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能让我见识一下第五法么？‘终结之五’，真的存在没有意义的魔法吗？”
了解了苍崎魔法使的存在形式，四季不再进行寒暄这类毫无意义的事情，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进入三咲市两个多月，迟迟不见行动，原本以为是为了躲避时计塔的封印指定，没想到是为了第五法。”
苍崎魔法使的话透露了很多的信息。
四季微微眯眼，看样子他的气息遮蔽对眼前的魔法使没多大作用，而且他也不像是完全不理世事的样子，不过知道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青子果然还是不行，连近在咫尺的第六魔法使也无法察觉。”
老人微微摇头，似乎在为孙女的拙劣表现而叹息。
“不对，根源的门扉并没有打开。明明是前所未有的第六法已经出现，不过第六法的魔法使却依旧沉睡。这并不符合情理。”苍崎魔法使不解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魔法的话题，苍崎魔法使本能地表现出更多的兴趣。
“除非，你并非第一世代。”
——苍崎青子的例子证明了魔法是可以随着魔术刻印传承下去的，哪怕需要有相应资质的继承者。
“不过，第六法在这世间第一次出现的确是可以确认的。结论错误？亦或者第六法所造成的悖论？”苍崎魔法使自言自语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说，无视人也要有个限度！”四季用言语打断了苍崎魔法使的思考，眉头轻皱：“这种姿态，真是傲慢呢！”
“不，人类的情感是不必要之物。除非是有价值之人，不然我是一视同仁。”似乎是随心的辩解，又像是阐述自己的理念。
“是么……”四季不置可否，眼前的魔法使哪怕是自身存在都是异常，考虑对方的思考回路是自讨苦吃。
“没有意义的事情是禁止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四季听懂了，这就是苍崎魔法使的回答。
“是吗？无所谓，本来就不认为可以和平解决。”
四季从随身空间拿出了之前制作的魔术礼装罗盘。璀璨而美丽的光芒在罗盘上亮起，宛若夜空繁星般美丽的能量光辉环绕在四季身边，星星点点，那是高度凝聚的衔尾蛇之力与大源魔力交相辉映的美丽荧光。
“虽然魔术刻印不在身上，不过以如今苍崎青子对魔法的掌握程度，你现在的情况施展魔法应该没问题？不，正统的苍崎家传人，恐怕永远不会诞生吧？只要你还在，就永远地被你索取了一部分的新力量。”
魔法依旧残留，这是四季可以肯定的，那种对生命的威胁感，让人如芒在背。正是察觉到这种情况，四季才会改变主意，打起苍崎魔法使的魔法的主意。
相当任性的决定。不过既然意动了，那就行动吧……
“这就是你直面魔法的信心？”
哪怕四季表现出可以说是敌意的行动，苍崎魔法使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四季并没有隐藏罗盘，苍崎魔法使一眼就看出了它的功能。
“不是，这只是手段。”四季干脆利落地否定了，随后虚张声势般地补充一句：“真正的底牌另有其他。”
“有趣。不愧是观测之外的意外存在。你果然是有趣之人。”
并没有对四季的无礼行为感到愤怒，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人类的情感早已放弃。相反，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苍崎魔法使对四季更感兴趣了。
“之前你体表有着神奇的类结界，所以并没有发现，如今看来，你简直是异常，不，你果然是异常。”
“什么意思？”四季有些愕然，突然有些听不懂苍崎魔法使神神道道的话语了。
“无需在意。你就当是一个老头子的疯言疯语罢。”
“……”
吊人胃口的老头。对此的回应，四季默默地把手中的魔术礼装发动了。
明亮而巨大的魔法阵以罗盘为中心，在地面显现。无数的规律线条、神秘符文虚空、地面上浮现，灵活地盘绕旋转；以六芒星为骨，六个相互衔接、咬合的小魔法阵共同组成魔法阵的内环，古朴而绚丽的符文浮现在魔法阵之环中。随着整个魔法阵缓缓转动，其中魔法阵运转的衔尾蛇之力与大源中的魔力接触产生的魔术光辉，让魔法阵产生了极光般梦幻的光华。
身处魔法阵之中的苍崎魔法使没有任何的慌张，同样没有任何的反制措施，任由四季发动的魔法阵将自己束缚在其中。
成功了！
太过于顺利，反而让四季产生一种虚假感。
“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要反抗？本来就没有意义。不过，似是而非的咒文、不曾见过的魔法阵类型、品级极高的能量，这就是你的‘异常’？不只如此……”苍崎魔法使没有在意自身的处境，反而笑了，那是似乎是满含愉悦、恶作剧的笑容。
“你不是想见识魔法吗？可别死在魔法之下……”
闻言，四季的脸色一变，立马给自己增加起防护魔术。
“法理于此昭显！”
这是对世界的宣告。
下一秒，魔法降临了。
第四十章 魔法的光辉
空间开始分崩离析。丝丝的青色电芒在虚空中无序地跳动，魔术工房内的景象开始扭曲。
虽然并非魔法的御使者，但作为在场的见证者，四季可以感到无形的世界恶意正在降临，那是足以把人类压垮的恐怖。世界在责怪苍崎魔法使的所作所为，为了自保，试图抹去眼前的威胁。
