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的次元之旅 第36章

第九十七章 “你是衔尾蛇,衔尾蛇啊!”

　　不知多久之后，仿佛美美睡了一觉后，四季神清气爽地睁开眼。

　　他正站在一个一望无际的湖上。之所以用“湖”，是因为这里静谧得不像是海，无浪无涛，光滑似镜。光滑的湖面正倒映着他的影像。

　　“这里是……我的灵魂之海？”

　　曾经来过一次，所以四季对此并不算陌生。

　　低头看去，明亮的湖面下，来自自己记忆中的景象明灭不定，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出现。在灵魂之海更深邃更深层次的景象，那是前世之前的记忆与存在，将记忆、因果甚至连灵魂本质都被彻底分开了的无形天堑依旧存在，带着亘古不变的意思。

　　天空中，浑身散发着绮丽的美感的衔尾蛇身体优雅地盘旋，以“∞”的形态，依旧在这天空中不知疲倦地飞舞着，身上的散发着耀眼的神光，如太阳般照亮整个灵魂之海。

　　“我这是死了？”

　　回想起为何来到这里后，四季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神情。

　　心情意外地平静安宁，完全没有一丝的恐惧，不知道是因为知晓自己能够复活还是死亡之后都是如此。

　　对于四季来说，死亡对于他并不算终结，只要给及时间，他便可以重生。没有击破世界程度的攻击，是无法将他超越者级别的崇高灵魂彻底毁灭的。倘若再加上衔尾蛇的特质与能力，四季的不死性连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真是难看呢……”

　　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样子，四季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从头到尾被压着打，只能狼狈逃窜，自己搞得一身伤，连魔术礼装都丢失了，结果却连泽尔里奇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还真是难看……”

　　重复了一遍，四季羞耻般地捂住自己的脸。

　　“的确是够难看的，一副大好的牌打成这个样子，四季你也是厉害了！”

　　意料之外的美妙女声响起，飘荡在这寂静空廖的灵魂之海。

　　“这声音……诗音？”

　　四季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道精灵般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仅仅是站立于此，便是此处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

　　“嘻嘻，看样子四季没有忘记我哦，人家心里好高兴呢！”

　　光可鉴人的如瀑长发披在身后，随着诗音的动作微微摇晃。仿佛宛若上天最完美的造物的绮丽脸庞，眼睛如同水晶般闪闪发亮，瞳孔中跳动着狡黠的灵光，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嘴唇，在天空衔尾蛇光辉映照下，这精致美丽的五官，带着一抹神圣的韵味。白皙如奶油般细腻的肌肤，映射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泽，风华万千。

　　正是许久没见的诗音。

　　“好久不见了，诗音……”

　　四季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自然而然地伸手牵住少女的柔荑。真要论的话，眼前的美丽少女才是他最亲密之人，不论是契约、感情还是概念联系。

　　“嗯嗯，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四季你的灵魂天赋有了突破的时候吧？”诗音晃了晃小脑袋，不满地说道：“太慢了，四季的速度太慢了，人家一直等着你完成掌握了法理，到时候便可以随时见面了！”

　　“抱歉！是我的错！”

　　“没关系，反正是迟早的事，四季你不用自责。”

　　“话说回来，诗音你怎么来了？”

　　对于诗音为何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灵魂之海，四季并没有疑惑。正如他能够进入诗音的世界中一般，两人早已立下永恒之契约，因果、命运与灵魂早已融为一体，想进入对方灵魂之海实在轻松不过——前提是实力足够，不然双方的灵魂会本能地拒绝其他意志的到来。

　　“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察觉到四季你‘死’了一次，正好身处这个心灵世界，所以就过来安慰一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四季咯！看样子没有掩面痛哭的四季还是很坚强的嘛！”诗音笑嘻嘻地在四季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才不会哭呢！最多有些不甘心罢了！”

　　“是是！四季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随便哭鼻子。”诗音刻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

　　“好啦！闲话少说，四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吗？”诗音收起了微笑，一脸正色地询问道。

　　四季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迟疑道：“魔法？”

　　倘若没有不是魔法对魔术在神秘上的克制，倘若型月世界“神秘会在更高等级的神秘面前无效化”的独特规则，有着『衔尾蛇』本质、『空间』灵魂天赋、强大魔术术式等等优势的四季自认并不会输，最起码也不会输得如此难看。

　　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如果”，所以四季也没有悔恨，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正如诗音所说的，他手中大把好牌，明明大好形势，结果却打出了GG。

　　“唉，四季你还是不明白啊！”诗音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四季的额头。

　　“不是吗？”四季有些发愣。他心中依稀有了一点思绪，却总是抓不住。

　　“本来以为四季很聪明的，没想到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诗音无奈地对着四季晃了晃手指，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衔尾蛇，衔尾蛇啊！是无限循环的象征！是事物两极的统合！是无中生有的永动机！谁家的衔尾蛇是靠着学习魔术来提升自己的？”

