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277章

作者:风停雪

王清霁拿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仔细观摩了会,问道:“祖父,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王景曜这才有了反应,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没看到我的样子吗?明显就是在苦思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怎可能是睡着了。”

王清霁再是认真的看了会他,摇头道:“或许不是睡着了,可你一点都不像是在思考正经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一壶酒在这里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这确实不像是一回事。”王景曜难得坦诚了一会,伸手一抹,那弥散的酒气顿时一空,再说道:“以你的性子来说,没事情的话是绝不会找上门的,所以干脆点说出来,这次又是什么要麻烦我?”

说完这话,他又特意补充道:“别用其他人的名字来作弄我,知道吗?”

王清霁摇了摇头,微笑道:“或许之后有麻烦您的事情,但这次过来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所以暂时来说你不用担心。”

她取出了那张赤红色的面具放在了木桌上,面具上仿佛有着火焰在雀跃着,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绚丽至极。

王景曜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化,迟疑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面具怎么到的你手上,现在的你做不到吧……”

“打了个赌。”

王清霁无有隐瞒,坦然道出了归途之上的事情,另外还将秋山颜那番关于元季风的话一并托出,最后说道:“本打算拒绝他那提议的,不过素铭抢着答应了下来,无奈之下只好打了那么一场,还好结果是胜了,不然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好。”

王景曜看着那张面具,沉默了很久之后叹了一声,感慨道:“焚世灭焰真解,这对于你我所在的王家来说可谓是魂牵梦萦之物,我早猜到白玉京之中应该藏有一份,奈何自己既不是白河愁也不是道无迹,没有能力做那巧取豪夺之事,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样拿到手中,实在是有些世事弄人了。”

王清霁没有太多的经历,但也能稍微理解其中蕴含着的感情,轻声道:“这算是我给祖父你的礼物吧,那些时日里实在是麻烦你照顾我了。”

“哪里的话。”

王景曜挥了挥手,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面具上挪开,回到了王清霁的脸上,温和道:“你能带回来这么一件东西,再添上更多的麻烦都是值得了。”

王清霁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祖父你的,这应该不算是麻烦吧?”

王景曜愉快道:“那就说吧。”

在苦思不得的时候,忽然间收了这一份惦记了不知多久的大礼,他已经忘却了前不久心里头的郁闷,心胸尽是畅快之意。

哪怕王清霁问的是什么极为隐秘不可说的问题,他也要绞尽脑汁兜着圈子,把事情的究竟暗示出来给她想个明白,绝不做那闭口不答的事情。

于是,王清霁问了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赵羽在不久之后应该要坐上那储君的位置了,那么你们打算让谁去观礼?”

王景曜顿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迟疑着说道:“你知道我平日是怎么一副样子的,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人不会是你。”

王清霁眉头微微蹙起,那微红的双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看着那略显无奈的王景曜,开口问道:“没有任何的办法吗?”

沉默了许久。

王景曜起身离开了那张坐了很长时间的凳子,出了门在外头来回踱步,认真思考着她的请求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又陷入了苦思之中。

直至他来回走了大概三四十圈,把那看着他的人也生出了些纳闷的感觉时,行走着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正待王清霁以为有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泥土上,又回到了最初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松开了手,摇晃了一下脖子,朝着她认真说道:“没有办法,我不清楚准备动手的人有多少的布置,但我很明白帝都那座大阵有多么的强大,哪怕是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解决一切的困难,可真正打起来之后胜负不是一时半刻间的事情,指望着旁人顾忌到你的身份,那是极为愚蠢的一件事情,明白吗?”

王清霁没有倔强,平静的点头道:“那确实太过于危险了,看来我只能希望他们不要死在帝都里面……所以家里头打算派出去的人是谁?”

“没关心过。”

王景曜看了她眼,摇头道:“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特别适合这事情。”

作者留言:

PS:总算是顶着困意写完了,写到后面感觉屏幕都是在晃得,有一种准备暴毙的感觉,太糟糕了。

另外的话,希望看过这书的高三党,在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内一切顺利吧,睡了

第七十六章 三战

离开的日子比预想的要快上不少。

在得知王清霁前来所求之后,谢青莲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她,在嘱托了几句之后,便让她离开了。

于是,在某个一如当年离家时的雨夜,她戴上了雨披和斗笠,孤身一人出了南琅琊朝着南方行去。

路途说远不远,某种意义上那也是她曾经去过的一处地方,然而时过境迁,那里头的很多东西大概已经作了古,不会是她记忆中的了。

马蹄声急,几日里的雨大了又小小了又大,如此往来循环可就是没见着一个停,疾驰之余王清霁不时间也会抬头看天,想要从中看出一些隐秘,可终究是一无所得。

虽说无所得,但只要认真思考下来,大抵也能将这原因放到那姜黎的身上,除去他在不久之后的动作外,又有谁能惹得上天如此动怒。

对于那即将到来的盛事,在最初的讶异过后,王清霁的心思也就平淡了下来,说到底那些与她之间还有着极大的距离,此刻的她有心也无力。

此刻她心思更多的还是落在那不久之后的立储之礼上,可那也是件无奈事,以她对王景曜的理解而言,既然他亲口说出了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让她亲身入帝都了,除非是有一位登临当世绝顶的天人,亲自与她相伴。

