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当巫女 第531章

还有「幻离术」，同样是起源于芦屋道满，在开启到第三阶段的时候，可以制造出有如军团一般的樱花树海，几乎是白水秋到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强的一种法术了。

这么看来……

九菊一派的前身，恐怕还真的是当年芦屋道满留下的班底，难怪这群家伙会这么执着于打开「黄泉之门」……

在白水秋暗暗思忖的时候，对面的天元大师再次开口：“九菊一派的人数始终不多，但行踪隐秘，而且有着极其强大的情报获取能力。当年安倍晴明的子孙曾经号令晴明公留下的式神，以及京都修行界的各方人手，对这一流派进行过极为周密的围捕，但被其逃脱。

此后的数百年间，九菊一派又数次露出马脚，引得主流修行界追杀，却始终没有遭遇覆灭。

这次他们在关东地区重新出现，已经引起我们的关注，而这次九菊一派直接进攻灯笼山，导致那扇「黄泉之门」松动，更是近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变故。所以，我们才会纠集人手来到这里，帮助你们处理此事。”

“明白了。”

白水秋点了点头。

看来，清水寺和伏见大社到来的主要目标是九菊一派……可能还要算上土御门家。

这件事情……

说实话，白水秋早就想干了！

只不过此前她一直没有充分的把握，毕竟真想要深入「里世界」，只靠上次的阵容肯定是不够的。

如果把老妖怪、雨女、红雾全部带上的话，天目山上又过于空虚，所以最好是能有几个像朝仓麻美那样的强力援军，和自己一起行动。

如果清水寺和伏见大社愿意出手助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呼——

天元大师端起茶杯，慢慢吹了口气，呷了两口后，再把杯子放回案几上：“事情已经就是这样，白水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老衲还想向你询问几句关于九菊一派那几名邪修的情报。”

“有两个问题。”

白水秋思绪转动了片刻，抬起头来：“第一，大师你们此次前来，是以清水寺、伏见大社和土御门家的身份，还是以京都对策组合作方的身份？土御门家的那两位，也是为了除掉九菊一派而来吗？”

“第二，如果当年的芦屋道满，真的开发出了那种「长生不死」的法术，那么他现在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第二个问题，听起来多少有点惊悚。

毕竟，芦屋道满是平安时代中期的人，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

假如这位东瀛历史上屈指可数的阴阳师，真的实现了「长生不死」，那么活到现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千年「人妖」了。

恐怕会是一个比老妖怪、甚至是昔年的安倍晴明更加可怕的存在。

白水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在怀疑，那个叫鬼束绫香的女忍者，背后的真身会不会就是芦屋道满。

天元大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对白水秋提出的几个问题一一做出回答：“第一，我和望月小姐的到来，既是出自各自所在神社寺庙的意愿，也受到了来自对策组的委托。

与「黄泉之门」有关的事情是大事，现在出现在千叶县和茨城县内的情况，已经有当年「百鬼夜行」的苗头，作为东瀛现今渊源最为久远的几家修行势力之一，我们自然需要通力合作解决此事，以免重蹈千年魔京的覆辙。

至于土御门家的那两位，至少明面上，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

白水秋嘴角略微扯动了一下：明面上是这样的意思……是背地里果然还别有用心？

那这份「用心」，到底是针对九菊一派的，还是针对鹫峰紫苑？

总不能，这群家伙直到现在还对「青鹭火」贼心不死吧……

“第二，对于白水小姐你提出的疑问，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也无法给出绝对准确的答案，但是从理论上来说……这种猜测成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与零。”

“和灵魂有关的术法，原本就是各系法术中最为神秘，也最难掌控的。就算关于芦屋道满的传说是真的，他也绝不可能做到将灵魂随心所欲地在不同的躯体内游蹿，而必然必须要极为正式的仪式，以及使用术法所需付出的代价。

至少，灵魂本身在不断转换躯体的过程中，会逐渐变得虚弱，最后彻底烟消云散。

如果仅仅是续个数十年的性命，还尚有可能，但从平安时代一直活到现在……

就不太现实了。”

这个回答，白水秋也曾经想过。

鬼束绫香就是芦屋道满这种猜测，说白了也只是她的一点脑补，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鬼束绫香的术法，来源于芦屋道满是有可能的，毕竟后者本身就是东瀛历史上谜团最多的阴阳师之一，也是整个平安时代唯一一个仅仅比安倍晴明弱了半档的修行者，既然开发出了这种术法，肯定有留下过相应的手稿，然后被鬼束绫香这个后辈翻阅并学会。

