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如我
以修仙者们拥有的灵术手段想要找到妖族的老巢应该不难才对，尤其是当林轶已经跟踪着一个妖怪站到了沿途发现的第三个妖怪巢穴的现在。
“但他们似乎没有大规模主动出击的意思，就算是偶尔传来有妖族被屠戮也只是一部分实力强大而富有……嗯，‘正义感’的弟子行为。”
睁开的左眼中红与绿的光芒来回折叠扭转，反馈到现实之中形成的就是视野中那不断喷溅的血液与崩塌的山壁，间或有惨叫求饶夹杂在震动与骨骼的挤压破碎声中，但往往又迅速消失不见。
“在这里面，似乎修炼时间越长实力越强的修仙者就越不愿意主动出击杀死这些妖族，甚至就连琼华在十九年前束缚幻暝界的时候也一样。”
睁开的左眼闭合，一边思索着一边步入散发着浓郁血腥气味的巢穴里面。
“以琼华连整个幻暝界都能够束缚的实力，完全没道理会让居住在里面的幻暝妖族逃走才对，就像是……”
脚步稍稍一顿，苍青色的左眼倒映着一道道灰黑色死线投向某处：“你们一样。”
第211章 修仙界的“畜牧场”体系
以入侵者的角度来看，先天性上就注定了林轶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做任何事情都称不上“正义”，理所当然，他也没理由会将时间精力浪费在斩妖除魔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之所以屠戮这些妖族是有其自身的缘由的。
第一，以现在这种速度直接赶到寿阳县去，对于仅仅是一位“入门弟子”的能力而言位面太过于夸张了些；第二，这些妖族能够在这个仙侠横行的神州里活到现在也是有其可取之处的，至少就它们的寿命跟肉体而言连修仙者也是远远不如，也就是靠着诸多灵丹妙药以及灵剑宝器人类的修仙者才能够牢牢占据优势，要是将这些外物的优势抛弃的话这片神州浩土究竟是由什么来主宰还真不好说。
为了探究妖族在要武器没武器，要功法没功法的境况究竟是为什么还能够苟延残喘，林轶决定亲自对这个“种族”进行一次深入的了解与剖析……嗯，字面意义上的。
“……导致它们身体发生变异的不是病毒，而是灵气。”
寿阳县附近的某处偏僻山区，将沾满鲜血的手套取下，林轶若有所悟的看着石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的妖怪：“相当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种能量却能够依照主动汲取着的‘幻想’不同发挥出不同作用，在人族修士那边是可以自由操控的气态，而在先天智力存在缺陷的妖族这边却适应着野兽的本能作为‘进化’的催化剂。”
简单设想一下，作为人类的修士追求的是得道成仙，在肉身飞升已经证明无法实现的现在也只有练气这条路可走，就算是肉体打熬得再完美如果无法飞升也是无用功，这种情况下人类修士理所当然会选择将灵气作为能量加以掌握而不是用在强化肉体方面。
但妖族的原身也就是野兽，它们的思维不同。
本身智慧不高的它们很难感受到灵气存在，就算是感受到了也只会按照野兽的本能将这些灵气用在它们所追求的事物上：更锋利的爪子能够帮助它们更好的杀死猎物，更强壮的身体能够帮助它们更好的抵御攻击，而更漫长的寿命更是每个生命的本能追求——哪怕它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那么长时间。
在彼此的差异之下，诞生出来的就是同样以灵气为起源踏上的却是截然不同两条道路的修仙者与妖族了，而通过这基础性认知林轶也大致找到了为什么妖族会袭击人族作为食物的原因。
本质上延续妖族生存的事物只有两种：灵气跟食物。
灵气方面自然不用多说，就跟修仙者一样餐风露宿也能够达成，但食物这块却略有不同。修仙者们威能得到“无垢之体”有意识的隔绝口舌之欲，但比起理性更倾向于感性本能的妖族却反其道而行，非但没有随着对灵气的吸收降低对食物的要求反而愈发膨胀，在这种情况下，当第一位妖怪吃下第一个人类——这种先天上就对灵气具有感知亲和效果的血肉生物时，源自于人类与妖族的漫长战争就爆发了。
同样是进食，一个妖族吃下一只野兽顶多就是填报肚子，但吃下一个人类却能够在填报肚子之余增强灵力修为，该怎么选择不言而喻。而为了保护修仙的种子修仙者们内部也出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正式开始了漫长的“斩妖除魔”道路。
当然，要说在这里面没有夹杂着诸如妖族对修仙者灵气充溢血肉的向往以及修仙者对妖族堪称“宝藏”一样妖躯的需求林轶是决然不信的。
就跟妖族吃人的原理一样，吃下一个修仙者能够得到的灵气远远不是一个凡人能够相比的，而修仙者杀妖也是如此。
“它们的皮革可以用来制符，它们的血肉可以拿来炼丹，它们的骨骼可以炼器，它们的内丹更是大有用处。”
轻轻捏起一枚鸡蛋大小，表面依旧残留着丝丝未干涸血迹的灰黑色椭圆形事物，在修仙界这东西被称为“内丹”——一种类似于灵石一样能够充当等价物，但价值却远远高出的事物。
以林轶手中这枚修炼了三百年老妖的内丹为例子，大概可以换取到超过十柄高级灵剑或者上百枚修炼用丹药，当然多数修仙者都不会这么做，他们只会直接将这枚内丹里的灵气夺取加强自身修为。
——一如妖族觊觎人族血肉一般，这些修仙者何尝又不是在觊觎妖族的身体？
“这么一来就解释得通了不是吗。”
脸上露出笑容，将手中的内丹随手丢开，走到山洞入口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天空：“为什么越是强大的修仙者越不会主动出手屠戮妖族。”