　　“你是说我走错路了？不应该学习魔术？”四季有些错愕，手段繁多的魔术可是他的得意手段之一。

　　“魔术只是对敌手段！魔道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还是探索世界本质和追寻自身才能的方法，然而，对于你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光明大道了，为何要舍本逐末地追寻效率低下的魔道？”

　　“好像明白了！”原本有些朦胧的思绪被诗音一提醒，四季便清楚了。

　　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能力唯有一个，那便是作为本质起源的『衔尾蛇』。仅仅需要不断提升地这个能力，加快衔尾蛇本身的成长速度，那自己的实力自然而然地水涨船高，就好像大树的树干粗壮了，枝干树叶会随之茁壮生长。

第九十八章 寄宿的第六法?不存在的……

　　“看样子，四季是明白啦！对你来说，衔尾蛇才是本质，哪怕……”犹豫了一下，诗音还是说了出来：“哪怕是祂馈赠给你的『空间』天赋都要排在后面。”

　　“空间？”听到了意外的话，四季露出感好奇的神色。

　　“啊，没错，之前有说过吧，祂的起源是『空间』，如今成了你的灵魂天赋。”

　　“知道，然后呢？”

　　“其实，祂已经借由『空间』的起源登临真理之座，说明这条路同样可以，不过……你和祂毕竟不同，成功率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还是选择相性最好的『衔尾蛇』吧！”

　　“放心吧，我知道的！”四季紧了紧握着诗音的手，释然地说道：“如果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会同样选择空间，证明自己不输给祂，如今已经没必要了。”

　　诗音没有追问为什么，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了……”四季忽然想到了自己一直追寻的魔法，正好抓住机会询问这方面十分熟悉的诗音：“诗音你说我和第六法的相性很高？”

　　“没错啊！”诗音点了点头：“只要身处这个世界，只要你想的话，四季你就是天定的第六法魔法使，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是，我花了好多的精力和时间都没在自己体内找到寄宿的魔法啊？更别说是御使了。”

　　“……”诗音沉默了。

　　“怎么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四季本能地觉得不妙，仿佛有什么事自己没有察觉到。

　　“噗哈哈……”诗音有些突兀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飘荡在灵魂空间中，整个人花枝乱颤，都依靠在四季身上了。

　　“……”四季眯起了死鱼眼。

　　“呼哈……”顺了顺气，诗音鼓着脸颊明显憋着笑说道：“第六法？那东西就在世界外侧啊，为什么四季你会认为魔法会寄宿在自己体内呢？”

　　“这不是你说的吗？”四季有些错愕。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东西在你体内了？”诗音反问。

　　四季仔细想了想，的确，诗音好像从没说过类似的话。这推论不过是他自己在听到诗音说和第六法的相性很高后误以为自己和青子一样，同为寄宿着魔法的魔法使，再加上后来橙子和他说过在他身上察觉到了魔法的味道，所以，四季才会以为自己身上寄宿着第六法。原来一直是自作多情啊！

　　这就尴尬了……

　　“那我身上‘魔法’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这点是可以确定的。橙子也许会搞错，不过苍崎魔法使和第二魔法使总没理由弄错了吧？

　　“至于你身上的气息，嗯，怎么解释呢，大概是相当于定位仪的作用，对了，还有主权宣誓！”

　　“哈？”

　　“就是在第六法的身上打下属于你的烙印，以防哪个幸运的小家伙拿到第六法。”诗音晃了晃脑袋，如瀑长发随之飘拂，“虽然概率低得几乎不计，不过这个世界最不缺的便是意外，特别是平行世界如此之多，要是有一两个世界的宠儿得到第六法我完全不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四季掩饰般地问起另一个疑惑：“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成为魔法使呢？”

　　诗音摊了摊手：“很简单啊，和那些追寻根源的魔术师一样，去到世界外侧。到了那里，有着‘定位仪’的你，自然而然就能得到第六法，成为魔法使了。”

　　“呃，这么简单？”四季有些不可置信。看那些魔术师煞费苦心，殚精竭虑，乃至抛弃人伦道德，化身怪物，追寻『根源之涡』的样子，自己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入场券？

　　“这不是很正常吗？本来就是祂和『根源』创造出来的东西，作为祂的转世之人，你继承这这份财产不是顺理成章吗？”诗音倒是一脸理所当然。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四季再一次感到自己一直以来抱着的大腿有多粗了。

　　“那……两大抑止力呢？不管怎么说，盖亚和阿赖耶都不会轻易让人得到魔法吧？”

　　魔法是天外的奇迹，是改变世界的暴行，特别是魔法涉及万象起始之地的『根源之涡』，那就更让人不放心了。

　　“那两只守门的可爱猫咪？”诗音歪头想了想：“她们应该不会阻止你，毕竟有着曾经的圣之誓约。真要说的话，从一开始你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觉醒了衔尾蛇本质起源的时候就有所行动了吧？”

