗并非灵媒体质，但记住这次的经验，以后再遇到这种灵异事件的时候，也能多点防备。
一直到了周五这天。
一大早，神代惠子像往常一样驱车来到了天目山脚下，接白水秋和日向飞鸟一起去学校上学。
半路上，惠子就说出了之前那批冷兵器已经制作好了的消息。
而且……
是完整意义上的制作好了，不仅是兵器本身，就连原定要镌刻在其上的那些符文术印，也都已经全部刻制完毕，只要熟练一下，基本上已经可以直接在实战中装配使用了。这个推进速度，让白水秋感到很意外。
“这么快？”
在白水秋的预想中，这件事情至少还需要再等十多天呢。
“嗯，是的。”神代惠子点了点头：“其实在前天下午的时候，这批冷兵器就已经铸造出一大半了，我和紫苑老师联络了一下，然后和她在我家附近的仓库内见了一面。
之后紫苑老师用了两晚上的时间，就把那些术印全部刻制完了。
早上我从家里过来接你的时候，紫苑老师才刚刚离开那座仓库……”
“这么……拼的吗？”
敢情鹫峰紫苑是通了两个宵，把这批术印全部赶工出来了？
白水秋兵没有亲手刻制过术式，不了解这种工序的难度，但是用绘制符箓来类比的话，就差不多相当于是在一天之间画出了50张符箓，工作量绝对不算小了。
看样子，老妖怪和惠子的确在这方面花费了不少心力，甚至让白水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个……这几天实在是辛苦惠子你，还有紫苑老师了。”
“没什么，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而且真要说辛苦的话，那些加班赶工的锻造工人还有紫苑老师才是最辛苦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神代惠子轻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抬头看向白水秋：“所以，秋酱你要亲自去看看那批新打造出来的装备吗？如果要去的话，今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就可以带你过去，存放它们的地方就在距离我家不远的位置，过去一趟还是蛮方便的。”
“好。”
白水秋点头应下。
第747章 惠子的兵工厂（二合一）
汽车在成田高中的校门口停下。
然后是例行的晨练、上课、课间休息……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吃饭的时候，神代惠子很熟练地将自己饭盒里的一块鱼肉去了刺，用筷子夹到白水秋面前，然后白水秋习惯性张开嘴巴含了下去，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天在老妖怪家里养伤的时候，有点后知后觉地偷瞄了日向飞鸟一眼，面色微红。
而神代惠子则是把筷子放下，又掏出纸巾帮白水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酱汁，等到被她握住手腕后，才笑嘻嘻地把纸巾放开让白水秋自己来，然后撤回手去。
另一边，日向飞鸟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就埋头继续吃着饭，好像已经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
终于到了下午的放学时分。
日向飞鸟像以前一样，放学后就直接乘坐公交回往神社打工去了。
而白水秋在弓道部的道场训练了小半个钟头，就搭乘上神代惠子的车，往东郊的方向驶去，一路来到了距离山间别墅数公里外的一处工厂前。
这处工厂的模样，和白水秋之前在「里世界」内看到的那间废弃工厂有点像。
不过外观上更干净一些，也更热闹一些，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穿着脏兮兮的工服的人在门口进进出出，工服后背印着统一的标志。
山口将汽车在工厂侧门边停下。
“下车吧，秋酱。来，把手给我，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神代惠子先下了车，又朝着白水秋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接下去。
白水秋沉默了一下，才有点不自然把手递了出去。
下了车后，她本来是想把手抽回来的——东瀛女生其实并没有手挽手的习惯，何况现在又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有山口和凉子等人在旁边看着。
刚才下车的时候为了避免摔倒可以理解，但现在还继续做出这种举动，白水秋多少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的：
“惠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之前受的伤早就好了，走路的时候用不着扶的。”
“没关系啦，厂区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很容易磕磕碰碰，还是由我来带路比较安全一点。”
神代惠子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这时候正假装不在意地抓着她的手腕，嘴里说着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脸上那团挥之不去的红晕，却是很清楚地出卖了这个女孩的真实心情。
凉子也从副驾驶座椅侧下了车。
早有一位穿着黑西装的中年人站在侧门前等待了。
看样子似乎是这间工厂的负责人。
等到几个人依次下车以后，这位中年人就快步迎了上来，先恭恭敬敬地向惠子问了声好，然后领着一行人穿过幽深的走廊，进入到了一间厂房内。
厚重的电动铁门缓缓开启后，只见一片近千平米的宽敞空间内，摆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各式兵器，俨然是一座兵器库的架势了。
而在这些兵器上面，还有各色的光泽缓缓流淌着。
“嚯……”
白水秋微微睁大眼睛，有点目不暇接。
神代惠子等她看了一会儿，才抿唇一笑，一边继续牵着她的手腕慢慢往里走去，一边开口介绍道：
“这些就是我们这一周来的工作成果了……五十支长枪，枪头和枪身是用精钢和实心竹打造，长度在七尺左右，每一支的枪身上面都刻制了风系的「加速」法阵，枪头顶端有三处呈肩椎形分布的「穿透」术式，可以有效增加长枪的突刺和贯穿能力……”
“五十面盾牌，每一面的盾身上面都有一道完整的土系阵法，激活后可以生成一层土系结界，防御效果接近青怨风铃，能够抵挡大约两百枚子弹的连射，或者三到四枚榴弹炮的轰击。
只要破坏程度没有超过上限，结界都会在半个时辰内，以缓慢的速度自行修复完毕……
假如是「里世界」那种灵气匮乏的地方，效果可能会减弱，但至少可以当做普通的钢制盾牌使用。
