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随着巨量的魔力灌注进旋涡内，只在耳边响起的哀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最终打破封印与现实世界的隔膜，在整个波斯湾上空响起。
“——Aaaaaa——”
不再是哀泣，声音里充满了回归的喜悦。
“——Aaaa——”
难以计数的拉赫穆从海里钻出，旋涡转动的速度愈发汹涌，萨隆已经能看到正从海底缓缓向上升起的起源之母。
但身后伊什塔尔却还没有离开。
“这蠢女人...”
萨隆转过身就看到，伊什塔尔的脸色已经变了，眼里投射出的目光也变了，直接越过了不可置信和怀疑人生，变得愤怒，变得痛恨。
“萨隆，你，背叛了，我们...”
一起变化的，还有系统中已经锁死在「仇恨」（-100）的好感度，将所有可以自辩的路途堵死。
即便提前做出告知，也同样会被视为谎言，这是一个不存在任何信任的数值，甚至会将从前建立的一切毁灭的数值。
这么做值吗？萨隆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乌鲁克更多的人活下来，让大家活下来，让吉尔伽美什活下来。
但是在期盼的结果达成前，代价已经提前支付了。就如同有位哲人说的，每一份命运的馈赠背后，都已经提前标注好了价格。
“背叛啊...确实是背叛...”
在更多生命活下来的未来和建立好的感情之间，萨隆背叛了感情，但是只要能活下来，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那些伤害的。
萨隆手掌向上虚托，汹涌的黑潮上涨，随后手掌向下一翻，黑潮将正在围攻伊什塔尔的拉赫穆全部吞没。
漆黑的浪潮翻滚着，将所有刚从生命之海中爬出来的拉赫穆拖回海底，分解成最原始的泥土，生命之海的权限实验完毕，对拉赫穆这种生物有着绝对的支配力。
伊什塔尔脱离危险，却拧着眉头满是戒备地升上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两个为什么，大概是在问为什么背叛，以及为什么杀死‘同伴’吧。
“当然是要毁灭人类啊。只不过这些东西太丑了，母亲的审美还需要稍作加强。”
萨隆笑得很勉强，他抬起手臂对准伊什塔尔，在他身后的漩涡里，提亚马特已经离海平面不足十米，已经没有可以叙话的时间了。
“回去告诉吉尔伽美什，准备好迎接终焉的到来吧。”
圣杯内已经不再那么充沛的魔力爆发，将伊什塔尔一炮轰上天空。
pS：主角不做人啦，撒花~
pS2：仇恨（-100）的概念是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见面自动进入战斗判定。再次强调系统的好感度不是男女感情的喜欢和讨厌，是信任层级的划分。理论上可以跟好感度仇恨的角色XXOO，也有可能100都无法推倒一个女性，理论上。
pS3：感谢“咩咩姬”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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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歧路
吉尔伽美什已经从尼普尔赶回乌鲁克的神塔，正端坐在议政厅的王座上，听到伊什塔尔带回来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一抹凝思。
“毁灭人类？让本王迎接终焉？萨隆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没错。”
伊什塔尔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那是被她亲眼见证的背叛。
那片黑色海洋的意义别人或许不了解，但身为美索不达米亚本土神明的伊什塔尔却再清楚不过，那是母神提亚马特的权能AminoGeass-碱基契约，所有碰到那片黑色海洋的生物都会彻底沦为提亚马特的从属。
而伊什塔尔不仅看到萨隆不做任何防护地踩在上面，她还亲眼目睹了萨隆操控着那片黑色的海洋。
这是毋庸置疑的背叛。
“这样啊......”
吉尔伽美什轻轻叹了一声，手指一下下敲在王座的扶手上，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口气倒是不小，本王知道了。”
不置可否的一句话，没有做出后续的安排。
伊什塔尔等了几秒也没等到后续，气恼地跺了跺脚，转头问西杜丽：“魁札尔·科亚特尔去哪儿了？”
大殿里除了吉尔伽美什和西杜丽，只有玛修和咕哒子在，其他的从者都不见踪影。
“魁札尔·科亚特尔大人正和其他几位从者一起安排乌鲁克的防御力量，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
西杜丽微微躬身，仪态和声音一如往常令人安心，但伊什塔尔却没从理应最痛苦的祭祀长身上看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好吧，那我晚点再去找她。”
伊什塔尔的话让吉尔伽美什听出了搞事的味道，敲了下扶手说：“不要擅自行动。”
“那金闪闪你来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只有一个要求，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大卸八块，在这个前提下我的力量随你怎么使用。”
伊什塔尔抱着胳膊靠在大殿的立柱上，头向后仰起顶在冰冷的柱面上，盯在屋顶的目光里失去了焦距，没什么规模的胸膛明显地起伏着，彰显着她此刻内心的烦躁与破坏欲望。
“既然已经成为敌人，那打倒就可以了。”
吉尔伽美什隐晦地表达了对‘大卸八块’的认可，转头看向咕哒子：“罗曼医生，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人类恶...”
