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兔
“可是……大人……”
“神岐君,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现状啊。”陈默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请你好好想一想,你被我派人抓起来的事情有可能瞒过天童大臣的耳目吗?肯定是不可能的对吧?而你在被我派人抓起来之后,过了三四天却又被我毫发无损地放了出去,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的可疑举动,天童大臣可能会当做无事发生吗?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对吧?所以如果我现在放你离开的话,恐怕你刚走出审讯室大门,小命就会被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射来的子弹就此终结。”
“……”
神岐表情木楞地与他对视着,因为长时间被剥夺睡眠而变得迟钝的大脑足足运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陈默话里的意思。
但他此刻依然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天童大人……真的会杀了自己吗?
“怎么,还是心存侥幸吗?”陈默不屑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换个更直白的说法,你是整个新京都唯一知道天童菊之丞私通别国证据的人,而这个证据又足以让他从云端神坛直接跌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当你这个移动的人证出了任何可能会暴露他的意外之后,他第一时间想要除掉的人就是你,神岐君。”
“我……?”
见神岐表情有些恍惚,陈默又补了一刀:“再者说,天童菊之丞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天童菊之丞……他谨慎、敏锐、严酷、并且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哪怕是自己的血亲后代都能下得去手,是个拥有十足残忍手段的合格冷血政治家。
神岐陷入了默然。
“所以你现在应该已经理解了吧?”陈默站起身,走到神岐边上为他打开了手铐:“从你出卖天童菊之丞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是站在同一条战船上的合作伙伴了,我让你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是为了保护你……至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会突然有一颗子弹打进你的额头,也不用担心下一口饭菜里会不会有毒,或者会不会有人趁你睡着暗杀你之类的问题……当然,你现在也可以离开,我遵守我的约定,门没有锁。”
陈默说完就从神岐身边退开,让出了通向审讯室前门的道路。
离开……?
神岐抬起双手看了看,手腕上还存留着两道暗红色血印。
“呼……”
深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他自己主动拿起手铐重新又把双手铐了起来。
“多谢……大人厚爱。”
“看来你确实是想通了,那就先好好睡一觉吧。”
盯着神岐重新戴上手铐,陈默笑了笑,走到桌边把连开了三晚的台灯关掉,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咔哒!
听到门锁回弹发出的细微脆响声,他脸上缓慢浮现出冰冷笑容。
神岐啊……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跟天童菊之丞合伙往新京都境内暗送特工,如此重罪怎么可能真的放他离开?
所谓的门没锁,只不过是在攻塌他的心理防线罢了。
而现在既然人证已经被自己说服,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弄到足够一锤定音的物证了。
时势可以造就枭雄,时势当然也可以毁灭枭雄,届时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圣天子站在自己背后发声助力,真可谓是“天命在我”,任由天童菊之丞再大的本事,也都只剩下引颈受戮这一条路可走。
所以……这份关键性的物证,应该去哪里找呢?
离开审讯室的路上,陈默一边缓步行走一边默默思索着,午后阳光撒落到身上时,他忽然从衣兜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陈默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能干秘书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默嗯了一声,开口说道:“帮我联系一下国土交通省副大臣阁下,我有要事需要与他当面进行协商。”
第一百章 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别人,一份快乐就变成了两份快乐!