而就算是鬼束绫香，其实也就是把这种法术当作傀儡术使用。

如果白水秋手里再多几个傀儡娃娃，那么她也能够像鬼束绫香那样，使用傀儡娃娃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苟在后面当幕后黑手了。

但……

就算两者并非同一人，芦屋道满现在是否还存活着的几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因为，白水秋还知道有一个规则之外的存在——

「里世界」。

第746章 这么拼的吗（二合一）

白水秋已经进入过一次「里世界」了，所以对那个地方算是有一些了解。

那边的世界最让她在意的，并不是无处不在的妖鬼邪物，而是「时间流速」的问题——

“里世界。”是没有现世这样的四季概念的、昼夜概念也有很大不同。

就像白水秋曾经在「电话亭」里面，接到过那位比自己早失踪一个多月的路人的求救电话一样，「里世界」的时间线很混乱，甚至可能都不是线性的，所以才有了不同时间和空间的人产生交集的可能。

如果芦屋道满真的在平安时代的那一次经历中，窥探到了「里世界」的某种秘密，然后把自己弄到了「里世界」的某一处时间流速非常缓慢的地方……

那么他是否能「活」到现在，可能就值得商榷了。

以这个猜测作为前提……

那么九菊一派在「里世界」内的据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个和老妖怪年龄相当的大阴阳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白水秋就有点不寒而栗。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反正说出来也没用，毕竟这个念头还只是她的个人猜测，天元大师等人对「里世界」的了解还没有她多呢，真想找人讨论这个话题，还不如等回头去找鹫峰紫苑或者雨女……

接下来，天元大师又问了几句关于鬼束绫香的事情。

之前在茨城县，只有白水秋和这位黑衣女有过交手，并且也亲身经历过后者使用出的「幻离术」和樱花树海，还有那种自爆性质的法术。

关于这次战斗的情况，白水秋之前已经在任务报告上写过一次，但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大概是觉得只看报告，了解不够直观详细，所以趁着这次面谈的机会，又亲自向白水秋询问了一遍，还着重问了一下交战时的细节。

到了这时候，千代已经插不上话了。

但老人家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坐在原处，听着白水秋的讲述。

这段战斗的经过，白水秋之前并没有对自家奶奶详细讲过，主要是怕老人家担心。

但现在，面对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的追问，她也没办法再语焉不详，只能把交战中的几次凶险之处点了出来，让千代听的担心不已。旁边的神代惠子也暗暗攥紧了掌心，手里捏了一把汗。

直到白水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

会客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似乎才把这些信息全部消化完毕，然后就提起了另外一个关于对策组动向的消息——

从前几天开始，朝仓理绘已经采取行动，陆续抓捕了数十名白莲宗信徒，然后通过清水寺的「清泉之水」，对他们进行了「净化」。

这种「净化」，就不是白莲宗那种恶心的邪教仪式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净化」。

具体操作天元大师没有细说，白水秋也没追问，但想来应该是通过某种术法，以清泉之水为媒介，洗掉了那些信徒体内的污秽。

从而避免他们再被九菊一派的术法影响，化身为黑泥覆身的邪物。

如果发展到了那一步，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就算朝仓理绘出手也不行。

但，相较于白莲宗对外宣称的数万名信徒而言，这样的净化，说杯水车薪有点过，但的确有点不太够。

最多也只能对千叶县地区的现状起到一些缓解和压制作用罢了。

甚至，如果九菊一派真的孤注一掷，甚至都不用去找那些信徒，直接从大街上抓人强灌「圣水」，就可以制造出类似于那天晚上那样的事件……

所以，想要在真正意义上治标治本的解决这次的问题，唯一切实有效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下手，也就是铲除彻底黑泥、关闭黄泉之门，或者发动针对「九菊一派」的摧毁行动、除掉别有用心的恶徒。

这两件事情的实现难度都很大，但是相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容易那么一丢丢……

这也正是天元大师等人出现在千叶县的目的。

“所以，两位的意思，果然是打算前往「里世界」对付鬼束绫香一行吗？”白水秋问道。

“额……前往「里世界」的风险比较大，就算是在整个京都，也没有几个修行者往那边去过，我们掌握的关于那个世界的所有情报，几乎都是来自于古早时期的典籍和壁画，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在现世解决他们比较好。”