青色的光芒显现，那是第五法的美丽光辉，崇高、纯净而璀璨。
“秩序在此崩溃！”
奇迹的气息出现了。第五法·青在此时此刻展现了它的身姿。
“原来如此，这就是魔法啊！”
四季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是赞叹以一己之力与星辰为敌的不逊，歌颂以人类之身所能达到的究极之力，感动无人能够模仿的奇迹。
同一时间，久远寺洋馆中，正在起居室享受忙碌前的闲暇时光的苍崎青子手中的时尚杂志突兀地掉落在地，她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同居人的异状引起了同样在一旁看书的久远寺有珠的注意。
“怎么了，青子？”
“魔法好像在欢呼雀跃。”
这理所当然是苍崎青子的错觉。
有珠合上手上的书本，将它抵在下巴，思考了一下后道：“苍崎家的魔法我不懂，不过应该和你的祖父有关？”
“不知道……”
作为见习魔法使的苍崎青子同样迷糊。
“需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你的祖父没办法对付的东西，我们去了同样没用。”
基于这个简单的逻辑，有珠拒绝了青子的提议。
“好吧！”
发现了魔术刻印安静下来的苍崎青子也不在理会，拿起了时尚杂志再度阅读了起来。
洋馆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手脚在轻微地颤抖，并非害怕，而是面对足以致命的攻击时，身体自发地进入最佳状态的体现。心脏跳动得愈加有力，为身体提供更多的养料，体内的衔尾蛇之力循环得更快，头脑更加清晰，思维更加活跃，精神更加集中，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生死危机。
魔法是天外的奇迹，是来自『根源之涡』的奇迹法理，是足以改变世界的暴行。
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然，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四季如愿见到了奇迹，同样的，此时也要为之付出代价。
“如今的我只有三四次机会，再多的话，世界便会干涉。如果死了就说明你是没有意义之人。”使用着平淡的语调，苍崎魔法使发出了第一次的攻击宣言，“第一发！”
青色的光芒充斥着整座魔术工房。在不可名状的力量下，四季手上耗费不少精力制作的魔术礼装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足以扛住火力全开的四季一小段时间的精妙复合魔法阵在更高的神秘面前宛若春雪般消融了。
倘若之前有人告诉四季，完全发动的魔法阵会融化，他肯定会怀疑。毕竟以精密严谨著称的魔法阵术式，缺少一部分的后果肯定是运行停滞或者分崩离析，甚至魔力絮乱，发生爆炸。然而，眼前的纯粹由能量构成的魔法阵正在第五法的照耀下如冰雪般融化，以苍崎魔法使为中心向外消融。罗盘上发动的魔法阵除了空间类起了些许迟滞效果外，根本无法起到原本的效果。
‘作用形式不明。真是打破常识的存在，不愧是魔法。’
完全不同于曾经记忆中苍崎青子的时间旅行的使用方法，在纯粹无暇的青色光芒的照耀下，任何的魔术都分崩离析，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麻烦了呢！”
这么说着，四季脸上却露出了兴奋与雀跃的笑意。
随手将损伤的罗盘收入亚空间，接着抽出了之前精美华丽的银色长剑。这是四季为了发挥自己灵魂天赋而制作的『空间限定』魔术礼装。不同于罗盘，精心制作和打磨了三年的时间银色长剑才是四季为自己的准备的魔术礼装。
‘第一次对敌就是魔法使。大爷爷一定会为之老怀大慰的吧？’
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身体微微前屈，身心合一，全部的精力集中于一点。由于过于投入，以至于连眼睛都化为曾经出现过一次的龙蛇般的金色竖瞳，蕴含着纯粹无暇的崇高神光。
“魔眼？不太像。不愧是是‘异常’！”
苍崎魔法使再度发出感慨，手上却没有怠慢，青色的光芒再度绽放：“第二发！”
四季的状态从来没有如此之好。
纯粹的意志显现，这是无尽时空之海中最顶级猎食者的高傲，是视世界为食物的霸道与孤傲。
四季并没有浅神浩司的万物皆可斩的意志，不过借用虚空衔尾蛇的意志和自己的灵魂天赋同样可以做到类似甚至更好的效果。悦耳之极的清鸣声响起，时间宛若静止。空间像是被打破的玻璃一样剥落，露出一片深邃的黑暗空洞，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在眼前张开大口。
“神月流·一刀两断！”
魔术工房内，青色的光芒与黑色的空洞交相辉映，互不相让。锐利无匹的剑斩在青色光芒照耀下化为虚幻，蕴含的强大意志与锋芒毕露的剑意同样消磨着魔法的光辉。
‘时间轴干涉？’
以剑驻地，微微有些气喘的四季依稀看出了些许门道。
僵持了两三秒，青色与黑色在世界修正力的作用下同时消失。魔术工房内恢复了之前的昏暗。
“希望你能再度挥出之前的一剑。”苍崎魔法使看出了四季的窘迫，仿佛要赶尽杀绝般，没有浪费时间，依旧是美丽的青色光芒亮起，“第三发！”