　　四季的注意力却放到某个奇特的词汇上：“猫、猫咪？”

　　他实在无法将这让无数追寻根源的魔术师折戟沉沙的两大抑止力，和喵星人这种可爱的毛茸茸生物联系起来，两者哪有半分相似之处？

　　‘两大抑止力是两只喵星人的样子，好像意外地有萌点。’

　　——由于琉璃的出现，正向猫奴转变的四季如此想道。

　　“不是吗？为了守护自己的领地，张牙舞爪地展示自己的尖牙和利爪，不就是护食的小猫咪嘛？”

　　这就是世界意志视野下的抑止力么……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为了自己的三观，四季明智地换了一个话题：“也就是她们不会阻止我咯？”

　　“应该如此吧？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那抑止力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最起码有着智能的她们可以能够进行商谈与协议，懂得妥协。”说了一半，诗音歪头想了想，突然拉起四季的手说道，“算了，我们一起去吧！刚好我也对型月世界的抑止力的存在很好奇。”

　　随后，手在面前一划，一道闪烁着浓郁星光的大门出现了。

　　这是四季第一次见到诗音出手，没有魔力气息，没有空间波动，毫无烟火之气地开启一个跨越世界的通道，轻松得像去邻居窜门。

　　似乎看到四季的意外，诗音伸出嫩葱般的手指道：“四季你就不好奇吗，上辈子转世了，那祂那身集结永恒大世界和自己的崇高伟力又去了哪呢？”

　　“被你继承了？”四季恍然。

　　“不不，准确地说是储存，以世界为容器，存储起来。这才是我说过面对超越者的底气所在。”

　　“原来如此。”对这份足以让人疯狂的力量，四季倒是没有一丝波动。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再说了，诗音已经说了，这充斥着自我意志的力量，除非了同级存在，不然肯定会成为力量的傀儡的。

　　“和这份贯穿无尽次元之海的力量，比起来，平行世界干涉，呵呵……”

　　看样子诗音对宝石翁干掉了四季也不是没有一丝埋怨啊……

第九十九章 你们的威严呢?

　　世界外侧，这是通往万物的起源亦是终点的『根源之涡』的必经之路。

　　一个不属于此地的星光大门突兀地出现，诗音和四季牵着手从门中走出。

　　四季打量的眼光扫视周围，毕竟接触了魔道这么久，就算他对于『根源之涡』并没有渴求之心，但也会感到好奇的，虽然这里仅仅只是通道。

　　不同于万物生存繁荣成长的世界内侧，世界外侧一片荒芜，毫无人气。没有阳光没有氧气没有大地一类生存必须的要素，普通生物根本无法生存。目光所及，全是一片异常的色彩。

　　仿佛察觉到不速之客，眼前的次元空间开始震动，来自整个世界的力开始汇聚。冥冥中，四季察觉到了某种无形无质的力量正在以超乎想象的强度聚集，那是足以轻易将他抹杀的力量，和泽尔里奇拼了老命发动的无尽以太炮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不，应该是犹有过之。

　　“真是麻烦！”诗音呢喃了一句，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朝面前的虚空轻轻一点：“以吾之名，时空于此改变，万象境界尽皆藏匿！”

　　这可不是魔术师自我暗示的咒语，而是对世界万物发出的言灵，东方称之为“言出法随”，西方则是“大预言术”，心想事成般梦幻的能力。

　　一圈圈的涟漪从诗音的手指发出，光速般瞬间扩散，随后消失不见。

　　随着诗音的言灵，虚空中的力量失去了目标，迟滞了一会之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消散而去。

　　“诗音，这是怎么回事？”

　　“来自世界本能的攻击罢了。”

　　“世界本能？”

　　在型月世界，这可一个相当稀罕的词，毕竟活跃的抑止力才更像是世界的维护者。

　　“没错！一个世界也许没有具备自我人格的意志，甚至连智能程都不曾具备，但她一定具备基本的本能，对有利于世界运行的事物给予支持，危害世界的东西予以排除，好像免疫系统一样的东西。刚刚就是察觉到异物，所以才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你都敢这么直接跑过来？”

　　会被世界视为异物乃至威胁的，也只有诗音了。从传承记忆中，四季可是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关系可是和和睦睦的。世界之间的碰撞、合并、吞噬不算罕见。一个世界意志跑到另一个世界中，难怪存在感极低的型月世界本能地发动攻击了。

　　诗音笑嘻嘻，完全没放在心上：“没事的，不过是草履虫程度的笨蛋罢了，要瞒过她实在简单不过……”

　　“她？”

　　“世界意志本身是没有性别区分的，不过对于世界内部的生物而言，称呼孕育了自己的世界为‘母亲’不是很正常吗？借由于此，称呼世界大多用阴性词汇。唔？小喵咪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