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结弦的情商立刻明白原因,做了个请的手势,嘴上笑道:“哈哈,隔着铁炮要塞和坠落之谷,确实很难回来。”
“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少女露出个浅笑,情深意切,仿佛连日来的紧张感都在瞬间消弭。
两人走入房内,却见黑笠之狸早就很有眼色的从窗户逃了。
她跪坐在垫子上,挺直腰背,安静淑雅,等结弦也走来坐下,这才问道:“刚才杀气腾腾的样子,是准备去找谁的麻烦?”
正在倒茶的结弦手一顿,思索了两秒才回过头来。
“苇名弦一郎!”
PS:今天更的早,感觉最近间贴、推荐都下降了,让我有点虚啊,其实树也更的不少了,但是平时上班确实没办法,之前连续更是因为5.1放假我扎扎实实写了四天啊!以加班为由!
第五十七章 弦一郎的幻想,由我来打破!
在苇名国内,直说要去找摄政国主的麻烦,要是被旁人听到非得戴上个‘反贼’的帽子不可。
永真的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也说要天诛这反贼,只是静静反问:“为什么?一年之约尚未结束吧。”
“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结弦给少女倒上杯茶,自顾自说道:“弦一郎大人已经着急了,不得不将他那边的计划提速,而提速,最容易出现问题。”
“什么问题?”
“无须内府来攻,苇名国就自己灭亡的问题。”结弦用茶杯遮住脸,说出恐怖的话。
“有这么夸张?!”正端起茶杯的永真僵在半空,秀美的脸上满是惊讶。
也是结弦所说她才当了真,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要斥责了。
于是永真思索了数秒才抬起头,脸上满是凝重:“和变若水的实验有关系?”
弦一郎的实验确实很隐秘,但永真早就从师父手稿中推测出他想做什么,甚至能隐约猜到具体内容。
“是的,这一年来我也在关注弦一郎大人的进展。”结弦先制造个借口,果然,永真还以为结弦派了奸细,脸上又信了几分。
“无论龙胤之力还是变若水,弦一郎大人最终目的是想制造一支不死军团,然后以不死军团对抗内府军攻击,能够百分之百获得胜利。”
“没错。”永真点点头,更惊讶对方的暗子地位极高,已触及到核心机密。
“但不死军团总要有载体啊,并且是优秀的载体!你想想,苇名国凋零至此,还有什么人合适?”
“强大的武士。”永真的脸色已黯淡下去,龙胤之力这条路走不通,而变若水就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据她所知,变若水会让人疯狂!差点的‘素材’根本就无法承受!想到最近的某些传言,她的瞳孔微缩,拿自家武士做实验?
“不会吧.......”
“对,就像你所想的那般,在没有内府军俘虏的情况下,还有何人可用。”结弦前驱身体,毫不像说笑的样子,而这副镇定正让永真恐惧。
“所以弦一郎大人就悄悄从苇名军中挑选实验载体?但是这样一来!”
“暴露后会让愤怒的火山爆发,谁也抑制不了。”结弦第二次打断,将茶水一饮而尽,笑容如茶叶般苦涩:“所以我得去给伟大的弦一郎大人擦屁股,免得他为了几个不成熟的生物兵器而身败名裂!”
双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弦一郎身死,苇名国原地爆炸就意味着他完不成任务,总不能上山打游击,等着再盗国一次吧!
所以结弦这一年来除了给苇名国积蓄力量,更多的就是在打补丁,比如让蝴蝶夫人守住水生村,比如替弦一郎把烂摊子收拾了。
永真默然,她当然能分析出最终结果是弊大于利,民众困苦、国家凋零,压抑的情绪萦绕在每个人心中,只需要将之点燃。但弦一郎大人的抉择也能够理解,一年之约即将结束,御子将会重归平田家,他当然要抓紧时间完成变若水。
因为一旦变若水失败,他手里还有龙胤之力可用。
“弦一郎大人也是为了苇名国,觉得不死之力才是拯救苇名的唯一办法。”作为中间人的永真说了句公道话。
结弦并没嘲讽,反倒是认真的点点头:“我认同弦一郎救国的觉悟,我们两人的争执是路线问题。”
他探出手阻止永真的解释,自顾自道:“苇名国不灭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其结果太宽泛,我择其中间为目的,而弦一郎可是想做到极致啊。”
“极致?”