另外，如果这些土系阵法和红雾的雾气微粒结合起来，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或许抵挡子弹的上限可以提高到四百枚。”
“还有五十副复合弓，和总计1000支箭矢，箭矢上同样刻制了代表「加速」的风系术式，另外箭镞部位刻制了火属性的「燃烧」术式，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配合「火铃符」。”
这些话，神代惠子显然早就熟稔于心，说的很流畅。
“这些术语……都是紫苑老师告诉你的？”白水秋问道。
“一部分是。”
神代惠子点了点头：“不过也有一部分，是我最近这一两个月来的研究成果，而且也都用真实的枪械和子弹测试过了。性能上已经完全符合实战的要求了，这方面秋酱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神代惠子再次开口：“虽然关于热武器和术式结合的研究，目前还在实验阶段，不过术式冷兵器的话，已经有些一些突破性的进展了。
还记得秋酱你那次交给我的军用弩吗，这些弓箭的样式，就是我根据那把军用弩设计的，然后以量产化的形式制造出来，可以将术式的效果最大化地发挥出来。”
“你是说……”
白水秋想起来了。
早在从青冈站那处「里世界」回来后，她把特勤组的制式装备交给了神代惠子。
看来，这个女孩一直没有放弃这方面的研究，甚至就连眼前这间工厂，很可能都是一座兵工厂，而且还是神代惠子为自己准备的实验基地——
刚才外面走过来的时候，她好像在隔壁的车间里面看到了制造枪械的模具……
当下，白水秋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老实说，眼前的这幅场面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原先的预料。
这何止是相当于50张符箓……
150副弓枪盾，再加上整整1000支箭矢，每一件上面都刻制了术式，然后还要在一晚上的时间内通宵刻制出来……
哪怕按一分钟刻制一道算，时间都紧张的厉害，白水秋也不知道老妖怪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只能说人和妖的极限是不一样的……
要不是对鹫峰紫苑还算知根知底，白水秋甚至都以为这个女人也会「分身术」或者「傀儡术」一类的法术了。
目光在四周梭巡了一圈后，白水秋就取下一副挂在墙边的弓箭，对着大约三十米外的靶子虚瞄了一下，然后试射了两箭。
接着又握住了一柄长枪，举起起凌空挥舞了两下，挽了个枪花。
八极拳的拳法中，其实也包含着「六合大枪」这么一套枪法。
而且，白水秋也的确抽空练过一点点，毕竟华夏人嘛，多少想象过像演义小说中常山赵子龙那样「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的画面，如果不是八极拳里没有包括戟法，而且这些长兵器不方便制作，白水秋甚至还想试试方天画戟或者丈八蛇矛。
不过，也正因为长兵器不便制作，所以白水秋平时练习的长枪，只是拿天目山后山的树枝随便削成的。
这一次摸到的，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枪」。
感觉嘛……稍微有点沉。
以白水秋的体力，都能感觉到沉，那么对于一般人来说，用起来肯定是有点吃力的，甚至连训练量较少的警察或者特勤组成员，可能都挥舞不起来。
不过红雾凝成的甲士并不是「一般人」，所以问题不大。
另外……
虽然神代惠子还没有将术式热武器的实验做完，但是要对付妖物，也不一定非要用术式武器。
在面对诸如「肉山」之类的物理系妖怪时，普通的热武器还是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的。
理论上只要让红雾学会使用现代枪械，把枪支装配给它，同样能够发挥出不俗的杀伤力。
甚至，还可以只使用术式子弹——
对于人类来说，术式枪械和术式子弹都是不可或缺的，因为没有枪械就使用不了子弹，总不能把弹头绑在弩弓上射出去，那样还不如直接把箭矢用朱砂搓一遍。
但是对于红雾来说，却未必如此。理论上，红雾完全可以使用妖力把子弹包裹着弹射出去，只要速度够快，也能起到和术式武器相似的杀伤效果。
这样的话，神代惠子需要研究的内容，就可以缩减一半。
关于这两个想法，还需要进行一些相关的测试才能得出结论。
“其实紫苑老师在这些术式武器的研究过程中，也出了不少力，除了从京都对策组偷……
借来的那些资料以外，基本上每次进行枪械试验的时候，她都会前来帮忙……
否则没有足够的鬼物进行试验，很难确定术式武器的杀伤力是否满足需求。”
神代惠子说完了这一句后，微微垂下眼帘，脸色显得有些微妙：“紫苑老师对你的事情真的很上心呢，秋酱。”
“确实。”
白水秋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白水秋甚至都觉得有点心里不安。
毕竟鹫峰紫苑和雨女不一样，后者是因为有白水七咲和白水纱奈的两次救命之恩，又和白水一族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是培养出一些感情了。
如果换位思考的话，那么雨女看待她，大概就相当于是长辈看待子女，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并不为过……
但鹫峰紫苑不同，她虽然在七咲时期就和雨女产生过一点交集，但只是浅尝辄止。
而和白水秋认识，更是这短短半年间的事情。
所以，这位老妖怪和天目神社是没有任何香火情分的，帮助白水秋的唯一动机，就是针对她自己了……
对面的神代惠子也沉默了一会儿，悄悄瞥了白水秋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秋酱你……对紫苑老师，有什么想法吗？”
“惠子你是指……”
神代惠子看着白水秋，无声地叹了口气：“因为她对你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超出老师对学生，也超出了式神对主人的关照范畴了。而且，如果她真的想要对秋酱你做什么事情的话……
恐怕早就有机会得手了，根本都不需要等到现在……”
“额……”
白水秋微微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她对感情这种事情的确有点迟钝，但也不是傻子，鹫峰紫苑对她表露出来的那种男……
咳，应该说是「女女之情」的喜爱，她也能感觉到一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索性不做多想。
现在这些本来故意不想的念头被神代惠子说破，让白水秋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如果是紫苑老师的话，我也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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