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594章

随着眼中闪过金色的光辉，赵煌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不得了呀，洛丝维亚瑟。”

赵煌原以为她只是勤于努力，没想到她居然也拥有着其他人无法想象的“才能”。在学生时代，毕业前的洛丝维亚瑟曾写过一篇论文，研究的方向是与兽皇666有关的魔法术式。虽然那篇论文最后因为兽皇666的存在并不确定等诸多原因而没有完成和发表，但当时的洛丝维亚瑟还是成功地导出了封印666的禁术术式的雏形。

邪恶之树想要侵略异世界，为此必须要解放666。因此，能够导出封印术式的洛丝维亚瑟，自然拥有着他们所需要的才能。

“明明有着这样的才能，为什么她老是会否定自己呢？”

那种时常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不自信，或许就是让她对未来感到迷茫的原因吧。只要将这最后的迷雾拨开，无论是禁手还是人生的方向，恐怕都能找到。

“……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缺什么来什么。只不过，能不能抓到机会，还得看她自己。”

小声嘟囔着，赵煌喝下最后一口水，将杯子顺手烧掉，站起身来。如同看准了时机一般，洛丝维亚瑟正好从公园的上空飞过。边飞边注意着下面的女武神一眼就发现了赵煌，连忙降落下来。

“我打听到祖母所在的医院了。您要再在这里等一会儿吗？还是说……”

女武神的神色有些疲惫。看来她为了问出情报，废了不小的功夫。

“——我和你一起去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

没有再让少女犹豫，赵煌拉着她离开公园，然后一起前往了设立在都城内的一所普通的医院之中。

以洛丝维亚瑟的祖母——格恩达尔的身份，就算是直接在英灵殿里接受治疗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人家的脾气比较倔。

——反正这身伤势自己能够处理，住哪里都一样，没必要占掉重要的医疗资源。

基于这样的理由，她原本是打算回到常住的自己的家中去的，但女武神总队那边担心她再被袭击，于是将她留在了都城并配备了护卫。无可奈何之下，她才住入医院接受看护。

进入医院，洛丝维亚瑟在前台报上姓名。前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报出了病房号码。

等两人离去后，她才小声地嘟囔道：“那就是那个被奥丁丢在外面不管的女武神吗？居然是格恩达尔大人的孙女。真可怜，以后她没法在女武神这行里混下去，可要怎么办啊。”

……

站在病房门前，洛丝维亚瑟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毅然决然地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

“——请进，门没锁。”

听起来颇为年轻的女性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洛丝维亚瑟拉开房门，踏入其中，赵煌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进入了病房之中。

单人间的病房里，一张雪白的病床靠着墙摆放着。病床上，一位有着与洛丝维亚瑟相同的银发的中年女性正背靠着枕头坐着。她有着一张透露着成熟感和威严的美丽面庞，看起来大约在四十岁上下。

虽然因为遭遇重创的缘故导致面色微微发白，可她的精神似乎不错，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在从自己的孙女身上扫过后，立刻就锁定在了赵煌的身上。

“初次见面，这位先生，我叫格恩达尔，是洛丝维亚瑟的祖母。看样子愚孙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见状，赵煌回道：“初次见面，格恩达尔女士，我叫赵煌，是她现在的老师。你的孙女是个好学生。”

赵煌的话语让格恩达尔挑了挑眉。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孙女。

洛丝维亚瑟此时正微微撅着嘴角，垂在体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捻着裙摆。明明她才是来看病的主角，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洛瑟，”格恩达尔叹了口气，“对许久未见的祖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擅自离家出走，擅自脱离女武神的队伍，然后还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要不是奥丁大人说你要是不安全那就没人安全了，和我做保证，我早就出去找你了。……唉，真是个不听话的孙女，尽让我操心。”

“呜，那是……”