国土交通省,这个口语化简称是交通省的部门。
主要管理的工作内容是国家土地工程建设项目,可以说是关乎国运兴衰的重要工作。
因此国土交通省的大臣与副大臣,当然也就不可能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够胜任的了,据陈默所知,国土交通省的大臣阁下早在十年前由原肠动物所引发的大灭绝灾害还没有爆发的时候就已经身居政府高层了,人脉关系网络遍布整个东京黑白两道的上上下下,是真正手眼通天的顶级政客。
而副大臣阁下嘛……
不值一提。
只不过是个大发战争横财,并且靠着搞小动作上位的下三滥罢了。
能力、心机、手段、人脉、城府……通通都是下中之下的资质,唯一让陈默觉得稍微看得起他一点的地方,也就只剩出身了。
这位副大臣阁下的姓氏是天童——天童菊之丞的天童。
出身自新京都排名第一的顶尖豪门,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与底气,也是他借以一路畅通无阻向上攀登的最好台阶。
打个比方,当他和另一个人同时拥有晋升机会的情况下,最终真正能够获得晋升的一定会是他而不是另外一个或许比他更有能力的人。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他姓天童而已。
不过即使有着如此便利的vip式快捷晋升通道,但这位国土交通省副大臣阁下的年龄也着实是有些年轻得太让人吃惊了。
26……不,今年应该算27岁。
年龄不过30,却几乎已经登上了政客道路的尽头。
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的吧?
“先生,天童大人到了。”
就在陈默静坐在会议室里,面前的绿茶续到第三杯时,门外传来了秘书子轻声提醒的话音。
这么快就来了……?
陈默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距离他向交通省副大臣发出邀请到现在,也才仅仅只过去了半小时不到而已。
他随即放下左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开口道:“请进吧。”
“是。”
会议室门外,一身纯黑ol装束的秘书子从门口退开到一侧,然后微微朝面前的男人点头道:“天童大人,请进吧,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有劳了。”
房间木门推开,被秘书子称作天童大人的男人迈步走进了会议室里面,并且一眼就与盘腿坐在榻榻米坐垫上的陈默对上了视线。
天童大人……说的当然不可能是天童菊之丞了。
“哎呀呀,没想到和光阁下竟然真的会应约亲自前来,实在是令鄙人感到荣幸之至、不胜惶恐呢。”
陈默满脸笑容地露出了热情恭迎的表情,不过身体却一动不动维持着盘腿坐的姿势,丝毫没有打算起身迎接的意思。
下马威?
来者不善啊……
“客气了,突然听说陈默先生有约,我就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由前来赴约,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要紧事嘛……倒是确实有一件与和光阁下密切相关的事情。”
陈默抬眸看了眼依然站在门边没有动作的天童和光,一边说话一边端起架在小茶桌泥炉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又倒了第四杯茶:“不过大家难得一聚,和光阁下怎地如此着急,不若先坐下与我共同品杯香茗再细细详谈如何?”
天童和光略微皱眉,几步走到陈默对面的榻榻米坐垫前,随后动作标准而漂亮地跪坐上去,整个人脊背挺直的样子与陈默盘着双腿弯腰驼背的吊儿郎当坐姿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来,和光阁下,尝尝这茶。”
看到天童和光在自己面前坐下,陈默笑呵呵地端起茶壶给他也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盯着他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喝起来感觉还不错吧?”
“嗯……是好茶叶。”
不太懂怎么品茶的天童和光只觉得这杯茶水的味道实在是苦得有些上头,但他还是努力强忍住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在放下茶杯时微微抿了抿嘴,随后违心地夸了句好茶叶。
好茶叶……?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天童和光脸上各种难忍苦涩的微表情,陈默心底里几乎都快要笑翻了好吧?
本来他喝茶的口味一直都是偏苦的,所以这壶茶也是正儿八经的苦茶,一般人喝了甚至可能会被苦得反胃呕吐出来,不过天童和光倒是挺能忍的啊,明明已经苦得眼皮直抽抽了竟然还能夸得出好茶叶这种话来?
所以下一刻,陈默再次从火苗烧得正旺的泥炉上端起茶壶,决定发扬一下精神。
毕竟做人嘛,总不能太小气是不?
“看来和光阁下也是一位懂茶的雅人呢,有好茶能够与阁下这样的雅人共赏,实在是一件既雅且妙的趣事呢……来,请再饮一杯。”
眼睁睁看着陈默又给自己把茶杯倒满了,天童和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茶实在是非常的苦,光是闻到茶水溢散飘出的味道就知道这绝对是种纯粹苦得不行的苦茶,但他还是咬牙喝下了第二杯。
咕咚、咕咚、咕咚——
一口,直接干完了一杯。
“好!”