“对,以不死之力推翻内府,将整个霓虹纳入手中,这样苇名国是否达成不灭?”结弦抚掌而笑,想做到并不难,若有一百只狼,咳也把霓虹人民咳死了。
永真有些信了,以弦一郎的傲气还真有可能选择最难也是最完美的一条道路,但这条路也意味着战国重现,苇名的悲剧将会到处上演。
“御子是绝不会答应的,那孩子甚至想斩断不死之力这只能带来悲剧的力量。”心神恍惚中,永真说出个秘密,本来她与结弦相处,极少提及御子。
没想到结弦竟无任何感到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摇头否定道:“所以好高骛远最终会一事无成,而为了避免给他陪葬,我必须走自己的道路。”
话音落下,提刀而起,他在永真身边肃立,低下头俯视着少女,然后慢慢伸出手。
不发一言,但是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永真仰起头,直视着结弦双眼,静的像是一座雕像。油灯昏暗,能够依稀看到少女下巴上的绒毛,那胸口上下浮动,仿佛有千万种思绪而过。
少女伸出了手,与之握住,低声道:“我会告诉一心大人。”
握着柔荑,结弦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也闪过一丝放松,含笑点头:“当然,一心大人的意见至关重要,而且他并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
是啊,连火枪都可以使用的剑圣还在乎什么规矩,事情已发生改变,一年之约更是狗屁!
永真松了口气,握住结弦手掌借力站了起来,见后者要走,便问道:“那你和我一起去?但就算弦一郎大人越过底线,一心大人也很可能不会亲自出手。”
‘那是因为有我们在啊,那个老头精明着呢。’
结弦已经猜出了原因却不好在背后诋毁剑圣大人,独自走在前面,侧过头回答道:“你独自去吧,一心大人会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妥当的。而我——”
“负责去斩断弦一郎的幻想。”
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出计划,他不等回答,也不必等回答,昂首阔步而出,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幻想吗........
不知为何,永真闪出这个念头,由此更延伸出结弦的去向,心头一沉。
弦一郎大人现在把地牢重重守备,如果想要进去只有用另一样东西引开他的注意力,而现在敢于不顾一切去拯救御子的,唯有那头狼了。
她快步跑出玄关,却只见到四处亮起的火把,闪耀寒光的刀剑,平田众已经依照命令进入了备战状态。
得快点!
少女迈着小碎步同样消失在夜幕中,只不过并非跑向苇名城,而是废旧佛寺的方向.......
PS:玛德,终于赶出来了,哎.....
第五十八章 狼醒了
“也就是说,一年之约都没办法遵守了吗?”昏暗的烛火下,老人倚靠在软垫上,沉声问着。
即使现在,一心也没有感到紧张,但手里端着的杯子却不是酒,而是茶水。
“绯村大人说往往黎明前最是危险,他必须提前阻止弦一郎大人。”永真跪坐在对面,话语中已带有明显倾向性。
一心抬起眼皮看了少女一眼,用茶杯遮住嘴角的笑容,哎,才区区一年时间啊.......
永真不知道面前的老头在感叹什么,无意识的前倾身子,语气急促:“结弦,不,绯村大人想要阻止,但是地牢可是在苇名城中央位置,他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潜进来,除非......”
“除非老夫亲自出手?不可能的,苇名国的命运交由这些年轻人去拯救,他和弦一郎的机会都是平等的,老夫不能只帮一边啊。”一心直接打断,而且猜出了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出手。
换而言之,这只是永真的期望。
微微摇头,他站起身来到窗边,任由深秋的风吹拂面庞,负手而立道:“我知道这苇名地下藏有许多罪恶,弦一郎和他的亲信们应该快到了临界点,这时候插手无异于前功尽弃。”
听到这话,依旧跪坐在地的永真脸上闪过黯然,认为结弦终究还是算错了一心大人的想法,他这次真会公平公正?
一~~零>$①<}⑦@%④->五=酒}*④<&⑨+⑧ “五>一-七~{八}&八@&零<七=%六$|一但——”
黯然中的少女听到老人话锋一转,赶紧抬头,却见对方迎着风大笑。
“我还是看不惯那蠢材孙儿的做法啊,气度!对,气度不足!小伎俩终究上不得台面。永真!”
“在。”少女心头一动,起身来到老人身边。
“去把地牢那个忍者唤醒吧,然后让他把那个平田九郎带走,有多远走多远。”一心望着明月,思绪仿佛回到了久远过去,那生灵涂炭,连道玄这老家伙也束手无策的过去。
永真长舒了口气,一心大人这是放弃不死之路的救国途径了吧,可她并不放心的追问道:“如果弦一郎大人截杀又该怎么办?”
