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530章

对同伴的信任，应回以相同的信任。接下了黑兔的愿望，那就要漂亮地实现给她看。

集合众人的力量克服困难，那才叫成长。即便同伴们只能处于接受引导的立场，也比被保护在一无所知的温室里强得多。

虽说这困难是被自己招来的这点仍旧让赵煌心有芥蒂，但怎么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和那困难一同，看起来像是援军的家伙也找上门来了。

“适应长生，呢。这可真是不得了，你竟然还是个年轻人？不过算啦，看你一副想通的样子，现在应该可以说正事了。”

“——关于天军，你了解多少？”

赵煌想了想:“差不多就那些吧，明面上能查到的我基本都知道。”

比如天军是混合神群，体量巨大到不属于天军同时还处于中立立场的巨型共同体只有“千眼”一个而已的地步，某种意义上算是一家独大。

白夜叉隶属的佛门，互相之间偶有冲突的旧约、新约圣经神群，奥林匹克的众神以及凯尔特神群和非圣经系的天使等诸多神群，都是天军的一员。

“嗯，基本没错。不过如今的天军，能承担职责的只有原本属于天部的护法十二天而已，我们动不了的时候，天使们和奥林匹斯众神则会临时出动。其他的家伙们只听各自神群的话，对天军则是听调不听宣。这就是天军的结构了。”

“而问题，就出在某些个与你密切相关的神群身上。新约圣经神群那边，因为有耶稣在倒还安定，可旧约那边就不一样了。得知你的存在之后，他们买通了消息，通过佛门内的渠道盯上了你。”

“呵，”闻言，赵煌轻笑出声，“何必把话说那么隐晦，御门释天。他们不觉得我碍事就不错了。真正被他们需要的，是我的宇宙观吧。我一个无名氏，恐怕还入不了神群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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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弥赛亚

“无名氏？”

赵煌那带着自嘲的话语，让御门释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位行为举止吊儿郎当的天神，以隐隐带着一丝怒意的眼神看向赵煌。

“你可是你自身留下的传承的来源。你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仍旧将自己认定为无名氏的吗？”

男人的话语里带着刻意强调的重音，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赵煌的表情。

“你身上的气息，混杂着星灵和神灵的味道。结合你刚才说的话语，我猜你原本是星灵，然后从某人那里接受了神格，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吧。无论是星灵还是神灵，最强种还是别的存在，能够持有恩赐、站上舞台者，无一例外均有着属于自己的传承。无论那是继承而来的，还是自身努力得来的；无论那内容是伟大还是平凡都一样。”

“从这一点上来说，能够击杀三位数最强种的你，毫无疑问拥有着强大的灵格，而与这份灵格对应的传承，也绝对是相当了不起的事物。”

这番话，从帝释天的嘴里说出来，要比其他人更有说服力。那份话语里的自豪与骄傲，完全无愧于他作为箱庭世界的创造人之一的身份。

尽管世间武神众多，但若论谁最强最有名，在大多数文化圈里都会提到“帝释天”的名字。他被称为雷神、军神、英雄神、众神之王，印度最古老的圣典《梨俱吠陀》有三成内容都是在赞美他。虽说后来他皈依佛门，导致更多时候人们知晓的是他作为佛神的一面，但他的传承仍旧扩散地极其广。

那些传承，对于处于中心的他本人来说，无疑就是他作为天生神佛而度过的至今为止的时间的写照。无论那究竟是怎样的时光，无论那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是非，至少现在，他帝释天以自己留下的传承为荣。无论是处于中心的自己，还是处于同一年代记中，和自身一同缔造传承的生灵们，都是能让他挺起胸膛赞颂的。

那么，赵煌呢？

他明明有着那样的力量，即便以神格抑制着灵格仍旧能只凭一击便将三位数的最强种打倒，却从自己的传承上移开了目光。就算一时之间没人能从他的名字里想起什么，但以他的位阶和能力，让名号响彻箱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样的人，想必也曾和很多人邂逅过，战斗过，同行过，他的道路上绝不会是孤身一人。可他居然表露出接近于否认自身传承的意思，这等同于表示要践踏自己和他人一路上的努力。这种态度，又怎能不让帝释天发怒？

“我再问你一次。你，将自己认定为无名氏吗？”

男人的声音宛如自冰封幽谷而来的凛冽狂风。只是凭着这压抑怒气的声音，便足以令普通人程度的存在死亡。

如果赵煌只是连囊括了自身的荣耀与屈辱的传承都不愿承认、不愿背负的蠢货，那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毕竟，以认真的态度说出认定自己是无名氏的话语的话，他便会立刻如他所愿的那样，失去所有力量的吧。

一边否认传承，一边从那传承中获取力量是不可能的。箱庭可不是这么美好的地方。没有将之背负起来的觉悟的话，是不可能从中获取恩惠的。简单理解的话，就是类似权利与义务那样的关系。

“……如果说，我的回答可能会导致他人的完全消灭，那你还会强迫我说出那份答案吗？”

短暂地沉默之后，赵煌低声开口。

自己的事情，他多少也还算是有数的。从死后开始算起，他经历的一切邂逅，缔造的全部传承，今后将会背负的命运，一切的秘密全都被世界以灵格的形式迷藏，书写在灵魂之中。只要尝试过了解自己的灵格，并能够以某种手段进行解读的话，那就多少都会对自己的身份与使命了解一些。

