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是是……”
第十六章 “我是警备员!少年,你被捕了!”
深夜的学园都市终于散去了白天的闷热，阵阵清爽的夜风吹拂，可惜除了一些夜不归宿的不良少年团体之外，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多少学生在外面晃荡。
在安静的夜晚中，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慢慢地走向一处工地。他体型瘦弱，削瘦得像根针，看起来似乎一碰就会断掉，皮肤如同少女般细致，头发是白色的，最让人记忆犹新的是他的瞳孔，红得宛若鲜血。
在夜晚中，少年的身影依然抢眼。
“啪！”
少年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一瓶罐装咖啡，喝了起来。大晚上的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配合“人偶”的实验，少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在原地傻乎乎等了好一会，少年最后一丝耐性终于被消磨干净了，咧嘴道：“喂，人偶，如果你再不行动的话，我就要走了，也许你还能庆幸捡回一条命，因为我现在没心情清扫周围的垃圾把你给找出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语，少年转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了。
在这个时候，在枪支响起的“哒哒”声中，一连串的子.弹沿着不同的轨迹对准少年袭来。
开枪的是躲在一根巨大的支柱后面的少女，她有着和御坂美琴一模一样的俏丽容貌，同样是一头及肩的茶色发丝和茶色的瞳孔，同样是穿着常盘台的校服。只是此时少女脸上正戴着一个军用护目镜，手中拿着两把和自身形象格格不入的热武器，正源源不断地从枪口喷射出来的弹体。
这是来自学园都市制造的武器──F2000R「玩具兵」，除了能够以红外线瞄准目标，拥有即时调整弹道的电子控制机能，可以让子.弹最有效率地击中目标这种性能，换句话说，只要对准敌人，并不需要去思考风向及目标物的预期闪避方式等，只要傻瓜式输出就可以了。
作为特别制品，少女手中的武器更是经过改造，增加了存储的弹量，只是少女知道，手中的武器并没有太大作用，因为对手是无法使用枪支这种轻武器解决的怪物，不，哪怕是导弹、生物武器这类的危险品同样无法对少年产生威胁吧，毕竟对方可是学园都市仅有的七名Lv5中的No.1——一方通行。
察觉到来袭的子.弹，一方通行好像失望一般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出来送死呢？害到我需要多费一点点时间和精力来回收。”
在夜色中，一方通行那双眼眸红得如同鲜血，宛若来自地狱。
少女没有留在原地看具体的结果，在射空了两支枪的弹药后，便悄然后撤。从一开始，少女便明白自己的攻击不会有效果，这是过去数以千计一边倒的战斗中得出的结论。
密集的子.弹在触及一方通行身体的瞬间，便如同电影回放一般，朝着原本的轨迹返回。
在后退的过程中，目睹到这一幕的少女以略显死板的机械语气说道：“情报确认，射向试验对象的子.弹会沿相同轨迹返回，可以借助F2000R型突击步枪的特性进行……”
似乎在嘲笑少女的徒劳无功一般，数颗子.弹突然拐弯，沿着奇特的路线，朝着后撤中的少女飞来。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尽管少女竭力扭动身体，然而少女依然被一颗子.弹命中胳膊。
“抓住你了，小老鼠。”
听到一方通行的话，少女面无表情，脚下动作不变，正在流血的伤口处细微的电流光芒闪过，这是在用电流止血并麻痹自己的伤口，防止疼痛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一方通行跟着进入了工地，嘴里咧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如同已经坏掉般大笑：“哈哈！干嘛逃那么快？屁股一直摇，是在诱惑我吗？”
少女急忙将手中子.弹射尽的突击枪往一方通行的脸上投去，只是在撞击一方通行脸孔的瞬间，便炸得粉碎，简直像是被看不见的巨大牙齿给撕裂一般，完全没有起到任何阻碍的作用。
没有停下脚步，少女看似慌不择路地跑进一间未完工的房间中。看着前面的猎物，一方通行无趣地追了上去，他已经决定了，解决了眼前的人偶后便回家睡觉。
等到一方通行追见房间的时候，印写着建筑材料的袋子爆炸了，漫天的白色粉尘遍布房间。
“这是……”
遍布粉尘的密封空间中，碰到明火会发生情况呢？
答案便是爆炸，剧烈的爆炸瞬间便掀翻了房间四周的墙体，灼热的火焰宛若绽放的火焰般在夜色中极为妖艳。
在爆炸声中，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到撞上对面的墙体，留下一道显眼的血痕。
房间中，呼啸的火焰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回拢、揉捏成团，最终变成一个明亮的小火球。
“咦？多了一点小花样了，接下来的实验总算有点期待了，不然就算是相同的人偶、类似的套路，我也会腻的。”