望月砂和是这么说的：“我们之前已经见到了理绘还有藤原秘书她们，他们正在观察鬼束绫香一行的行动规律，打算在那群家伙下一次可能出现的地方提前设下埋伏，但假如这次行动失利，真的到了不得不去往「里世界」进行追踪的时候……

恐怕就要劳烦小秋你了。”

好吧……

这个回答是白水秋预料之中的。

如果对策组真的展开这次行动，她其实是非去不可的。

因为进入「里世界」的方式就那么几种，要么是像鬼束绫香和驼背老者那样，通过「云外镜」一类的特殊道具进入，要么就是有像白水秋这样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带路。不过……

白水秋本来以为，京都这些传承千年的修行世家手里，应该有那么一两件类似于「云外镜」的东西才对。哪怕使用的代价大一点，也总不至于一次都没去过。

毕竟，连对策组的三岛等人，还有白水和人一家都曾经进入过里世界，并且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又安然无恙地逃了回来……

唔，也不算是安然无恙，毕竟那次行动还是折损了两位成员，但是40%左右的伤亡率，和传闻中、还有「地狱草纸」中描绘出来的那个好像无间地狱般的「里世界」相比，危险性还是要低太多了。

可听望月砂和的意思……

京都修行界最近一次接触到「里世界」，貌似就是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了？

“虽然说出来有点汗颜，但事实的确如此。”

望月砂和轻轻点头：“自从镰仓时代结束以后，京都修行界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黄泉之门」，更不用说进入其中再顺利回来了，所以如果真的要去「里世界」对鬼束绫香一行动手，恐怕少不了小秋你的帮忙。

具体的行动计划目前还没有敲定，主要是要等理绘小姐决断，如果小秋你有时间的话，不妨前来共同商议。”

“如果是周末的话……我可以过去。”白水秋有点犹豫地说道。

她的身份毕竟还是学生，平时需要上学。而且……土御门家的那几个家伙应该也会出现在这次商议的会场上，白水秋有点不太想和那些家伙碰面。

“周末啊……也好。”

望月砂和略微思忖了一下，点点头：“我和天元大师他们也需要一点时间，勘察一下灯笼山和千叶县的境况，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等确定召开会议的时间，我们会再和小秋你联络的。”

“嗯。”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千代邀请两人留下用餐。

在推拒了一番后，两位客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千代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白水秋则是留在会客厅内，负责招待客人。

白水秋是不怎么擅长言辞的，说正事的时候没什么，可是对待这种没有明确主题的寒暄，就有点苦手了。

好在还有神代惠子。

这个女孩的社交能力本来就很强，之前也和天元大师见过面，对这位清水寺高僧的性情多少有点了解，所以很快就接上了话茬，侃侃而谈起来。

而白水秋则是在惠子的提点下，也跟着说了几句，气氛才没有显得很尴尬。

有一搭没一搭地又闲扯了几句后，千代就在凉子的帮忙下把饭菜做好了。

一行人来到餐厅，简单用了餐以后，就由白水秋和神代惠子两人一起，将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送到了山脚下，然后转身折回。

又是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周，栗见早苗终于回到学校了。

这个女孩在之前的雨田区事件中，的确受到了不轻的伤势，而且比鹫峰紫苑之前描述的更严重一些。

但好在有白水秋交给她的那一叠御守和符箓防身，再加上鹫峰紫苑及时赶到实施援救，所以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因为哪怕是断掉了一手一角的茨木童子，也依然是实打实的高级妖怪，就算是铃木珠希和十兵卫，或者相川兄弟——

现在是相川哥哥了，因为弟弟已经九菊一派的上次行动中死亡——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幸存下来。

而栗见早苗在捡回一条性命后，又被白水秋伺机送去了一碟「净心符」的符水，仅仅在医院里躺了一周左右后，就顺利出院，回到学校。

相比之下，当日在雨田区事件中受伤的不少民众，现在都还住在医院呢。

白水秋已经把茨木童子的事情告诉了栗见早苗，顺带着也提了一嘴之前京都和这东西结怨的经过，并很郑重地道了个歉。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栗见早苗其实算是遭受了一场由她带来的无妄之灾。

为了避免影响到两个月后的高考，白水秋在征询了栗见早苗本人的意见后，请鹫峰紫苑出手，将这个女孩脑海中关于遭遇茨木童子的记忆暂时删除，等到高考结束以后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