而赵煌，早已经通过自己的灵格缔造了专属于自己的主办者权限。虽说灵格中无法解明的部分仍旧还有很多，但至少他不会连自己的传承都搞不清楚。

——从跟随着感觉在提亚马特精神世界中的一战里龙神化的那一刻开始，赵煌便是“受膏者”了。唯一神接受了咒文并承认了赵煌的行为，这便改写了诸多的传承。

而赵煌后来与立花、玛修等人一起终结了人理烧却，更是让他们所有人从事实上取得了“弥赛亚”的功绩。即便那功绩已经被自我修复的世界抹除，只能留存在当事者的记忆之中，但那仍旧留下了灵格作为昔日奋战的证明。

赵煌自身对卡巴拉体系的探索完全偏离了一神系原本的道路，使得他从不同的方向上成功地成为了独立存在的神明。这一“登上天堂”的行为与弥赛亚的灵格相叠加，便让他彻底地接手了那个称号——梅塔特隆。

而这份传承尚且晦涩难明的唯一理由，便是赵煌本人还没有亲口认可过。

如果他认可了的话，所有的梅塔特隆的源头都将变成他。而原本的那个“梅塔特隆”，若是持有其他的传承，比如作为人类或天使的另外的名字的话倒还好，若是没有的话，便会从存在上被消灭替换。不只是祂本身，祂所留下的事迹、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全部都会被赵煌的传承进行相近改写，再也与祂无关。

曾经操作过足以左右世界的巨大的存在之力的赵煌，要比其他人或神灵更加理解这一事实的意义。这意味着，所有的梅塔特隆都会被他抹杀。他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而杀死那些素未谋面的天使，所以哪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钦定的地步，他仍旧没有轻易认可。

胆敢晾着唯一神的任命这么久的生灵，遍历世间估计他还是头一个。

“这么说，八部众给我的情报的是真的么。持有‘梅塔特隆’称号的家伙，再一次出现了啊。”

嘟囔了一句之后，御门释天注意到赵煌疑惑的视线，解释道：

“原本，这个称号是由米迦勒持有的，后来在先知以诺被祂亲自接上天堂之后，就交付给了以诺。之后，以诺在与太古魔王们的战斗中失手，被驱逐，这个称号的持有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只有足够古老的魔王才能知晓的秘辛，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我作为人类转生到外界去，本来是要作为神群的代表接手一样麻烦东西的主权来着。可是圣经神群那边突然出现骚动，手底下的人去打听，回报说‘梅塔特隆’的年代记被改写，新的持有者出现。随后旧约神群的一个派系私自进行了违规召唤，最终却什么都没能召唤出来。我啊，原本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才从外界回来的。结果刚一回来，就又听说下层某个外门接连受到魔王袭击，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没想到，原来是你小子啊。新的称号持有者是个星灵，而且还是持有模拟创星图的神子。你要是还是原典候补者的话，这乐子可就大了。”

哈哈地笑了几声之后，御门释天见赵煌以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便停下了尬笑，咳了一声，严肃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会顾虑这种事情，看来你是个善性的存在。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只要强调作为赵煌的自我，不要舍弃这个名字，同时继承梅塔特隆的名号就好。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耶稣那家伙的认可作为保险的话，虽然仍会修改不少年代记，但至少属于这个名号本身的传承不会大改，无非就是多出几本将称号的持有者认定为你的典籍而已。”

基于三位一体的功绩，耶稣的敕令与唯一神的等同。如果他能帮忙细化条件的话，确实能够保存传承。

赵煌翻了个白眼，帝释天这家伙，倒是挺会把事情往简单了说:“耶稣可是17位全权领域之一，圣经神群的最高神。我可没办法和他接触。而且，照你的说法，有天使盯上了我，那我想要见他，估计会很困难。”

御门释天拍了拍胸脯道:“没关系，这不有我呢么。这趟出差，要是能通过你把事情都解决了，我也是赚了。”

“旧约圣经神群那边一直都不承认耶稣的地位，哪怕失去了炽天使们，也坚决不妥协。后来，随着晨曦天使堕天，旧约神群更是一下子分裂成了好几个派别。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圣经神群整体的实力，也与箱庭上层的和平有关。失去唯一神只是让他们失去了多数的权能而已，而且这个空缺已经被耶稣补上了不说，似神者和神之右席，以及你这个书记官也在。”

“旧约神群要是以你和原神之右席的路西法为首领，对拥有似神者米迦勒和耶稣的新约神群开战，那就算再次集结天军，恐怕也没那么好处理。魔王再强也只是个体，神群携手总能讨伐。可若是数一数二的巨大神群之间开战，就算因此而导致箱庭解体也不奇怪。”

“……等等，”赵煌抬起右手示意，让正准备开始大吐苦水的御门释天停下，“再怎么说耶稣也是全权领域。在他的震慑下，还能发生战争吗？”

虽然耶稣不是宇宙真理化生而成的那种天生的全权领域，但他毕竟是到达了那里。按理说，全权领域的舞台，根本就不是全能领域能够踏足的地方。神灵领域等下位那就更不用提了。

“从收束权能的角度讲，全权领域确实和其他位阶不在一个层次上。但是论战斗能力那就不一样了。白夜叉你认识吧，我当初和其他伙计一起与全盛期的她交手过。她的试炼确实并非我能比的，但我还是想办法让那家伙认输了。没办法，谁让我是最强军神，最帅男神呢！”

美滋滋地自夸了一顿，御门释天这才继续解释道:

“你们虽然没我帅也没我强，可是依照圣经神群的传承，米迦勒、路西法和你，在权能上与耶稣并没有多大差别，无非就是他掌握了所有，而你们则是只有一部分而已。”

赵煌掌握着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力量，支配着与唯一神相似却有所不同的权能，而米迦勒和路西法则是神所创造的天使，享有着被神明赋予的权能。他们与耶稣，确实可以说是掌握着同一宇宙观中的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