“将这整个神州当做畜牧场的话，那么普通的人族就是畜牧场上那些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的‘野草’，而妖族则是畜牧里‘吃草’的牲畜，它们将人族当做食物杀死吞噬，培养出强大的灵力肉体，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再由畜牧场真正的‘主人’——修仙者们来夺取其精血骨肉，变相的强化了整个修仙界的实力。”
“如此一来，在这个世界里真正占据着食物链最顶层的永远是‘放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放牧者’又怎么可能轻易对底下还没有长熟的‘牲畜’动手呢？也只有那些还抱着所谓‘正义’的年轻修仙者会做这种徒劳的事，但随着修炼的岁月逐渐漫长他们也会开始意识并习惯的，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会成为这个‘畜牧场’体系的受益者之一。”
这看似最充满正义感的群体却正是操控着一切的元凶，他们所杀死的妖族正是他们所放纵的，但作为直接受害者的凡人还不得不感恩戴德。
作为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些夺取了全世界的灵气资源的修仙者们非但没有被任何人憎恶，反而在道义上占据了制高点，牢牢掌控者这个世界无论是世俗还是非世俗的一切——即便它是完全建立在“同族”的牺牲之上。
“……就算是作为主神空间的创建者，我也不得不为你们的行为感到惊叹。”
第212章 连续复写投影
寿阳县，柳府。
作为这偌大县令府邸里一名默默无闻的家丁，刘大耳发现柳府的柳小姐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不仅仅是中断了调制香料的工作，甚至就连箜篌也不弹了，更是经常对着遥远的天空发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能够过问的，哪怕他心底存在着某种想法，但彼此悬殊的身份却注定了这种想法只能永远潜藏在内心深处，一旦被任何人发现了只会招致灾难：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小姐而言。
于是，在这一天他同样对着柳小姐恭敬行礼之后安静离去，却不知道他已经错过了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可能……
“跟那姓韩的丫头相比，你还算是不错了。”
清冷高傲的女声凭空响起周围却依旧空无一人，如果仅仅只是一位普通的县令小姐恐怕早已经六神无主，但柳梦璃不同，她只是轻轻开口：“就是你吗？最近一直托梦于我的那个人。”
“这可不是托梦那么低俗的手段。”
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有了确定的方位，柳梦璃定神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两把剑——格格不入的两把剑。
一把正气凌然，如同要将这时间一切妖魔鬼怪镇压之下的凌厉；一把魔气冲天，像是怨恨诅咒着这世间的一切般令人惊惧。
然而，真正吸引了柳梦璃视线的却是带着这两把剑的少女。
跟自己身上这身官家用以彰显身份贵气的服饰不同，眼前少女身上穿着的怎么看都更像是江湖中浪迹天涯侠女才会穿的，然而就是这么一身平淡无奇的衣物穿到她身上时却给人以一种神奇的脱俗感，仿佛她应该出现的不是这污秽的凡尘，而是更为遥远而不可侵犯的某处一样。
怀抱着这种怪异的感觉，柳梦璃发出疑惑的声音：“请问你是？”
“叫我唐雪葵便是。”
似乎是不想过于多聊自己的话题，自称唐雪葵的少女语气稍稍停顿：“不日将有大难降临神州，作为能够拯救神州万物苍生的人选之一，你须随我上蜀山进行修炼，只需——谁？！”
在柳梦璃依旧惊讶的视线中，唐雪葵突然一声娇呵，背后的仙剑在没有任何剑诀的驱动下直接脱离向着府邸一侧的墙壁刺去。
“我的印象里，蜀山剑派可不是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伴随着金属高速碰撞的尖锐声响，以凌然之势刺出的剑刃被突然伸出的手臂抓住——不是剑柄，而是锋利的剑身。
受到攻击的身影自然也无法继续隐藏，于是一只手抓住不断挣扎着试图脱离的剑器，一边以似笑非笑的视线看向这边：“还是说这位蜀山剑派的弟子只是冒名顶替的假货？”
听到这句话柳梦璃神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无条件相信对方是正派人士了，如果不是现在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没准现在已经被说服带走了也说不定，只不过跟她所想象的身份被揭穿时的慌乱不同，名为唐雪葵的少女只是以严肃的目光看向前方的神秘人。
“神州三十六仙门内，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才对。”
“谁知道呢，也许是从七十二旁门里冒出来的也说不准？”
“不可能！”
手上捏起剑诀，唐雪葵语气肃然：“旁门之中的修炼方法我也有所耳闻，决然没有你如此诡异，镇妖剑在你身上连一丝灵气都未能感受到，但你却能接触它——”
“镇妖剑？”
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上以每秒数百次频率震动试图挣脱右手的剑器，林轶眼中露出笑意：“看来我钓到了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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