随手将手中的小火球丢出窗外，一方通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自己弄出来的爆炸灼伤的少女，眼眸深处潜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嗤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哭不叫呢？说不定会有路过的正义骑士来救呢？”
少女以干涩而虚弱的嗓音回答道：“按照实验条例，本实验需要保密，不可以将无辜的学生卷入其中，御坂回答道。”
尽管濒临死亡，少女脸上并没有悲伤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憎恨、甚至也没有所谓的放弃希望，因为本来便不曾保有希望。
“切，我肯定是太无聊了，居然会和一个人偶说这个，一定是太困了，赶紧终结这次实验后回家睡觉了。”
只是在一方通行的手指即将接触到少女的时候，四季的声音响了起来，“瞧，我发现了什么，深夜、无人的工地，还有对着受伤少女伸出了狗爪子的不良少年，犯罪现场啊！少年，我是警备员，你被捕了，乖乖跟我走一趟吧！”
听到这满是调侃的声音，一方通行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红芒似乎更盛了，“有趣，居然听到有人想要抓捕大爷？真是有趣，哈哈哈！”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毕竟整个犯罪过程清晰，证据确凿，手段残忍，你别想狡辩。”
说完了这一句话，四季的身影出现在御坂妹妹的面前，打量了瘫倒在地的少女，常盘台校服焦黑一片，身上有着严重烧伤，空气中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一方通行恍然道：“空间能力者？原来如此，难怪敢插手我的事情，原来是仗着这个能力。”
“别用自己的常识来形容别人。不过……”四季转过头，盯着一方通行淡淡地说道：“伤势还真是重，你还真的是下得了手。”
“虽然我准备处理了这个‘人偶’，但除了肩膀的那个，其他的伤势全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被那双墨色的眼眸凝视着，一方通行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等到反应过来，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我可是学园都市内七名等级5超能力者中，独一无二、位居顶点的人！居然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来教训我？你以为自己是谁？以为自己是神吗？”
“唔？你要这么称呼我的话，我也是没意见的。”
见四季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开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一方通行残存的一丝耐心终于耗尽。
这个时候，御坂妹妹似乎在补刀一般说道：“这位先生，你已经踏入了『实验现场』，如果不是本实验的相关人员，请尽快离开，御坂试图让眼前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先生离开危险的实验对象。”
“混蛋，今晚‘人偶’你倒是做得很成功，我的确被气得不轻。”
一方通行嘴角带着危险的笑容朝着四季伸出来了自己的苍白的手指，只要在接触的瞬间，眼前这个臭屁而啰嗦的警备员全身的血液便会逆流，然后像气球一般爆开来。
这便是一方通行的能力『矢量操作』，只要经过皮肤碰触，就可以自由操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血液逆流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在一方通行碰到四季的前一秒，他连同脚边的御坂妹妹一同消失了，残留下一句话，“抱歉，我没有被男人触摸自己身体的习惯。”
一方通行也不失望，收回了自己的手，撇撇嘴道：“啧，跑掉了么？嘴上说得厉害，跑路也的确很厉害。”
只是，安静的工地中，御坂妹妹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位先生你应该放下我离开的，御坂再度劝道。”
无视了因为被耍而一脸怒意的一方通行，四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实验相关人员？”
“因为你看起来跟本实验的关联性相当薄弱，御坂说出自己的直觉。”
御坂妹妹此时精神清醒，说话清晰，但四季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如果是相关人员，请出示你的实验编码：ED2240T8S23，御坂心中不信眼前先生说的话。”
四季哑然，面前浮现了一块立体投影屏幕，念道：“TDM2343D283E。”
被四季公主抱的御坂妹妹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惊讶：“验证ID通过，你具备本次实验的高级权限，御坂很意外地说道。”