确实是有这么一位,可王清霁也不知道那情分够不够用,毕竟姜黎去后秋山颜便是顺理成章的跻身前三甲,到了那时候一笔人情该怎么算,只能是由她心定,王清霁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

说到底,两人之间也就只见过一面,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要为她走一趟注定要涉及到五位天人的争斗之中,不值当。

念至此处,又是这么个天杀万物的寂寥光景,哪怕是王清霁也有些维持不住自己一如既往的平淡,心里生出了些叹息来。

她这一辈子可以说是生的极好,却也能说是生的极差,看似一出生嘴里就含着金钥匙,实则大家大族里头摊上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从小就有着不少的苦闷难当,偏偏她又长得极为出众,还因此被有意无意的开了很多让她不喜的玩笑,最终成了那生人勿进的模样。

一番思来想去,王清霁竟发现自己除了在百年前的那天道碎片中有过恣意妄为之事外,就好像没有真正的潇洒纵意过,就连那破潮一剑更多的也是斩去心中郁气,算不得真正的快意潇洒。

大抵也是因为此刻一人逆旅天地,身处凄凄惨惨戚戚之景,她才会生出如此之多的念头,算是久未有过的一番感叹了。

勒停好马,马蹄重落地上一踏溅起泥水几许,王清霁抬起头,看向那滂沱大雨之中依旧有人值守门房的偌大庄子,那悬着的匾额上书有天水二字,以她的眼力稍作分辨就断定了这是出自于她那位被称作是才情百巧拟风光的叔父之手。

说来也是有一番渊源,幼时的她也曾随过那位叔父写字,只可惜那时候的她心里刚清楚这世上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没有心思将时间花在这种没有太多意义的事情上,而现在即便想随那位叔父学一手行书,也是无有可能的事情了。

王清霁暗叹了一声,将昔人远去的愁绪按下,驾马踏石阶朝庄子行去,那敬业的门房早已经看到那磅礴大雨之中的来客,可自家庄主向来喜静,不是那好客的性子,这种打算借地避雨的来往行者,这几日下来都不知道拒绝过多少个了。

门房颇有些无奈的等候着那雨中人的到来,低头清了清嗓子,将想要说的话准备妥当,打定主意要摆着一张得当的笑脸,免得再像前几天那样被来人刁难吼他一脸口水,事后还得清洗一番。

正当门房开口时,来者举止优雅地下了马,掀开了遮掩容貌的斗笠,无视了数位门房那讶异的脸色,平静说道:“还望数位通传一声庄主。”

以她如今的名声即便不报上自己的名字,天底下也鲜有人会认不出她是谁,这种事情一般人是断然学不来的。

打个比方,若是王泽言跑到这里来说上她这一番话,只会被当作一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子,兴致缺缺的一番恶言相向,明说你也配见庄主?

可天底下大多数人都是有着一刻爱美之心的,哪怕是扭曲的爱也好,终究也是爱。

那在最前头的门房自然认出了她是谁,连忙挂起了和气的笑容,奉承道:“何须通传,庄主与王家一直有着不浅的来往,这匾额正是那位仙去了的五爷笔下行书,不过大小姐还请您稍等片刻,待我们寻来大管家,他才有资格为您带路,小的没有这福分。”

不等话说完,就有一位门房匆忙着脚步跑入庄子内,不到半响之后,一位年约五六十的老管家便随着那位门房走了出来,见到那等候不久的王清霁,立刻作揖行礼道:“王小姐请进,天水山庄有失远迎,还请王小姐您不要放在心上,庄主听得你来,心情甚是开朗,此刻已经温上了几壶好酒等着了。”

王清霁摇头道:“清霁无端来访,本就是打扰庄主清修在先,何来失礼一说。”

老管家有些讶异的笑了笑,道上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领着她跨过了那侧门的门槛,一路径直朝着那深深庭院走去,大约在一炷香的兜兜转转之后,管家才把她领到了一处地势处高,可观雨中湖景的赏光角亭之中,那里头有着一人背对着她。

王清霁转身朝着老管家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雨伞走入亭子中,正要朝着那不动不摇的背影问好时,那人恰好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张再是寻常不过的脸颊,平淡说道:“既然你来这里,青莲她应该交代过你基本的事情了吧?”

不等王清霁回答,这作妇人打扮的女子皱起眉,沉声问道:“这眉目,难道你是余熙钰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