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反正不是关于钱的问题,但诚恳的说,钱我是不在意多上一点的。
然后最后这段对话,我个人觉得挺有意思的。
第五十四章 我本世外中人
叶笙箫让姑娘去取一壶最好的酒。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们两个。
“不选确实也是一种选择。”
她没有否认这点,看着王清霁的眼睛,平静说道:“但在我们出现在这件事里的那一个刹那,就已经造成了不可回避的影响,这不会因为你的不选择而消失。”
片刻前落入耳中的言语便是再好不过的明证了。
王清霁明白这些话,但还是觉得过分麻烦,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种事情我们不是有冷眼旁观的资格吗?”
叶笙箫问道:“那以后的呢?”
王清霁说道:“我正在努力有这种资格。”
叶笙箫嗯了一声,不知满意与否,点头道:“也好,今晚我们就冷眼旁观。”
对话结束后的不久,那位姑娘取回了青楼里最好的美酒,二人让她继续伴随着琴声起舞,一壶陈年美酒随着小食渐渐入胃。
身暖后,两人放下银钱,朝青楼要了一柄伞和一壶酒,走入阵阵冷风中。
今夜的宋都稍冷,白日繁华街道人迹罕见,不时随风而起的垃圾格外显眼,就连远处王宫的灯火都不如何明亮。
行至宫门前,眼见的是面色阴沉的将士,狭长的过道里随风摇晃的灯笼不在少数,一副阴沉肃杀状。
“对不起。”
王清霁愣了下,甚是不解的回头看向叶笙箫。
她说道:“我忘了你一直很蠢,所以话应该说清楚一点的,最起码也得让你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
二人行入王宫,走在偌大广场上,无人得见一眼。
“子非鱼的故事,我是想要你知道,哪怕我们都没有在史书上得知宋国这一次动荡的对与错,可我们终究是后世来者,所以你能稍微我的意思吗?”
王清霁说道:“还是不懂。”
叶笙箫没有意外,平静说道:“换个说法,活在此世的人可能想到数百年后会有大秦,又岂能想到赵无涯以一介女子身登临天底下最为尊贵的那个位置?”
“我说的晦涩,可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此刻的我们有着这些人远远不如的见识,为何不能把自己当作是云端上的仙人?”
“也许你会说这话太过自大,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唯一能高于俗世的只有云端上的风光,假若世上真的存在今不如古的地方,也唯有这一个地方。”
“可你清楚的,封尘了将近千年的天路是在我们的眼中被斩开的,活在后世的我们谨记谦虚二字,但心中理所当然要拥有自己的骄傲。”
王清霁听着这一大段话,墨眉微蹙,细声问道:“可这些与今夜的事又有何关?”
叶笙箫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无奈说道:“那我问你,你所谓的不愿意选择,背后抱着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王清霁说道:“麻烦,两个选择都不见得好,为何要去选呢?所以放任自流好了。”
叶笙箫没有迟疑,继续问道:“那好,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把姜天主换做是你,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清霁微怔,说道:“如果是姜天主面对这些,大抵是不屑理会,假若他真要去理会,世上自然无人愿意去反对他,毕竟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一个小国的王权动荡,比之一位天人的喜怒哀乐,确实是不值一提。
叶笙箫挑了挑眉,拉着她停下脚步,说道:“活了三十年有余,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个怎样的世道?”
王清霁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谓的世间烟火动荡,往往是源自于天人之间的不和,俗世的一切只是在反映着俗世之上的争斗。
“无所谓谁好谁差谁不堪。”
叶笙箫看着她的眼睛,缓声说道:“我和你说过的,对师傅她来说出世与入世只是一念之间,天人已是超凡脱俗的境界,就像师傅她不会去考虑谁好谁不好,更不会在意麻烦与否,只会随着自己的心思去行事,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的不公平。”
王清霁轻叹道:“但这也是最大的公平。”
叶笙箫不理会这句,说道:“道休前辈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走的路和我们不同,心中一直怀有自己舍弃不去的念想,这应该就是道门麓山慈航寺与武道的最大不同所在。”
王清霁说道:“就像宋师那样子吗……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直接让万余人死在射潮剑阁里,俗世的一切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叶笙箫平静说道:“那么你是觉得,他们是先拥有这等心境得以天人,还是拥有了天人之后才有这等无情心境,亦或是两者相辅相成?”
便在三言两语间,风中传来了争吵声,如无意外是今夜事发将近了。
王清霁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若要想看到云上的风景,首先要学会看淡这些世俗的烟火,忧心忡忡从来都只是麓山的路。”
叶笙箫终是欣慰一笑,牵起她的手,走过王宫的长长廊道,最后在大殿里寻了个角落,静静欣赏着众生相。
不出意外,此间已然事发,决意在今夜悍然动手的人是国君的叔父,此刻那位胖乎乎的国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就连已经到场的两位供奉也没能让他平静下来。
她说道:“这是很难的一件事,因为人生在俗世,难免会惹上许多不得不去在意的事情,就像你与我的关系,所以此刻我们能在这里以后人的目光看着,已是一场难得的机缘,毕竟这些与我们没有任何的牵扯。”
王清霁蹙眉道:“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懂得这么多,为什么还比我来得弱呢?”
叶笙箫深深看了她眼,轻声道:“还不懂吗?因为你是在自私,而我是在喜欢着你,再说知道了道理又不是明白了一切,知易行难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当你回首那年往事时,有过后悔自己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吗?”她问道。
叶笙箫沉默了很长时间,摇头道:“曾经后悔过,然后那天我看到师傅她随着姜天主离开人世时,忽然之间就明白了,我远没有师傅她来的骄傲和固执,更不愿意彼此错过百年的亲密无间,所以我的路不是这样的路。”
王清霁觉得有些沉重。
她心想,这样子继续下去又怎能继续自私呢?
那未免太过残忍了。
可她似乎只有这样子了。
便在此时,大殿外走来了那位国君的叔父,双方就此开始了对峙,以怒喝道出的言语不绝于耳,可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一回事,有些无趣。
叶笙箫看向她,没有说话。
王清霁想了会儿,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大殿,眼里自然就看到了许多的厮杀。
宋国的冬天是没有雪的。
精致的雕纹随着刀剑来往崩开缺口,鲜血溅在了石板上,随着寒风的吹拂渐渐汇聚成流,露出了半边的月让血水变作了昏暗的色调。
其实,说来是有些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