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337章

作者:风停雪

“既然于圣女问了这事那老夫就实话实说吧,在老夫看来世间大多数的新剑肯定是不如旧剑的,原因倒也简单,不过是那些新剑没有被江湖意气冲刷过,说明白点就是没有经过彻底的磨练故而比不上那些旧剑,凡是那些能流传至今持有名字的剑器哪一柄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妄想随便开炉就能锻造出一把胜过旧剑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于素铭轻笑道:“晚辈明白了,前辈这些话若是概括起来,意思大概就是无论新旧也都是随人而强,因此挽剑池的人才能凭借一柄又一柄的新剑矗立在剑道巅峰之上,对否?”

荆宜春呵呵笑道:“老夫一个粗人,口中说出的话常常被人指责是杂乱无章狗屁不通,没想到于圣女还给给总结出来,不愧是姜天主寄予厚望的人,这柄未曾有名的新刀定然能胜过旧刀伴随于圣女一生。”

于素铭轻声道:“没有名字吗。”

她随手打开了木匣,一柄连鞘通体月白之色的横刀出现眼中,尚未出鞘也然生出了一股微弱的寒气,足以凭之想象出被刀鞘所掩埋的是何等锋芒。

于素铭取出了躺在木匣之中的无名长刀,看着一湖秋水想了很久很久,轻声吐字道:“取刀之日见满湖秋水,那刀名就叫做断水好了,新刀斩新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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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差,这章硬是憋出来的,修改了好几次应该是没问题了,求订阅啊啊啊啊啊,稿费都不够我氪金啦啦啦啦!

各位晚安了,大家都早点睡吧。

第二十章 夜有客来

夜未深人未静,掩日剑庄甚是繁华热闹,明亮灯火亮澈夜空,哪怕是隔了足足一里也都能听得到觥筹交错之间的喧嚣交谈声,显然是一场极为盛大的宴会。

那些正守在庄子门口的弟子听着这些声音,眸子里没有半点此刻还在值守的埋怨,反而是流露着与有荣焉的骄傲色彩,然而这种骄傲所带来的自信免不得让他们对看门这么一回事有着不少的松懈,嘴里几乎都在说着今日有那位豪客提着怎样珍贵的礼物到来,对此连他们的队长也懒得理会,心里大抵是不觉得有人会来闯庄挑事。

一位长得颇为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随着夜色出现在山庄门前,再是具体上一些就是在那高有九十九级的石阶之下,他身上穿着一件恰好合身的灰色道袍,正抬头看着那山庄的门匾上的掩日二字,隔着远远地观赏那两字的笔锋婉转勾勒,若是有人观之神色可见少年已然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整整小半刻钟的时间,山庄门前来往已有数十人,可却没有任何一个对少年郎的沉迷生出好奇与古怪,仿佛完全看不见这人的存在一般,直到道袍少年自个儿从中醒了过来,自言自语道:“掩日、天水……笔下所书确实是有着独到的神妙之处,只可惜离开这世间太早了,三十余年一别已是人间幽泉两相隔,甚是可惜。”说着说着,少年嘴角略微勾勒弧度,“想来日后朝王家讨要上一副字帖不是过分的事情吧。”

言罢,少年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拾级而上直接越过了那些仍在自豪着的门卫弟子行入山庄之内,绕过影壁后少年忽地停下了脚步屈指一算,片刻后双目闪过一丝玩味之色,再是迈开了自己的步伐,不急不慢悠哉悠哉。

在那片偌大的湖水一侧有着几栋稀稀疏疏二层高的小楼,皆是掩日剑庄请名家出手筑就以供如于素铭这般身份极为贵重的来客歇息的地方,不太喜欢热闹的于素铭没有着急离开掩日剑庄,也就顺势挑选了一间临湖的小楼住了下来。

今夜乃是上弦月,沐浴过后的于素铭拿上了那柄新得的好刀断水出了小楼,霜色浸入了她那随风而动的藏青色衣裙之中,胜雪三分的素手搭在了刀柄之上也不拔出,平静的享受着那冰凉的触感。

直至那刻意暴露出来的脚步声踏碎了此间的寂静,于素铭的双目才是重新聚焦,转头看向沿着湖边鹅卵石路缓步行来的道袍少年,那两道墨眉也就蹙了起来,心中满是不解。

于素铭朝着少年郎行了一礼,平静说道:“掌教真人随夜色而至到访,于素铭心中不胜惶恐,还请掌教真人明言所来为何。”