眼尖的一方通行甚至看到上面显示的资料便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实验的内容，原本已经归属于绝密的内容如今却被随意地被翻看，也许这家伙真的是某个权限很高的警备员？
一方通行心中多了一丝奇怪的期待，不过——“就算如此，起码也要先打给半死再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方通行一踩大地，脚下的高分子材料构成的地板就这么被随意撕裂，随后在巨大的动能下，撕裂大气，宛若炮弹般朝着四季飞了过去。
“咚！”
在巨大的轰鸣声，地面如同被洲际导弹命中般，产生了爆炸，卷起狂风，刮起一层层的地皮，无数的碎石朝着四面八方喷射，巨大的冲击力宛若子.弹，甚至是单兵炮弹。
一方通行轻蔑地说道：“自以为是神灵的家伙，结果连我随手一击都接不下，只会逃跑，真是无趣的笑话。”
在空地处，四季已经将重伤垂死的御坂妹妹治好了，放下了怀中柔软的身躯，说道：“好了，你尝试着站起来试试看？”
御坂妹妹依言站了起来，打量着恢复了原状的夏季用薄毛衣、白衬衫以及百褶裙，微微抬头看着四季，“御坂现在感觉很好，居然连衣服都恢复了，御坂十分不可思议地说道。”
四季挑了挑眉，问道：“原来你也会惊讶的嘛，那为什么明知道会死，还要参加这种实验呢？”
“只要有足够的器具与材料，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出无数个御坂，御坂加以说明。御坂的身体是假的，心是借来的。御坂的单价只有十八万圆，库存还有一万零五百六十八个。不该为了御坂而中断整个『实验』……”
御坂妹妹解释道，冷静得不像是在提及自己。
“那又如何？”四季打断了御坂妹妹的话，“只要具备灵性、具备了自我认知的生命，那在他、她或者它诞生的那一刻，便值得被温柔以待。”
——至于以后会不会被世界虐待，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所以四季极少创造“生命”。
“嘿，找到你们了！居然不跑，真是让我意外。”
随着一方通行的话而来的，还有连绵不断的碎石，在巨大动能的加持下，简直如同速射炮般危险。
四季将御坂妹妹拉到身后。虽然被打断了对话，不过四季也不在意，反正待会就收拾了，自然不会在意。
碎石撞到看似没有防备的四季身上，却在他的本能的防护下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反弹。
这熟悉的一幕让一方通行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空间能力者能够做到这一点？
四季好奇地问道：“我说，作为学园都市第一位的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那台电脑的判断，真以为自己杀了两万个御坂妹妹后就能够升级到Lv6吧？”
好歹是一名学霸，如果一方通行相信了现实世界中，能够像网游一般，杀人会有经验值，等到临界值就能够升级，那四季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方通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面色冷淡地说：“我只是想要变成「无敌」，现在的我只是最强。「最强」跟「无敌」不同。「无敌」在对决以前便已分出了胜负。而「最强」则必须实际打过之后才知道是「最强」。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少年你倒是很清楚这个道理。”
第十七章 大人欺负小孩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少年你倒是很清楚这个道理。”四季先是称赞了他一句，随后嗤笑一声，“只不过，你的无敌，你的最强该不会就只是局限学园都市这个地方吧？真是贫弱的想象力呢。”
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尽管潜藏于人后，但四季相信以一方通行的能力，只要有心的话，肯定会发现的。
“你是什么意思？”一方通行皱眉，他听出四季语气中的鄙视，“算了，我现在很不爽，等将你揍趴下后再问吧！”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也知道，对方是Lv4以上的空间能力者，如果想逃的话，以自己的能力还真的是捉不到他，等等，也许可以这样……
一方通行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宛如要抓住看不见的月亮，随着清脆的“哔哩哗啦”的声音，空气中的气体被一方通行以矢量操作的方式给剥离出来，这片空间弥漫起一层静态电场，远远看去宛若染上了一层的浅蓝色的轻纱。
一方通行的能力是可以藉由触摸来改变所有东西的方向，所以，动能、热能、电能等等不论什么能量，只要有「方向性」，就可以被他自由操纵，矢量操作就是如此单纯的能力。
“这下子你跑不掉了吧！”