咕哒子在罗马尼之前轻声回了一句，她的脸色很纠结，就差写满自责。但是在萨隆背叛的前一秒，没有任何人能预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藤丸立香，给本王把头抬起来！圣杯被夺走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而且也没有不会犯错的人存在，拿出你要拯救人类史的气势来！”
“是！”
啪地一声，咕哒子挺胸抬头，双脚并拢站直身体。
“这才像话。”
吉尔伽美什满意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卡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说到哪里来着？该死的家伙！本王也被气成白痴了！”
“人类恶...”玛修小声提醒。
吉尔伽美什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哦，人类恶是从人类的兽性诞生的七种灾害，作为Beast灵基存在并显现，威胁人类史的灾害。而我们之前谈起的，货真价实的原始世界神体，拼尽全力也没能避免其苏醒的提亚马特，正是七个Beast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Beast职阶，人类恶，这就是我们的敌人的名字。那么现在正盘踞在波斯湾的那个庞大灵基的所有者就是提亚马特了吧？”
罗马尼的声音从咕哒子的灵子手环中传出，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相当肯定。
“没错，我在被迫离开前从天上远远看了一眼，确实是母亲。”
伊什塔尔的声音响起，作为现场的亲历者，她的话具有足够的可靠性。
“只不过提亚马特的行为有些古怪，本王还以为她在苏醒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直奔本王的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的自言自语让伊什塔尔跟着皱起眉头，回想起离开前看到的事情。她看到的不止是提亚马特从海水中升起，她还看到提亚马特对准乌鲁克方向凝聚起超高能的魔力，却又不知为何选择了放弃。
“提亚马特是神话里的起源之母，会不会因此还爱着人类，所以不想伤害人类？”
达芬奇亲异想天开的猜测从灵子手环里传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对了一半。
不过吉尔伽美什有着千里眼的视野，所以对人类恶的事情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
“有这种可能，美丽的魔术师。但即便提亚马特还爱着人类，她回归到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目标仍旧是将人类全部毁灭。”
“啊呀！吉尔伽美什王也很懂女人啊，萨隆也是这样，难道说这是——”
收获赞美的达芬奇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在罗马尼快速的咳嗽声中止住了话匣。
突然被提起的名字让议政厅的大殿内陷入沉默，并非是逃避，只是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一时间心情异常复杂。
下一次见面，就要兵刃相向了。这样的思绪和觉悟闪过众人脑海，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默。
“报——”
快步跑进议政厅的士兵打断了沉默。
“王！南门外有大量怪物来袭！”
“我去帮忙！”
不等吉尔伽美什开口，急需宣泄的伊什塔尔已经驾起天舟飞出大殿，但吉尔伽美什却要在这张王座上继续履行王者的义务，守护人类最后一道防线。
“西杜丽，后面的战斗会波及到乌鲁克城池，你立刻带领普通市民向北壁撤离，安排他们避难。”
“王，北壁城墙恐怕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口...”
西杜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提出了难点。
“绝大多数人都活下来了啊...”
吉尔伽美什轻轻叹了一声，活着的普通人数量远超千里眼曾看到的终末场景，在萨隆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光是北壁就收纳了无数难民，乌鲁克扩建一次都装满的市民根本无处安置。
“没事，城墙不行还有城墙北方，现在北壁之外的魔兽在戈耳工死后都无法维持生命，尼普尔虽然被破坏的很严重，暂时用来避难也足够了，北方的其他几个废弃城市也可以利用起来。”
从前的前线转眼间已经成为了大后方，并且这样还可以将西杜丽顺理成章地送到后方。
吉尔伽美什现在的心情明明是恨不得拔出EA劈了萨隆，但依旧这不妨碍他庇护萨隆最重视的人。这不是对眼下情况的反应，而是某种对过往的回馈。
“遵命，王。”
西杜丽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内心复杂的想法，领命退下，大殿里顿时更为冷清，只剩下吉尔伽美什和咕哒子玛修三人。
沉默了一会，吉尔伽美什问：“说起那种怪物，罗曼医生，你们的分析有结果了吗？”
除了看过剧本的萨隆和不在现场的两个本土神，大家都还不知道拉赫穆的名字。
“解析大致完成了。（此处省略一大堆废话）基于这点，我将那种个体命名为'拉赫穆'。作为提亚马特神最初的孩子，也有泥的意思。”
“哦，取名叫拉赫穆啊。本王也这么想。我们挺合得来呢，医生。”
两个千里眼一瞬间达成了共识，连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以后从海面上出来的个体就叫做拉赫穆，比起还没有动作的提亚马特，我们现在首先需要应对的，也就是这群拉赫穆了。”
pS：关于好感度锁-100的问题，内容写完之前还请耐心看下去。如果因为看到一两个因为还没有展开的内容就无法接受，好看的小说很多，大家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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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扭曲
在吉尔伽美什和罗马尼共同为新出现怪物取下‘拉赫穆’这个名字的同时，人类一方的从者与士兵们正在乌鲁克南门外与上千头拉赫穆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伊什塔尔火急火燎地疾驰到阵线前，朝着拉赫穆的位置随手打了两发魔力炮后降落在羽蛇神旁边。
“它们为什么不进攻？”
本以为会看到的惨烈杀场并非出现，拉赫穆密密麻麻地拥堵在城外，尖锐的四肢踩着凌乱的步调，狰狞丑陋的口器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嘈杂声，却没有一只对伊什塔尔做出还击。
“我还在等伊什塔尔来说明原因呢...你之前突然离开，是发生什么了吗？”
羽蛇神摊开手，转头朝伊什塔尔挑起眉毛，懂人心的大姐姐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伊什塔尔不断向外溢出的焦躁与愤恨。
“萨隆...他用魔术王的圣杯彻底唤醒了母亲，并且扬言要帮助母亲毁灭人类。”
“......”
羽蛇神双手捂在嘴上，双腿失去控制地向后退出两步，绿宝石般的瞳孔扩张到极限，里面充斥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不是怀疑消息的真伪，而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金固说的话，也许...萨隆才是母亲真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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