随着最后一丝余音逝去,道无迹恰好走到了于素铭的身旁,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轻笑道:“自三十四年前归去玄都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行走过世间见红尘新意了,这次难得下山也就多逗留一阵,恰巧行至此处一带见得有剑气冲霄而起,问了位路人还被嘲笑一番后才是告知这江湖多上了一座如若朝阳冉冉升起的掩日剑庄,可我偏偏又在这座剑庄里头瞧见了一丝尚未出鞘的崭新刀意,心里好奇之下屈指一算才是得知你小友在此处,念及姜黎手中无暇已成过往,实在是按捺不住心思来见上小友你一面,可是打搅了?”

于素铭看着那笑意清淡的道无迹,面无表情说道:“本就闲来无事,何来打扰一说,若是不介意掌教真人随我入楼喝上一杯热茶,以作招待?”

“自然是好的。”道无迹点头道:“这些时日 我走了不少地方,还没有好好喝上过一杯茶水,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自然是不能错过的,观一湖月色茗茶以后想来也是件不错的趣事了。”

于素铭轻轻的嗯了一声,与道无迹一同登上了小楼二层的露台,伸手取来茶叶以真气温热山涧溪水,无有停滞堪称行云流水一般完成了那些繁琐的事情,将一杯色泽清透带有上弦月的绿茶推至了道无迹的身前。

道无迹没有着急,目光落在那徐徐升起的烟气消散之中,似笑非笑说道:“离开东南之时我曾遇到过王清霁那位名叫王念日的叔父,既是有缘相逢也就与他闲聊了一些事情,那时候他跟我说自己的那位侄女醉心于武学之道,琴棋书画皆是得过且过不受家规责罚便好,故而茶艺也是这么一个样子,着实称不上是一位世家贵女。”

于素铭闻言而轻笑,说道:“有些地方确实算不上,可这些本就是兴趣所在,强加在身上也没有多少的意思,粗通已然足够又何必去强求呢?”稍微沉默后,她再是柔声道:“我觉得这样子的她挺好的,比起完美无缺更像是一个有愁有苦的人,而非是不染红尘的谪仙人。”

道无迹等到热气消散不少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道:“既然你口中说出了这样的话,想来是曾经有过这种感受了吧,有一件事在那日 我也曾和王念日讨论过,可最后还是没有清楚明白是怎样的来龙去脉。”

然后他放下了茶杯看向于素铭,笑着说道:“那件事情说来挺简单的,就是我们实在不明白于圣女你怎么喜欢上的王清霁,这事情着实是没有让我们看到半点理由。”

既然说到了这种话题,道无迹的语气也就轻快上了不少,就像是长辈在拿小辈的趣事来开玩笑一般,尽量的温和与诙谐。

于素铭给自己斟了杯茶,沉默了好阵子,平淡说道:“对我来说有些事情本就是不需要理由的,我确实可以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掌教真人你,可我想你大抵要的不是这种答案,心里只是想知道我究竟会不会放弃对她的感情,对吗?”

道无迹笑意依旧,听出了话中深意的他不见半点异样情绪,答道:“这些无缘无故的事情难免让人产生好奇的情绪,所以我也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无缘无故的结束,最后的结局是相忘于江湖之中。”

茶水略有苦涩,于素铭面无表情的放下了茶杯,漠然道:“相忘于江湖之中对我而言未免过于残酷了,师尊与秋山前辈携手离开了江湖,若无清霁在侧我与孤零一人有何区别。”

道无迹轻声叹道:“姜天主一生之中多是无情,作为他的徒弟你却偏偏用情至深,这完全对立的两种情况让人实在忍不住生出感慨,或许以后你也会走上姜天主的道路,如此师徒一脉相承可谓是大风流之事了。”

于素铭终那道墨眉终是蹙起,认真道:“掌教真人恐怕不是感慨这么简单吧,又或者说即使没有了今夜的凑巧,终究会有来日的不期而遇,是吗?”

道无迹不置可否,笑着转开了话题,说道:“她的叔父王念日在那天曾经拜托我出手为王清霁入京之事卜算一卦凶险与否,然而我没有告诉他卦象的结果,你想知道吗?”

于素铭沉默良久,凝声道:“不可否认,我确实很想知道掌教真人您所看到的是什么,但我也确定自己没有必要去知道那种事情……”

道无迹笑吟吟地打断道:“因为不管前方的结局是如何,你都会义无反顾的和她走下去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自然没有必要去知道了。”

于素铭平静地看着这张笑脸,说道:“所以,掌教真人你今夜特意前来为的这么一件答案注定不会改变的事情吗?”