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来，尽管对于空间能者不算太熟悉，但在进行空间移动计算的时候不能有太大干扰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随后，一方通行双手合拢，空气瞬间狂暴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作为学园都市的Lv5，一方通行的计算量同样是位于顶点的存在，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抓住在大气中流动的风的方向就可以把覆盖一座城市的的风所产生的巨大动能，全部掌握在手中。
“唔嘎嘎……”
伴随巨大声响，风的流动形成漩涡。
一方通行的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大气漩涡，宛如地球上开了一个洞，这个球形炮弹正蓄势待发，周围的碎石不断被卷起，直径数十米的巨大毁灭漩涡正因诞生而欢喜高歌。
“去死吧！”
御坂妹妹及肩的茶色短发在风暴中飘扬，看着朝着自己而来的超级风暴，她用标志性的无起伏语气说道：“这位先生，你似乎要死了，真是可惜，不过在你死了之后，其他的御坂会记住你的，御坂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是叹气，好歹配合一下面部表情啊……”四季回了一个吐槽后，对着来袭的风暴下了命令，“消散吧。”
在支配森罗万象的语言下，原本足以横扫一小城市的毁灭漩涡就这么崩散了，就像是被抽掉了支撑的骨架，溃散成漫天的微风。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方通行无法理解，完全没有能量的转化与物质形态的变化，完全无视了物理法则，一点都不科学。
“答案就交给你自己去找吧。”
四季懒得继续废话了，大晚上的回家抱小吉，啃奥尔良烤吉翅才是正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某种庞然的力量以爆炸性的速度汇聚。
一方通行的注意力顺便被四季的右手所吸引，在他的感觉中，超乎想象的能量密度在那只白净的手上汇聚，“虽然不知道你玩弄了什么手段，不过之前会被击溃一点是能量级不够，这一次绝对要你知道，只要足够『强』的话，那就是无敌……”
在一方通行重新汇聚诸多的热量时，四季却默默放下自己的右手，放弃了的使用『真典·弑星者』的打算，尽管挺好奇，一方通行能力的极限，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真典·弑星者』的威力不好说，要是一方通行扛不住的话，那脚下的学园都市可就遭殃了，更何况，动静未免太大了。
在四季看来，矢量操作的确是一种挺麻烦的能力，可惜的是如今正在使用它的人有着太多的破绽：瘦弱的身躯，只要用一把普通的刀剑以“木原神拳”的原理，就足以让一方通行被“自杀”，同样的，作为人类的一方通行需要氧气，只要丢到外太空，同样足以解决问题，另外，魔法这种不存在于一方通行认知的概念同样可以起效。
虽然奇怪四季为何停下，不过一方通行可没停止的打算，他的头顶已经产生出宛如焊枪前端般的耀眼白色光芒，这是高达近万摄氏度的电浆体。
“沉睡吧，沉溺在自己的噩梦之中吧！”
四季说出了言灵，于是一方通行便倒下了。大人欺负小孩，就是这么简单。
一方通行会本能以最简单的演算反射掉对自己有害的东西。如果反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一方通行会在无意识间建立起有害与无害的过滤网，只选择不必要的东西“反射”，显然，和人类交流这部分声音显然并不包括在过滤的范围。
御坂妹妹原本安静地站在四季的身后，看到一方通行栽倒在地的身影，抬起头，空虚没有神采的眼神看着四季，“实验对象以御坂无法理解的方式给打败了，御坂很好奇地说道，并期待这位先生能解释一下。”
“这不是很有好奇心么，还说什么自己的心是借来的？”四季调侃一句后，解释道：“你知道言灵吗？”
御坂妹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言灵，在宗教人士和神秘学信者的观点中，认为在言语中，有着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以言语进行誓言或诅咒为其行使的力量，御坂回答道，心中好奇这位先生居然是神秘学者。”
“人类拥有听觉这种交互的器官，拥有‘自我’这种灵性，使用言灵是可能的……算了，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以后你有兴趣，我再跟你说吧，现在先处理这个杀人凶手。”
四季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普通的长剑，来到一方通行的面前。
“这位先生准备击杀实验对象？这样子做的话，会导致实验无法继续进行的，御坂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了。”
就在四季举起手中的长剑的时候，御坂妹妹身上的联络器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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