精神可嘉啊!
陈默几乎都要为天童和光勇于挑战自我的极限精神而鼓掌了,于是他再次端起茶壶:“来来,和光阁下……”
还来?
“不……不行!”
赶在陈默倾茶之前,天童和光眼神惊恐地一把抢过茶杯,脑袋摇得飞快道:“其实呢……最近我有在调理肠胃,所以最好只喝清水!”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陈默动作顿了顿,随即他也没有硬逼着天童和光继续再喝一杯,只是表情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把茶壶放回到了泥炉上去。
“咳、咳咳……”轻咳两声缓解了下尴尬,天童和光开口问起正事:“不知道陈默先生约我前来到底是有什么要事商议,如果是需要帮忙的话,还请但说无妨。”
“帮忙的事先不急,不知道和光阁下对巨石碑了解多少呢?”
巨石碑……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天童和光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沉了下去。
第一百零一章 心存侥幸而又自欺欺人者,愚者是也
巨石碑……
亲眼看着天童和光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峻而充满敌意起来,陈默微微翘起嘴角,动作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小口啜饮着苦茶,目光中流露出令天童和光感觉浑身如坐针毡般不适的戏谑神色。
“什、什么……什么巨石碑?”他心虚地低垂下视线道:“陈默先生究竟在说什么,我可完全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听不懂?”
将天童和光此刻紧张而又局促的样子看在眼中,陈默语气感慨的轻叹道:“和光阁下啊,和光阁下……您好歹也是政客一级的人物,总不会还像小孩子一样存在有侥幸心理吧?那就真是太幼稚,也太过自欺欺人一点了。”
“我……”天童和光表情僵硬地扯出一抹强笑:“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好吧,看来您是确实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陈默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一盒香烟,右手食指屈到盒底轻轻一弹,不多不少的两根香烟就冒了出来。
“和光阁下,来一根?”
“不,谢谢……我不抽烟。”
“好吧。”
递烟被拒绝,陈默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动作自若地将递给天童和光不过他却没有接的那根香烟卡在了耳廓缝里,然后自己叼上另一根香烟,又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把烟头点燃。
“嘶——”
深深吸入一口充满尼古丁与焦油的烟气,暗红烟头随着他吸气的动作而猛然骤亮起来,下一刻,陈默张嘴冲着天童和光喷出一口淡白烟雾:“哈……”
太无礼了!
天童和光深深皱起了眉头,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心情再计较陈默举止失礼的事情,一门心思都是想要弄清楚陈默究竟是不是捏住了自己的那个把柄。
“你……陈默先生,刚才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和光阁下还真是急躁啊,这可不行。”陈默慢慢悠悠地又朝他喷吐了口充满呛人烟味的淡白气雾,伸手轻轻弹了弹烟灰,刚好大部分都飘落到了天童和光一身高档得体的手工西装上去:“身为政客,如此沉不住气很容易就会被人找到破绽呢。”
“……”
天童和光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落到自己西装上的烟灰,然后目光一抬,与陈默仍旧维持着戏谑的眼神对上了视线。
瞬间,仿佛灵光乍现般。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被戏耍的事实。
“喔?这个眼神还不错噢。”陈默叼住香烟腾出双手来鼓了鼓掌,夸赞道:“看来和光阁下多少还是从政坛中学到了点真本事的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位合格的政客就是应该保持这种状态。”
天童和光闻言沉默半晌,随后以冷嗖嗖仿佛直冒凉气般的恐怖眼神盯着他:“陈默先生……闲话到此为止如何,你现在也该玩够了吧?”
“够?”陈默表情疑惑地歪了歪头,忽然咧开嘴露出纯粹觉得有趣的笑容。
“和光阁下,说话还真是有趣呢……”
有趣?
天童和光咬牙就想发怒,然而他立刻看到了陈默仍旧维持着戏谑的眼神,他确实是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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