四季的确无法再度使用『神月流·一刀两断』了。以银色长剑为中心，无形的空间在此刻化为坚实的壁障。不过，四季依旧没有任何的安全感，无形的立场将他笼罩在内，这是『不可干涉之限界』。没有停留，四季咏唱起了防护魔术，哪怕他知道神秘在更高的神秘面前起不了多大作用。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四季以银色长剑释放的空间屏障毫无还手之力地破碎了。接着，青色光芒侵染上了无形的立场，明灭不定的光辉过后，四季寄予厚望的『不可干涉之限界』立场同样消失了。同样的，接连破灭了两道防护青色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最终，在视魔术礼装、防护魔术如同薄纸一般破裂后，日落黄昏的光辉照在四季身上。
“噗！”
四季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要不是有着幻想种的抗性，四季恐怕要躺下了。魔法的余晖依旧不可小视。
“看样子你似乎没有其他的依仗了？”苍崎魔法使的话语似乎很是失望。
“没想到会这么狼狈呢！不过，现在认输还太早了，我依靠的还有这个……真是的，本来没想使用的。”
随着四季的话语，宏伟崇高的事物从冥冥中的虚空降临了。
第四十一章 侵食固有结界
宏伟而崇高的事物从冥冥中的虚空降临了。
剧烈的变化出现了。魔术工房中的一切事象都被改写，并非消失，而是被另一种风景所覆盖。
湛蓝色的无瑕天空下，清澈透亮的湖水在柔和的清风荡漾，细碎的浪花在温暖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散发出闪烁绚烂的波光。无数传说中的绝美花朵映入眼帘，那是足以称之为花海的数量级。曼珠沙华、优昙花、水晶兰、三生花、七色堇、沙棠等等，如散开的涟漪般侵蚀着世界。百花盛放，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满目芬芳。
这是四季在起源觉醒仪式中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运用造物主的权限创造的花海景象。为此，四季差点迷失在天地万物尽在掌中的美妙感觉中。正因为如此，这片花海成为了四季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无形无质的规则正在被篡改，来自异世界的风景于此刻呈现。
“第一法？”苍崎魔法使的声音第一次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错愕。
“不对！不对！很相似，却并非第一法。是……固有结界？不，固有结界虽然号称最接近魔法的禁咒之法，可惜只是接近而已。亦或者，空想具现化？”
从来没出现过的奇特能力让苍崎魔法使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不确定起来。
“啊，类似的东西吧？”四季有些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如同魔法会被视为世界之敌，如今的他享受到相同的待遇，毕竟他所进行的事项，对世界来说，同样是罪大恶极的暴行。
“非要说的话，大概更接近死徒第五祖ORT那种类似固有结界的特殊能力·水晶溪谷吧？”
ORT，水星的Ultimate.One，水星上最强的“个体”，具备了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让现存的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种全部灭绝的能力。除了主要的物理性攻击以外，持有侵食固有结界·水晶溪谷，那是异星风景的侵略，只要它存在，地球就会以它的居住的环境而发生变化。总之就是篡改物理法则，逐渐改变成为“异界秩序”。
这已经是四季自身压箱底的底牌了。
“哈哈，有趣，实在太有趣了！浅神四季，你真的是老朽这辈子见过的最有趣之人了！”似乎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苍崎魔法使莫名地发出开怀的大笑：“如此之‘异常’，抑止力居然还能容得下你，恐怕仅仅‘异常’都无法形容你了。”
四季脸色复杂地回应道：“呐，我也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的要谢谢前辈（子）的遗泽呢！”
连四季自己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两大抑止力肯定希望自己这个麻烦滚得远远的吧？
苍崎魔法使没有再度发动魔法，而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周围堪称绝美的花海。
“十分有潜力的能力，可惜你只挖掘了表面，真是暴殄天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的魔力不久前才满足了将它召唤出来的最低要求。尽管如此，我们好歹算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了。”
“这个有意思的能力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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