道无迹敛去了笑意,答非所问道:“王清霁她去北地与苏言一战胜之,随后再去了那位让赵无涯孤老一生的皇甫姜坟前,一剑杀了隐居荒野之中的道门宿老,再是让一位道门未来的骄子改换门庭,一番动作可是不小。”

于素铭心有微澜起伏,神色依旧,理所当然说道:“我很清楚清霁她是怎样的一个性子,若无原因绝不会行如此事情,不出意外恐怕是道门之中有人利用那处孤坟算计清霁,故而生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这应该是道门的错。”

道无迹忍俊不已,拍掌称赞大笑道:“你这话说的甚是妙哉,偌大一个道门本就良莠不齐,玄都是无可置疑的道门祖庭,但也因此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借此将脏水泼在天道宗的身上,当年巳合破门而出既是趁我下山游历趁机捣弄出来的小动作,而这次算计王清霁的亦然是那一批人……”

于素铭打断了他的话,平静说道:“所以掌教真人前来是为了告诉我,那群道门之中的蛀虫已经对我产生了兴趣吗?”

道无迹正色道:“不错,这些事情我终究是不好插手,难免要借外人的刀剑来做一些修枝剪叶的选择,不知于圣女你可有兴趣?”

秋风萧瑟,弦月如水,此间一片冰冷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于素铭的目光落在了新刀之上,摇头道:“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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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简介换回以前了,然后今天最少三更。

第二十一章 天凉

霜降过半有余,立冬将来,永和十八年的秋所剩无多了。

北地的秋末较之东南自是寒冷不少,寻常百姓在这时候都已然披上了厚重的衣物御寒,然而孤鸾观香火不盛无有多余银钱,一身武道付诸东流的孤鸾无法以真气抵挡寒意,观中也没足够的银钱让她到碣阳城中添上一件新衣,无奈之下只能翻箱倒柜寻出那些不与身子相合的道袍套在了身上,生出了不少的滑稽感。

此刻的孤鸾正坐在那已经干涸的池塘一旁,双目紧闭不开,而不远处的树荫之下王清霁与顾弃霜正品茗闲谈,不厚不薄的衣裳偶尔伴随秋风一阵飘拂,说至酣然之处两人也不吝于施以琴音,让那闭目悟剑的少女稍微松下一口气忙里偷闲。

孤鸾观中这样闲暇的日子已然过去将近十天了,宋春归于王清霁有大恩,既然她决定将剑意交给少女自然不会毫无责任的一走了之。

王清霁可以不在意孤鸾的死活如何,可射潮剑阁遗址已成过去,她不能不够不在意宋春归在这世间最后的一道传承,真要走了那无疑是于情于理都是说过不去的违心之事。

然而王清霁确实不懂如何教人,而她也没有宋春归那等高绝境界,再且时日本就无多,故而她选择了最简单的做法,以实战明悟剑意,让孤鸾对已至先天的两人出剑磨砺。

在最开始的时候,少女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很好说话的顾弃霜,却料不到她眼中这位喜好弹琴的顾姐姐对此严厉至极,一指接下一剑之后面无表情的将她说的体无完肤,事后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练武的天赋。

因此,孤鸾第二剑选择了很是让人无言以对的王清霁,而王清霁确实没有用言语教育她的意思,只不过少女当看见了那妖艳至极的紫红之后好不容易提起的剑意直接溃散开来,根本无法朝那似魔非魔的王清霁递出一剑,打击较之顾弃霜的言语锋芒更甚。

这些时日里头孤鸾便是过着这样反复循环的生活,竭尽全力的掌握着那世间独一无二的剑意,艰辛痛苦之中有大喜悦,

直至此刻左丘舍离的到来为止。

今日这位勉强说的上风流二字的世家子披着一件雪白无杂色的狐裘,孤身一人只在腰间挂了一道狭长刀锋便是再次登门拜访,那被美其名曰为了尘的左丘家暗探不见在侧,就像是一位秋日野游的公子哥一般。

在顾弃霜的指点之下,左丘舍离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树荫边缘,笑吟吟地喝了口茶水后才是说道:“今日前来寻两位姑娘,在下是想着此处偏僻消息不要灵通,并不是要打扰你们两位的闲情逸致,只是有个挺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两位,准确点说是告知王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