“那就是命!”一心闪电般转过头来,独眼迸出锐利的光芒,“我给了机会,能否做到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一个机会已然足够,否则几千苇名军又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忍者自由来去,不说别的,弦一郎身边日常跟着五个武士大将,只狼就能受苦到咳死一城之人。
“我懂了,一心大人。”永真弯腰行礼,顺着楼梯从天守阁向下。
离开天守阁,外面夜里已落下第一场雪,永真抬头看了下天,嘴里吐出白色雾气。
又是雪夜......
去年的雪夜终身难忘啊,染红的地面,四散的尸体,以及那举刀搏杀的少年,如今平和的日子已逝去,她鼻子耸动两下,仿佛闻道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拿起门边的红色纸伞,少女行进在瑞雪之中,在身后留下连串的脚印。
走过木桥,又越过数层阶梯,前面大门紧闭,两侧还站着一队足轻,他们正在原地搓着双手闲聊,见有人过来赶紧提起火把低吼:
“谁在那!?”
“是我。”永真慢慢走去,直接让凶恶的士兵变得‘乖巧’起来,大家都知道少女不仅是医师那般简单。
“永真医师,您这么晚还出来啊。”领头的是个身穿橘红色外衣的足轻组头,满是胡须的脸上挤出微笑。
“山内重则大人,我准备去趟储水池,给一心大人调药。”永真颔首行礼,前面正是储水城区,天气渐冷,水面都结上了一层薄冰。
她经常去储水池,时间更是随性,山内重则这小小的下级武士当然不敢阻拦,连忙让到旁边,大声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门打开啊!”
“是!”
几个足轻一起用力,沉重的木门推开半扇,刚才还大喝的武士立刻和颜悦色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快去吧。”
“谢谢。”永真再行一礼,举着红伞迈步而出,忽然又扭头道:“对了,山内重则大人,能否请你去天守阁的等候室帮我取一样东西?“
“嗯?当然可以!”那武士先愣了下,随即赶紧点头,替苇名城的‘女神’办事简直是荣幸。
但愿少死几个人吧......
想起平日结弦所说,永真看了眼那急吼吼远去的背影,扭头前行,但到了前去储水池的分岔路口,后脚忽然一踏——
几个正在感叹头领好运气的足轻转过头来,少女与红伞皆消失的无影无踪,揉揉眼睛,暗道这医师也跑的太快了吧。
十余分钟之后,巨大的天守阁下,小道两旁长满荒草,雪已堆积稍许,而从‘极动’重归静谧的少女举伞而行,在这荒地里前行数分钟,前方出现个破洞。
寒风呜呜往破洞里灌着,永真站在洞边向下张望,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犹如困倦后舔舐伤口的野兽。
“那就是狼吗?御子的忍者?”
少女看人影的身材并不强悍,估计比结弦矮了一个脑袋,有些怀疑结弦的高度评价。
以一人之力即可杀上天守阁,怎么可能。
她摇摇头,像是听到了一个故事,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份信件,这是结弦亲手所写,于数月之前就交给了她,没曾想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忍者啊,请为了你的主人,醒来吧。”
低吟声中,手指松开,信件在寒风中飘荡而下,落于地上。而在信件落地的瞬间,卷缩在墙角的人影手指触动,仿佛深埋的战争机器开始转动。
少顷,他的头颅抬起,露出一张有着白斑的脸庞。
瑞雪纷纷,皎月当空,而狼,已然苏醒。
...............
直线距离不过千米的天守阁上,身穿便服的弦一郎手扶栏杆,抬头望着皎月,总觉得心绪不宁。
变若水的研究已经迈入了死胡同,弄出来的‘产品’要么没有理智敌我不分,要么弱小的只是抗揍一点,毫无派上战场的价值。
“难道我真的错了?”投入巨大代价,冒着巨大风险的弦一郎攥紧栏杆,投入与产出严重不成正比让他更像是个输红眼的赌徒。
扭头看向天守阁一侧的小楼,恨声低语:“不!我还有机会!”
是的,龙胤的力量远在变若水之上啊!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弦一郎眼中的欣慰刚刚闪过,后背传来轻微脚步声。
“弦一郎大人,望月楼有异动。”一个穿着黑色羽毛披风的寄鹰众上忍已半跪在地。
作为直属一心的忍者,他们也会接受到弦一郎的命令。
“是吗?那个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吗?毫无耐心怎可托付大任!”弦一郎不屑的摇摇头,准备去拿刀砍人。
没曾想那忍者微微抬头,纠正道:“不,来者并不是绯村结弦,而是另外一个忍者。”
“忍者?那头被丢在井中的废物!?”苇名国主停下脚步,脸上略显惊讶,但片刻后,又涌起无边怒火。
为什么!总有人来要阻拦我!
“监视他,然后由我亲自解决,这样子想必御子也该死心了。”