洛丝维亚瑟呜咽了一声，对祖母的训话无言以对。说要当女武神的是她，突然不当的也是她。自己的道路飘摇不定，祖母不担心才奇怪呢。

“一时兴起就改变主意是你的坏毛病，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唉，”看了一眼赵煌，格恩达尔没有继续训下去，转而道，“不过嘛，这样也好。奥丁大人把你忘在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和他抗议过了。总之，你能脱离出去也不错。虽然你学习好，魔法也不错，但脑子不开窍，太一根筋了。既然不是愿意才去做的话，那就算了吧。”

“祖母……！”格恩达尔的话语，让洛丝维亚瑟猛地抬起头来，“不，这怎么可以！虽然现在我已经没资格这么说了，但我从不认为自己讨厌做女武神！”

那是祖母所承接的荣耀，是足以被称为家族的象征和骄傲的身份。

从小，洛丝维亚瑟就是为了成为女武神而活。因此，失去了身份对她的打击并不小。如果不是通过沉迷学习麻痹自己，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接受这个自己的一时冲动换来的现实。

“是啊，你不讨厌，但你也不愿意。”

格恩达尔叹了口气。

“到现在，你也还是不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吧。这是我的错，没能好好引导你。”

沉默了一会儿，格恩达尔疲惫地说道：“不论如何，我还是很高兴能见到你的。但是时机不对。回去吧，洛瑟。……以后记得常联络啊。”

（4k5）

017 我也会对你寄予厚望

探望祖母的结果，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吧。

明显在担忧着什么的格恩达尔，毫不客气地将孙女洛瑟和赵煌请了出去。

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洛丝维亚瑟，则是情绪低落地离开了医院。

来时晴空万里，去时阴雨绵绵。

街道上本就稀疏的行人彻底看不到了，只有负责巡逻的女武神卫队偶尔会从上空飞过，给透着寒气的街道增添一抹色彩。

有些失神的女武神只是一个劲地走着，彷徨着的少女彻底失去了目的地，甚至就连该去哪里都不知道。她只是想要离开，从一定是对自己失望了的祖母身边远远地逃开。

阿斯嘉德这偏低的气温与外界完全不同，穿着那身和赵煌一起买回来的夏服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愈发冰凉，身体逐渐变得麻木。若是雨水再淋个一身的话，那就算她是女武神也只有感冒发烧的份——神话生物也是会生病的，毕竟她又不是神与魔王那种层次的“超越者”。

何况，现在的她连女武神也不是了。询问祖母所在的时候，曾为同事的女武神们的嘲笑和鄙夷，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早有预料的一刀。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但真的遇到的话……果然，还是很疼啊。而祖母的训斥，在她听来更是羞愧难忍。

——她又一次，违背了期待。

“……唉。”

跟在少女身后，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的赵煌，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少女和自己的身上展开了隔开雨水的术式，然后静静的跟在少女身后。现在的洛丝维亚瑟明显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他不会去打扰她。只不过，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跟在边上的话，恐怕会出问题啊。若是邪恶之树的人从上次袭击之后一直潜伏在这里，那么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抓捕她的时机。如果赵煌再无情一点的话，就该利用这个机会，把洛丝维亚瑟当做诱饵将邪恶之树的人钓出来，然后挨个按死。

但他没有。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只要邪恶之树的人不瞎应该就不至于认不出他来。而若是认得他的话，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也该知道哪里凉快去哪呆着了。

比起邪恶之树那帮老鼠，现在更重要的是洛丝维亚瑟。如果少女无法从这个心结里走出来的话，今后的她毫无疑问会彻底失去对自己的信任，自此一蹶不振吧。

赵煌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变成行尸走肉。这种时候，就是他作为老师该伸出援手的时间了。不过，心理辅导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专长，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技能“引导者”，可以让他那笨拙的口舌将事情偏向好的方向。

拱卫在英灵殿的树海外围的这座都城，并没有多大的规模。以洛丝维亚瑟的脚力，在无意识之中便穿过了整个城镇，走到了无垠的旷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